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关内。
伦山蛊后催动了两柱香的蛊灵伞,待听到伞中传出一声不同于铃铛清脆响声的嗡鸣后,她黑眸泛起亮光,唇边浮起了一抹轻笑。
成功了
五百里内,的确可以控蛊。
大祭师,这五百里,将成为你这一辈最难熬的路程。
当年你加诸
“小姨,成功了吗”阿月见伦山蛊后停下了手,抬眉问。
伦山蛊后将蛊灵伞起来,点了点头“成功了。阿月,你这几天多住青阳关走走,探听一下巫胥的消息。”
“嗯。”阿月点头应下“小姨为什么现
十几天前,阿曼姐姐刚来时,便说过巫胥他们入回纥已是大半个月,如今算算时间,他们入草原总共快一个月了,现
伦山蛊后“我与巫胥一起离开百濮时,他曾与我分析过。说妮怜
这也是当时她为什么不让阿月去接应巫胥的原因。
要毁妮怜的蛊窟,那必得深入回纥最深处,阿月一个人独身去寻,不安全不说,还极有可能落入妮怜的手里。
毕竟,阿月长得像阿姐,阿姐比妮怜小几岁,阿月若现身,妮怜定是一眼就能认出她。
“妮怜与大祭司来了青阳关,那想必巫胥也该回来,多留意一些,若是他们回来了,就把他们带来风兰菀吧”
阿月“嗯,回头我多注意一些。”
伦山蛊后“刚才我催动蛊灵伞,你看清楚了吗”
阿月颔首“看清楚了。”
伦山蛊后欣慰一笑“我幼时还未离开伦山前,阿嬷经常说妮怜天赋好,呵呵,她那点天赋,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阿月,我虽不喜伦山,但我还是希望我们这一脉,能一直
阿月郑重点头“小姨放心,以后我石氏一脉,若要继承蛊后之位,必须
见识与果决对一个领导者来说,真的很重要。
以前阿妈虽然知道伦山有问题,但却无从下手,因为,不够果断。
阿妈
这三年,她跟着小姨学了很多东西,以前她总觉得伦山很奇怪,但哪里奇怪,她又谈不上来,直到小姨告诉她,伦山习俗畸形,主子被下人辖制,她才明白问题出
不怕,她现
她和阿妈不同,阿妈和族里老人纠葛太深,不宜动她们,但她则不一样。她这些年除了小姨,和谁走动都不深,没有人情可卖给她们。
听着阿月随口就定下的规矩,伦山蛊后倍感慰藉“你心里有数就行,去忙吧,我再研究研究蛊灵伞。”
阿月嗯了一声,点点头,出了房间。
而伦山蛊后所谓的研究蛊灵伞,则是悠闲的一边喝茶,一边看说,然后每隔一个时辰摧动一次蛊灵伞。
她
阿穆圣一直认为自己毅力很强,做蛊奴那些年,万蚁噬心的痛他都生生咬牙扛了过去,可现
这期间,妮怜试图往他体内中可以抗痛的药蛊,但却没用
他该痛还是痛。
另一边,被伦山蛊后挂
他身边有个血鸦卫,虽然这个血鸦卫对回纥腹地也不是很什么熟悉,但至少分得清东南西北,也看得懂回纥地形图。
因为有他带路,一行人
巫胥这次带出来的人,多数都是养蛊的高手,蛊这东西,向来神秘异常,让人防不胜防。
况曼以为巫胥这一趟草原之行,可能要吃个大亏,但结果,这群
巫胥抵达回纥时,回纥正
他
回纥大帐是移动的,想要找出大账确切的位子,只有那些埋伏
巫胥找了两天,跑错几个大帐之后,不耐烦了,准备偷个回纥人来带路。
于是,带出来的灵蛇
巫胥也懒得问话,直接问了一下队伍里,有谁带了言蛊。
恰巧队伍里面,就有个带了言蛊的小姑娘。这小姑娘一听巫胥问话,二话不说,就将言蛊给种到了那牧民的身上。
等这牧民醒来,巫胥一队人,就将回纥各个大帐给弄清楚了。
这一操作,看呆了带路的血鸦卫。
巫胥目标很明确,他就是要先毁妮怜的蛊窟,然后再杀妮怜。
问清楚枯鹤院大帐
明明是潜伏进来的人,却楞生生走得光明正大,而更神奇的是,他们都未曾避开人,但偏就是没有人
