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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长兵器以及良好配合的情况下,骑兵对于步兵的优势是异常显着的。
处于骑乘状态下无需以自己双足站立能更好地节省体能,并且天然处于制高点,可以更轻易地对敌方的头、肩等一带重要目标发起攻击。卓越的机动性和马匹更加强大的力量与体格也令骑兵拥有步兵所难以达成的突破能力,可以在步兵必死的僵局中强行突围逃出生天。
然而尽管如此绝大多数的冒险者却仅以马匹作为代步,实际作战时还是下马步战。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坐骑和人是两个生物,它们无法像是人类自己的双足一样仅凭意志就驱使到位。
与坐骑之间的契合度即便对于骑士而言都是需要以年为单位进行训练的难事,对那些时间精力与金钱都不如骑士那么充足的冒险者来说便基本上不在考虑之列。
马儿的智力水平相当于人类儿童,它们容易受惊也容易分散注意力。品种优秀对于刀光剑影和巨大声响不会感到惊慌且容易理解骑士通过马刺下达的指令的马匹价格通常在100金币以上,而一把做工过得去的轻型钢臂弩以目前帝国的行情只要1枚金币。
普通冒险者常用的剑甚至价格都不值1金,像眼下正在和亨利一行人对峙的冒险者们每个人身上的装备全都加起来恐怕也不超过3枚金币的价格。
投入资金换来的优质装备带来的提升是极其巨大的。
那两名直直朝着洛安少女跑去的佣兵一人持手半剑而另一人则是剑盾配置,持剑盾的人见她侧身停马便把双手用力张开使得自己看起来更加巨大,同时嘴里不停地发出“哇!哇!”的声响。
米拉从这个举动判断出来这些人有过面对骑马者的经验,但他们这种恐吓手段对于廉价的驮马或许有用,米提雅却丝毫不为所动。
独角兽高大而健美的身形足以令大部分驮马甚至战马相形见绌,实际上这两名佣兵在看清楚了模样以后心里头也是有点没底的,但人这种生物总是会在条件极其不利的时候给予自己一些臆想出来的“优势”用以增强信心。
狭路相逢勇者胜。
没什么好犹豫的,我们是两个经验丰富的壮年冒险者,而对面只是一个骑了匹好马的小姑娘,冲!
经过短暂的心理斗争,这两名最长的兵器也不过120公分,拥有低地劣势,加起来还没有米提雅体重一半的绿牌佣兵。
向着手持1米5大剑骑着马有高地优势的米拉发起了冲锋。
两人甚至就连步调都难以达成一致,持盾者因为盾牌阻碍了自己脚步而又警惕着路路的弓箭不敢收起盾牌缘由比使手半剑的佣兵慢了半拍。
“嘘”洛安少女以逸待劳地操控米提雅斜过了身体,马匹尽管机动性更强但转向半径却远比步兵要高,她右手持剑的情况下对于左侧是没有攻击能力的。
若是对手两人合作又有长兵器从两面夹击她还真会不太好办,但此刻对方以步兵的奔跑速度反着冲锋路线直截了当,她只需要令米提雅侧过身来以右倾角对着两人所在的方向便可以拥有充足的攻击距离。
“哈呀!”注意力全都在米拉身上没有注意到队友并未跟进的手半剑佣兵一声大喊就朝着她的腰腹刺来,但呈右斜角面对着佣兵的米提雅向着前面一蹬便完美地错开了对方的攻击,同时米拉单手挥舞大剑。
“啪察——”材质与克来默尔一般无二的强韧大剑重击在后颈处直接居高临下轻松枭首,落空的手半剑掉落在地上紧随其后是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的佣兵。
平整光滑的颈部缺口处鲜血从粗壮的颈动脉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反射着天空上的云卷云舒。
大叫,冲锋,落空,毙命,一气呵成。
持剑盾的佣兵呆住了。
他没想到同伴连等他过来的时间都争取不到,一个照面便直接被秒杀。
而且一击毙命之后看着鲜血和尸体,那个骑马的小丫头丝毫没有手抖惊慌的模样。
他终于是意识到了自己和对手的差距。
也就是说,她不仅有一匹好马,还有一把好剑!
