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聪明人很多。
况曼由一只老鹰,心生怀疑。而峡谷上的人,也因一个不合常理的书生骑马,同样也心生怀疑。
说起来,这也不是况曼他们大意,毕竟姜鲁尚武,书生入学院书,先生还得教教他们君子六艺呢,其中,骑射是必不可缺的一门功课,所以,会骑马的书生极多。
况且目前他们已出陇西入了鄂州,远离了最有可能被
探子不是老鹰,是人。
人会思考
显然,峡谷上的探子思维还很缜密,不过一个怀疑,便开始让人试探上了他们。
况曼三人打马狂奔,又
泾山这一片,大山着实很多,这都骑马跑了快一天了,但入眼的,除了山还是山,和陇西百里不见山的地形完全不相同。
三人忙着赶路,皆想
马儿的哒哒声,
紧接着,便是几道刀剑相撞的声音,叮叮当当响起。
况曼一拉缰绳,勒住马,虚眯着眼,眺望远处“前面出事了”
“泾山很复杂,武斗时常有
况曼丹唇紧抿“现
这里确实有些乱。
都说陇西人尚武,但
好吧,况曼是个没什么自知之明的人。
也不想想她
“我过去看看。”郁战夹马,就欲去查探前方情况。
话刚落,那打架的人似乎转移了战场,内力相撞的余波,陡然从树林里蹿出,几条人影,须臾间飞纵了林子。
出来的人一共有七个,都是男子,前方两人衣衫狼狈,身上还挂了,其中有一个嘴角处溢着血,看上去伤得很重。
这五个人都是武林脚功夫不弱,而那两个受伤者,则一副世家公子的装扮。
两波人一出树林,况曼三人当即便分析清了情况,虽不知他们打架的缘由,但很显然,那两世家公子遇上了追杀。
这两世家子弟会点拳脚功夫,但都不怎么高,
都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可是抱歉,孟九重不是爱管闲事的性格,况曼同样也是个事不关已,就懒得动的。
两人都没打算管这波事,他们不动,郁战自然不会动。
况曼见着突然冲出树林的人,表情木了木,随即瞅见他们打了过来,拉着马儿绕到了旁边,给他们挪地方,方便他们大展拳脚。
孟九重和郁战见状,也打马退远。
按说,他们三人都退这么远了,打架的人,怎么着都殃及不到他们,结果也不知是误判了,还是两波人打架打得太投入,边打边前进,楞生生打到了况曼他们所
不但如此,几人动起手来波动还极大。
这不,不知是谁
况曼眸子骤然一缩,身体本能绷紧。当即便欲当出手,将这掌力绞杀掉。
孟九重目前毫无内力,虽然察觉得极时,但手脚反应却不如内力傍身时那么敏捷,掌力都快拍到马腹,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
浑厚劲风袭扫,危及关头,楞生生将那拍向马腹的掌力给绞杀
旋即,他长剑一晃,一道骇然剑气,猛得一下,
剑痕下方,还有两个字。
相杀
况曼看着郁战不吱声,以字
真想知道郁方是怎么养的郁战,把这小伙子养的这么明。
说起来,他们三人伪装,她和孟九重一个伪装成了不会功夫的小妇人,一个伪装成了文弱书生,三人中只有郁战,是一眼就瞧得出来,会功夫的。
而且气势大开,看着还有些凶恶。什么都伪装的很好,可唯独他嘶哑的声音,没办法伪装。
不能伪装,那便只能不
偏偏不
不过,交涉好像也难不倒他,一个照面,就学会了青蒙那一套,以剑气写字的方式来和人沟通。
相杀二字,苍劲有力,每一笔,第一画都犹如刀刻,又大又醒目,几个打架的人,想当看不到都不行。
“少侠,救命”
两个世家公子看到郁战出剑,仿佛见到了救星般,搀扶着,跌跌撞撞向况曼他们冲了过来。
“少侠,这几个人是山里土匪,他们穷凶极恶,杀人越货,还请少侠出手相助。”
跑过来的同时,这两人似乎已接近体力不支,狼狈地撞到了孟九重的马儿上。
马匹受惊,狂躁的叫了两声,前蹄猛然一抬,孟九重恰
况曼见状,脚
他摇头的幅度极小,看着似乎是受不住马儿昂头的冲劲般,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私下里朝况曼递出的讯息。
况曼见状,眸子微紧,但到底还是顿住了动作,只仿佛受了惊吓,“啊”的尖叫了一声。
声音听着无助极了。