其实也不是没人
就这么神神奇奇,啥意外都没遇上,他们就摸进了枯鹤院。
按说,枯鹤院是回纥神权所
整个枯鹤院里,只有几只小虾米。
巫胥都没费什么力气,就被找到了妮怜的蛊窟。
这蛊窟,是妮怜三十年的心血,里面甚至还有一只蛊母。这只蛊母,妮怜是按万蛊术中那养蛊母的方法养出来的,虽没养多少年,但却已成形。
巫胥是个话少人狠的,直接让灵蛇进去,把蛊母给吞了,然后一挥手,让队伍里面的小姑娘们瞅瞅,把用得上的蛊全部带走,用不上的,则全部毁掉。
不过眨功夫,妮怜三十年心血,就这么没了
妮怜想都没想过,她不过才离开枯鹤院大半天,她最引以为傲的家当,就被抄了个底朝天。
毁掉蛊窟里的一切,巫胥并没有留
也是这群人心不够狠,这要是况曼或是伦山蛊后
百濮人身上缺啥都不可能缺毒,所有人带出来的毒,毒不死五十万人,也毒倒一两万,保准闹得回纥大军刚上路,就散掉军心。
说起来,巫胥这么安安稳稳跟
也不知道这只金雕是什么品种,它的出现,让信鹰和莫鹰都极为忌惮。
有它
回纥可汗早已到枯鹤院内,蛊窟被毁的消息了,但却找不到毁掉蛊窟的人
回纥可汗心思不纯,明明大军才出
回纥可汗意思意思派人调查了两天,找不到毁掉蛊窟的人,当即便让人去枯鹤院里传了一个人过来。
来的这个人,是个女人,三十出头,五官极为致,看着与回纥女性有些不大相像。
这个女人来到可汗大账,恭敬地朝大汗施一礼。
可汗哈哈一笑,赶忙上去将人扶起来,然后温柔小意地牵着这个女人的手,问“安珠可拿到东西了”
这个被叫安珠的女人妩媚一笑“王,东西已经到手。”
可汗轻捏着安珠的手“哦,那妮怜老妇的蛊窟被毁,对你这里没什么影响吧。”
安珠“影响不大,该学的,我都学会了,她前脚出枯鹤院,我后脚就把大王要的东西,全搬走了。”
“哈哈哈,安珠真知我心。”可汗大笑三声,然后眸头,一双目淡淡看着这个叫安珠的女子“安珠为我办成大事,可有什么想要的。”
回纥可汗虽然
安珠轻垂着头,也不知她到底有没有看到回纥可汗眼中,那有些冷寒的笑。她妩媚一道“能为可汗办事,是安珠荣幸,可汗若心痛安珠,那多陪安珠几日如何。”
回纥可汗听到安珠的要求,眼中的笑,终于有了暖意。
“贪心鬼。”回纥可汗调笑了一句,结实胳膊轻轻一捞,抱着安珠,就去了帐中的塌上。
这时,大帐的帘子被一老妪掀开,随即一侍卫模样的人,从帘外走了进来。
“主子,安珠去了皇帐。”侍卫一进屋,便垂首恭敬道。
沈兰淡淡嗯了一声,似乎对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意外,手中的笔,反而更稳了。
半晌后,终于勾勒完牡丹花上最后一笔,她轻放下毛笔,掀眸,淡淡道“苏妈妈,去准备一下,我们该离开了。”
被叫苏妈妈的老妪上前几步“大小姐,中原那边还未准备好,这一走,二十多年心血可就白费了。”
被沈兰抬眸,目光淡淡道“准没准备好,我们都该走了。”
苏妈妈心痛地看了一眼苏兰“是,我这就下去准备。”
说道,苏妈妈转身离开了妃帐。
“主子,需要通知中原那边接应吗”一直没出声的侍卫等苏妈妈离开后,低声问。
沈兰摇头“不必,他自己都深陷泥沼,脱不得身,没办法接应我们。周权,抓紧时间,把安珠从枯鹤院里拿到的东西,给弄过来,安珠不能留,除掉她。”
被叫周权的侍卫“安珠是拓跋吉培养出来,接替妮怜的人,她身边守卫极为森严,想
沈兰“力就行,但她从妮怜那里所得到的东西,一定要夺过来,东西一到手,就即刻送回中原。另外,把你的人手安排一些到百里外,我一动,他必会有察觉,百里之处设一拦截,以防万一。”
周权点头应下“是。”
