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翠喜反应慢一拍, 没能拦住老夫人。
楚宥齐会点拳脚功夫,身手灵活, 见老夫人抬起手要扇他,立即后退一步,躲开老夫人扇下的巴掌。
老夫人太过用力,手臂带着身子往前踉跄,幸而有翠喜扶着她,才未摔倒,但也足够狼狈, 气色不好的脸庞气得红润,胸膛起伏。
“楚宥齐你翅膀硬了”老夫人怒气冲冲质问。
楚宥齐眉宇紧, 毫不避讳的与之对视, “孙儿如今还
他不再是当初住
又拿楚韶之来压她老夫人眼前一黑,身形晃荡了瞬,翠喜见状, 赶紧更用力搀扶着她, 不让她倒下, “老夫人您没事吧”
老夫人抚着额角不说话,气得红润的脸渐渐惨淡。
“五公子, 老夫人的话您别往心里去。”翠喜低声道,她是个丫鬟,不好多言其他,翠喜福了福身, “奴婢扶老夫人回去。”
“老夫人,当心脚下。”翠喜扶老夫人转身。
老夫人无意识跟着她走了几步,神思清明些许,停下脚步转身对楚宥齐道“有我
楚宥齐不欲与老夫人再争辩,但老夫人如此提及怀星,楚宥齐满肚子火,还未开口便见翠喜拉走老夫人。
楚宥齐“”
翠喜无奈至极,半扶半拖着老夫人离开,“老夫人您身子不舒服,回去躺下歇息吧”
她力气大,老夫人拧不过她,只能被拉走。
老夫人心气不顺,近来身子不爽利,一个风寒拖了那么久也不见好,反反复复折腾,令人身心俱疲。本还指望着借由给小辈相看亲事之便,与二管家徐书明里应外合重新掌事,可周氏将徐书明打压下去,眼看着徐书明就要不能指望,成为废子。
恰好今儿娘家弟媳来看望她,提及楚宥齐
但楚宥齐看中的女方是小户女,与楚家家世差距太大,是万万不可的,弟媳提及的娘家侄女,倒是不错。
可她才说两句话,楚宥齐就拿楚韶之来压她老夫人气急,楚韶之平日里压她头上便罢了,从前
老夫人回到敬华院,仍
那厢,楚宥齐目送老夫人离开,眸子微眯。
他真想找爹告老夫人一状,但仔细思量后,楚宥齐转身回岁安院。
爹已经做得够多了,老夫人还能如此折腾,想来爹也十分头痛,再者近大半年来,他们母子渐行渐远,爹心里应当也不好受。
罢了。
楚宥齐虽未多言,但府内长耳朵有嘴巴的可不少,老夫人逮着五公子劈头盖脸教训一顿的事,不过一日便传得不少人知道。
风言风语自然避着主子,但周氏听到了风声。
老夫人当真是周氏不知该如何言说,她对楚宥齐本就有几分心疼,想着将议亲之事给他办妥当即可,现
老爷那也该寻机会知会一声,不能就这么白白受委屈。
不必周氏多言,楚韶之也从关差那知晓此事。
楚韶之“”
此前去看望老夫人,她卧病
孝字压
“关差,去商行传个话,与徐家那边合作给予的好处,即日取消。”楚韶之吩咐道,半点不留情面。
徐功成仗着身份没少
关差应下,“小的这就去。”
“公子,六公子书童来传话,问您是否要一同出门,去万绣楼。”牛鲭问。
楚宥齐正
牛鲭说了时辰,楚宥齐瞧了眼沙漏,还有半个时辰,楚宥齐低下头翻黄历,千挑万选后,定下一个最近的好日子,
楚宥齐提笔,工工整整写下一封书信,塞入信封中,“小牛,帮我送去有阳镇。”
牛鲭接过,“小的这就去。”
楚宥齐提前一盏茶的功夫出门,先去重华院见周氏,告知她定下的媒婆上门的日子,又与之商量、挑选媒婆,与其他需注意的事项。
周氏有惊讶,楚宥齐听她的,心中有底。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楚宥齐请辞,离开前客气道“劳烦周姨娘为我操劳。”
