南宫斗每一天的日子,都过得很好。他早晚都和冬儿缠绵在一起,其乐融融,大有乐不思蜀的劲头。白衣老者在教会他‘情人迷’之后,再也没有提出要教他武艺。他生性就游手好闲,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也不去主动要求学。
“南宫斗,你可以回去了。”这一天傍晚时分,白衣老者来了,并带回一个令南宫斗十分沮丧的消息。
“回去?你要我回哪里去?”南宫斗明知故问。
白衣老者道:“废话,当然是回家。”
南宫斗道:“我不想走,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哪里也不想去!”
白衣老者强抑心中的怒火,缓缓说道:“我有一些事情,需要你去办,越快越好。”
南宫斗道:“师傅,我能不能不回去?”
白衣老者冷冷道:“不能。你今天就要走,我说过马上。”南宫斗低声下气,近于哀求道:“什么事情?这么急?师傅,你让冬儿和我一起走,行不行啊?”白衣老者一口回绝,冷冷道:“不行。南宫斗,今天就你一个人走。如果你还想回来,就快点办好我交给你做的事。”
南宫斗道:“师傅,你让我做什么事?”
白衣老者不答,反问道:“萧鑫,他是你的朋友吗?”南宫斗心情不佳,没有好气道:“不是。鬼……我才没有他这样的朋友。一个穷放羊娃子……”白衣老者道:“南宫斗,我的要求就是让你和萧鑫交上朋友。另外,你还要帮他提一门亲事。”
“师傅,你让我和那穷小子交朋友?”南宫斗叫道,“对不起,我丢不起那人。”
白衣老者冷嘲热讽道:“南宫斗,老夫这是在吩咐你做事,不是在和你商量,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南宫斗道:“师傅,你让我帮他向谁提亲?”
白衣老者道:“万小仙。”
南宫斗道:“万剑山庄的万小仙?”
白衣老者点道:“不错,就是她。”
南宫斗道:“师傅,这事不大好办,万剑山庄在江湖上……”
白衣老者道:“南宫世家在江湖上的面子也不小,谁敢不卖面子?”
南宫斗无话可说,低声问道:“师傅,我想和冬儿告别。”
“不行。现在闭上你的眼睛,无论如何也不能睁开。等你听不到风声以后,再睁开眼。否则,后果很严重。你会死的很惨,连一根头发也留不下……”白衣老者说着话,运指如风,施展开‘偷天换日’轮转大法。
南宫斗十分听话,白衣老者没有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他听到身边风声飒飒直响,衣服和头发似乎也都飞了起来。他很想睁开眼睛,看看自己在什么地方。想起白衣老者的话,却又不敢乱来。
过了片刻,风声停止,周围一片静寂。他眼开眼,发现自己站在‘宁家古墓’外,身上还是穿着原来的衣服。只不过,环境从鲜花盛开的春天,变到了冰天雪地中。
天气很冷,路面上也很滑。正是黄昏时分,天空下着小雪,天地间一片白。
南宫斗站在高处,眼看着起起落落有很多不大不小陡坡的山间小路,盘旋着通向笼罩在风雪中的小镇,禁不住热血沸腾。路边的树叶,经过风吹雪打全都落了,只留下光秃秃的树枝。寒风无情地在树木之间穿梭,发出呜呜的响声,不时将挂在树梢上的积雪吹落到地面上。
他一路上迈着轻快的脚步,心中怀着荣归故里的那种感情。在小镇外,南宫斗第一个见到的人是马二。
马二每天吃喝玩乐,无所事事。这天,他在小鸽子家中喝醉了酒,正想趁着雪天到山上捉几只兔子下酒。在路口看到南宫斗时,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大喊:“我的娘啊!有鬼。”艰难地从嘴中说出这几个字后,撒腿就跑。
