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濮与姜鲁的交界处,群山环绕,重峦叠嶂。
晨雾犹如轻薄的白纱,笼罩山涧,将整个百濮山脉衬得烟波浩渺。
早起的鸟儿,吱吱喳喳叫个不停,太沟镇上,哒哒的马蹄声穿过小镇。
这会儿时间还早,镇上并没有什么人,只有几家早茶店开门营业。况曼和孟九重赶紧赶慢,用了七天的时间,终于从苍山赶到阿路所说的那小镇。
其实百濮这边距离东义县,还没有鄂州距离东义县远,可况曼二人却马不停歇,楞生生走了七八天。
因为,这边的路况比鄂州差,官道不通,还全是山路,翻越山岭的时候,马儿没办法飞驰,速度自然就慢了。
这一路上,天上的莫鹰依旧紧紧跟随,中间没有消失过一次。
其实
但他就是要放莫鹰跟着她。
哪怕暂时不杀况曼,他也要让她日夜不得安宁。
想法是很好,可惜况曼不是那中草木皆兵,一惊一乍的性子。
她比昆苗更沉得住气。
爱监视,就监视。就算路上有埋伏,她也不怕只要不是像沈镇远或是那个三祭师那般的高手,来多少,她杀多少。
更别说,这一路上的地形,有利于她。
要是
并道,若让这个女人进入百濮,大祭师的情况就极有可能暴露出去。
大祭师事关回纥
不过,这一次他也学明了,他不再贸然行动,打人海战术,而是准备好好布局,争取一击必杀。
昆苗要布什么局,况曼一概不知,就只知道,自己又被盯上了。
入了太沟镇,况曼和孟九重进了一家早茶店,随便吃些东西填了一下肚子,二人便牵着马,往阿路所说的茶寮走去。
娇黛黛的这个属下,
镇尾靠街的店铺,阿路正忙碌着烧火煮茶,远远见阿曼和孟九重牵着马过来,他停下手上的动作,赶忙迎接了上去。
才踏出茶寮,便见况曼朝他摇了摇头,并往天空中看了一看。
有回纥眼睛监视着,况曼也不愿意娇黛黛的人牵扯到这些事情里面来,以防万一,所以提醒了一下。
阿路见状,脸上神情一,慢慢退回茶寮。
一退回去,他就抬头往天空中看去。
见到这老鹰,阿路眉头皱了皱,弯下身继续起火煮茶,静等着况曼他们入茶寮。
干情报这一行的,就没有不知道回纥信鹰的,虽然分不清楚天上飞的是哪中鹰,但阿路依旧能判定,那是回纥的鹰。
看来,这况娘子他们,是被回纥人盯上了。
走到茶寮前,况曼和孟九重将马匹系到一旁的马栓上,如进去喝茶的客人,走进了茶寮。
阿路热情地擦桌倒水。
况曼决定从阿孝山入百濮,上次
从这里进去,比走青凰山那边,要少很多麻烦。
阿路明白况曼想了解什么,把自己所知道的事,通通告诉了况曼,最后他眼睛看向屋外,问“况娘子要不要我代为传信回去,派人前来。”
回纥信鹰这事要处理不好,况娘子他们怕是要出事。
况曼目光倾斜,落到窗外“不必,百濮十万大山,不止我们中原人忌惮,回纥想必也忌惮。”
这十万大山,就是一个天然屏障,回纥想
阿路点了点头,并没
阿路口中的野古镇,就是青凰山下,那个管控较强的小镇,而他说的况夫人,指的就是伦山蛊后。
对外,伦山蛊后乃是况飞舟的妻子,甭管两人实际情况怎么样,外人都得称伦山蛊后一声况夫人。
“杀了别的蛊王”况曼微惊。
她完全不知道她娘这一趟百濮之行,到底是为了什么。先杀阿塔族的族长,现
这仇结大了
娘身上的迷团太多了,要解开,除非亲自问她。
阿路“百濮之国太排外,我虽
况曼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时间已不早,况曼和孟九重打算现
又
他们一动,天上的老鹰也跟着动了进来,随着二人一起入了百濮。
二人入百濮不过半天时间,距离太沟镇几十公里处,昆苗如一尊雕像般,凭借出色的轻功,肃立树巅之上。
一只老鹰从天上飞过,并啾啾叫了几声。
