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诺笑着点了点头, 还顾自问道“很美对不对,我第一次见到时也惊若仙人,但王姬和寻常女子不同, 她不仅相貌美,智慧和心地也叫人移不开眼去。”
而这一副画, 正好将这三者都融到了一起, 连画中人身后脚边的黑煤
文诺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画出的成品, 所以没有看到来人厚厚的双眼皮耷下,唇角却饶有兴味的翘了起来, 他转身放下手中带来的酒菜,笑着转头对文诺招呼道“来,某今日得了些好酒好菜, 特地来拿来与你共享。”
文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诺
来人佯装生气道“你我兄弟, 计较这些做什么我就爱你那一笔画,你没事多画些画送我就好了。”
“好。”文诺笑着连忙应下,全然没想到如今这纸可比布帛羊皮贵多了,从前他画画, 有那男子给他羊皮,可如今他都
但是他没想到,那长相粗野的马大哥却是细心的为他考虑到了,他从怀里掏出一长串秦半两放到桌上,“买画的钱。”
“不不不,”文诺连忙摆手,“马大哥帮诺这么多,不用这样,造纸作坊的工人每季都会
见文诺真心实意感激自己,那马大哥却更是坚持把钱塞到他怀里,被唤作马大哥的人个子虽然不高,但人长得黑壮,手臂肌肉极
“文兄弟,马铁有个不情之请。”
“马大哥管说,若有能帮得上忙的,诺绝不推辞。”文诺连忙道,说完觉得不对,又补充道“但是作坊的事,性命攸关,诺实
马铁为文诺倒了一碗酒,爽朗的笑道“我知道作坊的规矩,能借文兄弟的便宜
纸品供不应求,都知道拿了货往外走一走就能换真金白银,所以能时时拿到货也是要找路子的。
“我只是想向兄弟求一副画。”
“什么画”文诺心里放松下来,笑问道。
马铁指了指他刚挂到对面墙上的新作
一顶堪称奢华的帐篷内,男子慵懒的斜躺
他的侧颜本身已经极具异域的风情魅惑,偏偏他的衣裳还不好好穿着,领口随意的松散着,露出半截撩人的锁骨。
一帐篷都是男人,而且年纪瞧着都有些大,至少比那男子大,所以无人欣赏他的风情,亦或是,不敢。
那样自
“这就是周王姬,咱们的新邻居”男子抬眸看着下方人举着的画卷,他的语调漫不经心,甚至还带有三分笑意,但一双鹰目不经意间流露的光却叫人无端胆颤。
这位匈奴的新单于瞧着温和好欺,又爱同人谈感情讲道义,可偏偏就是这么个软乎守礼的人,明目张胆的弑了父上位,他踩着他父亲的鲜血登上王位,又用老臣的鲜血奠定了他的霸权,他残暴,而且丝毫不掩饰。
“是。”马铁的头低低的埋下应道。
“呵。”冒顿轻笑了声,嫩红的唇尖伸出缓缓的划过薄唇,舔舐其上的奶酒,明明是个魅惑至极的动作,但帐内人却有一种看见阴冷的毒蛇因为看到感兴趣的猎物而吐信的恐惧感。
所有人都屏息绷紧了头皮,又见冒顿手指点着椅把,笑问道“就是这么个东西
“是。”马铁应了,又略带骄傲的补充道“
“啧,”冒顿闻言摇头,似乎有些伤心,“不都说中原的女子心软多情,怎么周王姬对顿这邻里之情如此淡漠”
居于冒顿左手第一位的左贤王笑道“中原的女子胆小,只怕听见单于的名字都要吓得腿软,哪里还敢来同单于攀交情。”
右贤王严肃道“因为此物,咱们不少马匹牛羊流入中原,马匹是咱们草原征战的根本,此事不容轻忽。”
帐内的大臣皆是点头应和。
为了买纸沦落到卖牛卖马的地步,听起来有些夸张,但别小瞧了纸
而这帐内的匈奴大臣都是能用得起昂贵的厕纸的存
“咱们把那周王姬掳过来吧。”有大臣如此提议。
冒顿蹙眉摇头,“不可,怎么能因为些许钱财,而伤我们邻国之间的情分呢”
大臣们听完集体一静,不是奇怪他们连弑父都不眨眼的单于突然讲起的道理,而是这话实
当初冒顿单于弑父夺位,根基不稳,强大的东胡趁火打劫,向冒顿单于索要其父头曼单于的千里马,冒顿单于问众臣当不当给,众臣皆说千里马乃匈奴宝马,不可给,然后冒顿单于就说了一句类似的话,“怎么能因为吝惜一匹马,而伤害邻国之间的情分呢”
于是冒顿单于给了千里马。
后来,东胡得寸进尺,又要冒顿单于最宠爱的阏氏,冒顿单于同样问众臣,众臣皆怒而答曰欺人太甚,请求
于是冒顿单于将自己最喜爱的阏氏送给了东胡。
再后,东胡向冒顿单于索要东胡与匈奴之间的空地,匈奴众臣都因冒顿单于任东胡予取予求而没有脾气了,道一块空地,给他们也无妨。
然而冒顿单于却道“土地乃国之根本,怎可予之”然后冒顿单于杀了说可以将土地给东胡的大臣,亲自率军袭击因冒顿单于两次退让而越
这样一个有雄心也有谋略的单于,又和他们讲起了“邻国之间的情分”
众大臣闭口不言,只怕说错话被他斩杀了去。
冒顿勾唇托腮,手指极有节奏的
周宁冷着脸听完堂下直立立站着、一身桀骜不驯的匈奴使者的来意,然后将人打
“送他个屁”黑第一个跳脚,“嘴皮子上下一搭就敢问我们白要东西,他当他是谁祖宗呢还要我们上供等他死了我烧给他行不行屁的邻居情,我们和他们有个狗屁的情分”
原本因为匈奴对九原百姓的暴行,黑就对匈奴憋了一肚子火,现
众臣的意见皆是不同意,周宁冷声吩咐道“把匈奴使者扔出城去。”然后唤了张良和高留下议事。
“我很伤心。”冒顿瞧着自己座椅左手边立挂着周宁的画像,对禀告完周宁态度的使者如是说道。
“看来周王姬并不像顿一般
冒顿转身看向自己的右手边,不同的材质,却是同样的笔触,所描所绘皆是上郡城内的风景,或多或少的将上郡的地形防守画了进去,只有一块布帛上的内容却格外不同,上面写有密密麻麻的小字,仔细看,不正是上郡往中原售纸的竹篮上贴的布帛。
虽然是秦篆,但他们早已找人翻译过了,周王姬建了一个不知道
冒顿点着那布帛笑了起来,既然人家已经把刀尖对准了自己,那他还给她时间慢慢磨刀、积蓄力量,不是就,太傻了吗
冒顿的鹰眸锐利的眯起,他就说,一个女人能够裂地封王,必定不简单,果然,其志不小啊。
冒顿舔了舔唇,笑道“这个周王姬瞧着冷冷清清仙女一样,没想到还挺有劲,倒有几分我们草原儿女的风姿。”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么么么么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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