他慌了神,意识到水平差距以后第一时间想做的事情便是呼唤同伴,但也正是这一回头,他瞧见了另一侧同伴们更加惨烈的境遇。
试图以愤怒克服流血与伤痛的持斧北老瞧见贤者的注意力都被前方的狼人所吸引,举着斧头大步流星地朝着他冲了过来。
本着狼人可以之后想办法先把这些有钱老杀了再说的癫狂想法,他决定先行一步解决亨利。
于是在贤者向着狼人迈出脚步的同时,他从侧面挥斧,直直瞄着他头肩而来。
他的水平算是这一批佣兵之中最高的,但也只是因为他拥有北方人身高手长更为强壮威武的优势。
没眼力见的蛮子空有力气也是可以造成威胁的,若是装备更精良经验更丰富者不够小心谨慎也可能会被偷袭击杀。可当他们先发制人在暗处用弩箭射击却被贤者瞬间拔剑挡下时,这些人最明智的决定就应该是当场撤退。
这不是他们惹得起的对手。
可惜他们得到下辈子才能活用这份经验了。
一斧落空,半个斧刃嵌入泥地。
他想拔出来,但仿佛蜻蜓点水一般踩在上面的那只脚却令他涨红了脸拼尽全力也纹丝不动。
背上的亚麻软甲扎着箭的地方因为用力崩裂伤口而渗出的血液染红,痛楚让他清醒了一下,北老终于想起了他腰间还有一把小斧子,他当着亨利的面松开一只手摸了过去,而贤者将大剑丢到了左手,空出来右手一拳重击在了他的喉结上。
“唔呃——”一半被从皮带拉出来的单手斧因为动作而滑落在地上,感到呼吸困难双眼凸出的北老两手捂着喉咙,而亨利踩着双手斧的脚抬起来一脚踹在了他的裆部。
“唔——”因为巨大痛苦而难以呼吸的北老打着圈儿从右侧滚了出去,而贤者在这一整个过程中始终左手持剑对远处的狼人形成威慑。
他只挪了一步,打了一拳踢了一脚。
呼吸不乱,站位未改,就把一个手下已经有好几条人命的丹拉索斧手放倒在地呼吸困难。
余下的佣兵已经明白了他们的处境。
但尽管如此他们却并没有任何放下武器的打算。
因为这个拿大剑的家伙虽然很强,但狼人同样如此,只要能让他们争斗起来,那就一定还有机会。
这些女人,他们身上这些昂贵的财物,那品质非凡的剑和马——那都将是他们的。
于是他们又做了一件事,一件蠢事。
9名佣兵,2伤2死只剩5人有战斗力,除了1人在米拉那一头以外另外4人都位于小木屋附近狼人身后所在的位置。
而这几个人瞧着狼人那副外貌,竟然以之前那名剑盾佣兵试图对付米提雅的方法,用力拍打着盾牌发出哇哇叫的声响试图恐吓驱赶他。
他们想把他往亨利的方向赶,希望通过这种如同驱赶野兽的方法使得它畏惧,过来和贤者打起来。
但兽人不是野兽,他们有与人类同等的心智。
而这种对付野犬一般的做法对他而言无异于侮辱。
于是他回过了身,在眨眼之间拉近了距离。
佣兵甚至来不及把盾牌回防,就被强而有力的尖爪刺入了腹部,紧接着一声“撕拉”坚固的软甲就连带着皮肉一起被扯开,软滑的肠子在蛮力牵扯下像是舞蹈中被甩出的缎带一样洒出,而紧贴着地面的狼人紧接着又一把抓着另一个佣兵的脚踝将其折断的同时把他当做钝器甩倒了其它二人。
四人手中此刻还抓着武器,肚破肠流的佣兵甚至临死前拔出了匕首捅了他两下还击。但他毫不在乎地贴着那些闪亮的刀刃活动,仗着身上毛皮的防御力和兽人的惊人恢复能力无视这些轻微攻击。
被当成钝器砸得脑浆横飞的佣兵把其它两人打得骨断头昏,而狼人顶着攻击毫不留情地踩碎了苟延残喘的两名佣兵的喉咙和后颈,紧接着用充满血丝的双眼盯向了在后面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持弩佣兵。
“我,我没有攻击,我没有,我没有!!”捂着伤口脸色惨白的持弩佣兵大叫着手脚并用地向林间逃去,而站在一片血泊之中的狼人回过头看向了亨利,龇牙咧嘴。
在米拉那一侧最后一名残存的佣兵脸色煞白,感受到侧脸有些暖意的他再回过头,吐着气息的米提雅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洛安少女把大剑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阿玛斯普列迪达,列万塔拉曼诺托(丢掉武器,手举起来)。”带着口音的拉曼语虽然动听内容却令他如坠冰窟。
“当啷——框!”佣兵丢下了单手剑和盾牌,高举着双手跪倒在地。
而另一侧的狼人带着浑身的鲜血面朝着亨利,他用带有挑衅意味而得意的眼神看向他,仿佛在说“看看,我杀的比你更多而且更快”——亨利没有在他袭击佣兵时出手并非是什么骑士精神的礼让,而是这头狼人目前的所作所为还不够他辨别出来对方的行事作风。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能借由对方杀戮其它敌人的机会进行仔细观察,方才能在轮到自己战斗时知晓应当如何应对。
而这头狼人目前给了他什么信息呢?