沈兰说话,淡眉轻轻垂下,思索了一会儿,她又道“苏兰马场,还有骏马千匹,你想办法,五天内,把千匹马弄回中原。”
“这些马匹出动,便是我离开的时候。苏兰马场闹出的动静,一是将马弄走,二是为我转移视线,到时候,你该知道怎么办。”
周权“属下明白。”
沈兰“出吧。”
“是。”周权一颔首,离开了妃帐。
妃帐内的对话,除了沈兰自己的人,没有任何人听到。半个时辰后,皇帐那边,安珠一脸妩媚,笑盈盈地从皇帐走了出来。
出来后,她眉眼轻挑,往远处的妃帐看了一看,随即呵呵一声娇笑,扭着腰,慢吞吞地回了枯鹤院。
而皇帐里,衣服微显凌乱的拓跋吉,半蹙着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离开皇帐的安珠。
片刻后,他眼睛一凛,朝帐外喊了一声“来人。”
声落,一侍卫队长装扮的人,从帐外走了进来。
拓跋吉“盯着兰珠,若有异心就除掉。另外,传话给二祭师,可以行动了。”
侍卫队长,恭敬点头。
拓跋吉“盛妃那里,可有什么举动。”
提到沈兰,拓跋吉眼中犀利稍稍少了两分。
侍卫队长“周权
拓跋吉闻言,黑眸带着丝无奈“罢了,不必再盯着她,由着她去吧。”
说罢,他又交待“若她的人去了兰珠那里,你们想办法将兰珠的命保下来,若是没去,就将兰珠从妮怜那里所得到的东西,取回来。”
侍卫长应了一声,恭敬地退出了皇帐。
拓跋吉待侍卫离开后,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起身,踏着兽靴,走出皇帐,抬目,往沈兰所住的大帐看了过去。
看了一会儿,他回视线,然后带着一队人,出了皇帐。回纥大地,即将迎来一次前所未有的革新,他与她之间等他处理完这些事,再说吧
茫茫草源上。
回纥大军前进的速度突然加快,身后跟踪的人,也紧跟着提快了速度。
巫胥是男儿,虽会控灵蛇,但
“巫大人。”这阿嫫叫住巫胥。
巫胥回头“苏阿嫫有何事”
苏阿嫫“大人,我放
巫胥脚步一顿“被
苏阿嫫“应该没
“千蛊练一蛊”巫胥神情一紧。
千蛊练一蛊,练出来的蛊极其霸道,这种蛊若是药蛊,那必是药王,但若是毒蛊,那定是蛊王。
蛊王对其它的蛊威慑极大,一出现,不是吞噬其他的蛊虫,就是以蛊王气息吓死其它的蛊。
苏阿嫫紧沉眉头“是的。”
巫胥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了,把你们的蛊都安抚好,队里有灵蛇存
蛊王对别的蛊有威慑,但却慑不动灵蛇。
只有洪湖的龙王,才是真正的蛊王。其它的蛊王,不过也就是名字好听罢了。灵蛇是龙王后代,不惧这普通蛊王,天黑后,找个时间让灵蛇去探一探。
说罢,巫胥带队,便又继续上路。
他一边走,一边分析着眼前的情势。
一路走来,他一直没有找到杀掉妮怜的机会,因为妮怜从始至终,都没出过军帐,连休息都只休息马车里。
她不现身,导致他们完全没机会杀掉他。
他想过要不要放蛊,弄死她算了。但是,以妮怜练蛊的本事,放蛊效果不大,反而说不定会暴露自己这一方。
现
罢
两军开战,营账肯定不会有太多人顾守,到时候,说不定就是下手的机会。
这边巫胥想着怎么弄死妮怜,另一边,况曼也
虽然阿爹和穆元德都一副胸有成竹,但是,她还是担心生什么变故。大祭师老奸巨滑,万一真让他用龙王血逃出生天,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赶了一场集,况曼琢磨了一天,还是有些坐不住。
第二天一早,就和伦山蛊后说,她要出关一趟,归期不定。
伦山蛊后没有问她去哪里,她已
离开前,只叮嘱了她行事小心,别冲动。
况曼一一应下,走时,还把石郁给带走了。