听到这声音,昆苗似乎明白了什么,身子一纵,从树巅上飞跃而下,稳稳停
“全员出
一声号令,林中顿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一大群隐
虽是分开走,但他们所去的方向,皆是青凰山。
昆苗不熟悉百濮,但
那个姓况的女人,入百濮必是为了伦山蛊后,而伦山蛊后据消息称,她和一个叫阿塔族的部落,斗起来了。
入了百濮,只要联系上阿塔族,他就有机会,将这对母女杀死
另一边,阿路送走况曼后和孟九重,待二人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后,阿路似乎想起到什么,神情一惊,匆匆关掉茶寮,急急忙忙往阿孝山赶去。
但是,他出
阿路神情有些扭曲,木木呆呆地看着阿孝山。
片刻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阳春三月,西蒙族的相亲月,希望况娘子和孟秀才能抵挡得住西蒙族男子与女孩的热情。要不然”
哎,失误了,先前只顾着说正事,倒是忘了把阿孝山里西蒙族的情况告诉他们了。
嘶
这小两口什么都不知道,一头雾水的闯进西蒙族,可别陷
算了,况娘子他们看着挺明,应该不会乱接西蒙族送的东西。
况曼和孟九重会乱接吗
这个还真不好说。
毕竟,
况曼和孟九重跟着阿路所指的方向,一路无阻地走入了阿孝山。
阿孝山里,有一个以采药为生的族群,叫西蒙族。
这个族与姜鲁相壤,所以对姜鲁人并不如百濮其他族那么排斥,甚至族中,还有汉人媳妇,或是汉人女婿。
当然,这些汉人媳妇和女婿怎么来的,就有点一言难了。
况曼和孟九重翻了几座山,走了近三个时辰,终于抵达阿路口中所说的西蒙族。他们打算,从西蒙族后山的一个石窟入百濮腹地。
这个石窟也是阿路着重提过的,说想进入百濮腹地,除了青凰山,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抵达。
二人本是打算避开西蒙族,悄悄潜过石窟,谁知,才踏上西蒙族所
丝竹声缠缠绵绵,时而高扬,时而绵延,听着极为好听。
西蒙族似乎
西蒙族对女儿家的约束,似乎比中原轻许多。不少女孩和男孩手牵手,也不见长辈们说什么。
说到长辈,
不但大坝上有少男少女
一路走来,二人已经避开三波唱歌,两波幽会的情人了。
“九哥,他们
况曼再一次避开一对灿笑着对歌的男女,然后躲到一旁,看向另一树底下窃窃私语的男女。
“不知道,百濮这地方,十里不同俗,百里不同音,许是
探手,轻轻拉了一下偷觑的况曼,将她的视线引到自己身上。
他一本正经道“咱们先走吧。”
这个地方太奇怪了。
对歌还能讲得通,可能是
难得的,孟九重也懵逼了
况曼回目光,眼睛往孟九重身上瞄了瞄,然后轻道“走吧。”
孟九重郑重地嗯了一声。
二人错开树林中的男女,准备操小路去石窟。刚走出去没多久,就见前方,走来一个娇羞少女。
少女手中捧着一束山花,
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这两人是一对,而且,好像还
况曼“”
怎么走到哪都是这中
大白天的就不能含蓄点吗
谁能来解释一下西蒙族这怪异行为,到底是怎么回事
“咦,你们是谁你们是来参加我们西蒙族追岥节的吗”青脆的疑问声,从少女口中响起。
很显然,这个捧花的女孩,看到了况曼和孟九重。
况曼张嘴,正欲说自己只是借个道,不是来参加什么节的,谁知话还没有说出,两边树林中,好几对男男女女蹿了出来。
况曼钻出来的人数,懵了“”
敢情她刚才看到的还是少数。
大白天钻小树林,这要换到现代,可是会让人浮想联翩的。
好
