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王文锦一家虽然现在都住在邻市,但他们终究是虞关区土生土长的人,不仅王琪琳的母亲还住在虞关老宅,在虞关区好些地方也置了产,在邻市他们一家虽然住在一起,在虞关王文锦却是自己单独在外面住的。
现在权振东出了事,怕带到老宅去吓到自己的奶奶,于是便将权振东带到了她在虞关区的住所,一个虞关区的高档小区星辰府内。
王文锦所说的王医生,算是他们王家的家庭医生,有自己的私人诊所,与不少虞关的有钱人有着合作,看不了什么大病和疑难杂症,但对一些跌打损伤,感冒发烧和平时的养生保健这些普通病症,叫他上门远比要去医院要便捷得多。
女助理在电话里将权振东的伤势详细地描述了一遍之后,这位王医生带着两个护士,拿着所需要的药物和器械赶了过来。
在给权振东进行查体之后,将他身上的外伤处理妥当,便皱着眉头退出了房间。
“王医生,他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
王文锦面前不显,但语气中蕴含的担心却是掩盖不住的。
“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我已经处理好了,问题不大,就是精神有些疲惫,再休息一会,估计就能醒了。”
王医生跟王家合作了好多年了,跟他们家人关系都不错,从来没看到过王文锦会将一个男人带回家,而不是送往医院,不过他毕竟是被雇佣的,主家的事他也不好多问,只能接着说道:
“就是他背上的伤,可能有点麻烦,虽然没伤到骨头,但多少有点内出血,最好还是送医院拍个片看看,不然说不准伤成什么样,时间长了耽误治疗。”
王文锦刚松一口气,听到后面的话,就又紧张了起来。
王医生见王文锦这样,也不好多说,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给女助理交代了药物的使用,便带着护士回去了。
王文锦推门走进了权振东所在的客房,就见权振东衣服被扒了个干净,**着上半身趴在床上,身上不少地方被打上了绷带,背上有明显的两条高高隆起的棱,这会已经整个的充血发青了,还有些血丝渗出来,看着十分吓人,王医生一时也不好处理,只是简单地用了点药,也没用纱布包扎这一块,自然也没法给他盖上被子了。
王文锦怕权振东这样着凉,便打开了空调,端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床边,凑近看了看,听着权振东已经均匀的气息,便忍不住轻轻抚了抚背上的伤,冰凉的手指碰上有些发烫的伤口,让权振东感觉到了什么,轻轻呻吟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权振东,你醒了?”
王文锦看到权振东睁开眼睛,惊喜地叫了出来。
权振东这时候还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就听到耳边有个熟悉的声音,缓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声音的主人是王文锦,然后又发现自己好像趴在一张床上,便挣扎着想要翻身起来。
可是身上的伤不轻,权振东之前全凭一口气撑着,感觉不到,又或者说让大脑刻意忽视了身上的不适,这时候松懈下来,又哪里还能轻易地起得来,身子一动,牵动了背上的伤,痛得他直抽冷气。
王文锦看着权振东清醒后精神状态还不错,也没那么紧张了,看到权振东抬头时,额头上又多了一块新纱布,噗嗤一声乐了,便按住了权振东,说道:
“你现在别乱动,你背上的伤不轻,还有内出血。”
想着权振东心里这会肯定各种疑惑,便又接着说道: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在回虞关的路上,看到你从山坡上滚了下来,差点就把你给撞上了,你背上怎么被人打成了这样?我看你这情况不太对劲,就没把你送医院,也没报警,先把你带回我家了。”
“涉及到一些机密的东西,不能说。”
权振东起不来,只能继续趴在床上,将头转动了一下,想要找什么东西。
“你不是管委会的主任嘛,怎么还涉及到机密了,搞得跟电影里的特工似的,你在找骨灰盒吗?”
王文锦将手指了指床头柜上的一个带着密码锁的小皮箱子:
“放心吧,里面的东西都在,骨灰盒我带家里来不方便,我就换了一个箱子,不过里面的东西我看过了,应该没事吧?”
