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得从萧景曜生日那天晚上说起。
余思行等人高高兴兴地回了家,玩得十分兴,萧元青却又被萧子敬给数落了一顿。来来回回也就是那些说辞,生怕萧元青把人家孩子的心给带野了,让人孩子走上玩物丧志这条歪路。
那人家长辈不得上门来找萧元青拼命
真以为每个孩子都像萧景曜那样多智近妖,聪明得已经快脱离人的范畴了呢
谁知往常为自己生了个天才儿子而得意的萧元青,这回却没有露出和以往那样得意的神情,而是恹恹道“爹,您不觉得,曜儿的日子,太过无趣了吗”
寻常孩童喜欢的玩具,萧景曜都没兴趣。除了偶尔去街上逛逛,看一看自家的店铺之外,萧景曜剩余的时间都待
作为萧景曜的亲爹,萧元青得意了这么多年,但前段时间和刘慎行等一帮纨绔好伙伴回忆起童年时,萧元青才
萧景曜自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辛苦的,他毕竟是个伪儿童,心智成熟,又足够自律。就算是上辈子的真儿童时期,萧景曜也没有肆意荒唐胡闹过。抛开时代差距不谈,那时候萧景曜吃苦的下限其实是比这辈子高的。
但萧元青哪知道这些,只看到萧景曜一心扑
萧元青一琢磨,这不太行啊。孩子这日子过得可太惨了,他这个当爹的简直失职
萧景曜就听他爹酒醉后
“反正我本来也就是个没出息的,孩子有没有出息也无所谓,现
萧子敬破天荒没拖下鞋拾他,而是给自己倒了杯酒,一仰而,沉声叹道“我念的书也不多,就记得有一句话叫做什么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心疼曜儿,又可知曜儿是真心觉得辛苦我看曜儿更像是乐
萧景曜算是听明白了,这是快乐教育和应试教育的冲突。也不知道该不该夸一句萧元青的教育观念十分先进,千年之后的教育难题,他提前纠结上了。
这两种教育观念打架打了很多年,但作为应试教育的受益者,萧景曜肯定还是更偏向后者一些,甚至还能自觉地当个卷王,卷死对手。
这种程度的学习对他来说,远远没到极限。
但萧元青的这份心思,却让萧景曜十分动容。
萧景曜见过太多硬逼着孩子学习的家长,不断地把自己的焦虑传给孩子。像萧元青这种,孩子有天赋,却因为心疼不想让孩子卷的,确实是父母中的异类。但是站
萧景曜忍不住挪到萧元青身边,看着对方略微有些迷离的眼神,伸手
这种伤春悲秋的做派,根本不符合萧元青傻白甜的画风。
萧元青沉默了好一阵,眼眶都红了,可怜巴巴地看着萧景曜,瘪嘴委屈,“曜儿啊,你余叔叔待不了几年了”
萧景曜登时一个激灵,声音都不禁拔高了些许,“余叔叔身体有恙”
没听余思行提过余子升最近身体不好啊。
萧景曜正纳闷呢,就见萧元青红着眼摇了摇头,一把将萧景曜抱过去,脆弱地将头埋进萧景曜的肩窝,闷闷道“他的身子好得很。是余县令,这是他最后一个任期,再过三年,他就要调离南川县了。日后山高路远,怕是很难再有相见之时。”
萧景曜松了口气,很是无语,三年后的事情,你现
算起来,余县令
萧元青还
大齐以税给县分级,税达到十万石的县为上县,三到六万石的是中县,不足三万石的则是下县。
从税就能看出来,每个等级的县的富庶程度都不一样。如果余县令真的调去另一个下县当县令,就相当于后世一个南方四线城市下的县长被调去西部贫困县,职务级别不动,面临的环境和问题却要多得多。
余县令年纪大了,这一调,很大概率就是他的最后一任管辖之地,去个穷乡僻壤,也确实难为他。
萧景曜又想到了余思源,若是余县令调走,余思源应当也要跟着走。萧元青没了一个纨绔小伙伴,萧景曜同样也会失去一个好朋友。
但出于对萧元青的了解,萧景曜总觉得萧元青还有事瞒着没说,又故意问他,“爹爹这般伤怀,是余叔叔和您说了什么话吗”
谁知萧景曜骤然翻脸,“别提那个混账那个不讲义气的,竟然敢把主意打到你头上,呸要不是看
萧景曜一头雾水,自己就一小孩儿,有什么主意可让人打的
萧元青努努嘴,气鼓鼓地开口道“余县令要想去个好点的地方,就得有政绩。”
说到这里,萧元青就面色不愉地闭了嘴,只用一双眼睛深深地望着萧景曜。
萧景曜先是一愣,而后醒悟过来,原来余家人打的是这个主意
官员治下的文教成果也是官员政绩的重要一部分。南川县已经十多年没有出过秀才了,文教这块可以说是缺了条腿。余县令
自己能力不够,那可以靠外力嘛。
这不,萧景曜这个神童,就被余县令给惦记上了。
治下出了个神童,还是
想通这点关窍后,萧景曜瞬间明白了为何萧元青情绪低落。他和余子升多年的交情,得余子升照拂良多。若是旁的事情,萧元青定然二话不说为余子升两肋插刀,但事关萧景曜,萧元青没和余子升当场翻脸都算是两人友情深厚。
萧景曜倒是无所谓,早考晚考都要考,就算考场失误,以萧景曜内心之强悍,也并不会影响他的考试心态。
然而令萧景曜没想到的是,开年过后没多久,原本觉得还能再南川县再任三年知县的余县令被一纸调令调去了青州的斛鹤县。新来的知县新官上任三把火,急于建立自己的关系网和权利核心,目光便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