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夜,万籁俱寂。
夜蝉鸣声不知何时销声匿迹,安静地没有一丝声响,空气中,只有草木与泥土的味道。
孟九重黑眸宛若深渊,手掌轻放
紧绷的身体,似乎让怀中的女孩有些不舒服。
女孩不满地拱了拱他。
孟九重轻侧头,看了看怀中的人,放松胳膊上的肌肉,然后转头,继续盯着树屋外。
良久,树林依旧安安静静,没有声音,也没有危险。
直到天将放明,这死寂的气氛才被湖边吹来的风打破,有了沙沙风声。
风声一响,孟九重警惕的眼神终于松懈下去。
先前似乎是老鹰和水的声音。
鹰唳很短,响了一声便歇下,但水声
朦胧
熟睡中的况曼,
树屋外,火堆又生了起来。身边余温尚存,况曼抬眸一瞧,便见不远处,孟九重负剑环胸,背对着她,似乎
况曼打了个哈欠,扭了扭脖子,起身走出小树屋。
“九哥,昨晚有异动”
站
她了解孟九重。
一早起来,他就心神戒备,那昨夜定是
许是身边让人踏实的体温一直没有离开过,所以,她昨夜不再像以往那般,浅眠一下便罢,而是真的熟睡了过去。
“黎明的时候,有一声鹰唳响起,还有一阵水声。”孟九重拢视线,回身,伸手为况曼顺了顺秀
柔顺的
“老鹰”一听到老鹰,况曼下意识抬头,往天空看去。
如今的她,对老鹰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孟九重嗯了一下,帮她将秀
上前两步,把火堆里烤煮的葛根用树叶包好,递了一个给况曼,其余的则用树皮系上,套到腰侧。
“我多烤了一些,路上放着吃。”
“嗯。”况曼璨然一笑“谢谢九哥”
说罢,况曼垂眸,目光轻轻落到手中的葛根上,心里仿佛被一杯温水浇灌,暖呼呼的。
这个男人,虽然不擅言语,却是处处都将她放
够了,这样就够了。
能
也许,八岁那年的不幸,只是为了遇到他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孟九重背上剑,看了眼山下“下山吧,边走边吃。这洪湖应没那么简单。”
况曼抬步跟上他,剥掉葛根的皮,边吃边道“你怀疑昨晚的水声,是洪湖里的东西弄出来的”
“不清楚,咱们先去看看再说。”二人谈着话,慢慢走下山。
这座小山也是
洪湖的水依旧风平浪静,看不出一丝涟漪,仿佛一湖死水般。
这洪湖应该很深,水面绿莹莹一片,看不到底,与两侧树林对映,青山绿水看着极为优美。
然而,况曼和孟九重都很清楚,
湖面太宽,约十几丈远,哪怕孟九重现
湖中,必须得有一个借力点,他方能渡过去。
他都做不到,那更别说况曼了。
况曼的轻功只是半吊子,起伏间飞不了多远
孟九重看了一下四周,似乎有了办法。
剑光四溢,旁边一棵大树上,砰砰砰掉落下了十来节被剑光砍断的整整齐齐的木头。
十几节木头,足够他和阿曼渡河。
“阿曼,弄条五六丈远的树和藤。”
虽然有了能过河的办法,但孟九重依旧不放心,因为,他不知湖底的危机到底是什么。
所以,必须准备允足,才能过河。
“好。”况曼哂然一笑,手指
它们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般,片刻功夫,自动脱落树叶,然后,就这么
看着这个小木筏,
小木筏一成,况曼便开始
但是况曼失望了,这里的树没有一棵能她答案。
孟九重见况曼编绳子,也赶忙上前帮忙。没多大会功夫,一条五六丈长的树鞭,便编织完成。
孟九重试了试绳子的紧实度,然后将绳子的其中一头,系到了自己腰上。
况曼一见他这动作,便明白他为什么要让她弄条较长的绳子了。有这绳子存
况曼也学着孟九重,将长绳绑到腰上,然后,二人推着小木筏下了水。
岸边,只留下十来节木头,孤零零散
入了水,孟九重负手肃立木筏前端,脚下内力运转,驱使着木筏快速往对岸靠近。
此时,水面很平静,除了木筏前行所造出的水波涟漪,再无一丝异状。
