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宁元年秋
寿康宫大门紧闭。
陈皇后求见太后不得入内,太后贴身大嬷嬷前来回话请她回去。
“皇后娘娘,太后她老人家如今还
新帝是去年秋天登基,至今已有一年,宫中大事已定,陈皇后后宫独宠,先帝未曾宠幸的宫女送出宫,宫里清净却也冷清,太后欲召见住
太后气急攻心,恰逢椒房殿大宫女奉皇后之命前来进献一斛太后钦点的珍珠,因手抖,珍珠落地,太后命人将那宫女杖毙。
陈皇后听到风声从椒房殿来时,那宫女已血肉模糊了。
大嬷嬷见陈曼曼一动不动,似是满意她请罪的态度,刚要转身却见她冲寿康宫遥遥一拜“既然人已死了便不麻烦太后烦心,本宫让人葬了便好,请太后安养凤体。”
说完上了皇后凤撵,从容而去。
回到椒房殿,陈曼曼一人坐
秋慧是她到成皇子府中便拨过来伺候的丫环,一众人中只有她忠心不二,进了宫也不曾有半分改变,可是一着不慎。
活生生的人命消失
陈曼曼想哭却
直至圣命宣召。
从椒房殿到了太极宫,他像是一无所知,赏了两幅字画后说要喝茶“寿康宫有好茶,朕这几日忙不曾给太后请安,皇后一起吧。”
这次寿康宫宫门大开,大嬷嬷亲手给新帝奉茶,存着三分讨好七分小心。
哪知茶杯掉落。
“朕竟不知寿康宫宫人如此懈怠,你们是母后的身边人,朕敬着你们愿以为你们能代朕向母后孝,如今看来要尔何用”
一声令下,大嬷嬷和寿康宫大太监被拉出去杖毙。
“这回以儆效尤,日后再敢怠慢太后,朕一个不饶。”
太后颤手指着新帝,恨不得生啖其肉。
新帝莞尔“怎么不见朕的兄弟来拜见母后这孩子怕不是怯生,朕这就下诏让他来陪伴母后。”
再多的咒骂都咽了回去。
回转太极殿,陈曼曼一言不
他问“想哭么”
陈曼曼噙着泪瞪他,他张开手抱住她拍了拍背,没有多说。
有大臣求见,他捏捏陈曼曼的手“皇后稍候,朕去去就来。”
这一等到掌灯时分,他回来时神色不佳,连用饭也毫无胃口,陈曼曼知道他又遇到了难事,从登基后大事要事接踵而至,从登基的兴奋到清醒,更多体会的是做皇帝的艰难,他不好受时喜欢枕
陈曼曼指尖轻柔帮他按头,良久,他低喃“我这一母同胞的兄弟真是不省心,非得逼我。”
朝中之事,出得他口入得她耳再无第三个人知晓,陈曼曼知道这便是自己的作用,皇帝高处不胜寒,他性情如此通透,早有预料,所以心培养一个自己人的
这晚,陈曼曼留宿太极殿,没人会管教皇帝守孝是否面面俱到。
一连三日,四司六局就连椒房殿的宫人要回禀宫务也要到太极殿来寻人,见过幼子的太后先释放善意。
但太后性格反复无常,何况压抑多年一朝得势,又一日嘲讽陈曼曼独占圣宠,就差给陈曼曼脑门上贴贪欲二字。
陈曼曼慢条斯理的低头“谢太后教导。”
只是守孝期间,骂皇后等于诋毁新帝,太后还算明白,没对外乱说。
没了人命官司但这样不软不硬的试探数不胜数,何况太后又将娘家侄女外甥女接入宫中,冷嘲热讽陈曼曼出身低微。
陈曼曼不能事事依靠他来帮手,可也无法反驳反抗。
几乎要消散的记忆里,妈妈生
这对母子斗法颇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陈曼曼多想撂挑子说,我不伺候了。
气鼓鼓的样子被他看见,他戳了戳她鼓起的脸颊“朕的皇后受委屈了,可是想和朕吵一架,打朕一顿消消气”
她举起巴掌,对上他震惊的眼神,又噗嗤笑了。
只是甜大于苦,所以不舍得。
现
陈曼曼从回忆里跳出来,抹了抹腮边的泪,仔细一听,有敲门声,可是她现
书房紧闭的门开了。
“大嫂”
“小骆啊,曼曼不
大嫂放下东西要走,骆致成叫住她,将花生倒入自家碗里腾出盘子又拿上晾干墨迹的对联“您看看行不行,不行的话我再重写。”
“鱼游春水纳余庆,鸡唱曙光报吉祥”大嫂一看正合明年的生肖,喜滋滋道谢拿走了。
回身时,缩
骆致成
门合上又弹开一条缝。
鱼皮花生香气弥散
以前也是这样,有时候哭了自己也不知道,梦里才会泄露一两分痕迹,他们同床共枕的时候不多,他知道的晚。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