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母妃得宠救驾有功的郡王给朝堂之上带来了轩然大波,也因此,有了封号的侧福晋和小小年纪有了县主爵位的皇帝孙女倒是不那么显眼了,雍郡王府自胤禛回京就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四福晋每日带人打点礼物招待命妇,纵然劳累,面上却总挂着笑。
李氏倒想过要借着这个由头出出风头,好让人知道她才是这雍郡王府之中最得宠爱的人,奈何弘盼身子自转凉开始就一直不大好,小小的人儿每日喝药也用不下膳食,竟都瘦了一大圈儿了。
胤禛偶然见了十分吃惊,亲自请了宫中最擅儿科的太医来给弘盼请脉,得到的结果也是宫中太医一贯的托词,但好歹那太医受过德贵妃的恩惠,私底下给胤禛透了个底,方子也并不如同往常一样开的四平八稳的。
宋舒予没去看,以柔已打点了一份妥妥当当的礼物送去,她做事素来是妥帖的,不论谁见了,总要赞一声好,就连如今被供养
有好事的说给以柔听,她却仍然是不骄不躁的样子,每日照例打理院子里的事务,上上下下小心仔细妥帖异常,就连过府请安的意兰和其芳都挑不出半点不是来。
其芳如今
宋舒予笑着让人赐了座,又道“如今可已有了当家主母的风范了。”
其芳笑了,道“嫁过去的日子倒也清闲,每日不过料理料理家务事,教导教导白姐儿,家里有两房人家伺候着,不必守太多的规矩,倒也闲适。”
一面又摸了摸小腹,笑道“奴才今日来,可是有一件大喜事要让主子知道。”
“怎么可是有喜了不是”宋舒予看着她的动作挑眉一笑。
其芳含笑点了点头,神色柔和“大夫的话,说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如今算来,竟然也是洞房之喜了。”
“这是好事。”宋舒予笑了,一面吩咐以柔取了一顶瓜瓞绵绵枝繁叶茂的纱帐来,并将一块玉料一起,对着其芳道“帐子算个好意头,那玉料你得留着,玉养人,等日后孩子出世,给孩子打个玉锁戴着,也盼一份平安的喜庆。”
其芳知道这些东西对宋舒予不算什么,当下也笑着了,又道“由此可知主子是偏疼小孩子的,如今还没出生你,就把这样的好东西都给了,日后出生了,主子心中哪还有其芳的地方呢”
宋舒予摇头无奈笑着“你都多大人了,还吃你孩子的酸醋”一面又道“雯霁知道你今日进来便兴奋着呢,我也不虚留你了,你去和她说说话吧,如今等闲也见不着了。”
“是。”其芳笑着应了,面上仍带着几分恭敬地退了下去。
人走了,阿染进来换了桌上的残茶,转身要退下,却被宋舒予唤住了“你先别走,蘅儿刚搬出去住,你跟着以筝去易岚轩看看处处可顺遂,今日蘅儿带着荣姑姑进宫给德贵妃请安,你去看看她院儿里的人可还顺心”
“是。”阿染柔声答应了,一面躬身退下,回去找以筝了。
以柔见人出去,自上前往炭盆里扔了两块橘皮并薄荷叶,一面道“主子可是要把阿染派到小主子院里”
宋舒予微微摇头“她是四爷的人,留
以柔笑了“
“我不是着急。”宋舒予微微叹了口气“只是蘅儿封了县主,如今还有她阿玛挡着,倒也没大碍,只是若哪一日旁人想起了她,免不得有人羡慕、嫉妒,还是要有放心的人跟着她的,只是我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她还是要快快长大才是。”
以柔温温柔柔地笑了笑,没敢搭这话茬。
天气渐凉,三十七年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地飘下时,满府上下的人都已经换上了厚重温暖的东西,四福晋并不吝啬,给下人们都配了厚厚的夹袄并温暖却方便行动的厚斗篷。
各样炭例也已经分配到各处,西院的日子一如既往平静,宋舒予坐
书房里地方不小,点了炭盆烧了熏笼便已经暖洋洋的了,南窗留着缝隙透气,倒也不算闷热。
一派安然。
宋舒予随手从一旁扯了一本书翻着,蘅安慢慢地写着字,外头阿染打帘子进来,道“主儿,福晋让往正院去一趟。”
“嗯。”宋舒予略皱了皱眉,放下了手中的书本,阿染是捧着斗篷来的,此时忙给宋舒予披上,然后以柔撑着伞,带着阿染京柳簇拥着宋舒予往正院去了。
四福晋急匆匆的把人都叫过去了,宋舒予眯着眼坐
说是竹轿不如说是架起来的竹圈椅,宫里的肩舆简之后的结果,两个健壮婆子抬着轿子,以柔
雪漫天飘着,雍郡王府中四季常青的树木不少,此时看过去也并不是白茫茫的一片,宋舒予慢慢摩挲着腕上的玉珠,却有两分困倦。
正院的正堂照旧是点着百合宫香的,宋舒予迈着不急不慢的步子走进去,
李氏仍是来迟了,穿着一身娇艳的桃红袄裙,外披着华贵的粉红织金狐毛滚边的斗篷,挽着随云髻,簪着红宝石簪花,扶着婢女的手款款进内,垂下的珍珠流苏微微晃动着,看起来颇为华丽惊艳。
四福晋淡淡地叫了起来,让落了坐,吩咐人赐了茶,方才开口道“我才从毓庆宫回来,说是关里老家雪大,已压倒了两处村落,并不少地方还困难着,太子妃的意思,咱们居于深闺,也不能帮什么忙,便出些银钱,也算是一份心意了。”
一面说着,一面摆手唤了人来,只见四福晋身边的得意人巧儿手上捧着个红木匣子缓缓出来,打开一看,里头一沓百两的银票,四福晋喝了口茶水,道“我是做嫡福晋的,拿着朝廷的银两,便出一千两,聊表心意。”说着,又褪下了腕上的赤金缠丝牡丹镯“再加上这个吧,虽说俗气了些,手艺和珠子却好。”
底下人都没开口,宋舒予看了看四周,见没人说话,便从头上褪了一支银簪放到婢女捧着的小托盘上,笑道“这簪子不算什么,上头的猫眼石却珍贵,也值些银两。”一面又道“既然福晋出一千两,妾身不好越过福晋去,便出八百,聊表心意。”
这话一出,满屋子人都对这位主子的财大气粗有了认识,李氏却嗤笑着开口道“福晋和宋姐姐好生大方,只是我既比不得福晋是嫡福晋,又有大阿哥
一面说着,一面又褪下了腕上的珊瑚手串“这手串儿没什么特别的,没镶嵌个珍珠红宝的,珊瑚本身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儿,自然也比不过猫眼石珍贵,只是好歹是爷赏的,便也算一份心意吧。”
说着略带挑衅地看了看四周,但四福晋老神
一面褪了腕上的一串玉珠“这个是南红玛瑙的串子,南红稀少便珍贵,这个品相虽不是顶好的,但也能卖个好价钱,碰上个懂行的,五六百两倒是也不成问题。”
这话让李氏面上的笑意略僵了些,叶氏低头悄悄笑了,一面道“妾身手头虽不宽裕,但这样的好事也是乐意做的,便和乌雅姐姐一样出三百两吧。”
又解了耳坠子,道“这是珍珠品相不错,便也算一份心意了。”
四福晋面上的笑意方满意了两分,又笑道“这也是积功德的好事,好处都
又闲谈两句,关心了一下众人的日常生活,方才让人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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