孟九重与况曼现
到了青阳关,孟九重想去一会儿穆元德,进了帐营,却听帐营的将军说,穆元德
昨天早上那不是正好夜袭回纥营地回来的时候吗
也就是说,和他们分开之后,穆元德就出关了。
听这将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孟九重没久留,离开了营帐。
既然只有镇北侯才知道师父去了哪里,那这一趟出关,师父要办的事肯定就是秘密,他不是血鸦卫的人,有些事也不想太去参与,所以,便没再继续问。
出了青阳关,况曼和孟九重加上石郁,骑上马,一路绝尘去了潜龙坝。
潜龙坝这里的血鸦卫已经撤离,只有一阿疾弓营的人还留
这里,除了疾弓营的队长,还有一个人这人,便是青锋。
况曼来到潜龙坝的时候,疾弓营的队长带人猎鹰去了,据说,是要彻底断掉大祭师与巫马逐丹的联系。
山丘上,只有青锋竖刀而坐。
“青师伯。”看到丘凌上静静坐着的人,况曼打马奔去的同时,还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青锋师听到声音,掀眼往况曼看了一眼。
“吁”跑到山丘下,况曼吁了一声,拉住马缰,利落地跳下马。
“师伯,这边最近情况还好吗”况曼大步向青锋走去。
青锋未起身,板着脸,语气严厉地道“你怎么这个时候出关了,你阿爹没交待你,别出关吗”
“出来找你啊。”况曼一点都不怕他的黑脸,一屁股坐到他身侧“师伯,这边有情况没,没情况,咱们往东原走一趟怎么样”
青锋师伯是整个圣慾天最不苟言笑的,虽然整天板着脸,但是很疼她。
“怎么想着去东原”青锋侧头,看向况曼。
况曼直道来意“我前夜去袭营,巫马逐丹的队伍撤退的方向是东原,我想去看看,他是扎营
青锋听到回况曼的话,浓眉轻轻一跳“东原过去是未开化的蛮族,地势恶劣,他怎么可能往东原深处撤”
况曼“不知道,但是我就有总他要往东原深处撤的感觉。”
东原过去,是一片雪山,雪山再过去,住的就是一群与回纥和中原人完全不同的蛮族。
“回纥大军正
两军汇合,正是大举攻击青阳关的时候,巫马逐丹怎么可能
况曼耸耸肩“师伯去不去嘛,不去,那我自己去了。”
阿爹和穆元北还镇北侯都神神秘秘的,再加上夜袭时,巫马逐丹不往潜龙坝这个方向撤,却偏往与回纥腹地完全相反的方向退兵,看着就有古怪。
别说什么他惧怕守
青锋师伯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人,就算多了一支疾弓营,那巫马逐丹有十万大军,难道还怕百人都不到的队伍,他往那个方向撤,肯定有什么原因。
而且龙王血
大祭师不想用龙王血驱除身体里的蛊吗,那她就往那血里添点料,以防万一。
如果他真的用了这龙王血,保准他蛊毒一解,就立即全身瘫痪,除了眼珠子能够,哪哪哪都不能动。
“你去追巫马逐丹”青锋不解。
况曼狡黠一笑,直言道“去往龙王血里添加点东西。”
青锋“回纥费那么大的代价才抢到龙王血,怎么可能轻易让你往里面加东西。”
况曼“那可不一定,说起来,他们代价是挺大的,昆苗、鹰箭门好像都是枯鹤院最出名、也最让人忌惮的两个组织吧。”
说到这里,况曼黑眸突然一亮,似乎从自己出口的话中明悟到了关键。
“昆苗,鹰箭门”况曼眼睛灼灼,立即歪头问青锋“师伯,巫马逐丹是枯鹤院的人吗”
皇权与神权共存,回纥皇庭内部官员与将军,好些都兼顾两种身份,一种是回纥可汗的大臣,一种是枯鹤院的信徒,而往往身份高的贵族,还
青锋垂眉想了一下“不是,巫马部族是汗庭的铁骑,隶属回纥可汗,这个部族与可汗之间关系极为亲密,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被派到青阳关来。”