权振东苦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没事,事情都已经碰上了,他还能怎么办,现在再说不能看,容易惹上大麻烦也已经晚了,不过哪怕是看了,现在也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只要权振东不说,也牵连不到王文锦身上。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清醒了,哪怕人无法动弹,但该做的事情也得做,他这会担心的倒不是证据,而是担心高国梁和王建方的安全问题,于是便说道:
“能不能麻烦你把我手机找出来,我需要打几个电话。”
“你的手机已经摔坏了,没法开机,你先用我的吧。”
王文锦将自己的手机放在权振东手里,又因为他现在没法动弹,又帮着他将手放在了面前,知道权振东的这几个电话可能非常重要,还有没法让别人听的内容,便很贴心地走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没有自己的手机,想要联系的人的号码他也记不住,不过机关单位办公室的电话,通过政务公开网站还是很容易能查到的,权振东斟酌了一下,只能叹了口气,找到江有方办公室的电话拨了过去。
此时的江有方似乎就守在电话机旁边,还没等一下响完就被接了起来,传来了江有方带着焦虑的声音:
“我是江有方,你是哪位?”
绿农的案子是区委和区政府亲自督办的,江有方一直对案情进展十分关注,此时距离权振东他们出事已经过去整整三个多小时了,东山陵园那边早就已经报警,江有方也是知道高国梁和王建方出事了,而且得知证据被权振东带走了,一直到现在都是下落不明,正守在办公室里急得不行。
“江主任,是我。”
权振东声音有些沙哑。
“权振东!”
人终于联系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涌上心头:
“你上哪去了?一直打你电话都联系不上,你那边现在什么情况?自身安全能保证吗?”
“我受了点伤,滑下山坡晕在马路上了,还好运气好碰上了个熟人把我给救了,现在很安全。”
因为还涉及到王文锦,不想把她牵扯进来的权振东没有说太详细,心中又记挂着两个刚认识就挺投脾气的老哥哥,便有些焦急地说道:
“我跑出来了,高队和王队还在东山陵园被人追打,主任,他们那边的情况现在很危险,得想办法赶紧过去救他们,我怕晚了他们出事。”
说完,就听到电话那头沉默了,江有方拿着电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两个人要是还没被救回来,那他们虞关政府就太过于失职了,只不过他们在接到报警之后,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发现他们两人的时候,情况都不是太好,特别是高国梁,因为权振东离开的时候他没受什么伤,所以反抗的时候也最激烈,等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被打得没人样了。
一个经侦队长,一个纪委被人打成这样,这个性质就有些太恶劣了,这要是抓不到人,区公安局的领导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辞职,还混啥?
于是便立马布置下警力围追堵截去抓人,这也是权振东到现在都一直没被找到的原因之一,因为大部分警力都被派去抓那帮团伙了,只不过收效甚微,打人的都被抓了回来,但为首的反侦查意识很强,一直没能找到踪影。
现在权振东又问起高国梁和王建方的情况,想到两个人身上的伤势,江有方又不知道该怎么跟权振东说,生怕权振东听完接受不了,但这种事也没法瞒着,沉默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说道:
“建方同志还好,身上断了些骨头,好好养养就养回来了,国梁同志那边。”
江有方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国梁同志伤势比较重,身上多处粉碎性骨折,脾脏和肾脏都有破裂,现在还在医院进行抢救,医院那边说,性命倒是无忧,只是以后哪怕恢复了,恐怕也要离开第一线了。”
对于一个在经侦一线奋斗了一辈子的警察,离开自己所热爱,并为之付出了一切的岗位,这才是最残忍的。
江有方像是在安慰权振东,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你放心,政府不会放任他们不管,一定组织足够的医疗力量全力救治,这些实在太嚣张了,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不管背后是谁,一定一个不落,将他们全部绳之以法,虞关政府,不论是我,还是靳区长,都不会让你们这些同志的血泪白流。”
权振东死死地咬着牙齿,将手机捏得咯吱咯吱直响,眼中就像是要熷出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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