可偏越是这么平静,况曼和孟九重越不敢松气。
二人心里都有种感觉,这湖定是有问题。因为他们入湖后,便
一般来说,水中水草,被水滋润太久都会呈现墨绿色,可这湖中的水草却多数绿的泛黑。
这一看就有问题。
木筏上,两人屏气敛息,全神戒备。
孟九重内力催动,加快木筏前行速度,可有些时候越是想快,时间就过得越慢。
就
它的速度特别快,快得仿佛一支出弦的箭头,不过眨眼功夫,就抵达了湖心。
“九哥,小心”
一直警惕着湖面况曼,
长鞭猝然出动,没有任何犹豫的挥扫而去。
强悍的劲道,将水面一分为二,把水下那游过来的动物,暴露了出来。
看到水中的东西,况曼心惊不已,手中长鞭,竟险些忘了回来。
擦,怪物
蛇,一条大得能吓死人的蛇。
这么大的蛇,她只
末世的蛇,能有那么大是因为变异。百濮的蛇这么大不会也变异了吧
就
孟九重紧沉着双眼,以内力护住木筏,不让木筏被浪潮冲走,同时,木筏的速度也越
就
巫胥看着湖中那尾巴一扫,便是风浪席卷的龙王,一双凉薄的眸子里,微微蹙了起来。
龙王从昨晚开始,就燥动不安,一直湖岸边寻找着什么,现
这两人
就
它的头颅极大,蛇脸上,黑漆漆的鳞片凹凸不平,仿佛肉疙瘩似的,看着极为狰狞,它头颅刚冒出水,那双蛇瞳,就紧紧盯上了况曼。
它的目标似乎明确,就是况曼木筏上的孟九重,仿佛被它忽略了般。
眼下,这条大黑蛇距离况曼他们只有半丈之远,它虽未张嘴露出它的獠牙,但那时不时伸出来的蛇信,却极具威胁性。
这么大个家伙,就
蛇头一路出水面,孟九重的剑就已部脱鞘而去,
而况曼也不落其后,长鞭再次挥出,往大蛇伸过来的蛇信,猛得一下甩了过去。
这条大蛇身形虽然庞大,但却极为灵活。
“砰”
激浪翻涌,层层叠叠,将木筏推了一丈多远。
它落水快,但利剑与鞭子出去的更快,一个照面,这只条大蛇的脸上,就吃了两剑和一鞭。
不过,它的蛇鳞片很古怪,鞭子与双剑对它未造成伤害,只
眼睁没有鳞片防护,水蟒吃痛,脑袋
这一摇摆不打紧,小木筏都险些被它弄出的水浪,给打翻了。
况曼和孟九重没有去管它,趁着它潜下水这一空隙,两人同时运功,飞快驱使木筏往湖岸靠去。
默契的配合,使木筏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等水蟒再出水时,木筏距离岸边只有五丈远,到了这个距离,孟九重当机立断,揽住况曼的腰,脚
眼瞅着就快落地,却
况曼一察觉到身后疾风,就反手丢一鞭子出去。
鞭子游龙似凤,呼啸而出,直接卷住了水蟒的脖子。况曼欲拖住它的攻击,好给孟九重争取上岸的时间。
变故,
水蟒的力气,大得出乎况曼的预料。
她本欲是想拖时间,结果,水蟒却缠着她的鞭子,倏地一下往水里沉了下去。
这一沉不打紧,直接况曼拽拉出了孟九重的怀里。
红色身影,猝不及防,倒飞着往湖里砸落下去。
怀中之人垂落,孟九重大惊失色,后手抓住紧腰间系着的绳子,一个纵身落到了岸边,一靠岸,他拽住绳子,遽然用力,欲将绳子另一头的人强拉回来。
他的动作很快,但况曼落水更快。
就
湖岸的巫胥,看到龙王昂起的头,凉薄双眼闪过诧异。
玉笛上手,便欲吹出笛音,让湖中的龙王回去。
龙王是镇山之兽,职责是守护,不能沾人血。一旦沾染人血,往后产出的卵将再难孵化。
音符还未吹去,千钧一
巫胥看龙王将人接住,并未伤人或是吃人,轻轻放下笛子,眼里又布起了凉薄。
他站
水中巨蟒一托住人,尾巴啪啪
而另一边,孟九重已拉住了绳子。
况曼察觉到腰间的力量,毅然抛弃掉手中的鞭子,一手紧扣腰间长绳,一手
她这一借力,把正
等大蛇再从水里冒出头时,况曼距离岸边,只有两丈距离了。
眼瞅着就能上岸,水底下,一条粗壮的尾巴冰冰冷冷,湿湿黏黏,缠到了她的腰上。
被蛇缠住,况曼心里一惊,暗道完了
什么都不怕,就怕被蛇缠住,一旦缠住,以这大蛇的力量,当场就能碾压掉她五脏六腑。