他跑的快,南宫斗跑的更快。只见他一个箭步,迅速地冲到马二身前,用左手抓紧他胸前的衣服,厉声喝问:“你妈X。马二,你想死是不?谁是鬼啊?眼瞎,眼眶也烂了你?要不是看在你小子识相,今天我就做了你。”
马二连忙求饶,说道:“少爷,你饶命。我……我……知错了……今后,我改……改就是……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你曾经是我的主子……虽然说……”
南宫斗闻言,松开手。冷笑道:“哼,你知错就好。”
马二抓紧时间,喘了几口粗气。他趁南宫斗不注意,转过身就跑,口中还断断续续道:“少爷,我这就去给你烧些纸钱……我知道……阴间,兴这个……没有它,你不好上路。……其实……我没有做坏事……你别抓我……行不……你把我抓走了……就没有人给你烧纸钱了……”
“我日你娘,昨晚你洗头,脑子进水了?”南宫斗没有和马二再多说一句废话,追上前去就是两个嘴巴。马二不由自主打个冷颤,他睁大了慌恐的眼睛。说道:“少爷,我说的是实话。”
闻言,南宫斗真火了,骂道:“臭王八蛋。马二,你小子看清楚了我是谁?再敢满嘴乱跑狗舌头,当心本少爷割掉你的二哥。你知道本少爷说话,从来就是说一不二。”
马二脸肿了,人总算是清醒了:“你……你真的是少爷?你不是鬼?你没有死?谢天谢地,你总算活着回来了。咦,你怎么能活着回来呢?你不是死了吗?”
“好小子,你奶奶的想叫我死啊?”
南宫斗迅速亮出他的拳头,在空中比划了一番。不过,这一次他只想吓唬马二,并没有真的让拳头落下去。
“太好了。少爷,你没有死。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你知道吗?这一个多月不见你,我的人是吃不下,也睡不着。一天到晚想你,眼睛差一点都哭瞎了……还好,我只是人瘦了……”为了表明真相,马二还流下了也不知是痛苦,委屈,还是悔恨的,或者说是三者兼而有之的几滴泪水。说实在话,马二在他娘死了那天都没有哭过,今天为了朋友,他的眼泪流出来了。
“胡说八道。”南宫斗并不是傻瓜,立刻冷嘲热讽道:“马二,就你这模样还说瘦了?我看你小子,又长了不少于十多斤肉。还说想我,你想我能长这么多肉?”
“这个,我长肉了吗……”马二不好意思,尴尬的笑道,“少爷,你去了什么地方?镇上的人都说,你是被恶鬼抓走了,说你这是恶贯满盈……不对……是英年早逝……”
“屁话。你小子才是恶贯满盈,被恶鬼抓走了。这几天我不在,你小子没少去小鸽子家吧!”南宫斗说完,用脚对准了马二的屁股,狠狠地表达了他心中的强烈不满。
“说来话长,日后再说。少爷,走,我们回家去。”马二笑笑,躲避开了。他一直忙碌着用手搔后脑勺,仿佛一个二流的诗人写完了几句诗后,忽然发现顺着原路回不去了,呆立在原地寻找灵感似的。
南宫斗看看身边的景色如故,叹息道:“回家,回家的感觉真好。”
“少爷,你一直没有回家,老爷的头发全变白了。他整天呆在屋内,也不出去。有好几次,我在客厅外听到他在里边暗地里流眼泪。”马二兴奋过头,不知说什么好。
“住口,别说扫兴的废话。”南宫斗听了,鼻子酸,想掉眼泪。
“好了,这下好了。”马二当先跑进长街,边走边大声喊:“少爷回来了,我们家南宫少爷回来了……”南宫斗昂首阔步,随在马二身后。口中也不闲着,大声吆喝:“父老乡亲们,本少爷回来了。”
长街上行人本就不多,这下子变得更少了。行人呼儿叫娘,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小贩抢先收摊,临近长街的家家户户,为了表示对南宫少爷的欢迎,纷纷用力地关紧了门板。为了防止万一出现的漏洞,全都在里边加放了暗杠。并且,几乎在同一时间,熄灭了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