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马婆子愣住。
荣阳心头一紧。
马婆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子妃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听不懂吗?”
荣阳见马婆子又慌了神,不断给马婆子使眼色,但马婆子这会儿只关心自己的家人,压根没有留意荣阳的暗示。
“请太子妃明言老奴的儿孙如何了。”
池漾仍然从容不迫,递了个眼神给彩霞,彩霞将一个带血的荷包扔在马婆子跟前。
荷包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模样,不仅被黑红的血迹遮掩,还被烧掉了一角,一时间难以辨认。
马婆子瞧了两眼,越看越觉得熟悉,突然抓起来仔细打量,过了一会儿,激动地站起来抓住彩霞的手,声嘶力竭地问道“这荷包从哪儿来的?!”
彩霞用了巧劲抽出自己的手,冷着脸后退。
这时,一名随池漾一起进来的侍卫上前说道“禀殿下,属下等按照太子妃的吩咐,顺着马家人离开的路线查到线索,最后在城外五十里外的荒山中发现了马家人的踪迹,不过马家人已经全部遇害。”
马婆子跌跌撞撞朝那侍卫走过去。
“我的儿孙为何死了?!”
侍卫拔刀横在胸前,吓住了马婆子靠近的步伐,冷声道“他们被歹人所害,太子妃大发慈悲命我等将其尸首送入义庄,择日入土安葬!”
马婆子的目光彻底失去光彩,嘴巴一张一合,忽的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都是我害了你们呀!”
荣阳此时感到无比绝望,他完全没想到二弟办事竟如此不力,杀人之后竟不将尸体处理干净,留下如此大的隐患!
马婆子的哭嚎声戛然而止,她抬头,用充斥着滔天恨意的眼睛,看看荣阳,又看看池漾,似乎在思索究竟谁才是杀害家人的凶手。
池漾缓缓道“马婆子,我是不是无辜的你心知肚明,我只需要证人证明我的清白,而不是杀人灭口。”
马婆子立即明了,跪着爬到黎景行近前,老泪纵横道“殿下,是荣姨娘派人让老奴将生附子丢进药罐子里的,荣姨娘为了争宠,不惜给自己下毒陷害太子妃,请殿下明鉴!”
她之所以铤而走险答应齐嬷嬷陷害池漾,就是为了有钱让儿孙过上更富足的生活,如今儿孙都死了,还有何顾虑?
只怪自己一时被钱财冲昏了头脑,相信荣家人会留家人一命,她好恨啊!
黎景行还未说话,荣阳抢先发作,抬脚狠狠踹了马婆子一脚。
“狗奴才一派胡言,攀咬太子妃不成就攀咬荣姨娘,谁给你的胆子!”
马婆子摔倒在地,啐了一口血出来,怨毒地盯着荣阳。
“老奴有没有攀咬荣姨娘,荣公子自个儿清楚!”
“殿下,老奴若有半句假话,就让老奴全家人在死后成为孤魂野鬼,永不入轮回!”
这是一个十分恶毒的誓言,便是荣阳也不能理直气壮地说马婆子在巧言令色蒙骗黎景行。
荣阳跪在地上“殿下,小妹单纯善良,绝不会做出杀人害命这般歹毒之事,一定是有人陷害,无论是陷害到太子妃,还是陷害到小妹都是成功,这计谋可谓奸诈至极,恳请殿下明察秋毫!”
马婆子凄厉大笑起来“荣公子,荣姨娘想踩着太子妃争宠,心思歹毒人尽皆知,你当殿下眼瞎吗?”
马婆子存了必死之心,现在又没有后顾之忧,打定主意要咬死荣云云给自己的家人报仇!
荣云云还昏迷着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而齐嬷嬷和垂柳听的一清二楚,早已吓得面无血色,尤其是和马婆子直接接触过的齐嬷嬷,后背冷汗淋漓。
荣阳还欲狡辩,黎景行问马婆子道“你说荣氏指使你可有证据?”
马婆子愣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个金镯子举过头顶。
“殿下,这是老奴与齐嬷嬷达成协议时,齐嬷嬷给老奴的订金之一。”
马婆子有点心眼,怕齐嬷嬷事后卸磨杀驴,于是装作贪财的样子从齐嬷嬷那里讨要了这个金镯子。
屋里的齐嬷嬷心头一跳,当时她以为马婆子就是单纯眼皮子浅,图钱来着,金镯子又没有特殊的印记,于是就留给了马婆子,没成想居然成为指证她的证据。
悔不当初啊!
幸好没有特殊记号,大不了咬死不承认!
黎景行看了小福子一眼,小福子走到门帘处,对内室的齐嬷嬷说道“齐嬷嬷出来回话吧。”
齐嬷嬷硬着头皮走了出来,跪下就喊冤。
“殿下,马婆子血口喷人,老奴冤枉啊!”
马婆子恨不得过去手撕了齐嬷嬷。
小福子对落梅院里的人问道“可有人认得这是齐嬷嬷手上的金镯子吗?”
众人低头不语,良久,一个十三四岁的圆脸丫鬟,哆哆嗦嗦地举起手上,结结巴巴道“奴奴婢有事要禀。”
小福子见她很是惶恐,露出一丝笑意道“不用怕你,知道什么说什么,没人敢害你。”
齐嬷嬷甩了一记眼刀子过去,小丫鬟虽然畏惧,还是壮着胆子开口“奴婢平日里喜欢观察旁人的穿戴,两日前齐嬷嬷曾去了厨房一趟,回来后手上的金镯子就没有了。”
着实是齐嬷嬷的大金镯子过于闪亮,勾得她总是忍不住想去偷瞄。
齐嬷嬷顿时心如死灰,这小丫鬟把她的退路堵死了。
“殿下,都是罪奴的错,罪奴不满太子妃次次抢夺小姐的宠爱,怀恨在心,所以才自作主张陷害太子妃。老奴死有余辜,但求殿下不要牵连小姐!”
黎景行冷笑起来“你一个奴才敢替主子做主到如此程度,难道孤在你眼里是个蠢货吗?”
黎景行久居上位,气势不怒而威,平时里他收敛着还不明显,现在刻意释放出来,全然不是商户奴仆出身的齐嬷嬷能承受的。
面对气场全开的黎景行,齐嬷嬷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张口结舌,余下的诡辩之词全部堵在了嗓子眼里,浑身不停地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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