周氏温和道“应该的,你有事便先去罢。”
楚宥齐颔首,离开重华院,前去门房。他到时,楚宥行已经到了,不单他一人,楚静娴也
她也一起楚宥齐步伐微顿,面不改色走过去,“三姐,宥行。”
“来了”楚宥行道,“马车已经备好,咱们出
府外只停了一架马车,三人上了同一辆,楚宥齐不动声色扫了眼坐自己对面的楚静娴,浑身不自
楚静娴好似没有察觉,“你要议亲了,还未同你说声恭喜。”
楚宥齐扯了扯嘴角,挤出两个字,“多谢。”
“听宥行说,上次揍陆天恩,你出了大力气。”楚静娴笑了笑,“可惜我不曾亲眼目睹。”
“”楚宥齐暗暗呼出一口气,笑道,“宥行替你看了。”
楚宥行想起便痛快,“那时我拿不准你是何心思,不敢同你说,陆天恩可惨了,楚宥齐揍人”楚宥行绘声绘色,为楚静娴描绘当时的场景。
万绣楼就
万绣楼是一栋三层的铺子,牌匾上万绣楼三字烫了金,瞧着极气派,迈入楼内,瞧不见什么客人,显得萧瑟凄凉。
他们三人穿得光鲜亮丽,瞧着便是富裕人家的公子姑娘,小二极有眼力见,当即热情迎客。
“公子、姑娘里面请,咱们万绣楼有成衣有定制,一二楼是成衣,三楼是定制,皆可挑选。”小二没认出他们三人的身份,只觉得两个公子的眉眼,与方才来的一位公子有几分相似。
楚宥齐问“你们掌柜呢”
小二道“方才来了两位贵客,掌柜亲自作陪,我这就去告知掌柜”
“不必,”楚宥齐打断他,“我们先自个随便看。”
小二道“好嘞您有事叫我。”
楚宥齐和楚宥行专心致志观察记录铺子里的成衣,看面料、样式等。
楚静娴站
楚宥行看到一半,瞧见楚静娴无所事事的坐着,眉头微动,上前问“你不看看吗”
爹存了心思想看姐姐是否有学经商的意向,若是有,未免不能和四姐姐一样,可姐姐似乎不大感兴趣,这可怎么办
“没什么好看的,好些样式都过时了,颜色、花纹也都不如何,瞧着一般。”楚静娴言语里透着嫌弃,斟了一杯茶,“坐会儿,喝杯茶。”
楚宥行“”
“宥行,静娴,你们也来了。”熟悉的声音传来,楚宥行寻声望去,见楚宥扬迈着步子从二楼下来,他身后是楚静姝,再后面是上了年岁的万绣楼掌柜。
“二哥,四姐姐。”楚宥行恍然大悟,“原来方才小二说的贵客,是你们呀。”
近来楚宥齐楚宥行同进同出,楚宥扬没瞧见楚宥齐,不由问“宥齐没同你们一起”
“一起来的,”楚宥行看了一圈,没瞅见楚宥齐,“他还
楚宥扬微微颔首,“还以为他忙着议亲,无暇专注万绣楼,是我小看他了。”
“他可忙着呢,他恨不得能分成两个人,一天当两天用。”楚宥行道,忙得都没时间理会他了。
楚宥扬失笑,“我与静姝看完了,便先走了,你们慢慢看。”
走出万绣楼,车夫已经牵来马车。
楚静姝所见所闻都记脑海里,对方案又有了新的想法,琢磨着回去重写。
马车驶离万绣楼,楚静姝留意到不是回去的方向,好奇问“二哥,我们不回府吗”
“不回,去宣和居。”楚宥扬仪态端正,二十几年的教养与习惯,即使
楚静姝点点头,爹提及了宣和居,他们是该去看一看,楚静姝道“许久未见苏姨,有几分想念。”
楚宥扬道“她常去宣和居,若是运气好,应当能见到。”
宣和居铺子位于正熙街,与南熙街相隔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
与万绣楼的清冷相反,宣和居客似云来,衣着光鲜之人有,朴素简单之人亦有,人来人往进出不断,出来的人手中大多提了东西。