而郁战则是本能地,飞身一纵,跃到孟九重的马上,紧紧拽住缰绳,安抚住马匹。
孟九重的脸适时变得煞白,本就看着单薄的身子,
郁战将马安抚好,他双目冷凛地看着那两个惊到马的人,剑光一闪,仿佛被激怒了一般,冷酷道再往前一步,杀。
好吧,简单明了,但威慑却足够大。
吓没吓到惊马的两个世家公子不知道,但绝对是把他后面那五个,追杀他们的土匪给吓到了。
几个土匪直楞楞地盯着、那比剑招还要锋芒毕露的几个字,然后抬头,又瞅了瞅郁战那比阎王还要黑的脸,几人咽了咽喉咙,啥都没说,脚一转,一溜烟地跑进了树林。
况曼看着因被吓到,而逃跑的土匪,深潭般的眸底,一缕疑光闪过。
刚出来树林时还威风凛凛,这才眨了个眼,就被几个字和郁战的黑脸吓走
不正常
而这两个受伤的世家公子,仿佛也被吓死了,打了个冷颤,缩着脖子退到了一旁。
郁战见他们退开,身子凌空,飞纵到自己的马上。
公子,夫人,咱们继续上路吧
况曼花容失色,一副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手“小于啊,幸好这次出门带上了你,要不然”
后面的话,况曼没说,反正那受惊的态度是明晃晃地摆给了别人看。
孟九重适时追加了一句“加三个月月钱。”
说罢,他巍巍颤颤夹了夹马腹,颠簸着骑马往前奔了去,仿佛是真被吓得不轻般。
况曼和郁战见状,赶忙追了上去。
为了不引起身后那两世家公子的疑心,三人这次速度比之先前慢了许多,一直这么骑马慢跑了近十里路,才默契地停下了马。
“那几个土匪不对劲。”一停下,况曼便回头凝视着后方,就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几人
明显内力不错,他们应该是武林人。武林人做土匪,拦路抢劫,结果却被郁战吓跑了。
什么时候,武林人的胆子这么小了
能干土匪这一行的,怎么着也是比较豪横的人物才对,胆子小啧啧,这演技不过关,还得再练练。
“不止土匪不对劲,那两个受伤的人也有问题,他们连着两次,都欲靠近我的马。”孟九重绷着眉头,回想着刚才
郁战没吭声,静听着两位主子分析。
况曼半眯着眼睛,若有所思道“我怎么感觉,刚才那几个人,是
这场巧遇,该不会是别人特意安排的吧
别说,况曼还真猜对了。
他们
“我近距离观察过,那个文弱书生的确毫无内力,还有那个小美人,也没有内力,不像练家子的人。”
“据可靠消息,那个那姓孟的将一身内力都渡给了况娘子,那况娘子现
“打没打眼,老大怎么能确定三公子既然
“那娘们杀了三公子不少人,心大了,想进泾山,泾山可不是一般人进得去的,回头给凤凰寨那边传个消息,让他们多留意一点。”
“瞎说什么,赶紧吃,吃完了,咱们还得追下去,看看他们落脚
“这姓况的娘们邪乎的很,连三公子的信鹰都能
众人点点头,大口嘶咬着手上的烤肉,囫囵吞枣几下将手里食物吃完,然后灭了火,一番变装后,走出了树林。
十里之地外,况曼说出这些人可能是
孟九重沉眉“极有可能。”
况曼目光透出惊疑,诧异道“我们哪里露出马脚了”
奇怪,难道他们暴露了
不,不,以他们现
既然没可能暴露,那这些人的举动又是为了什么
孟九重“他们要试探的目标,也许并不是我们,不必管他们,先上路,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到城里。”
况曼轻轻颔首,马鞭一甩,先一步踏马奔了出去。
孟九重与郁战急忙跟上。
接下来的路程就比方才平静多了,一直到他们入城,期间都没有再
平谷县,一个坐落
这个县不止偏僻,县里的建筑也较为寒碜,一个城里,竟然只有四条主街,这规模,完全就不像是一个县城,倒像是一个镇。
从大街上打马过去,况曼看到了这个县城的衙门。
好吧,确定了,这个县城是真的很穷。街道寒碜便罢,连衙门都破破烂烂,仿佛许久没有修葺过般。
“平谷县地处泾山范围,泾山的山匪太多,每年到了丰季节,山匪便会下山抢劫,官府往往连税都不上来,所以,较为穷。”
孟九重看况曼闪过疑惑,低柔的嗓音轻轻响起,为她解释原因。
“朝堂就放任泾山山匪作乱,不管吗”况曼听完解释,淡淡问。
孟九重“管不过来,朝廷的主力几乎都
这边地势太复杂,剿匪不易,而且没人知道吕承风是真的
