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琛整个人愣住, 这句内心期盼无初次的表白,从她嘴里轻飘飘说出来的时候, 他先是感觉到一阵茫然,继而是狂喜,最后又归为茫然。
忍不住低头去仔细看她,好看清眼前的人是不是真切的,企图透过她那层皮肉,去看穿她的心脏,获得一点真实感。
她这个人善良心软, 所以宁肯沉默, 也不太会撒谎。
之前无论怎么逼她,甚至连骗他一句都不肯,无非是怕轻易说出口的爱, 无法负责任。
她总是这样, 柔软, 但并不柔弱,让人无计可施。
理智告诉他,她不会说谎,这是她的真心话, 可心脏和大脑却全不听使唤。
周承琛浑身的神经都绷紧着,倒不像是听到了表白, 严肃而深沉地用牙齿咬她的耳垂,沉声道, “再说一遍。”
路宁埋头不看他, 闷声闷气道“你这个人真的讨人厌。”
严肃起来很有种六亲不认的气场,恍惚让路宁觉得他的爱和卑怜都是假的,只是求欢的手段, 他随时都能露出獠牙来撕扯她的脖子。
她敛着眉,有些愤愤地说“你不许命令我。”
“好,我的错。”周承琛语气很轻,像是怕惊醒美梦似的,只是忍不住嘟囔道,“刚还说爱我,转头又讨人厌了。
路宁很困,说话都有些含糊了,“你看,你不是听到了吗”
“想再听一遍。”周承琛拨弄她的脸,非要看她,“看着我说。”
想起她刚才的话,又补一句,“求你。”
哪有人求人这么求的。
路宁抬眸看他,生气着生气着又忍不住笑起来,干净的一双眼,像是没被任何东西侵染过。
纯洁而美好。
周承琛突然觉得自己面目可憎起来,伸出手,轻轻触碰她的脸,既卑怯,又扭曲,一边不忍心,一边又想把她牢牢困住,锁进自己怀里。
“别闹了,睡觉。”路宁把他按倒,半压
力真的旺盛,“都这个年纪了”也不爱惜一点自己。
话没说完就闭嘴了,眼珠子乱转,试图掩盖自己不小心脱口而出的暗示。
你年纪大了。
周承琛听出来也看出来了,有些无奈地掐了下她的腰,“放心,我这个年纪也能伺候好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路宁忍不住笑出声,“没嫌弃你,我真的怕你累,我都累了。”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飞机,又坐了很久的车,到了祖宅又是见外公又是跟爸妈周旋,路宁这会儿都困得睁不开眼了,他倒还能神饱满地折腾,就为了听一句喜欢。
“习惯了,我以前上学的时候,一天睡四五个小时,其他时间都
他骨子里就是个野心勃勃不肯屈居人下所以分毫必争的人。
想要的东西从不吝啬付出。
他不相信什么命运或者缘分,只信事
路宁则恰恰相反,她随遇而安,松弛,温和,什么都不太计较。
他对她来说,怕也是可有可无。
“怪不得你总是不高兴。”路宁调侃他,“睡不好人容易变态。”
周承琛笑了下,“嗯。你陪我睡,我总能睡得好一点。”
然后继续凝视她,“再说一遍,你什么我。”
路宁捂住他的嘴,又捂住他的眼,然后探着身子去关灯。
嘀嘀咕咕道“也不知道你什么怪癖,这么爱跟人睡,我小时候喜欢缠着我姐睡,她恨不得把我从楼上扔下去。我长大了,其实也不爱跟人睡,我晚上睡眠浅,总是喜欢翻身,我睡相也不是很好。如果你是怕我不跟你履行夫妻义务,那你真的多虑了。”
她趴
“你不爱我,”周承琛拧眉,“不然你不会说出这种话,跟性无关,我只是喜欢你睡
房间归于黑暗和沉寂,周承琛从背后将人完完全全困
路宁被他闹得无处可躲,最后都气笑了。
“嗯嗯嗯,爱,我特别爱你,你别闹了。”
“这么敷衍。”他轻叹,“不过你骗我我也是高兴的。但最好骗一辈子。”
她为了安抚他,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脸,“没有不想跟你睡,我就是觉得你其实没那么适应跟人一起睡,你以前不还总是不回家。我就是想说,哪怕分床睡也不影响我们的关系的。”
周承琛微愣“你是这么想的”
路宁疑惑“嗯怎么了。”
她沉默片刻,坦诚,“其实我以前还想过,你是不是
周承琛忍不住苦笑,“宁宁,你对我的误解真的很深。”
