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十八年的皇宫,表面平静,却是暗潮汹涌。
大阿哥依旧
只是分派的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对绵怡压根够不上威胁。
不过即便如此,皇后心里却已经十分满意了,她知道,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如今能有这个局面,已经是很好了。
因此皇后又将四阿哥叫到了跟前,仔细叮嘱了一番,让他一定好好当差,不要不经心。
四阿哥自然好好的应下,但是等回了自己住处,又把这话忘到了脑后,继续和宫里的小太监们斗蛐蛐。
四福晋看着丈夫这副样子,倒也不失望,她自打嫁给四阿哥,已经不知道失望了多少回了,现
这些人都是跟惯了四阿哥的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因此各个
四福晋听了点点头,又让人拿了银子给了他们,让他们这几天一定多劝着点四爷,不要让四爷真闹出什么不可拾的事情来,一时间,这些人又对四福晋感恩戴德,各个跟四福晋开始表忠心。
一通操作下来,四福晋真正将胡萝卜加大棒做到了极处。
等到这些人出去了,四福晋跟前的宫女竹溪这才道“福晋,这样真的合适吗”
四福晋神情平静“四爷自己压根就不是那块料,我再逼他又能如何,皇后娘娘都做不到的事儿,我又能如何”
竹溪叹了口气,她们格格也是运气差,好不容易嫁到了皇家,却嫁了一个最没出息的皇子,不过如今锦衣玉食,身份高贵,也算是一桩好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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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四福晋的铁腕手段,皇后压根不知道四阿哥府上的这些猫腻,还当四阿哥真真了心开始安心办差了呢,其实那些真正做事的,都是四福晋拜托她阿玛,
皇后心满意足,觉得自己的儿子其实做起正事来,也是有几分手段的,倒是不像之前
不过皇后不知道的事儿,嘉庆却是知道的。
他听了底下的禀报,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个儿子,真是没出息到了极处,即便自己想要拉拔他也无从下手。
一边想着,又一边将绵忱办差的折子扒拉出来。
看了一遍,虽然也不见得多出色多周全,但是到底也是自己个兢兢业业做出来的。
嘉庆又叹了口气。
他的子嗣还是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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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
几个阿哥都开始办差了,皇上又看着春秋正盛,这里头会有什么变动,谁也说不准。
不过身为风暴中心话题的绵怡却看着很稳当,哪怕绵忱来找他说这事儿,绵怡也依旧一副无事
“大哥,您说皇阿玛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头。”绵忱有些忐忑道。
绵怡笑了笑“你们年纪大了,也该办差了,皇阿玛考虑的很妥当。”
绵忱看了一眼自己大哥,随着年岁增长,他似乎也有些看不懂自己这个哥哥的心思了。
绵忱斟酌了一下,到底小心道“无论皇阿玛怎么想,我反正只跟着大哥的意思走。”
绵怡听着这话又是一笑“不必如此,你好好办差就是了。”
绵忱摸不准绵怡这话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但是看着大哥温和的笑容,心里到底松了口气,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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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天,又到了宫里选秀的时候。
不过这回因着宫里几个阿哥都有了福晋,皇上也没了上记名的心思,因此倒没有像之前几回那样万众瞩目。
但是即便如此,嘉庆也
高佳氏的姑祖母,正是高宗的慧贤皇贵妃,更巧的是,她还和四福晋钮祜禄氏是表姐妹,钮祜禄氏的祖父是高佳氏的外祖父。
真不知道这是嘉庆的恶趣味,还是只是个巧合。
不过高佳氏有着这样的身世,一入宫,倒也融入的很好。
四福晋对她很好,两人还真和两姐妹似得。
不过高家自打高佳氏的祖父高恒被乾隆以贪污处死之后,就一直很老实,即便四福晋对她不错,她看着也老实得很,一句多余的话不敢说,一步多余的路不敢走,只
皇后有些看不惯她这针戳都不喊疼的样子,但是想着这样的人进了自己儿子的后宅之后才能安宁,因此也就没有多言,还给高佳氏赐下了许多东西。
高佳氏倒是战战兢兢,还去了四福晋那儿问了一回。
四福晋倒是对她十分温和,拉着她的手和她道“妹妹,咱们也是亲亲的表姐妹,有些话,姐姐也不瞒你,皇后娘娘那儿,对谁都是宽厚,东西你着就是了,只是日后行事,还得看你自己,姐姐能帮你的,也就是提点你几句罢了。”
高佳氏也握住了四福晋的手,一脸认真道“姐姐,我自打知道进宫,阿玛就与我说了,一定听姐姐的话,我日后行事,也只管听姐姐的吩咐。”