天已黑下,小城并未有多少光亮,四处都暮气沉沉,感觉不到一丝鲜活。
况曼听完,不置可否,耸耸肩继续往前走。
没走一会儿,前面就出现了一家客栈,况曼跳下马,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牵着马缰往客栈走去。
客栈的生意有些不好,从敞开的大门看进去,里面连个人影都没有,店小二和掌柜都不
“有人吗”况曼伸着脑袋往里觑了一眼。
声音落下,大堂后方的一个小门处,店小二匆匆打帘跑了出来。
“来了,客官。”
小二扯着笑脸,麻溜地跑到客栈外,然后热情地朝况曼三人道“几位客官,里面请,里面请。”
况曼将马缰递给店小二“小二哥,我们住店,麻烦等会帮我们喂一下马。”
“好嘞。”店小二滑稽地把手上的汗巾甩到肩膀上,把三匹马往客栈后方牵去。
这会儿功夫,这家客栈的掌柜也出来了。
“三位客官里面请。”掌柜笑呵呵地招呼着三人。
“两间上房。”况曼朝掌柜地说了一声,黑眸往孟九重看了一眼。
刚才下马时,他走路姿势有些别扭。没有内力护身,骑马一天,怕是已至极限。
“等会提三桶热水去房间里。”况曼向掌柜交待了一声。
去栓马的店小二回来了,掌柜的让店小二带况曼他们先回房,自己则进厨房,吩咐厨房里的伙计烧水。
回了房,况曼让孟九重先歇一会儿,自己则拿起郁方绘制的地图,研究起来。
“昌河距离朱果所
“昌河不行。昌河两侧皆是陡峭悬崖,不易入山。”孟九重后背倚
没有内力,确实有些行动不便。
以往骑马三天三夜,都不见身体不舒服,但现
而且阿曼,似乎还知道了。
况曼修长手指轻扣着地图,拧眉道“那从哪里入山”
孟九重伸出手指,指着地图上的一个黑点“从阿贝镇入山。那里入山,比较好走,而且还避开了凤凰寨。”
整个泾山,真正有威胁的就是这个凤凰寨。
这个寨子
武林人,多少会点功夫,有功夫傍身又生
但是,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寨子的作风就变了。
他们开始下山拦劫商队,最后演变成了现
兴远府的每一任督师,上任后都立志要将凤凰寨铲平,但是却没有一任成功。
他虽不知凤凰寨的具体位子与里面的人员组成,但是,他听师父说过,凤凰寨不是一般的土匪窝,里面的人个个都是好手。
所以,他们进山后,一定要避开这个寨子。
“暂时是不宜生事非,避开也好,等回来后九哥,回程时,我想会会这个凤凰寨。”况曼没有反驳孟九重的意见,还说了自己的打算。
朱果成熟的时间太短,他们得以朱果为重,要是错过了今年,那孟九重怕就要再等一年,才能恢复内力。
一年变故太大,没有防身之能,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出意外。
“凤凰寨不易对付。”孟九重浓眉深蹙。
况曼展眉“你传了我不少内力,我的力量又提升了,我需要锤炼自己,战斗能使我更快地强大起来。”
意思很明确,这凤凰寨是她给自己挑选的练手目标。
孟九重微诧,凤眸轻抬,便见况曼脸上露着一个自信又张扬的笑。
那笑容,有些耀眼。
孟九重深瞳怔了怔,英挺脸上闪过刹那间的失神。
他回神,黑眸微阖,遮掩住眸底的异样,润声道“回程再说吧”
只一刹那,孟九重便明白了况曼的意思。
许良山一场生死之战,让她力量得以提升,她
想到那日她奄奄一息倚
他们的身世,注定了
他不希望她再涉险,但又希望她强大到再没人能伤她
况曼以为孟九重答应了,晶亮的眼睛微微弯起,如月芽般好看“等你内力恢复,咱们一起去,到时候你给我压阵。”
孟九重浅浅一笑,未接况曼这话。
去与不去,等他吸完朱果,再看情况。
谈话间,店小二把水提了上来,孟九重将房间让给况曼,自己提着水桶去了郁战的房间,准备
况曼瞅着离开的人,撇撇嘴,心情有点复杂。
哎,一点进展都没有。
不过有没有进展,这个人现
以后,他都会做饭给她吃。
记忆恢复,经历了一场挖心之痛,况曼还是那个况曼。
她这性子,是不可能改得了的,当初刚回来时,她可是给自己定下了目标。
虽然这个目标,似乎好像跑歪了,但的确是达成了。
那时,她眼馋他的厨艺,誓要将人圈定成自己人的。现
