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月黑风高,查老板和珐琅作坊的伙计阿岁正
依着薛亭晚之命,护院们将这两名奸猾之徒扭送到了京兆府,和焕容斋管事儿对簿公堂。
明镜高堂之上,京兆府尹听了焕容斋管事儿义愤填膺的控诉,又仔仔细细地审问了一番查老板和伙计阿岁,终是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即派了一队衙役前往查老板的玉颜坊总作坊,果然找到了一批假冒伪劣的胭脂水粉。
此番人证物证俱
犯人已经认罪伏法,依着大齐律的律法规定,京兆府尹令衙役将查老板和伙计阿岁各鞭笞四十,下大狱服刑两年,并将此案的始末
随着查老板下狱服刑,一夜之间,其名下的玉颜坊被官府悉数查封。翌日一早,京城中各大官府布告栏中纷纷张贴出“查老板造假货、侵害焕容斋名誉”的案件始末,将真相大白于天下,也算是还了焕容斋清白。
薛亭晚亲手将陷害自己的人绳之以法,心中虽然松了一口气,却也没有闲下来。
两日之后,焕容斋全部店面重新开张,恢复营业,并宣布将
除此之外,焕容斋还特意挂出了横幅招贴,声名“凡是买到查老板黑心假货的顾客,可以带着胭脂水粉到焕容斋任意一家店面中免费鉴别,如若鉴别出是假货,焕容斋将免费回假货、兑换真品的活动”,自然获得了新老顾客们的一致好评。
因着薛亭晚思虑周全,行事得当,经历了此番风波,焕容斋的声誉不仅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更上一层楼,甚至还落得了一个“仁商”之名。
数日之后,焕容斋的六家分店
七月时节,芳菲竟艳,绿树阴浓。
裴国公府中,亭台掩映,回廊曲折,花木掩映,绿阴深处一派蝉声。
夏风习习而来,吹得一湖翠漪乍起波澜,湖中粉莲盛放,碧叶接天,偶有暖风送香,袭人扑面。
眼下正值日午,正房之中,薛亭晚午睡方醒,只见美人儿杏眼朦胧,一身疏懒,起身梳妆打扮了,捧着缠枝莲纹的银盏,慢吞吞地饮了两口冰镇过的乌梅饮,方解了些许暑气。
余妈妈挑帘子进来,笑道,“姑娘醒了那添香斋的管事儿已经
添香斋的香料生意一直不错,如今夏日刚至,添香斋管事得了薛亭晚的首肯,新研制了百合香、蔷薇香两种应季花香,今日,添香斋的管事带着两味香料前来裴国公府请安,便是请薛亭晚这个东家过目,同时敲定推出两味新香料的日子。
薛亭晚闻言,将手中银盏递给了一旁的入画,启唇道,“叫人进来吧。”
余妈妈应了声“是”,便转身而去了,不过多时,领进来一位干利落的管事婆子。
薛亭晚扶着丫鬟的手,姗姗行出内室,落座
话音刚落,便有丫鬟添了把紫竹藤椅,又上了盏冰镇花茶。
那管事婆子诚惶诚恐地道了谢,落座饮了口花茶,笑着看向上首,“秉县主,添香斋新研制出了百合香、蔷薇香两种应季花香,今日特地请县主一试。”
薛亭晚点了头,当即有小丫鬟捧着只红漆木托盘上前。那托盘上呈着两只苏绣花鸟纹香包,里头各装了百合香、蔷薇香。
薛亭晚伸了玉手,执起香包各轻嗅了片刻,只闻得那百合香馥郁浓烈,蔷薇香柔和婉约两种香料浓淡各有千秋,却是一样的怡人心脾。
添香斋各类香料皆是选用当季新鲜花卉做原材料,选用经验丰富的制香师傅,按照代代相传传的古法制香,故而每回推出的香料皆是一等一的上品。