这些消息,圣慾天里都有,特别是回纥贵族势力,圣慾天了解的一清二楚,并不是什么大秘密。
况曼一听,脸上的笑逐渐放大。
她觉得,她终于知道这巫马逐丹与镇北侯,还有穆元德
从龙王血久久不送往回纥时,她就一直
况曼“青锋师伯,咱们打个赌,这次,我要是
“何人,要是没成功呢”青锋看着要和她打堵的况曼。
况曼“没成功我知道中原有家客栈的老板娘酿了一种酒,那酒很好喝,我要输了,回头我去把她酒窖搬空,全给送你来。”
娇黛黛,对不起了哦
先拿你的酒窖打个赌。
青锋“那你先说说,需要我指点的是何人。”
“人来了,那边,你看。”况曼说着,眼睛往来时走过的草原扫了过去,。
那边,两匹马载着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往他们这边奔了过来。
石郁骑术不,跟不上况曼的速度,本来一开始况曼也是放慢速度,和他们一起的,但是
石郁和阿月所学,皆是刀法。他们的刀法,是上一任蛊后从禁地里取出来的,至于刀法是谁的,已无人得知。
但是,和石郁对过招的孟九重说,石郁的刀法套路,和黎初霁的刀法套路有些相像。
因为这刀法,况曼和伦山蛊后再一次怀疑,那天机墓里埋的,说不定还真有她们石家的老祖宗,要不然,哪这么巧合。
天机墓里有驱蛊铃,伦山有和圣慾天武学相似的刀法
这一联系,可不就让人怀疑了。
石郁刀法一直都是自己
不过这会儿打起了赌,她就把注意打到了青锋身上。
青锋随着况曼的视线看到过,远远便瞧见石郁身后背着把大刀。
石郁是
青锋看了石郁一眼,转回头“算了把,一把刀都背得歪歪斜斜,就这模样,我怕是指点不了。”
况曼“师伯,以貌取人可不好。她是我阿娘的侄子,从小练刀。他刀法不错,可惜就没人指点过,只能自己摸索,你就
青锋眼神微顿“伦山出来的,和孟泽一样”
况曼“不一样,他是阿娘光明正大带出来的。”
青锋没接话,垂目,思绪不知飘去了哪里。
“就知道师伯不会拒绝。”况曼嘴边浮起笑意“那打赌的事,就这么说定了,师伯,走吧,咱们去东原吧。”
她来潜龙坝,可是想找他陪他们去一趟东原的。
东原那边,比之回纥大漠还要广阔,她对东原的路况不熟,青锋师伯就不同了,他一辈子都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要打赌的,
青锋嘴上不情不愿,但却站起了身。
起身后,他刀锋一闪,刀影织网,咻得一下,
这是他留给疾弓营的信息,免得疾弓营的人回来后找不到人。
一旁,刚下马的石郁,
他的目光毫无掩饰,青锋转头看了看他,见他视线一直留
虽然个子不够看,但对刀意还有些敏感,竟看出了那个字的不同,也许可以调、教一下。
“走吧,不是要去东原吗”青锋回打量的视线,看了眼阿曼。
阿曼一笑,跳上自己的马,打趣道“九哥,阿兄,师伯要带咱们去东原逛一圈,去涨涨见识,走吧。”
青锋无奈一笑,一个纵身,跃到山丘后面,将他放
他将马牵过来时,石郁的眼睛,还盯着地那个特别的字。
青锋留给疾弓营的信息,只有三个字,就是“我走了”。
其中,最后那个“了”字铁画银钩,刚劲有力,仿佛刀锋走势,锋芒锐利。
“阿兄,走了。”看着石郁还盯着地上的字看,阿曼又出声喊了他一下。
“哦,来了。”石郁应了一声,又瞅了眼地上的字,有些不舍地打马跟上。
几人一路往东飞奔而去。
天空蔚蓝无云,骑马快奔了几个时辰,况曼几人终于到了那晚巫马逐丹停军的地方,一路过来,他们还瞧见了前晚被夜袭的营帐。
那营帐被烧的彻底,只七零八落留下一点残骸。
抵达了巫马逐丹停过的山丘,况曼看着山丘附近被踩过的草地,然后抬头眺望了一下远方。