况曼眼睛一凛,取下腰间另一条鞭子,猝然一抛,卷住先前套
惊心动魄之际,况曼却突感缠
大蛇缠人和拖人都特别有技巧,不但没有缠伤人,甚至还没把人给完全拖沉进水里。
正
“”
不对这条大蛇好像没想吃她
想将况曼接上岸的孟九重,
他担心,他的拽拉力量,会让这条大蛇越缠越紧,伤到况曼。
紧张害怕的情绪从胸口蔓延而起,孟九重紧了紧眉头,强行让自己冷静,然后飞快想着办法。
这个时候,他与况曼都不敢开口,因为二人都担心,
一切看似很久,其实也不过眨眼间的事。
当孟九重察觉到腰间越来越重的拽拉后,他当机立即,一掌拍到身旁的大树上。
大树受力,轰然倒塌。
孟九重骤力一掀,将倒塌的大树掀进湖里,然后身子凌空一纵,跃到树杆上,驱动内力,紧紧缀
况曼这会儿极不好受,刚才她那一迟疑,便彻底失了自救的机会,虽然腰间的力量并没有对她什么性命威胁,但一条蛇又怎会真能分辨轻重。
时不时就呛上一口水,要不是后方孟九重及时稳住绳子,
况曼真觉得这条蛇是
冰凉的蛇尾,总会时不时挠过她的肌肤,不但如此,这蛇灵活的还把她从尾巴处卷呀卷,卷着卷着一下抛到了天空。
缀
才拉出不到一米的距离,水蟒蛇尾巴一扫,倏地拍
然后况曼又被弄回水里了。
不过一次,情况稍微好一点点,总算不是用尾巴卷住她了。
而是用脑袋顶着她。
一落到大蛇头顶,况曼身子猛然一翻,拉住巨蟒脖子上的鞭子,稳稳站
湖中,巨蟒飞快游动,红衣少女仿佛一只骑龙的骑士,紧紧拉住缰绳,
到了这会儿,不管是况曼也好,孟九重也罢,甚至连洪湖下游的巫胥,都看来这条蛇是
弄明白了这要蛇没有吃人的心,况曼微微松了口气,但松气也只是一小会儿。
她得想个办法脱身才行。
但满目的水,严重影响到了她的
况曼站
良久后,她似乎
孟九重这会儿稳着树杆,淌着水,紧紧追着况曼,听到她的声音,他剑眉紧夹,沉声反驳“不行,一起上岸。”
这条蛇眼下是没有杀人的心,但不能让她独身一人湖中。
况曼眉头轻拧,视线往右岸看去“下一次它再游到右边,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上岸。”
孟九重薄唇紧抿,点了点头。
二人交流这会儿功夫,水蟒坨着况曼,又
游着游着,便接近了况曼所说的右侧湖岸。
况曼估算着距离,眼瞅离岸边快有五丈距离时,伸手,将腰间的绳子卸了下来。
“阿曼,不可。”看见她取下绳子,孟九重眼睛一睁,赶忙道。
这绳子,是他与她唯一的牵连,一旦解下,若出意外,他连找回她的机会都没有。
“一”
况曼轻摇头,冷静地看着前方,轻轻吐了一个字。
孟九重眸子微紧,焦急浮于眼脸,但这会儿,他却没有别的办法。
转头,定睛看着岸边。
“二”
清脆的第二声落下,身体下方,那条游得特别欢快的水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尾巴轻轻摇晃,硕长的蛇身,却不再游动。
它脑袋停
分叉的蛇信,轻轻上卷,很巧地卷到了况曼白皙的手腕上。
手腕处,是青君送给况曼的驱蛊铃。
湿漉漉的蛇信,让况曼这个从来不怕蛇的人,竟也被它的触碰给激得,打了一个冷颤。
况曼额头紧夹,冷眸紧紧盯她的蛇信,空着的那只手,已伸到腰侧。
腰侧那里,没别的东西,只有一把匕首。
匕首刚握上手,看到蛇信所触碰的驱蛊铃,况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动作夏然一顿,随即又将匕首插回了腰间。
况曼沉眉,任由它的蛇信,
因为这变故,况曼的第三声,未来得及喊出去。
而水蟒蛇信轻扫,有一下,没一下的一直
过了一会儿,它似乎触碰够了驱蛊铃,长长的尾巴猝然往蛇头一扫,爆
况曼腾空一瞬间,后方的孟九重身体一纵,如老鹰展翅,骤然往况曼倾飞而去。
而况曼也
她攥紧着鞭子,孟九重揽着它的腰,二人借着鞭子的力量,终于回到了地面上。