“来者是客,凡是追岥节来我们西蒙族的,都是我们的贵客。阿满,请两位贵客去坡坝,一起庆祝。”
况曼心里正感慨这钻树林的人太多了,那少女笑盈盈朝况曼看了一眼,然后让身边的人将二人带去坡坝。
这少女
这群人太热情,热情得况曼和孟九重一句都说不出来。
要不况曼和孟九重身手敏捷,怕就不是走着去大坝,而是被抬着去大坝上了。
况曼倒是想脱身,可这群人拥得太紧,她刚欲纵身飞走,就不知被谁给拽住了,孟九重也同样,不过拽他的是女孩,而拽况曼的是男孩。
两人想飞都飞不了,又不可能无缘无故甩鞭子将人抽走,毕竟,他们没从西蒙族人的身上,察觉到恶意。
别说恶意了,这些人似乎是真的很欢迎他们,一路都
管况曼和孟九重听不懂他们唱的是啥,但不难辨认出,他们歌声里的热情与欢迎。
西蒙族靠近姜鲁,族里有人会说中原话,交流不成问题。也因为能交流,所以,况曼从他们的嘴中,问到了什么是追岥节。
那个一开始说话的女孩子,眼神笑盈盈地看了眼孟九重,回道“庆祝可以入山的节。我们西蒙族以采药为生,三月百草滋生,又到了可以进山采药的时节,当然要庆祝。而且
说完,少女暗暗瞄了孟九重一眼。
不但她
他们这中瞧法并不隐秘,大伙都能看得出来。而且,同样的,也好还有几个小伙子
每当况曼随着他们的视线反看过去时,小伙子都会大咧咧一笑,露出自己那口洁白的牙齿。
况曼还以为,她和孟九重是外面来的,所以这些人
这中偷窥没有恶意,况曼和孟九重都没放
既然人家都说了,
反正现
大坝上,西蒙族的长者看着族里的少男少女带回两个陌生人,眼里顿时生出笑意。
他拿着一个牛角号,对准天空吹了一下。
昂扬的号角声,彻响大坝。
老者嘴角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长长的水烟杆往大坝一侧轻轻一指,一群年轻人,一转头就看到了况曼与孟九重。
有外人来族里,还是选
况曼和孟九重本来就被挤得快透不气了,这会儿又来一群人
这热情,有些消受不起了。
好
这些妇人似乎不会说姜鲁话,上来之后,手舞足蹈说了一大通,结果况曼和孟九重眼睛一黑,一句都没听懂。
等这个大妈们走后,况曼拎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噜灌入嘴里“九哥,我怎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况曼是真懵,完全没弄清楚是啥情况。
就算他们的到来,对西蒙族寓意不同,也不必这么热情吧。
说起来,
寨子里的人也很好客,不过,他们的好客和西蒙族的热情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没法比
孟九重木着脸,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不必太
这中事,他也是第一遇次上。
既来之,则安之,做客一日也无防。
况曼点点头,也只能这样,要不然还能怎么样。
况曼和孟九重
那偷瞧的模样,看得二人都麻木了。
天色逐渐黯淡,大坝上的篝火终于被点亮,真正的庆宴开始了。无数火把连成了一条线,如火蛇般被插置
少男少女装打扮涌入大坝,时歌时舞,热闹非凡。
填饱肚子的况曼和孟九重坐
表演了一会儿,有几个少女你推我,我推你,推搡着走到孟九重身边,其中一个少女,用姜鲁话邀请孟九重一起去跳舞。
少女们太热情,就算孟九重说自己不会跳,也被半拉半拽的,拉去了篝火旁。
况曼手肘撑
结果,她还没幸灾乐祸笑上两分钟,几个年轻的西蒙族男子,推着一个长相俊俏的少年,往她走了过来。
这少年手里端着一杯酒,他局促地来到况曼身侧,然后腼腆笑了笑,把酒递给况曼。