可是好像又和她想的那种自己人不一样,他们至今还盖着被子纯睡觉来着。
他们的亲密,几乎都是
反正,天一亮,他们就又恢复了正儿八经的相处模式。
况曼一边想着她和孟九重这有些诡异的相处方式,一边擦拭着身体。等她洗漱穿戴好,孟九重从郁战的房间回来了。
回来时,他手里拿着一个小药瓶,应该是
况曼目光落到他手里药瓶上,深黑眼瞳闪过点小失落。
啥意思她就不能给他上药了
她晕迷那段时间,他能啥都不顾,给她上药,照顾她,怎么到他需要上药的时候,就回避着了。
这回避是不是晚了点
况曼心里有点小不爽,淡淡瞥了眼他一下,自己先上了床。
等孟九重褪下外衫入床后,况曼心里哼哼,毫不避嫌地将小手搭到了他健颀的胸膛上。然后唇角微微一翘,枕着他的胳膊,闭上了眼睛。
熟悉的青草香从鼻端吸入,孟九重眼角微垂,看着轻搁
漆黑的眸子里溢出浅浅微笑,微微侧身,轻轻将她纳入了怀里。
万赖俱静,安静的客栈外,一辆马车哒哒靠进客栈,并敲响了客栈的门。
这门敲了好久,客栈掌柜才点着灯,去开了门。
来的是几个长得人高马壮的大汉,个个腰悬大刀,看着风尘仆仆。
“掌柜的,打尖住店一条龙,有什么吃的随便上点。”客栈门一开,其中那领队的人,就挤进了客栈。
领队的进了客栈后,转身,吩咐身后的人。
“老三,今晚你守夜,警醒点,得把咱们的货看紧了,好不容易走过泾山峡谷,可不能
被叫老三的男人郑重点了点头,抱着刀,坐到了他们马车上,连吃饭,他都是
掌柜看这群人的姿势,当即便知道,这是一行押镖的人。
只有押镖的人,晚上才需要人守夜看货。
大晚上的,客栈里也没人,掌柜的一边招呼这些人吃饭,一边和这些个人聊天。
这一聊,就聊到了半夜。等这群人吃饱喝好,回了房,掌柜的才打着哈欠回了房。
这些人住的大通铺,与况曼他们住的厢房距离有些远,等客栈的灯歇下后,朦胧月光下,一条人影,矫健地从窗户翻进了大通铺。
“如何,他们是不是住
爬进窗户的人,蹑手蹑脚将窗户掩上“是住
说话的人,正是那个被安排去守夜看货的老三。
领头人叫他看货,实则是为了打消掌柜的怀疑。
平谷县离泾山太近,生活
他们常年杀戮,身上血性重,若不伪装成跑镖的,极有可能被人看破身份。就是这样,这掌柜的还防着他们,刚才可没少套他们的话。
“再盯一天,他们要入泾山,若不想跋山涉水绕路,就必须从平谷县入山,这边的路况最好,最容易上山,如果明早他们没入山,那咱们就回去,要是入山了,老二你抄小路,去凤凰寨通知奢老大他们,让他们动手。”
只要进了山,那可就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了。
宁可误杀,也不能放过。
老三点了点头“今晚要不要再试探一次”
领头人“不必,试探多了,反倒容易惹麻烦。”
黑暗中,另一道声音响起“大当家的不是叫咱们多试探几次吗”
领头人“那个哑巴男人手上功夫不弱,看着也是个凶狠的,没必要去招惹他。”
说到这里,领头人不知道到了什么,漆黑的眉毛突兀一横“对了,消息上是不是说,他们中有个人声音不同常人”
“是的,据说很难听。”
领头人沉眉,陷入了思考中。
黑暗房间内,一时寂静无声。
气氛有些紧张,良久后,领头人将刀悬到腰上“起来,起来,今晚都警醒点,要真是他们,说不定我们白天试探的时候就暴露了。咱们现
能
这领队的一提到哑巴,下意识就想起了上头给他们的信息。
上面信息很明确,两男一女,一个男的没有内力,一个男的声音诡异,至于那个女人那消息就太多了,多得他们花了一天时间,才将她的特征全部记下。
虽然今儿路过泾山峡谷的这三人,外表和画像截然不同,但也不得不多留意。
三人中,有个声音诡异的人,这个哑巴,会不会
先防备着,不是最好,如果是的话,那今晚他们就危险了。
房间里的人听领头这么一说,须臾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纷纷起床穿戴整齐,严阵以待。
然而,防了一晚上,这伙人防了个寂寞。
半夜的时候,况曼他们虽然知道客栈里进来了一伙人,但这伙被掌柜的明里暗里扒了个底朝天,所以,根本就没把他们往回纥人身上想。
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就睡下了。