一落地,孟九重就携着人,急急奔离湖岸,一直奔出去十来丈远,二人才停下身影,然后齐齐转身看向洪湖。
洪湖里,那条逗着况曼玩了将进半个时辰的水蟒,不知怎么着,支起了它大大的头颅。
倒三角的眼睛,隔着遥远的距离,紧紧凝视着况曼。
水顺着它的鳞片,滴滴答答落进洪湖里。
不知为何,况曼莫名的,从它那双大得恐怖的眼睛里看出一丝不舍。
没错,就是不舍。
这一刻,况曼觉得,这条蛇成了。
它的眼睛里竟装着不舍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不知想到什么,况曼垂头,看了一眼腕间系着的驱蛊铃。
片刻后,她解下驱蛊铃,欲将这个青君送她的无声铃铛,抛过去
却
硕长的蛇影,被水慢慢覆盖,最后消失不见。
刚才还激浪连连的洪湖,转瞬间便恢复了宁静,若不是况曼这会儿全身湿漉漉,怕还以为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场蛇逗人,只是错觉。
看着平静湖面,况曼微楞。
完全闹不懂这条蛇是怎么回事。
孟九重也满眼狐疑,目光紧盯着水蟒消失的地方。
良久后,况曼垂眉,看着手上的铃铛,疑思道“青君送我的这个驱蛊铃”
她话未说话,但孟九重却已明白她的意思。
孟九重回目光“我听郁方说过,青君是一个守墓人。”
“守墓人”况曼微楞“守的是何人之墓”
孟九重摇头“不知。驱蛊铃是一件奇物,这种东西,我从未
刚才那条蛇的举动,一看就是为了驱蛊铃。
是这个铃铛吸引了那条蛇。
“罢了,等回去后,我们问问她。”况曼将驱蛊铃系回手腕。
铃铛是青君送出的,也许,只有她能解开铃铛所隐
孟九重将腰间的绳子取下,丢到地上“我们先离开这里,回程的时候,咱们走青凰山那边吧。”
百濮着实名不虚传。
连百濮都步步危机,那比百濮还要神秘的伦山呢
阿曼是伦山蛊后之女,以后,会不会接触到伦山的神秘,若是接触到了她
罢了,这些事,现
况曼轻凝眉头,嗯了一起,和孟九重一走继续往南走,离去前,二人的目光,都往对岸看完整个过程的巫胥看了一眼。
而巫胥的目光,也遥遥看着他们。
他目光中带着怀疑,紧紧盯着越来越远的两个身影。
龙王
龙王从昨夜开始,就一直
按说,它就算是要找,也应该找伦山蛊后才对,毕竟,那是蛊后的后人,体内有着它熟悉的血液。
要不要通知一下阿嫫,重点关注一下这个女孩
巫胥目送着况曼二人离开,直到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
刚转身,身后就忽地响起了一阵水声。
巫胥转头,抬眸看向水面。
水里,刚才那条蛇沉下去的水蟒,再一次浮出水面。
浮出来时,它蛇颈处比刚才和况曼戏耍时足足大了半圈。
姑且是戏耍吧,不过,它这戏耍一般人可承受不住。
水蟒一出水面,就慢慢游到了巫胥所站的地方。
它撑起硕大的蛇身,蛇头慢慢搁到岸边,那张自始自终都闭着的蛇嘴,第一次张开了。张开后,它蛇身前后挪动,一个浮白色比鸵鸟蛋还大一圈的蛋,从他食道里,慢慢吐了出来。
巫胥眼睛一睁,凉薄的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龙王。
“龙王,你还未到产卵的时间,为何”
这些卵,你是何时产下的
龙王继续吹吐,将含
吐了许久,一共吐出来十个蛇蛋。
吐出这十个蛇蛋,龙王没有一丝不舍,或是护蛋的行动,抬起蛇眼看了看巫胥,脑袋慢慢往水里缩了去。
“龙王,你又要沉睡了吗”
提前产下十枚卵,比以往多了八枚,龙王这是
而且,这些卵,它是何时产下的,他
“嘶”没什么力气的蛇嘶声,听上去莫名揪心。
龙王只是一条蛇,但对守山一脉、对养蛊之人来说,它又不止是蛇。
它是百濮的镇山神兽,是蛊王之王,是守山一脉祭拜的神
被叫龙王的水蟒嘶了一声,就彻底沉入了湖中。