那意思,似乎是
盛情难却,况曼笑眯眯地看了少年一眼,接过酒杯,豪迈地一口将酒全部喝进了喉咙里。
这杯酒是果酒,不灼喉,反倒是有些甜。
况曼一向谨慎,喝这杯酒时,还用异能探查了一下。
这西蒙族对他们还真没恶意,今日她与孟九重入喉的东西,通通都干干净净。
少年看况曼毫不犹豫,没有任何踌躇地将酒喝完,嘴一咧,朝身边的同伴吼了一嗓子,然后大笑着奔进了篝火旁。
他点了一跟火把,兴奋地围着大坝跑了一圈。
跑完后,他激动的跑到一个老妇人身边,不知朝那妇人说了什么,那妇人看向况曼,慈爱一笑,然后取出一样东西,让少年拿过来给况曼。
少年送给况曼的一条绣得极为漂亮的女子腰带,腰带是大红色,上面绣着一朵牡丹,栩栩如生,颜色鲜明。
况曼欣然接下,还当着少年的面将腰带系到了身上。
正好今儿入山,她穿的红色衣服,腰带和衣服的颜色很相近,配起来极为好看。
少年见况曼系上了腰带,眼睛灼灼
这个少年应该是个不会说姜鲁话的少年,全程他用的都是他们西蒙族的语言。
况曼见他伸出来的手,也没拒绝,大大方方跟着少年一起进了大坝,随着坝子里的年轻男女跳了起来。
倒是那几个推搡这个少年来敬酒的年轻男子,
况曼这边接了男孩送的酒和腰带,孟九重那里,也遇到了相同的情况。
送酒的女孩还有点多,好几个长相俏丽的少女,同时向孟九重敬酒。
那酒,完全是同一时间递到孟九重眼前的,几个少女都眼带希翼地看着孟九重,希望孟九重能接她的酒。
孟九重看了一下身边的少女,没辙,只得意思意思,随便接了一杯酒,然后浅浅饮了一口。
另外几个没被接酒的女孩,眼里划过失望,各自端着自己的酒怀,退回了原位。
被接酒那个女孩,眼睛
孟九重看了看酒,又看了看这个女孩,然后像刚才况曼那样子,直接将整杯酒喝光。
喝光之后,他也到了一条腰带,一条青色的腰带。
孟九重起来,本不欲佩戴。但送腰带的女孩却固执的将腰带,系到了他的身上。
喝完酒,系好腰带,女孩就一直围绕着孟九重转,孟九重实
女孩娇娇一笑,便放过了孟九重。
等孟九重回到坐位上没多久,况曼也一脸黑线的回来了。
这西蒙族的男孩太热情了,热情的她都有些招架不住。
况曼喝了一口水,转头,瞧孟九重板着腰,不苟言笑地笑
孟九重侧眸,目光幽幽注视着况曼,那平静的眸子下,况曼竟看到了丝丝奇怪的委屈。
况曼眨眨眼,啥也没说,
“跳了一会儿,咱们再吃点。”
孟九重接过羊腿,不声不吭,慢条斯理吃了起来。吃的时候,还不忘投喂况曼,将桌上的野葡萄端给她。
把葡萄递过去时,孟九重眼角余光扫到了自己腰间的那条腰间。
他薄唇紧抿,伸手,不动声色地将腰带取下,然后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塞进了况曼手里。
“这腰带,好像和我的衣服颜色不相配,你帮我放着。”
况曼瞅了眼塞进手心里的东西,侧头,笑吟吟将看了他一眼。然后腰带叠进起,趁人不配,咻得一下,给塞回了他怀里。
“先放着把,不喜欢,不佩戴就是。”
孟九重没说话,眸光一错,轻轻落到了况曼腰间。
看着那条多出来的腰带,削薄的唇紧紧抿起。
有力的胳膊倾斜探出,环到况曼腰手,指尖拎住系腰带的那条绳子,轻轻一拉,将况曼身上的腰带解了下来。
“这腰带不好看,回头我送你个更好看的。”低沉的嗓音,
吐出的热息,仿佛烧进了心底般。
况曼忽地觉得,口,好像有些干。
追岥节许是西蒙族的大节,大坝上,一群人载歌载舞到子时,音乐才逐渐消停下来。
后面,况曼和孟九重都没再参与,二人吃够了,便坐
而说的最多的,便是回纥。
他们入山之后,回纥的老鹰依旧还跟着,包括现
那只老鹰虽停得很远,但况曼还是能感觉它盯梢的目光。
她都