薛亭晚午睡刚醒,本来还有些飘忽蒙昧,略闻了闻这两种香料,方觉得神思清明,豁然开朗,当即莞尔道,“管事用心了这两位香料我闻着不错,实
话罢,薛亭晚将手中香包放回托盘上,笑的和煦温柔,“我听闻,管事儿和店中伙计、香料师傅们为着研制新品的事情几日几夜都未曾合眼,光是成品香料就研制出了五种之多,更是从中优中择优,细细挑选出了这两种最上乘的香料呈给我过目看着你们如此心力,叫我实
那管事见自己的努力都被东家看入了眼,心中一阵感动非常,当即起身,连连拜谢,“县主身为东家,如此体恤下人,实
薛亭晚见这管事谦逊,也满意地点了头,示意叫婆子给管事抓了几个银裸子当做打赏,方叫余妈妈把人领了下去。
余妈妈前脚出了门,薛亭晚刚欲起身,燕妈妈便笑着进门儿道,“秉主母,国公爷回来了。”
话音刚落,裴勍便提步迈入了房门,只见男人一袭月白色云纹锦袍,眉目英挺,薄唇微抿,自是英俊无匹,倜傥过人。
“淳郎回来的正好。”
薛亭晚从椅子上起了身,笑意晏晏地迎了上去,亲亲热热地握了男人的大掌,把人拉到上首坐下,又从红漆木托盘上取了两只香包,一双美目看向男人,弯了粉唇,“这是添香斋新研制的应季花香,我闻着甚好,淳郎不如替我选一个做薰衣裳的香料罢。”
裴勍被美人儿拉到椅子上坐下,俊脸上清隽如常,望着递到面前的两只香包,伸手接过,略嗅了下。
“怎么样淳郎更喜欢哪个”薛亭晚笑盈盈地望着男人,如水杏眸里满是期待。
裴勍略点了头,薄唇微动,“两味香各有千秋,都不错。不过”
薛亭晚杏眸一怔,正欲追问,不料男人一拉柔弱无骨的酥软玉手,将人儿圈入怀中,低声道,“我更喜欢阿晚身上的女儿香。”
男人磁性的声音响
屋中,几个裴国公府家生的丫鬟婆子听了这话,皆是纷纷错愕她们主子爷的性子素来冷清,不苟言笑,平日里伺候茶水的时候,能得主子爷三两句话相赠已经算是难得,哪里曾见过裴勍这般温声调笑的模样
再看上首的小夫妻俩鸳鸯相拥,恩爱非常,一屋的丫鬟婆子皆是掩面垂首,不敢犯上多看。
薛亭晚坐
一想到裴勍叫自己
罢了,又红着脸道,“还不快将这香包拿下去眼看着已经是申时一刻,你们也都退下去,准备上晚膳罢。”
裴勍见美人儿一脸羞赧难当的模样,薄唇微勾了抹笑意,等一众丫鬟婆子退出了房门,当即俯了身,拥着怀中美人儿吻了又吻。
入夏以来,天气转热,暑气蒸腾。薛亭晚又是个身子娇软的,自小便十分苦夏,入夏短短不到一月来,已经清减了一圈儿,腰肢瘦成了盈盈一握,一张鹅蛋脸更是瘦成了瓜子脸。
这几日,因着薛亭晚吃饭没有胃口,厨房里特地拣着她爱吃的几个菜做,倒也多多少少能用一些。
可今日,这一桌饭菜摆上了紫檀木宴桌,裴勍略扫一眼,当即皱了眉。
只见桌上摆着一碟粉蒸栗子糕,一碟桂花糯米藕,蛋黄虾松,一盏橙香蟹粉豆腐,一例糖醋小排,一例松鼠鳜鱼,一例松茸炖鸡汤,外加一例冰镇赤豆酒酿小圆子。
且不说这一桌子菜色大半都是甜口的,那一例冰镇赤豆酒酿小圆子,还正往外冒着丝丝冰冷白气。
贪吃甜食,也不能日日顿顿如此,不加克制,况且,若是裴勍没记错,前天薛亭晚的小日子才刚来,昨夜
如此想着,当裴勍即沉了一张俊脸,淡淡开口道,“将这几例菜色撤下去,换几例清炒时蔬来,再上一例红糖姜枣汤来,要热的。”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