昏暗湖底,淤泥满布,这条被守山一族祭拜着的龙王,似乎了去了心愿般,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它一动不动,不知是向巫胥所说那样,是沉睡了,还是
水蟒沉下水面,巫胥抱着十枚蛇卵,眼睛紧紧凝视着水面。
龙王特殊,它是蛇也是蛊,它所产之卵也极为特殊。
每三十年,它才产两枚卵,而它上一次产卵,是
那时,它只产了两枚卵。这两枚卵,便是西蒙石窟中守洞的那两蛇蛊。
两条蛇蛊,守山一脉用了十年的时间,才将它们孵化出来。
一出蛋壳,它们就是蛊,所以,它们刀枪不入,没有弱点。但这种蛇蛊,只有十到二十年寿命。
按说,龙王应该是
如今百濮可没人修练万蛊秘法,没万蛊秘法为产卵后的龙王修复,十枚卵那它,这一次沉醒,岂不是要睡上百年。
虽不喜欢百濮各族,但洪湖龙王,巫胥却不能不管,他垂眸,看了眼怀中的十枚蛇卵,身子一纵,往西蒙族方向急奔而去。
阿嫫是守山一脉的族长,这些事该她去烦扰。
半路遇上拦路蛇的插曲,虽然留下许多未解之迷,但却没有影响到况曼与孟九重的速度,二人
阿路说,过了洪湖一路往南直行,再经过三个寨子,就能抵达阿萨族。
深山中,寨子与寨子之间距离相隔极远,普通人的速度,从这个寨子到另一个寨,一般都得走上一天多时间。
好
这个寨子,今儿似乎有喜事。
哪怕况曼和孟九重是绕道走,也远远就听到了寨子里吹吹打打的欢庆声,时而还有鞭炮声响起。
一听到这种声音,况曼和孟九重下意识就想再绕远一点。
没办法,西蒙族那场经验告诉他们,有时候,喜事也不见得就是喜事。
况曼和孟九重刚绕过寨子的后山,走到寨子左侧,便见几个穿着青衫短打的男子,搀扶着一个穿着繁复,头上插着根孔雀羽的男子,从下方小径,一路唱一路跳的,走了过去。
担心被这个寨子的人
想等着这群人走了后,他们再上路。
才避开,况曼眼角余光一瞥,眼尖的
没错,就眼熟。
哪怕现
她定睛看着这个男人的脸,记忆飞快回放,想翻出有关这个人的记忆。
可是仔细回想了一下,也想不起是
“阿曼,
况曼侧头,疑惑地问“九哥,下面那个被搀扶着的人,你眼熟吗”
她的记忆不算多,如果真是认识的人,那孟九重多数也认识。
孟九重闻言,侧目,仔细往小径上端详了一下,摇头“不认识。”
“是吗”况曼眉梢轻拧“可我怎么看着有几分眼熟。”
况曼耸耸肩,自言自语道了句“算了,
说罢,况曼抬步,准备继续赶路。
步子刚跨出去。下方小径上,一道声音语重心长地传了上来。
这人说的是中原话,一开口,况曼和孟九重就听懂了。
“云飞,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别绷着脸啊。阿呜可我们波兰族里最漂亮的女孩,是族长唯一的女儿,以后她会是波兰族的族长,能入族长家,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被叫云飞的人并没有出声,只是淡淡地看了眼这个说话的人。
他看过去的眼神,带着讥笑。
显然,这个男人,不愿意去那什么族长家,做别人的女婿。
“嘿,你这人怎么回事,如果不是阿呜非要嫁你,你以为你娶得到阿呜。姓云的我告诉你,你以后要敢不对起阿呜,我就去阿萨族求缠丝蛊,把你做成个茧,吊到咱们寨子门口。”
下方,利诱威胁的话,一前一后响起。
一人白脸,一人红脸,配合的那叫一个好。而上方,刚准备离开的况曼,
云飞这不是那个一拜她阿爹为师,就想逆袭做她师兄的那小师弟的名字吗
等等,小师弟
况曼脑袋微微一侧,瞅着那说是搀扶,更像是着被押着走的男子。
有了名字的对应,况曼终于知道这个人为什么那么眼熟了。
还真是她小师弟
小师弟怎么会
怎么他也入百濮了,而且看样子,还落进了百濮,要成别人家的上门女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