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一对青梅竹马双霸王的对话是这样的——
“……真的假的?你少骗蛇!”
“骗你,我,我哥全出家当阉鸟!”
哇,好毒的兄弟情!
蛇蛇震惊,蛇蛇信了,于是蛇蛇对鸟鸟说,“扒开让我看看,还能不能救。”
多大点事儿,难不倒她这么一条聪明又良善的俏蛇姬!
鸟:“……”
这是说看就能看的吗?
赤无伤觉得稍微有那么一点儿不对劲。
他有些纠结。
但很快这一丝纠结淹没在他被驯化的本能反应里,他很自然地想起,小时候他穿过郑阴萝的小裙子,吃过郑阴萝的小剩饭,也溺过郑阴萝的小绣床,他比郑阴萝还要熟悉她那亮澄又血腥的小闺房。
他们命运交缠,密切得仿佛是同一个胞宫,同一根脐带缠绕的双生子。
但也显而易见的,郑阴萝也是他的噩梦,她那一条小蛇鞭从很早之前就缠上了他的脖颈,每当他想要逃脱,抗拒,那小蛇鞭就会缠绕,收紧。
直到窒息。
他拒绝不了她每一个要求,或是命令。
他之所以对郑阴萝那张长大的脸一见钟情,还带着她私奔成亲,其实也是想摆脱他这个噩梦蛇姬,因为兄长们说了,只有成亲的雄凤才会是一家之主,他不想一辈子都屈居在郑阴萝之下,他要做顶天立地的威风小霸主!
那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成亲代表了什么。
可是,哥哥,我好像又失败了。
我总是被这小蛇牵着鼻尖走,我是不是怪没出息的?
少年有些丧气,单手勾开那根金银蹀躞带,脸肉却是热酣酣的,仿佛滴着蜜油,当祖宗低头,他立即转向一侧的叮咚小檐马,都不敢正眼看她。
余光正在窥探。
郑阴萝这张脸不如神洲的艳浓娇丽,眉是淡淡圆圆的,像勾着尾的小蚕茧,被她化出了细长锋利的青黛痕迹。视线往下劈落,是水滴尖尖的俏白小鼻,寿庭细窄又富贵,最夺目的,是饱满软厚的唇珠,那颜色粘稠得像一缸梅雨胭脂。
这样的唇就像是泡过了甜酒,是浮媚的,不够端庄的。
身为圣族传承,又是被五个哥哥养大的,他或多或少沾染了五个哥哥的性情,喜好天光,炎热,干燥,洁净,风。
不爱黑暗,寒冷,阴湿,肮脏,雨。
蛇蟒还未进化成天龙之前,是他们最避之不及的天敌。
但他跟犯贱似的——
想亲一亲。
想亲一亲郑阴萝。
想亲一亲这小仇敌那白净的额头,尖尖的鼻头,软呼呼的嘴唇。
少年垂在腿边的手掌蜷缩起来,握成拳头,他哆哆嗦嗦地问,“……怎样?是不是真坏了?”
“……”
这俏蛇姬抬头,比他更迷茫。
“你小凤凰还带长花花的
?”
?
他拨开她。
小赤凤凰果真长出了一层桐花小衣,花苞小小,也许是还在沉睡当中,它们挨挨挤挤簇拥着,仿佛躲进了一个温暖的春日巢穴里。
他大惊失色,抓住阴萝。
“怎么办?!小爷是不是要死了!!!”
神灵是没有初潮的,一鸟一蛇又是被哥哥养大的,对这方面的蜕变同样知之甚少,阴萝好歹还有女侍呢,这家伙则是完全散养。
蛇祖宗大发慈悲,摸他背后软骨,安慰道,“没关系,我还在这里,等你死了,我给你寻一处火葬之地,把你烧得骨脆脆的。”她语调难掩邪恶,“看在青梅竹马的情分,你每一块肉都不会被浪费的!”
“……”
他捏她手臂软肉,“你还想吃烤凤凰是不是?你放心,小爷死了,做鬼鸟也不放过你!”
阴萝嫌弃拍他。
“算了,不逗你,你这情形,我哥同我说过了,你快快寻一个小雌凰,把她叼回巢里,然后你就好啦!”
这小凤皇的栖梧岁跟她的吟潮纪都差不多时间,也不知道他上一回是怎么解决的,总不可能还硬抠吧?阴萝又想了想蛟龙匣的那一次,只是被她亲一亲,骑一骑,就跟什么似的,这家伙能开窍都得靠祖宗保佑!
也不知道那群雄凤凰是怎么教弟弟的,分明还没开情窍,可他受了情热,上来就直捣黄龙,抓她的命门!
又涩又猛又不懂是吧?
噫!
果真不中用!
“还要叼小雌凰?这么费劲?”凤六脱口而出,“叼你不行吗?”
赤无伤突然发现,他诸天最熟的一个小女伴,竟然是他的死对头,他女人缘混得有多差啊?
“?”
