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楼一头雾水, 微微皱着眉将信的内容看了一遍, 字迹遒美镌秀、形如流水, 倒是令人心生好感, 只是那信件的内容却令人越看越糊涂, 信中说他马上便要娶亲了, 措辞语气中似颇有些无奈、惋惜之意。
到了后头又简短提及了他不久前回了一趟老家元陵, 受她爹爹秦老爷亲自接待,似乎有些感叹,觉得沧海桑田、世事无常, 于是给她送来了这封信,给他与她之间做一场告别。
信件的末尾表达了对她的祝福及惋惜之情,短短的一封信, 风采斐然, 寥寥数语,便有股子淡淡的伤感跃然纸上。
看完了整封信件, 秦玉楼若有所思了好一阵, 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人似乎是薛钰, 字子渊。
她
京城之大, 虽时有耳闻,却一直未曾再见过其人了, 不过到底是知道的, 公主与探花郎的亲事儿乃是陛下亲自册封的,曾一度
倒是没想到会突然送信给她,秦玉楼简直有些莫名其妙。
送给她干嘛
要害死她吗
她跟他不过堪堪见过两回,虽家中曾有过结亲的意图,但她与那薛钰压根就是实实
虽信中内容并无多少逾越,但她已是侯府后宅夫人了,而他不日便成了大俞的驸马,倘若这事儿被旁人知晓了,虽二人之间清清白白,到底怕惹人耳语,就怕到时有理也说不清了。
想要马上将信毁掉,结果其中有几句是提及到她爹爹秦老爷的,秦玉楼一时不舍,反复将那几句瞧了又瞧,时间一晃竟过去两年了,虽每月太太会差人送信过来,她也会回信,但哪里又抵得住心里的思念呢
想念太太,想念爹爹,想念祖母,还有那两个聪颖伶俐素未谋面的两个弟弟,有生之年,不知何时才能够相见,想到这里,秦玉楼眉眼间难得闪过一抹愁容。
戚修大刀阔步的从军营中赶回来后,便瞧见妻子坐
戚修便越
立了好一会儿,依旧毫不反应,戚修咳了一声,秦玉楼一怔,这才缓过神来,瞧见戚修背着手立
戚修耳目敏锐,双眼微微眯着向她走来,良久,嘴里漫不经心问着“岳母来信呢”
秦玉楼闻言,便又漫不经心的将信从袖子底下给挪了出来,不由有些纠结,不知该不该坦白,这几日丈夫似
秦玉楼心里头早将那薛钰给恼恨死了。
两人对视了一阵,秦玉楼默默地移开了眼,将目光投放到了窗外,再一次回目光时,只见双眼弯弯,面上已带了温柔贤惠的笑,将手中的信件随手递到了刚进来侍奉的归昕手中,直有些殷勤,有些欢喜的迎了上去,嘴里柔声问着“夫君今儿个回得挺早的”
说着,忙招呼丫鬟将洗漱器具端来,亲手侍奉丈夫洗漱。
归昕胆儿虽小,但却是最为细心体贴之人,见夫人一把将信递给了她,脸上的笑过于虚假夸张,像是接到了某种讯息,归昕忙拿着信微微猫着身子便要退下。
却未料,只听到耳边响起了一道低低的声音“慢着”
归昕身子顿时微僵,低着头垂着眼,便瞧见一双翔紫色绸面踏马靴出现
归昕胆儿小,还未待世子爷
秦玉楼面上一黑。
归昕则哭丧着脸。
戚修举起信当着秦玉楼的面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每看完一行,脸便要黑上一分。
到最后,秦玉楼一脸尴尬,只以为他定要动怒。
却未料那戚修竟只捏着信板着脸坐
秦玉楼则小媳妇儿似的坐
约莫过了一刻钟,秦玉楼见他眼都未曾眨一下,心里暗自撇了撇嘴,面上倒是一脸戚戚然的瞧了丈夫一眼,主动开口坦白道“他他是薛钰”
那座已然快要僵成雕石之人总算是有所回应了,只眯着眼,双眼像是一柄剑直直的射向她。
秦玉楼捏着帕子,犹豫老半晌,方继续道着“我与他曾有过两面之缘,也曾议过亲,若非夫君前来提亲,楼儿的姻缘怕是落到了他们薛家了”
见戚修听到这里,脸铁青得不成样了,秦玉楼心里微微得意,总算是报了当初因颜邵霆之事儿,对她百般凌虐之仇了。
眼看着丈夫双手握拳,已然将要失控了,秦玉楼话音一转,立即换做一脸埋怨的神色道着“可是我对那薛钰却是百般恼怒,夫君你晓得么,当初楼儿
秦玉楼又是愤恨,又是鄙夷,面上表现得对那薛钰百般嫌弃。
戚修瞧着妻子不断睁着眼说瞎话,心里虽有气,但见妻子三言两语便将与那人的过往交代一清二楚,又将对方贬得一文不值,心里稍稍好受了些。
薛钰么
他是知道的。
也知道曾与秦家的过节,只是没有想到时至今日竟然还敢写信送到侯府来,真当是书傻了么
虽心里舒坦些了,但一想到妻子方才一脸惆怅的模样仍是有些意难平,戚修只一言不
戚修背着手,立
秦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