“那你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路宁带着点埋怨,“你说我什么都不说,你不也是,你干什么都不喜欢跟我讲,我怎么知道你
路宁抬头,眼睛适应了一会儿黑暗,已经能模糊看到他的轮廓,他仰头出神,喉结上下滚动,路宁鬼使神差抬手按了下。
周承琛攥住她的手腕,抵
路宁张了张嘴。
到最后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那事我就没放
她
第一次两个人都没太多经验,甚至路宁模糊能感觉到他大概也是第一次,为了防止自己受伤,她很配合,后来大概酒作祟,她的理智和身体都有点不受控制。
说起来那晚上倒也没有多痛苦,后来去医院才更难堪一点。
以至于好几天她都无法直视他,甚至忍不住躲他。
“你好几天都避着我,我碰你一下你都要哆嗦,让我觉得我像个禽兽。”周承琛说。
路宁咬着唇,忍不住辩解一句,“不是我就是觉得难为情。”
说到底是有些心理因素作祟的,大概是觉得两个人稀里糊涂结婚,没什么感情,但第一次却激烈荒唐,让她感觉自己像个
但也就别扭了几天而已。
人本来就是动物,和食欲一样是个自然而然的东西,既然结婚了,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
“你后来总是住外面,不会是”路宁后知后觉。
周承琛低头亲吻了下她,“是,怕太频繁了你又偷偷骂我。但跟你睡一起,我很难不起反应。”
路宁“”
“而且也不止那些,你为了躲我总是很晚回,很早睡,又很晚起,几乎要避开所有能清醒见我的机会,我只是不想你
路宁还以为自己做得不动声色呢,“我没有不想跟你睡,我就是觉得你也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跟你说什么,觉得见到你有点尴尬而已。”
隔了三年,才
“抱歉,是我的问题。”周承琛紧紧抱住她,无比珍惜地将地拥进怀里,“
路宁继续拨弄他的喉结,大概说了会儿话神经有点活跃,突然就不困了,百无聊赖地摸了一下又一下。
“你的抱歉说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路宁食指和无名指并拢,轻轻压
他的喉结很突出,尤其仰着脖子的时候,路宁想上手很久了,但这是第一次敢真的上手。
触感很奇特,路宁跟猫找到玩具似的,整个趴过去研究,忍不住张嘴咬了一下。
“玩够了吗”周承琛闭上眼,克制快要爆裂的冲动,声音幽沉传过来,“你这是故意惩罚我是么。”
路宁以后自己把他咬疼了,安抚似地亲一下,“没事,觉得有点好玩。我睡不着了周承琛,都怪你。”
下一秒周承琛翻身把她压
路宁“”
她就是真傻,这会儿也看明白了,忍不住吐槽一句,“你真的很敏感。”
梁思悯说男人的喉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从医学角度来看,就是个脆弱的器官的罢了。
周承琛无奈,垂首深深吻下去,“我可能对你过敏吧。”
碰到就开始心悸,她对他动手动脚这个行为本身就带着勾引意味,那是一种神上的剧烈反应,心理层面的勃起,身体只是表象。
路宁只来得及手抵
况且家里人目前对他还是不太满意的,这么一闹更觉得他荒唐了。
可大约两个人太久没见,她很快就浑身
周承琛却
路宁甚至有点失望,但也深知真进行下去结束后她可能恨不得去跳崖。
只是感觉他真的快不行了。
她没想撩拨他,但他反应那么大,她又觉得是自己过火,于是轻声说“要不我帮你”
周承琛掐了下眉心,仰面躺倒,胸口剧烈起伏着“饶了我吧宝贝。”
“那要不要不我去隔壁睡”她轻声说。
周承琛心下一凛,一句话宛如浇下一盆冰水,他整个人顿时冰火两重天,他带着点戾气把试图起身的人抓回来,按
路宁觉得他身上烫得都能把她煮熟,也不知道他到底
她一动不动地趴
“不许出声。”
让人听见,她真的可以自裁以谢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