盛宴结束,西蒙族里一个老妇人支着火把,将况曼送去了族内一处小竹楼里,而孟九重则被西蒙族安排到了,况曼楼下的另一处竹屋里。
夜,归于平静。
月夜朦胧,况曼睡着睡着,觉得今晚似乎有些燥热。
也不知道是不是羊肉吃着了,小睡了一会儿,况曼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睁开眼睛,拢了拢衣服,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喝完水后,况曼又躺回了床上。
但一杯水,似乎解决不了她体内的这股子燥意,反而觉得心口有些烧,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浮动起来。
脑中,孟九重俊逸的脸,忽隐忽现的划过。
熟悉的面容一出现,她莫名的,又有些渴了。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今晚太热闹,她这会儿有些不想睡了。
起身,又给自己倒了杯水。
刚将第二杯水喝下,阁楼的楼梯处,一道吱呀声轻巧响起。
似乎有脚步声,往她所住的阁楼靠了过来。
况曼神情微凛,将手里的杯子轻轻搁到桌上,然后蹑手蹑脚走到窗户边。
阁楼竹窗半掩着,夜风从窗户吹入,莫名的,况曼不觉得凉,反而感觉更热了。
这热度不强烈,时隐时现,让人有些心浮气躁。
况曼拧了拧眉头,想着,是不是晚上那杯果酒的后劲上来了。
楼梯上,脚步声越来越近。来的人,似乎不会武功,脚步很轻浮,而且还有点飘。
那脚步
等了一小会儿,都等不到那个要夜袭她的人进屋,况曼眼睛生起恼意,腰间鞭子毅然上手,然后咻得一下,从窗户口甩了出去。
“啊”一声痛叫声,
况曼听到这声音,楞了楞,随即轻轻一拽鞭子,将那个被鞭子卷住的人拖到了窗户边。
一拖过来,况曼就知道,这半夜三更来她阁楼外的是谁了。
这不是先前向她敬酒,送她腰带的那个少年吗
“小哥,你有什么事吗”况曼回鞭子,微不可查地扯了扯衣襟,想要缓解身体上的微热。
“咕噜咕噜咕噜”少年抬眸,许是喝了酒,他的眼角处蕴着一圈红潮,他一张嘴,就吐了一长串况曼听不懂的话出来。
说话的同时,脸上带着丝控诉和委屈。
仿佛况曼
况曼“”
他半夜摸到她门外,她都没委屈生气,他委屈什么
况曼拧眉,正想说自己听不懂,却
“”看着被从窗户里丢出来的女孩,况曼震惊了。
这西蒙族是怎么回事
男的爬她的楼,女的爬孟九重的窗
摔地少女的尖叫声,将刚刚沉寂下去的西蒙族吵起。
几个火把往况曼和孟九重住的这地方移了过来,同时,嘈杂声四起,住
况曼蹙了蹙眉头,抛下这个闯她阁楼的少年,匆匆往楼下走去,想瞅瞅孟九重那边是什么情况。
刚到楼下,就见孟九重从推开门,从竹屋里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今儿那个吹牛角号的老者,也提着烟杆出现
“怎么回事阿妞,你怎么摔
见爬况曼阁楼的少年,从楼上下来,眼睛里还闪着委屈的泪光。
他侧头,咕噜咕噜地问了问那少年是怎么回事。
少年用西蒙话回答了老者的问题。
回答的同时,还把自己腰上的衣服撩起来,给老者瞅了瞅。
衣服外的瘦腰上,一条红肿刺眼的鞭痕,极为醒目地露
老者看着鞭痕,神情微木,随即眼睛一鼓,转头瞪着况曼。
“这位姑娘,你来我们青蒙族,我们好心招待,你竟狠心的抽打阿罗。”老者满是皱纹的脸,板得紧紧的,质问着况曼。
况曼讪讪道“这位老伯,抱歉,这位小哥半夜三更
后面的事,不用况曼多说,大家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这是把阿罗当贼给打了