蛇蛇又给他奉送一个白眼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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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无伤不满地说,“你这什么眼神?叼你怎么了?你都欺负小爷那么多回了,你帮小爷归巢一回不成吗?”他又豁出了尊严跟脸面,“大不了,大不了,小爷给你掉小珠珠,你不是最喜欢小爷的小珠珠吗?”
“怎么样?郑阴萝,到底怎么样,有种你别跑!!!”
她突然松手,他蹀躞带就坠了下去。
?!
这个坏胚子!
少年凤凰又羞又急,提着裤腰追。
“我长腿不跑,难道还要被你这头小色鸟叼回巢里舔鳞鳞吗?”
她回头扬起乖戾鬼脸,淡粉指根扒着眼睑,像是每一个散学的傍晚,辫发金铃活泼响动,蓬蓬的裙袍飞扬起来。而他的目光,却难以抑制落在她那逐渐长开的身量上,小腰软而韧,双腿更如一把短刀,华丽的刀鞘下是甜白的刃肉。
好糟糕。
他怎么能像个小禽兽一样去看郑阴萝脸之外的其他地方?
赤无伤狠狠给自己扇了一个耳刮子,骂了一声蠢货,热意却久久难消。
等他们重回长生宫,仙皇李谋看了一眼阴萝,率先发难
。
——他要禅让!
群臣哗然。
仙朝的禅让跟凡间并不一样,它会举行一项举世闻名的淬剑大典,以苍天为剑池,以妖魔为剑石,以众生敬仰为最终熔炉,而第一个脱颖而出、淬出天子剑的竞争者,将会是仙朝的继承者!
而竞争者,所有皇子都有资格。
很显然,这淬剑大典针对的,正是他们前不久夺得储君之位的小东宫!
蛇蛇冷笑。
很好,这位仙皇熟知观潮规则,在最后关头行使了他主考官的权力,将她的优势抹平,让她跟竞争者又处在同一个位置!
她骂骂咧咧,兄弟炼剑,择选君主,真够贱的!
赤无伤倾斜身体,凑近阴萝,“你是怎么得罪咱们父皇的?这一招釜底抽薪也太狠了吧!”
附近听得清清楚楚的朝臣:“……”
不是,这六殿下成天在想什么呢?
七殿下杀了大半的兄弟,还折了不少的臣子,快把老子的龙床翻得底朝天了,你说她怎么得罪主上的?别说是主上,就算是他们,面对这么一个随时都能要你脑袋的逆子,也要杀之而后快!
第二日,仙朝降剑诏,阴萝面前多了一尊青金剑炉。
阴萝咬破指尖,滴落一滴鲜血,剑炉与她绑定后,又升上了天穹。
到了午时,穹灵顶铺开了五尊剑炉,百姓议论纷纷。
而这一次的淬剑大典内容也很简单,谁能更快取来兰那王的头颅,炼出天子之剑,谁就是最终赢家!
兰那是一处罕见的妖国,处在众多仙朝的交界地带,这一国延续了游牧的风情,又比游牧更加凶狠,常以狩猎仙朝为乐,就连他们所在的真言仙朝,也不堪其扰,二十年前仙皇为了稳定边界,加封臣女为公主,以联姻之好,换百年安定。
阴萝咬着指头,猫瞳闪烁着异彩。
“我这老子是想要调我出去,侵吞我朝中权柄啊?”
神女长明的秘密已被她发现,她老子是怕夜长梦多,要将她赶紧灭口呢!况且兰那山高地远,便是有着术法加持,那也得半个月回转,谁能保证其中的变故?
宴享抚摸着阴萝起伏的背脊,柔声道,“公主放心,奴婢看家,绝不会让主上夺走咱们的一丝一毫。”
阴萝偶尔也会使出少女蛇的娇俏伎俩,她勾了勾他的指头。
“这可都是你的嫁妆,你要看好了喔。”
宴享垂眸,也勾住她的指尖。
“奴婢遵命。”
不过蛇蛇又怎么会乖乖听话呢?
出发兰那之前,她还不忘铲除一把竞争对手
首先,她先换一身送葬似的黑长衣,腰间系着一根殷红的水安息五毒绦,然后在最阴森的子时,站在老八李御仙的床头。
这小子鼾声震天,睡得四仰八叉,跟一头小猪仔似的。
阴萝狠狠一踢他屁股尖儿。
“???”
老八李御仙揉了揉眼,嘀咕道,“这春梦也吓人了,怎么我哥也跑来了?”
阴萝顶着少年魔种那张阴柔惨丽的面孔,阴森森地说,“你小子胆子够肥的啊,竟敢觊觎我女人。”她装模作样地诱导,“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哥哥的就是嫂嫂的,弟弟的还是嫂嫂的,快把你的兵符财权,什么好玩意儿都交出来给你嫂嫂赔罪!”
老八李御仙端着一张精致奶嫩小脸,忽然朝着她抱过来,语气难掩兴奋与刺激。
“太好了!哥哥快过来!我捉住嫂嫂了!咱们也可以玩仨人的了!”
阴萝后背窜起一阵冷风,而一只苍白僵硬的手搭上了她的腰臀。
“元幼平,我从地狱回来找你玩了,床底还能塞得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