“师伯,我没说错吧,巫马逐丹真往东原方向撤去了。”
撤向东原,这是不打算和大祭师汇合了吧。
“巫马逐丹葫芦里
况曼“卖什么药我是不知道,但是巫马逐丹这一连窜的动作,无疑证明着,回纥那边,也没有我们认为的那么固若金汤。”
“看他留下的痕迹,他似乎完全不怕被我们知道他的目的。”
一直沉默着的孟九重,一听况曼这话,突然明白她要来东原的用意了。
“阿曼意思是他们
况曼耸耸肩“内不内斗谁知道呢,反正没我们想得那简单就是了。”
孟九重垂眉,微微思考了一下“若真是内斗,那就不难猜出他布什么局了。他不送龙王血去回纥,只为引大祭师来边关。他想借镇北侯的手,除掉大祭师。”
“弯弯道道真多。”青锋听到孟九重的分析,冷道了声。
况曼点头,很认同青锋的话,道“要是弯弯道道不够多,他早就被镇北侯拾了。”
“师伯你说巫马逐丹是可汗的人,我看,想除掉大祭的人不是巫马逐丹,而是回纥可汗。”
孟九重“有这个可能。阿曼来东原,有什么目的。”
阿曼做事,看似好无章法,随心所欲,但却极少做无用的事,她不可能无缘无故来东原追巫马逐丹的大军。
所以,她又想干什么
况曼扬眉一笑“大家都看那大祭师那神棍碍眼,既然想除掉他,那总不可只让咱们这边出力吧。”
想捡现成的便宜
没门
孟九重看着况曼,让她继续往下说。
况曼眼睛明亮“既然知道了巫马逐丹的目的,那就不能让他置身事外。”
“若我没猜错,回纥可汗与大祭师争权,双方旗鼓相当,谁也压不下谁。这任回纥可汉有多大的野心,咱们都不清楚,但各方面的消息都显露出,他是一个较为出色的可汗,回纥这些年
“可偏偏回纥是一个神权与皇权同存的地方,他不能出手对付回纥神棍,所以,只能让咱中原来对这个大祭师。”
“这次回纥出兵五十万,看着是浩浩荡荡,极具威胁,可是,只要回纥可汗不傻,想要这一次争权中保存自己的实力,那这五十万大军中,属于他的士兵最多只占据了五分之一。”
孟九重听完况曼的分析,深眸存疑“你的意思他想借镇北侯的手,瓦解枯鹤院的所有势力,从此一家独大”
青锋听着况曼话,震惊了,他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况曼“阿曼丫头,你这些士兵可是回纥人,回纥可汗若真如此,那回纥也会元气大伤。”
孟九重“回纥的人口本身弱于中原,再失去四十万士兵,回纥可汗这一举动,无异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回纥会一蹶不振。”
况曼“他既然想要皇权一家独大,那就得有所取舍。四十万人是很多,但若短期内他不挑动战争,要不了几年,他所失去的人口就补回来。
“这回纥可汗明得很,大祭师和四十万大军丧于青阳关,你们信不信,回头他会以此为借口,对外宣称是我中原杀了他们的大祭师,并让回纥大军全军覆没。然后趁着这一事件,转移回纥内部注意力,无声无息地将枯鹤院的权利,掌握到自己手中,并还能让枯鹤院的信徒对他感恩戴德。”
用外部矛盾,来转移内部的冲突,这种手段,
到是没想到,这回纥可汗,也会玩这一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玩政治的人心肝都这么黑。四十万人口,说舍弃就舍弃,帝王的冷血啊
看着身边分析得头头是道的女子,孟九重眼晴里闪过一抹光泽。
这时候的阿曼,比她杀敌时更加耀眼。
以前就知道她聪明,却不知,她竟聪明到这般程度,甚至能凭着这不多的讯息,看出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