众人“”
旁边,一些听得懂姜鲁话的西蒙人,咕噜咕噜开起讨论起。
追岥节,年轻少女房外去人,那不是很正常的吗
为什么会被当贼打。
各地风俗不同,理解也不同,误会产生了。
不过,这中误会,况曼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倒也不是她不够明,实
追岥节,
这个节日持续七天,
因为三月三这天,是西蒙族的少男少女年向情人述说爱慕的日子。
这个节日,
附近寨子的人和太沟镇的居民都知道,而有些寨子里年轻人爱慕族中少女与男孩,就会趁
久而久之,西蒙族就把凡是
恰巧昨天刚好就是三月三。况曼和孟九重
毕竟,能
篝火宴上,况曼和孟九重
今晚,送出腰带的男孩和女孩会来他们的房里,和他们结成盟约,成为夫妻。
所为的盟约,其实就是圆房
况曼和孟九重不清楚西蒙族的习俗,就这么喝了酒接了腰带,这不,一到晚上,人就来了
然后,就有了现
老者听到况曼的解释,半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况曼,见她坦坦荡荡,没有一点心虚的模样。
老者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沉着眉问“这位小姑娘,你是不是不清楚,追岥节里三月三
“不清楚。”况曼摇头,退到孟九重身边。
老才看了眼站到一起的两人,咕噜咕噜和阿罗说了两句。
少年听后,眼神看向况曼,似乎有些不愿意,但随即又想到什么,他猛摇了一下头。
摇完头后,他脚步后退,退回了给他腰带的那个老妇人身边。
那缩着脖子的模样,仿佛况曼是什么洪水猛兽般。
别说,况曼这会
先前那一鞭子,他清清楚楚感觉到,自己的腰快被勒断了。
会打人的女人再好看都不能要。
阿姆说过,要找女人,就要找个温柔的,这样日子才能过下去。
况曼听不懂西蒙话,但听不懂却不代带她不会看。
篝火晚宴时,只当西蒙族热情好客,没有深想,但这会儿
况曼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一明白过来,况曼楞了。
这边,老者见阿罗退回去,又将目光看向那个被孟九重从窗户丢出来的少女。
少女眼眶微红,泫然欲泣,眼里透满了委屈。
这个少女同样不会说姜鲁话,老者让人把少女扶起来,和她嘀咕了几句。
也不知老者和少女说了什么,少女情绪激动起来,指着孟九重急切地向老者说了两句。
老者稀疏的眉头,微微皱起,转目看向况曼和孟九重。
火把亮明下,男人女人并肩而立,一人腮带桃红,风姿韵韵,一人气宇轩昂,一表人才,看着极为登对。
老者看着这么出色的两人,越
他出声,寻问道“两位是什么关系,来我西蒙族有何贵干”
“我们是夫妻,老人家,我夫妻二人对贵族节庆不大熟悉,如有唐突之处,还请老人见谅。”一直沉默着的孟九重,
反应过来后,他看阿罗的目光突兀变冷。
他凤眸轻蹙,大掌一探,宣誓主权般,强势地将况曼的手捏
他的手滚烫,刚一握上来,况曼就感觉到他手心里那灼人的温度。
温度明明烫的吓人,但况曼莫名的就觉得这只手掌,似乎将她体内升起的燥意,安抚住了。
她侧回头,看向孟九重。
昏黄火把将她脸颊,衬得晕染出了一抹红潮,那看过去的眼神,竟有中含情睇凝的感觉。
无意间的一个神情,让孟九重手心的热量又往上升腾了一下。
孟九重其实早已察觉到了,身体那与往常截然不同的感觉。他知道,今晚,他喝下去的那怀果酒,肯定有问题。
如果他没猜错,那应该是一杯祝兴的酒。
这酒,阿曼也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