年青而稚嫩,过度依赖自己的身体能力,心高气傲容易被挑衅。
像个有能力却被宠坏了的孩子。
也或许这就是事实?
兽人是一种灵魂嵌合体的生物体现,他们的状态并不恒定,特征最弱之时就像是一个长了兽耳的人类。而随着野兽的特征越发明显他们的战斗力也会直线飙升,但同时理智也会下降。
但这种异变并不能超出个体本身的水平——通俗点说一个50公斤重的人类并不会在变成兽人以后忽然增重到200公斤。
事实上远在西方的兽人自治领当中聚集的流亡兽人基本上都以个子矮小瘦弱而又性情凶悍着称,而像这样身高达到两米并且肌肉健壮,哪怕兽化特征明显却似乎依旧保持了冷静的兽人——
怎么也不可能是哪家农民生下来然后含泪抛弃在山林之中自然长大的。
线索连了起来。
其实以时间前后顺序作为整理,很多事情都是极好理解的。
猎人小屋的奇怪痕迹,切斯特本地男爵拒绝讨伐转而颁布高价任务吸引冒险者——而这些冒险者又是不被公家认同的老旧公会边缘人。
一个本地人不会去的安静地方,杀人越货的好地儿。
“这是。”贤者用他灰蓝色的双眸直视着对方金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爹妈给你划的狩猎场吗?”
“长这么大个却还是要靠爸爸妈妈帮忙,真是个妈宝。”令同伴乃至于那名被米拉绑起来的佣兵目瞪口呆的言论自他口中以平静但却因此嘲讽力度拉满的语调吐出,而紧接着所有人便看着那头高大健壮的黑毛狼人浑身的毛发都因为极度愤怒而竖了起来。
“住口!”他用夹杂着咆孝的声音回话:“我很行,都是我杀的,我杀的比你多!”
伸出来的后爪深深地刨进泥地里一瞬之间他便消失在了原地,四足着地的狼人紧贴着地面以极高的速度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紧接着如法炮制伸出爪子就朝着亨利的侧腹刺去。
“卡哒——”硬化角质的爪子磕在了矮人制的淬火板甲衣上磕碎了尖儿,而贤者脚跟着地一个转身使得他的爪子继续向前,然后他下蹲身体用左手的腋下夹住了狼人的前臂,腰部用力一扭。
“卡哒!”“嚎啊啊啊啊啊!”关节被扭断的狼人发出巨大的痛叫,强大的恢复能力虽然能让开创性的伤口迅速长好却无法自动令脱臼错位的骨骼复原。
“别太过度依赖再生能力。”
狼人左爪在痛苦之中本能地向着亨利的方向挥舞反击,但贤者就好像预知到这一切一样竖起克来默尔的锋刃拦截在它的挥舞轨迹上。
“锵——”四根带毛的粗壮手指应声飞出落地。
四肢着地此刻却左右手接连受创的狼人吃痛而失衡,而贤者松开被扭断的狼人右臂同时向前右脚一步踩住他仅剩大拇指左手同时抬起左脚膝盖重击在狼人的下巴,紧接着左手挥拳另一只手用克来默尔的配重球左右夹击狠狠地砸在了他的眼窝。
鲜血横流,双目失明。
然而伤口几乎在一瞬之间就已经开始了恢复,但亨利的攻击尚未结束,他用大剑紧贴着狼人的脸颊一下划过。
锋利无双的剑刃切开了防御力惊人的厚实皮毛又将连接着下颚与脸侧的肥大咬肌割断,双目视力仍未恢复的狼人尚未能反应过来做任何有用的事情,贤者便把手指插进了伤口然后用大剑护手卡着他的上唇用力向上顶的同时往下一撕。
“卡啪——撕拉——”画面之残酷就连旁边观战的其他人都有些不忍直视,而亨利废掉了嘴巴和右手以后反手握剑把克来默尔无坚不摧的剑尖倾斜着从左侧锁骨下方刺了出去,然后用力往上一撬。
“卡察——”左手也耷拉了下来,难以抬起。
“啊——啊嘶——”
“彭——!”残酷而强大的黑毛狼人就这样瘫倒在了地上。
“...敖疼,巴妈,敖疼。”他眼角带着泪水,支支吾吾地念叨着。
“搞定收工,准备回去领我们的100金币吧。”而贤者拍了拍手甩干净上面的狼人唾液还有鲜血。
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