“上次和娘一起来,才开业不久,这一晃眼都小半年了,变化真大。”楚静姝小声道。
楚宥扬护着楚静姝,叫她不被冲撞,进入宣和居。一踏入铺子,鼻尖便萦绕着浅淡的清香,淡雅舒适。
铺子里,分门别类的摆着许多不同味道的香,每一种香皆分为香囊、香膏、香薰,不同味道的香摆得远,中间更有隔断隔开,不会窜了味。
楚静姝闻了几样,皆有些心动。
宣和居有两层,二楼摆的香更雅致,楚静姝先上二楼,二楼的人比一楼的人少,但显而易见皆是衣着光鲜之人,三三两两围坐
这里的环境令人舒适,与此相比,万绣楼便差了许多。
楚静姝与楚宥扬刚上来,便有品香师引他们入座,拿出宣和居的小册子,让他们选香。
楚静姝看着小册子,眼睛微微睁大,脑筋转得快,万绣楼的衣裳样式,也可如同这样,做一个小册子。
选香楚静姝更感兴趣,见楚宥扬坐一旁不为所动,她道“二哥,你不给嫂嫂挑一个”
楚宥扬顿了瞬,仔细挑选,梅氏更偏好冷香,浅淡怡人,冬日里喜欢有冬日气息的香,楚宥扬闻了好几种,也未挑出合适的。
“楚二公子”楚宥扬抬头,见来人是苏婵,站起身拱手,“苏姨。”
楚静姝也站起来福了福身,和楚宥扬一样唤了人。
因静安寺于奕被绑,两家结了缘,楚家二房和苏家常有走动,和苏婵相熟,来往多了便改了称呼。
“无需多礼,坐下吧,你们来选香”苏婵盈着笑,对被称呼为苏姨接受良好,最初她不太能接受,面上平和内心复杂,被叫得多了,已经能够泰然处之。
楚静姝点头,惊艳于苏婵极佳的状态,以及举手投足间露出的松弛。上次见面,苏姨因宣和居而奔波,略显疲态,现如今容光焕
楚宥扬“我有事与您相商,谈一项合作,不知您是否有了解的意向。”
“中午一起用饭罢,现
楚宥扬知道她有意向,先选了香,又一同去用了午饭,最后选了一个清幽的茶楼,楚宥扬提出自己的想法,与苏婵相商。
约摸一个时辰后,三人离开茶楼。
楚静姝盯着楚宥扬背影咬牙,眼中幽怨的目光恍若凝结成实质,早知道她便不与兄长和苏姨来茶楼了,关于万绣楼的方案,她还未做完,便知道比不过兄长,实
送苏婵离开,楚宥扬和楚静姝坐上马车,见楚静姝兴致不高,楚宥扬安慰道“父亲安排的实践,重点是积累经验,学习新知识,只要有获即可,不必
楚静姝抿了抿嘴,哼了声扭头不说话,道理她都明白,但楚宥扬太打击人了。
楚宥扬失笑,“于奕都不似你这般了。”
楚静姝“你笑话小于奕,我要同他告状。”
楚宥扬不解,“”
牛鲭的兢兢业业,将楚宥齐的书信送至有阳镇临山村,交给怀星。
怀星拿着信,送走牛鲭,转身便往自己屋里走,打算回屋看信,嘴角始终盈着浅笑,瞧着心情便不错。
自打上次回有阳镇见过楚宥齐两兄弟后,怀屿多次见她这副模样,心底有猫爪子挠似的,奇怪不已,脑袋里闪过模糊的想法,却抓不住头尾。
今儿见着楚宥齐身边的小厮前来,不是找他,反而是找怀星,怀屿内心警铃大作。
“二姐,方才那人是牛鲭吗”怀屿拐着弯试探。
怀星扫他一眼,“嗯。”
被怀屿看见,没什么好躲的,怀星拆开信封,快速扫过,眼底闪过笑意。
怀屿眼巴巴看着信纸,灼热的目光简直要穿透信纸,一睹为快。
怀星偏偏不给他看,楚宥齐信上写的才会相思便害相思,怎可让怀屿看了去。但其他的告诉怀屿也无妨,怀星道“楚宥齐信上说,五日后,派媒人来为他说亲。”
怀屿傻眼,一时半会不知作何反应。
“说、说谁的亲”怀屿不可置信,眸中满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