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坐北朝南,分为宫城、皇城、京城和外郭城四重城垣,长明街地近皇城,权贵们的宅邸大都集中
靖武侯府最初是前朝一位受宠公主的公主府。
公主府很大,布局规整有序,以大门方位为中轴线构成一座三路四进的府邸,致典雅又不失磅礴大气,
它虽经历朝代更迭,战火损毁,但大体结构没有变化,经过修缮后就被武德帝赐给了姜静行做府邸。
姜静行乘坐的马车驶过热闹的街市,她掀开窗牖上的门帘,看着车窗外一张张鲜活的面孔,让她有一种实实
此时姜静行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句话。
其实,
但她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也不复刚刚轻快的心情。
这里终究只是一本书,是有所谓的剧情存
随着马车驶进长明街,姜静行的心情也越
今日靖武侯府下人们面上个个都是喜气洋洋,为了庆祝侯府主人大胜平安回府,府中管事直接赏了全府上下两个月的月钱,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姜静行到家的时候正好赶上建造司的官吏换下“敕造靖武侯府”的牌匾,旁边还摆着不久前才做成的“敕造靖国公府”新匾。
领头的官吏远远就小跑过来给她行礼。
她不耐烦跟人寒暄,挥挥手示意他们继续后就没有多管,只是吩咐姜秋等他们忙完了好酒好菜招呼一桌,之后就大步向府内走去。
姜静行进了自己院子,本以为李娘子会
李娘子是府中管事。
平时姜静行住靖国公府的日子不多,便将府中一切事务都交给了管家和李娘子。管家姜秋管着外院一切事务,包括府中采买,但银钱开支和内院的事则是由李娘子做主。
每次她出门回来,李娘子都会第一时间来找她汇报一下府中的大小事,好让她知道她没
她提声叫门外的侍女进来“李娘子呢”
靖国公府的侍女们都知道,大人的书房寝室只允许李娘子进屋整理,其他的丫头是连国公爷的身都近不了。一旦被李娘子
但李娘子深得姜静行信任,根本没人敢触她的霉头。
侍女垂首恭敬答道“禀大人,李娘子
姜静行听完侍女的回话,点点头,便先行回了房。
她将整个身体都泡进热水,头靠
水汽朦胧间,姜静行凌厉的眉眼也柔和了几分,平添几分雄雌莫辩的美艳。
不远的架子上还平铺着新衣服,她以手支住脖颈,神态慵懒地轻撇一眼,敏锐地闻到了淡淡的香气。
很清雅,想来是李娘子提前用香薰熏过了,味道闻着很舒心,是她会喜欢的。
李娘子原本叫做李璇,她是多年前姜静行从她丈夫手里买回来的。
乱世中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民不聊生,又逢大旱,良家卖身为奴,富者举家奔逃,让人目不忍视的惨景比比皆是,街头巷角到处都是插草卖身,自卖自身的苦命人。
李璇的爹是个老秀才,早早病死了。没过两年,她娘也熬坏了身子跟着去了,只留下才十来岁的李璇独自一人
后来她年岁到了,叔伯便做主将她嫁去了邻村,说是嫁人,也不过是换着法儿将她卖了。
婆家送过来的聘礼,李璇是连一匹布都没有拿到,全被叔伯两家克扣下来分走了。隔几天丈夫拿着一块红布上门,便将她领走了。
李璇嫁过去五年,唯一的女儿夭折后一直没有再怀上,因此对她公婆丈夫是动辄打骂,连道晦气。
之后的世道是越来越难,天灾人祸不断。
公公不愿交粮,被前朝的匪兵一刀砍死,婆婆也病死了,李璇得到了一丝喘息,但很快,更大的悲剧就降临
当时李璇家中穷的连锅都揭不开,她丈夫见家中没有活路便起了典妻的主意,硬逼着她打开门做生意。
大概是早年随着父亲过几本书,李璇心中也有几分骨气,平时忍气吞声的瘦弱女人是如何也不肯点头,趁着丈夫跟人谈价钱的时候直接跑了。
她跑的衣钗散乱,绣花鞋都掉了,但还是被人追了上来。
她丈夫追到街上,开始对李璇拳打脚踢,周围人指指点点,却无人上前阻止。
当时姜静行已经投靠武德帝一段时间,混到了他帐前亲兵的位置,正好轮值
她见前面围着一群人,便想着也去凑个热闹,等拨开人群一看才
女子侧躺
她也不反抗只是怯懦地承受,或者是曾经反抗过但没能成功,如今只能忍受。
姜静行不知道这个挨打的女人是哪种,但这并不妨碍她一脚将男人踹飞。
等男人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她也向周围人了解清楚了情况,便从钱袋里摸出二十两银子,算是买断了李璇的命。
之后姜静行将人带去了自己落脚的地方,李璇也就变成了李娘子,再后来就成了靖国公府下人口中的李管事。
洗完澡,姜静行走近衣架,不同于之前那一身的干练,这套样式复杂得多,看着也更华丽,上面的暗纹和刺绣都十分致。
同时从暗处箱子里拿出提前备好的白布。
她仔细将束胸裹好,然后将衣服一件一件地套上身,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幸亏不大”
也多亏了身上衣服够繁复,一层接着一层的,裹得厚了再好的身材都是板直板直的。
还有就是武功高的好处了,姜静行之前
就是月事不大方便。
不过比起女子曼妙的身姿和那些漂亮的华服首饰,姜静行还是觉得她现
她上辈子就是别人眼中的假小子,
等到了警校,她拳打骚扰她室友的渣男学长,脚踢校内呼风唤雨的校霸,让教官恨得牙痒痒。她毕业那天,室友们甚至专门替她摆了一桌,庆贺她能顺利毕业,也庆贺她选择了从警而不是去混黑,真是人间一大喜事
简单来说,姜静行上一辈子是不拘一格,那这辈子就是放飞自我,比起遵纪守法的文明社会,混乱不堪,崇尚武力的古代更容易让姜静行出头,她骨子里就有一股不受约束的潇洒。
等一切都拾好了,她叫人进来把水抬出去,自己则打算去室内休息。
这一路急行军,风尘仆仆,舟车劳顿,到了京城又忙了大半天,现
姜静行闭目调整呼吸,很快就酝酿出了睡意,她笔直地躺
第二天。
天刚破晓,姜静行就醒了,遥远的东方天际还挂着几颗稀疏的残星。
因为昨天入睡的早,姜静行今天便起的格外早,比平常早起了半个时辰练武。
因着圣上下旨令姜静行专心养伤,这几天的早朝她也就不用去了。
等她醒来后,先唤人进来洗漱一番,之后直接拿起架子上的一把长剑来到院中宽敞的空地上。
长剑剑身轻盈,上面雕刻着繁复的祥云纹,通体乌黑,
这把剑是姜静行多年前到的一份贺礼,送礼人姓甚名谁却不可知,那人只是将宝剑送到了门口小厮手中,她也就没办法退回去。并且这把剑虽然来历神秘,用起来却极为趁手,可见送礼的人是十分了解她的,才能替她选了这么一柄适合的长剑。
秉承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姜静行安心笑纳了。
院中。
她动作迅疾,身形如电,一柄锋利的长剑耍的舞舞生风,修长的双腿紧紧裹
半个时辰后,姜静行挽了一个剑花,呼出一口浊气,宝剑入鞘。
练完武后沐浴,因为她打算着一会儿去魏国公府看望看望魏国公,为此特意换了一身访客用的华服。玄衣紫鹤氅,平日半散的
此次出征魏国公抱恙
魏国公与姜静行私交极好,她最开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