四福晋满意一笑“好,有你这句话,姐姐日后也不会亏待你。”
高佳氏有些害羞的笑了笑。
四福晋却忍不住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妹妹,的确也是没什么心眼,却偏偏进了宫,也不知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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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份的时候,思宁一行人又去了圆明园。
这一年的天气好像格外的热,这才四月份,天就有些热起来了。
宫里赶着要做单衣,便让各宫挑花色。
思宁左挑右选,最后选了几个清爽的颜色送了过去。
皇后那边,倒是依旧选了稳重的颜色,听青衿说,皇后已经好几年没选过鲜亮的了。
思宁有些感叹,皇后年纪比她还小许多呢,倒是比她还老成,不过这也是因着这个位置的陟楛吧,身为皇后,自然是轻狂不得的。
等做好了单衣,天气越
嘉庆热的有些受不住,就提前去了木兰,不过这次,他却没让绵怡他们跟着,让绵怡绵宁几个皇子,依旧留
思宁这回也没去,她留
而皇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倒是跟着绵宁绵怡回了宫。
宫里那样热,皇后也真是能呆得住。
就这么一直入了八月,木兰那边传来消息,如妃有孕了,已经三个月了。
思宁听闻倒是有些惊讶,嘉庆这都多大年纪了,如妃竟然还能怀孕。
不过无论如何吧,既然有了孩子,那就不能等闲视之。
嘉庆很高兴,重赏了如妃,又向六宫通传了这个大喜讯。
思宁也跟着送了贺礼过去。
结果没几天,如妃倒是回来了。
如妃一回来,就来了思宁宫中拜访,看着如妃满脸喜色的样子,思宁笑着恭喜“如此喜讯,恭喜你了。”
如妃笑了笑“嫔妾也没想到能有这样的福分,只是如今孩子还小,却也说不准这一胎到底如何。”
思宁知道她这是谦言,因此只是笑着道“你好好保养,定能安安生生的诞下皇子,而且如今皇上这般看重,想来也能平平安安的。”
如妃笑着抿了抿唇。
正说着呢,外头传话,大阿哥和三阿哥来给贵妃请安了。
如妃听说之后,急忙站起身“既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搅娘娘了。”
思宁没有拒绝,将如妃送了出去,正好也看见绵怡和绵忱进来。
“额娘。”两个孩子笑着给思宁行礼。
思宁摆了摆手“不必多礼,进去说话吧。”
绵怡这才上前搀扶着思宁往屋里去了。
等进屋坐下,绵忱这才挑着眉道“如妃竟然来拜访额娘,倒是有趣。”
思宁看了他一眼“这有什么有趣的,只要是人就有需求,有需求的时候,思维自然也会有所变动。”
绵忱听了笑笑“还是额娘想的明白,倒是我着相了。”
绵怡却没
据绵怡所说,这几日皇后一直拘着绵恺书,而绵宁也十分老实,每日里只是书抄经,别的都不放
思宁听着这消息倒是有些迟疑,绵宁真的是这般容易放弃的人吗
她看着可有些不像。
不过如今她到底离得远,也不到绵宁院里眼线的消息。
看起来还是要等到回宫之后,再好好问上一问了。
说完了这些闲话,绵怡和绵忱又陪着思宁用了顿饭,两人这才告辞离开。
思宁有些心疼两个儿子两处跑,要知道他们俩这段时间,每隔五天都回来给她请安,她忍不住道“不如我也回宫算了,住
绵怡却笑着拒绝了“宫中潮湿闷热,对您身体也不好,您要是回去,儿臣心中难免牵挂,您就好生住
看着儿子说的这样头头是道,思宁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只轻声叮嘱“这段日子太热了,日后你们隔一旬来一回就成了,不必这般频繁过来了。”
绵怡知道思宁心中担忧,便也笑着应了。
思宁一直将两个儿子送了出去,看着他们走远,这才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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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入了九月,天气也渐渐转凉了,不过嘉庆还
因此思宁只能继续住
九月十五这一天,思宁早起醒来,眼皮子就跳的厉害。
心里也有些
她用完早膳,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出去
“不必了,等晚上天气凉快些了,你找人回宫一趟,代我看看大阿哥和三阿哥便好。”
青衿听这意思,知道这是娘娘担心两个阿哥了,这才松了口气“奴才遵命。”
思宁这天中午用完午膳,到底压下心中的不安去屋里歇晌,结果刚睡了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
思宁心下猛地一跳,瞬间从迷糊中清醒了过来。
“青衿”她高呼了一声。
话音刚落,青衿就从外头走了进来,满脸都是惊惶不安。
思宁压着胸口的不安,问到“怎么了谁
青衿压着心中惊恐,语气颤抖的回话“娘娘,刚才大阿哥遣人过来回话,说是有贼人攻入了宫中,阿哥担忧您的安危,就让三阿哥带了一拨人过来保护您,如今人已经
思宁听着这话,差点吓的背过气去,脸色瞬间惨白,她竟然忘了这个,天理教起义,这可是打进了紫禁城的起事啊
她立刻问青衿“既然让三阿哥过来,那大阿哥如何乌林珠可还好”
她的几个孩子,如今可都还
青衿急忙上来安慰思宁“娘娘,您别怕,大阿哥好着呢,来报信的人说,咱们大阿哥还打死了几个乱贼呢,只是如今宫里走不来,这才让三阿哥过来,至于三公主,如今也好好的,有额驸
