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邛身
问题是,薛邛一个大魏的将军,北狄人一困就困了他十来年,
按理来说,能够活捉一个敌军的将才,这对北狄人来说本是极大的荣耀,不光是能够为北狄换取人质,钱财,另就是与大魏达成某种交易,总之,对北狄来说是稳赚不亏的。
可这些年,薛邛的存
管如今许多人记忆中虽还有薛邛的名字,可
赵平安与薛祁对视一眼,心中早已料定,这其中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说起秘密,薛祁忽然想起她
如今看来,这秘密八成便与她父亲有关。
“北狄灭了那么久,为何您一直到今天才回来”薛祁骤然问道。
关于这个问题,薛邛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见他叹了口气,神色间很是纠结“关于这个问题,过程比较复杂”
他刚要解释,不过话没说完就被外头的进来通禀的下人打断“将军,外头有位夫人求见。”
“夫人”薛祁有些意外,她府上很少有客上门,从前便是如此,自从她嫁了人后更是,当即便问“可有说是哪家的夫人”
“不太清楚,但瞧着不是普通人。”底下人说到这,后又摇摇头,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薛邛,顿了顿,继续道“那夫人说是来找老将军的。”
“找我爹”薛祁意外。
这么一听,几人都不禁看向了薛邛,想问问他可认识,却见薛邛面色一变,唇角一抽,似乎是想到谁了一般。
显然,他心里是有数的。
或许关于薛邛身上的秘密与这女子有关。
等薛祁让下人将那位夫人请进来,三人皆没有主动再提刚才的话题,直到看见下人带着位袅袅娜娜,盘着
妇人今日穿了一袭玄色衣裳,瞧着大约三十多岁,模样很是周正耐看,从进门到他们跟前,她行走间腰身扭转,很是透着一股成熟的韵味。
虽是早已过了妙龄,却别有一番滋味
三人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加之薛府本就修建的庄严肃穆,换了旁人,总该有些拘谨和畏惧,天然就有一股压迫
不过
妇人一进门便冲着薛邛凄清的喊道“邛哥”
薛邛一个鳏夫,就这么被一妇人找上门来,即便是说两人之间没有什么,他们也不能信,更何况“邛哥”这般亲近的称呼,普通关系可不会这么喊。
听闻这称谓,赵平安只是意外,而薛邛却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亲闺女。
见薛祁面上一黑,他不自觉的就有些紧张。
赵平安觉得这会儿的情形他不适合多言,适时闭了嘴,只等着看戏。
薛邛似乎想解释一句什么,但薛祁赶
这话问的自然是那妇人。
但妇人只是扫了她一眼,没说话,便又开始盯着薛邛,赵平安看得清楚,那妇人扫过他媳妇儿的那一眼,目中透着些许恨意,只是不知这恨意从何而来
薛邛有些尴尬,赵平安也觉得有那么点尴尬,唯独薛祁和那妇人不觉得。
“爹,你不介绍一下”薛祁开口,面色极寒,说这话时,她那双凉薄的眼珠从未离开过那妇人。
薛邛知道闺女这神情代表的什么,只好抿着唇看了眼那妇人,叹了口气,才对着闺女幽幽解释道“她是北狄的长公主。”
这俩人,算是仇敌。
这么一说赵平安就明白了,合着是北狄的长公主,难怪这么恨他媳妇儿。
这位长公主的全家乃至整个北狄都葬
她这会儿是不知道他赵平安也是覆灭北狄的刽子手,待会儿若是知道,恐怕连带着他也得一块儿恨上。
国仇家恨,来者不善呐
不光赵平安明白,薛祁自然也明白这一层,但她属实不清楚,这北狄长公主分明与他们薛家深仇大恨,尤其是跟她,更是如此,如今又怎会和她爹扯上关系
可现实情况是,她没法这么直白去问,只能幽幽开口“北狄的长公主我想起来了,当日我手底下的人的确禀报过,北狄逃出一位公主,不曾想竟是你。”
“是本宫又如何”妇人厉喝道。
来之前她便知这是何处,以及会遇到什么人,这些她一早就考虑过。
薛祁会不待见她,她想过,大魏的朝廷和百姓会不待见她,她也想过,可如今家国亡了,她亦躲了大半年,现下她倚靠的无非是薛邛的庇护,倘若这个男人也弃了她,那死了又有何妨
