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颜夫人许久未曾见过了, 细细想来, 还是曾
颜夫人瞧着这建国侯府处处森严古朴, 庄严沉寂, 显得威严肃穆得紧, 尤是时常出入过京城各处簪缨勋贵之家,亦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了,可眼下到了这戚家, 仍是被震慑住,开国御赐的府邸到底是不一样的,有股子历史的厚重感
瞧着前头那道明艳又端庄的身影, 颜夫人眼中几经复杂,只觉得眼前这位仪态举止端庄贤惠又华贵的的女子与记忆中那位娇憨又明媚的少女的容貌重叠
说不上什么后不后悔, 终究还是觉得有几分可惜罢。
“好孩子, 你是个有福的”良久, 颜夫人拉着秦玉楼的手,扯着笑道“听明丫头说, 三个孩子乖觉伶俐得紧,待会儿定要好生瞧瞧”
秦玉楼听罢, 轻笑道“明姐姐捡着好听的说, 哪里就乖觉了,天天吵得是一刻都清净不了”
嘴上虽抱怨着,眼中分明满是溺爱。
颜明锦听了掩嘴直笑。
秦玉楼说着,扭头便吩咐芳苓去派人将孩子给抱过来。
三胞胎到底是稀罕的,今儿个来的宾客中怕是个个都提及了,都想要好奇的瞧上一瞧,只团哥儿生病这才刚好,秦玉楼见人多,怕人多口杂,回头又过了病气就不好了,便一直将几个小的拘
总该是要抱出来给众人瞧瞧的,颜家既是旧识,到底是不同的。
芳苓动作麻利,很快便领着几个奶娘将三个奶娃娃给抱了出来,三个一模一样的小家伙,齐齐穿着大红锦缎袄儿,脖子上挂着长命锁,脚上蹬着虎头鞋,胖乎乎的
脸,圆溜溜的眼,也不怕生,见着了秦玉楼顿时一个个激动得直晃头晃脑的,纷纷伸着小胳膊求抱。
秦玉楼抱起其中一个低头往那小脑门上亲了一口,转身对着众人笑着道“这个是老二,唤作团哥儿,前几日染了风寒,蔫了好几日,今儿个才刚好了几分”
说着,又指着另外两个道“这是老大珍姐儿,那是老幺圆哥儿”
话音将落,便见团哥儿眼明手快的伸着小胖手一把准确无误的拽住了秦玉楼耳朵上直晃荡的红玛瑙耳坠子,嘴里直得意的
一时,疼得秦玉楼咬牙倒抽了一口气儿,身后几个丫鬟婆子忙不迭团团围了过来,费了老大的劲儿才从小肉手中将她的耳坠子给拽出来。
秦玉楼气得要将团哥儿给扔回奶娘怀里,小家伙人小鬼大,见奶娘一走近,便立马紧紧地抱着娘亲的脖子如何都不撒手,这幅调皮又机灵的小模样一时逗得
秦玉楼一脸无奈,这病气儿刚一过,就开始不讨人爱了,还是老大乖觉,老幺暖心,她只得无奈的往小家伙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泄气。
若说方才觉得不后悔,眼下见了这几个活灵活现的小娃娃们,颜夫人人到底是有些眼热了,同样是做人家儿媳的,有的一生生了三,有的却只得了个闺女。
而刚得了闺女不久的蔡氏此刻正安安静静的立
秦玉楼转身间便与她那双盈盈如水般的清澈眸子对了个正着,早早便注意到了,是位貌美极具有灵气的女子,生得窈窕纤悉,杏眼琼鼻,眉眼如画,巴掌大的小脸上还生了一对小小的梨涡,便是早已嫁人生子,也依旧遮不住身上与生俱来的那股子娇憨秀美之气儿。
是绝对衬得上颜邵霆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秦玉楼淡淡颔首,脸上扬着一惯热情而客气的待客之笑。
对方双目微闪,嘴角微抿,两侧梨涡若隐若现。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不约而同的回了目光。
心中早已没了任何波澜。
秦玉楼很快将目光落到了最后头的秦玉卿身上。
见秦玉卿面上一贯清淡,大家伙儿都说说笑笑,唯有她神色淡淡,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
只抱着团哥儿缓缓地朝着秦玉卿走过去,众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原来这一位才是将军夫人的至亲。
秦玉楼嘴上逗弄着团哥儿道着“团哥儿,瞧瞧这是谁,还记得吗这是姨母,来,快唤声姨姨来听听”
小家伙们正到了学舌说话的时候了,是能够
耐心教着,他便“咿咿咿咿咿咿”的一顿乱嚎,听着倒像是
秦玉卿听了微微一怔。
秦玉楼又逗着小家伙道“让姨母抱抱可好”
秦玉卿闻言又是一愣,瞧了秦玉楼一眼,又瞧了瞧她怀中的小胖墩,犹豫一阵,好半晌,只探着双手从她怀中接过了团哥儿,有些笨拙有些生涩的抱
秦玉楼有些惊讶,随即嘴上扬起了浅浅笑意。
后头又有宾客进门,秦玉楼便赶忙派人将颜家、孟家两家引到里头派座看茶。
不多时,女眷们渐渐到齐了,大半个京城有头有脸的夫人太太齐聚于此,屋里屋外是人头攒动,满是欢声笑语未见停歇过,秦玉楼脸也笑僵了,嗓子都说哑了,偏生还得端得一副言笑晏晏的姿态客气周璇,这一刻深有感触,原来簪缨世家里的女主人当真不是个好当的。
这类宴会本就是各府与各府间的交际场所,攀交情的、打听八卦趣事儿的应有有,甭管认识不认识的,话若投机,兴许便能成就一段缘分。
按理说,依着秦玉卿这样的身份,
秦玉卿冷清惯了,一贯是不会瞧进眼中的。
只这一日,管她神色冷淡,前来主动与她搭话的却委实不少,所有人一听她是女主人的亲妹妹,都纷纷客气不少。
秦玉卿远远的瞧着长姐
存
以为会有些悲凉,原来并没有,反倒是觉得整个人都一身轻了。
原来这么多年跟她较劲的并非是她,而是她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