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不少上早班的市民在上班路上,被新铺的绿化道跘倒,轻则受些皮外伤,重则骨折被送到医院救治。当天的蓉城晚报和本地新闻电视台都对这一事件进行了报道。在报道中,记者犀利的对此事件进行了责问和批判。为什么新铺没几天的水泥砖路面会出现如此多的损坏?是否是水泥砖质量存有严重问题?为什么质量如此低劣的水泥砖会被大批量采购使用?其中是否存有违规不当交易?一时间,水泥砖和有关部门成为了众矢之地,引发了全城市民的热议和讨论。舆论发酵的当天,相应负责人被撤职,通报批评,领导们态度明确的表示,对于一切贪污纳垢坚决严惩不贷!调查需要时间,但善后工作却刻不容缓。首先就是慰问安抚受伤的市民,并及时将损坏的水泥砖、以及质量有问题的水泥砖进行更换。而这,正是刘强的“好机会”。他第一时间带着质量过硬的水泥砖,找上了路政局的一把手。江忱水泥厂生产的水泥砖,质量过硬,报价比市场价低三毛,但这并不足以让路政局的人心动。这样大的一块肥肉,多的是人想吃,而这些想吃肉的人当中,多的是比刘强有来历的人。在对方眼里,刘强这样的就是一只跳梁小丑,要不是为了给外人做做样子,刘强根本踏不进路政局的门槛。受了挫的刘强自然不甘心,回去就把江忱暴揍了一顿。“你不是说十拿九稳?稳你MMP,你耍老子是不是?”江忱被打得像虾一样躬着腰,大口喘气,“强哥,你放心,我有办法……”听他这么说,刘强张口吐了一口唾沫,摸了根烟点着,边抽烟边眯着眼睛瞅他。“说,啥子办法。”“你可以找李秘书,让他给潘局长打个电话。”刘强眼睛一亮。对啊,他怎么忘了汪BZ这尊大佛。第二天,路政局的潘局长就带着调查组的相关人员,来到水泥厂进行实地考察,确认水泥厂的砖质量过硬且具有相关资质后,当场与刘强签订了的十万水泥砖的采购合同。抛去成本,每块水泥砖的利润是六毛五,十万块砖就是六万五千块。不过签合同的人却是江忱。因为水泥厂的法人是江忱,刘强只想赚钱却不想接水泥厂的烂帐,因此没把水泥厂转到自己的名下。送路政局的人走后,刘强拿着合同猛亲了好几口,之后高兴的拍着江忱肩膀画大饼。“老子果然没看错你,你放心,好好跟到老子干,老子绝对不得亏待你。以前旧帐就一笔勾销了,以后水泥厂就交给你负责,抓紧时间把十万块水泥砖生产出来,好日子还在后头!”“谢谢强哥,你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好。”刘强很满意他的听话,临走将摩托车钥匙扔给了他,方便他做事。等刘强带着手下人离开水泥厂后,张春喜终于忍不住的骂了句“MMP”。“烂帐丢给我们,赚了钱就尽揣他自己腰包里头,狗R的……”江忱安静的听张春喜骂,等张春喜骂完了他才出声。“走了。”“去哪?”“车间干活。”“……干捶子干,老子不干了,干了都是白干……”张春喜嘴上骂骂咧咧,脚下却跟着江忱往车间去。市里急于平息民怨,因此给路政局施加了不少压力,路政局又将压力转稼到水泥厂,要求一个星期内交货。眼下水泥厂的生产力远远达不到七天做十万块水泥砖的程度,只能加班加点的赶工,江忱不仅拉着张春喜帮忙,还将刘强的手下也叫到了水泥厂一起干。江忱等人没日没夜的在水泥厂车间干活时,刘强却在蓉城的各大娱乐场所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甚至在酒后口无遮挡的同小姐炫耀,他如何找人毁坏街上的水泥砖,买通记者报道的高明计谋。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一天后的深夜,刘强同往常一样,醉熏熏的揽着一位小姐准备找个地方快活,在过马路时,一辆大卡车按着喇叭朝他们疾驰而来。小姐吓得转身就跑,反应慢半拍的刘强被撞上了天。收到消息的江忱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在刘强的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名字。刘强无妻无儿,家里的亲戚也因为他混社会早跟他断绝了关系,一帮手下平日里对他巴结奉迎,但他真出了事,却没一个敢站出来担责。一直到后半夜,手术才结束。医生取下口罩,一脸遗憾的宣布刘强的伤势,“命保住了,但脊椎骨第2-5节粉碎性骨折,无法治愈。”“啥意思?”应激性髋手下人都是一帮文盲,连脊椎骨2-5节是哪个位置都搞不清楚。江忱却很清楚,因为林容华伤的就是脊椎骨。“意思就是强哥瘫痪了。”听了江忱的解释,手下人面面相觑,沉默震耳欲聋。很快,刘强被转到了普通病房。看着被包成木乃伊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的刘强,这帮手下的表情和心情都格外复杂。“啷个整?”“等强哥醒了再说。”几个手下围在病床前,个个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六神无主。“我去找医生问问强哥的病情。”扔下这么句话,江忱就转身离开了病房,大家也没在意。张春喜心里虽然恨透了刘强,巴不得刘强死,可当刘强真的躺在这半死不活的,他又心慌得一批。他借口抽烟离开了病房,想要找江忱聊一聊,找了好一会才找到在过道尽头跟医生说话的江忱。他正要走过去,却看到江忱将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了刘强动手术的医生。等医生走后,张春喜才走过去,向来好奇心重的他这次却没有追问江忱为什么给医生递红包。江忱点了一根烟,透过烟雾看他,“有事?”张春喜挠了挠头发,“没事,就是过来问你饿不饿,我出去买点吃的。”江忱看了眼天色,漫不经心的吐出烟圈,“一起出去吧,吃完了回厂里。”“好。”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楼梯下去。张春喜落后一步,目光落到前面的江忱身上。江忱左手插兜,右手捏着半根烟,脚下不急不徐,透着懒散。一直以来,他都是把江忱当成并肩同行的兄弟,但此时此刻,他看着兄弟熟悉的背影却觉得有些陌生,但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