遥想当年,重伤的薛邛被带到北狄做了俘虏,北狄医官全力救治,只等着找机会拿他与大魏做一场交易,却不想就此,十几岁的她对薛邛一见倾心。
那年,薛邛未至而立,正是风华正茂,而她,二八年华,正是少女怀春
作为北狄最受宠的长公主,又是北狄皇帝唯一的公主,她讨要薛邛虽是历经了经历了一场磨难,可最终还是成了。
至于薛邛,逃得出公主府,却逃出偌大的北狄,就此,他
薛祁见她猖狂至此,不由得出言讽刺“呵北狄都亡了还自称本宫,你倒是猖狂的很,看清楚,这是我大魏,不是从前的北狄,你脚下踩的也是我薛家的地皮,这里,是我薛家,由不得你
“放肆”夫人呵呵一笑,怒目而视“杀我亲人,灭我族人
“一亡国公主而已,如今也只会大放厥词罢了。”
“那你倒是报官抓我啊”
“报官你怕不是高看了自己,说好听点你是亡国公主,说难听点你就是漏网之鱼,大可以说处理就处理了,你信不信,我若想杀你,你断走不出我薛家大门。”
“你”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皆不服软,听的薛邛太阳穴隐隐作痛“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尤其是你,槐英。”
槐英,便是北狄长公主的名号,听薛邛让她少说话,很是不服气,当即一脸委屈的道“邛哥。”
她早知
虽然年过三十,但槐英
就脾气来说,薛祁都比她成熟许多。
但这副撒娇似的语气,薛祁听着就来气,不外乎槐英拐的是她亲爹。
倘若先前只是怀疑,眼下她若再确定不了,她就真成傻子了。
思及此,薛祁脸色更差,显然是怒气上来了。
难怪她爹不愿提起这些年的事
薛邛无意中瞥见闺女脸色,眉心一挑,不禁看了一眼赵平安,示意他哄哄,毕竟这种事他也是头一回经历。
赵平安本是不愿意的,毕竟这祸是他岳父惹出的,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敌国的长公主,他媳妇儿生气也是难免。
但看着薛祁被气的不轻,他亦是不忍,先是拉着薛祁的手宽慰了几句,但看着见效不大,不免提了句“两个女人一台戏,眼看着她们吵起来,还不如岳父大人不如赶紧将事情挑明,有时候,犹犹豫豫瞒着不说只会徒惹是非。”
薛邛悻悻的,显然
槐英则是有些不解,她其实不太明白赵平安所说的两个女人一台戏是何意,也不明白赵平安为何唤薛邛是岳父大人,但此时并非说话的好时机,她便没问。
薛邛见赵平安这么说,忽然道“你要我说什么”
赵平安对岳父的情商感到无奈,甚至怀疑这槐英长公主到底是怎么被他岳父把到手的,但此时,他也只能提点“自然是先说一说你与她的关系,紧接着便是说一说这些年岳父大人
“这有什么好说的”薛邛显然是打算避而不谈,但薛祁却是不依,直言道“爹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不知道怎么说”
“胡说八道。”
“那爹为何不肯开口”
“我”
薛邛有些为难,说实话,让他带兵打仗容易,但让他
管这十来年他一直没碰过槐英
槐英见他
“槐英”薛邛蹙眉,很是纠结。
槐英观他神色,朝薛邛宽慰一笑,转而又对着薛祁怡然说道“你们不就是想知道他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吗不瞒你们说,他一直
说到这,槐英顿了顿,不禁低下头,伸出一只手温柔的抚着小腹,溺爱的一笑。
这神情让薛祁刺目,当即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紧接着便听槐英幽幽开口道“薛将军,我腹中这孩子现下虽然不知男女,但论理当唤你一声哥哥。”
薛祁“”
艹
赵平安“”
深仇大恨的两个女人突然成了一家子,这关系还真是乱。
对于槐英的话,他二人自然是惊讶不已,但意外的是,薛邛自身也像吓坏了一般,当即起身惊呼起来“什么孩子我都没碰过你,咱们哪儿来的孩子”
这都什么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