思宁听到这话,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心里依旧不安稳,急忙起身道“快给我更衣,我要见那个报信的人。”
青衿知道这事儿劝是劝不住的,只能依着思宁的意思,上来帮她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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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宁这边慌乱不安,但是此时的紫禁城却是切切实实的见了血。
绵恺浑身颤抖的坐
皇后脸色也不好看,但是却一直挺直着腰,维持着一国之母的仪态,袖子里还
屋里的宫女太监们更是如丧考妣,各个都哭丧着脸。
听着外头喊打喊杀的声音,储秀宫的气氛十分焦灼。
皇后心里不知道转过多少念头,要是这回贼人真的杀到内宫,那她除了一死也没有别的活路了,可是要是贼人被平定了,那她如今就不能这般安稳坐着了。
皇后看了一眼绵恺,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坐
绵恺哭丧着脸看着皇后“额娘,大哥说了,让我留
“胡说”想着刚刚绵怡毫不畏惧有条不紊的模样,皇后心里有些焦躁。
“我这儿有这么多人护着,哪里差你一个”皇后有些心焦,捏着
她想着刚刚绵怡镇定的样子,觉着这次的乱事多半是起不了什么风浪的。
“你现
绵恺紧抿着唇,一句话都不说,也没有动作,只是依旧安安稳稳的坐
皇后气得不轻,暗骂了一句没出息,心里恨得要命,就这样一个儿子,自己便是费了心思,又能将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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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紫禁城里,经过绵怡有条不紊的吩咐,四下宫城已经封锁了起来,侍卫们,也开始
而绵怡自己,亲领一队人马,
这时绵宁却凑了上来,淡淡道“大哥,给皇阿玛报信的人离开了吗”
绵怡挑了挑眉,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今日绵宁表现的也十分不错,事
如此临危不乱,也算是难得了。

绵怡这会儿心中倒是有些看重自己这个弟弟了。
想到这儿,绵怡斟酌了一下道“二弟的意思是”
绵宁垂眸,轻声道“此等大事,让侍卫传信,难免显得怠慢,不如让我也一起过去吧。”
绵怡有些诧异,没想到绵宁会有这个请求,不过想了想之后,倒也觉得可以。
绵宁不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是适合做这件事的,而且绵宁这次也算是出了力,让他露露脸也是应当。
想到这儿绵怡点了点头“也好,如今那些人应该还没出
绵宁咳嗽了一声“大哥放心,便是我身体孱弱,这点事还是做得来的。”
绵怡点了点头,又叮嘱“皇阿玛夏日会偶
绵宁眸光微闪,点了点头“大哥放心吧。”
绵怡目送绵宁离开,一直等他的背影消失不见,这才转过身,淡淡道“继续吧,天黑之前,必须将所有贼人都抓捕。”
侍卫们应了一声,就继续跟着绵怡访查了。
绵宁这一路日夜兼程,
看到二阿哥竟然风尘仆仆的过来,底下的侍卫们也大惊失色,急忙一边给嘉庆回禀,一边领着绵宁往里走。
等到了大帐前,嘉庆已经起身了,不等通传就让绵宁进账。
绵宁一进来先是给嘉庆请安。
嘉庆摆了摆手,皱着眉道“你这会儿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此时的绵宁显得格外狼狈,身上风尘仆仆不说,脸上还有血迹。
绵宁一听这话,立刻哭着扑倒
嘉庆一听这话,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往后就是一个仰倒。
鄂罗哩见了吓了一跳,急忙上去搀扶。
绵宁见了,也急忙膝行过去,抱住了嘉庆的腿,只是哭“阿玛,阿玛您没事吧”
嘉庆嘴唇颤抖,头晕目眩,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心里是又急又气,想要问宫里如何了,可是听着绵宁的哭声,却只是心烦意乱。
最后这口气到底没能上来,脑后一凉,彻底晕了过去。
感受到嘉庆软倒
鄂罗哩
李冬宝这会儿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眼神乱飞,心中忐忑,但是最后到底还是应下了这句话“师父您放心吧,孩儿知道了。”
鄂罗哩握紧了徒弟的手,咬着牙低声道“好孩儿,咱们爷俩日后如何,可就看这一遭了”
李冬宝重重点了点头,匆匆朝着外头去了。
李冬宝离开没多久,木兰行宫就
鄂罗哩心里担忧不已,只希望李冬宝能成事。
而此时的绵宁,坐
阿玛,有些东西,你不给我,那我就只能来抢了,这也是你逼我的。
此时京中的情形已经基本稳住了,天理教的人都抓住了,而教徒的首领林清也
绵怡之前只是便宜行事,如今既然事情妥当了,那就老老实实的等着嘉庆那边的消息。
但是等了一天,却没有等来嘉庆那边的人,绵怡心下已经觉得有些不安了。
正要找人去问一问,李冬宝到了。
看着眼前这个狼狈的太监,听着他说的那些话,绵怡神情凝重,知道事情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