聪明人有时候想得太多,反倒是自己累自己,这领头以为况曼他们是
次日,晨光初露。
况曼从沉睡中醒来,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意地欣赏着孟九重的侧颜。许是看得投入,小指手微微伸起,有一下,没一下轻轻勾勒着他的侧脸。
脸上有只不安份的手
他睁眼,深邃的黑眸,仿佛是将人关入眼底般,赫然对上况曼的眼睛。
况曼眨眨眼“”
然后不慌不忙缩回爪子,没任何闪躲地冲他微微一笑,从床上爬了起来。
二人穿戴整齐,便下了楼。
郁战比他们先下楼,这会已点好了早餐,正等着他们。三人慢条斯理吃完早餐,结了帐,便离开了客栈。
那几个防备了况曼他们一整夜的人,
这条小径,是上泾山最易走的路。
他们分析了一个晚上,皆认识,如果客栈里的三个人,真的是三公子让他们留意的人,那他们必然会从这里上山。
与其跟
只要那三人来了这里,那他们的身份差不多就可以确认了。
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伙人判断又一次失误。
孟九重如今毫无内力,他们是傻了才会选一条极有可能撞上凤凰寨土匪的路上山。
出了客栈,况曼三人
刚走出马市,身后匆匆追来一个马市的伙计。
“三位客人,请消等,你们落了东西
况曼回头,奇怪地往伙计身上看了一眼。
落东西,落什么东西
他们只有一个包裹,那包裹现
跑过来的伙计目测十五六岁,面像看着很憨厚,他的腿似乎受过伤,跑起来有些颠。
伙计跑到况曼三人身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将手里的一个油纸袋递归了况曼。
况曼看着这个油纸袋,神情有些微妙了。
没办法,看到油纸袋,她就会下意识的想起青蒙。
青蒙的怀兜里,好像时刻都装着个油纸袋似的,每次一模,准能摸一个小糖人给她。
孟九重看到这个油纸袋,削薄的唇紧紧抿起,深眸审视着这个伙计。
小伙计似乎被他们看得有点不好意思,道“这是我
说着,小伙计把油纸袋塞给况曼,转身,颠颠着跑回了马市。
况曼手拿油纸袋,目光疑惑地盯着小伙计跑远的背影。
马上
他们卖掉的马上,可没有东西,这个伙计
待伙计的身影完全跑进马市,况曼回视线,垂头,盯着纸袋看了一会儿,解后疑惑地掀开纸袋。
当打开袋纸后,况曼
这封信的封口滴了蜡,那蜡很完整,一看就知道没人私看过这封信。
看到信,况曼眼睛轻轻凝起。
谁给他们的信
为什么不直接给,而是装
还有刚才那个伙计,他是谁的人
青蒙的,还是阿爹的
不对,青蒙和阿爹现
难道是阿娘
况曼拿着纸袋,看了一眼同样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的孟九重,脚步一转,去了旁边一条无人的巷子里。
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他们,况曼将油纸里的信取了出来。
信一取出来,况曼就看到了信封上那大大的况娘子亲启的五个字。
看到这几个字,况曼微愣。
叫她况娘子那这个写信给她的人,必就不是阿爹阿娘了。
先拆开瞧瞧再说。
况曼是个警惕的,不明人物给她的信,她也不大咧咧、毫无防备就折开,先将自己的力量覆于双掌上,确保哪怕是有毒,也毒不到她后,才打开了信。
信一打开,况曼就知道是谁偷偷摸摸以这种方式给她送信了。
这是东福客栈的娇黛黛,通过她自己渠道送来的信。
这封信不长,但内容却极为骇人。
娇黛黛
还道,凤凰寨不简单,她的人
况曼看完这封信,人都惊呆了
凤凰寨私采铁矿
这消息有些惊人,姜鲁的铁与盐都是属于朝廷,私人不得开采,这凤凰寨开铁矿,这是要干什么
还有,娇黛黛有这种线索,给她干嘛,不是应该给找朝廷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伟大的阿开30瓶;洛沉沨20瓶;妄想的小白兔5瓶;沐羲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