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在无数西凉军的面前,怒斥董卓还有西凉军的暴行,这种勇气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有的。
蔡邕的话语让张绣等人为之一愣,张绣更是不知道自己应当如何才是,他是奉了叔父之命前来这里保护蔡邕。
但是蔡邕的话,按照他们的规矩,蔡邕得死。
就在一群人不知道应该如何相处的时候,另一批人再次从蔡家的后院出现。
那是从凉州而来的士子,特地前来拜会蔡邕,本来已经闭门谢客的蔡邕却是被他的才学所打动之后,加上他的师承也算是儒家正宗。
却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几日便将他们留在了府中日夜交谈,如今这等时候他突然出现,却是让蔡邕惊了一下。
“此乃我府中客人,与老夫无关,尔等不可伤其性命,他也是凉州”
“蔡公放心,这几个家伙不敢对某家动手。”那蔡邕的话语还未曾说完,就被那突然出现的中年直接打断了。
“他张绣见了老夫,恐怕他也得叫上一声先生的。”那中年人哈哈一笑,走到了众人面前,阻止了张绣想要说话的动作。
直接向蔡邕要了一间安静的房间,将张绣带了进去。
足足半个多时辰之后,张绣才再次走出,这一次他未曾和蔡邕再多说什么。
直接命令麾下士卒退出蔡府,无需保护,却也不可让人打扰。
这等结果让蔡邕再一次感觉到了惊讶,当那中年人再次走出来的时候,蔡邕不由得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这个中年人。
这个比自己小上十多岁的家伙,竟然还有这个本事,这不由得不让蔡邕多想。
“蔡公不必多疑,若是蔡公不信,此处有宪和书信一封,可让蔡公分辨。”
那人说完之后从怀中掏出来一封信帛就这么递到了蔡邕的面前,然后看了几眼之后,蔡邕就将那颗刚刚提起来的心,缓缓放了回去。
“阁下是金城之人?”
“本想来此朝贡陛下,结果这还未曾来得及去拜会朝中诸公,就碰到了这等事情,以防万一只能暂缓行动,等待着朝局如何。”
“西凉叛军不敢弑君,他们也没有必要弑君,此次王子师自刎谢罪,就已经将这件事情彻底地走向了结束。
之后的日子里,恐怕还不如当年董仲颖执掌朝堂之时。
这西凉众将此时没有了大敌当前,日后的时间里,恐怕会彻底的陷入纷乱不休之中。
哎!”
蔡邕不由地叹息起来,他虽然多年都是执掌东观,但是其本身就是天下有名的才子,当年的秘陈七奏,让不少人为之震惊。
只不过当初先帝实在缺钱,所以除了第一条,剩下的那是完全没有听取的意思。
最后蔡邕心灰意冷之下干脆隐居起来,知道董卓再次将他启用,对他几乎算是做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但是董卓总是动不动的抖机灵。
蔡邕让他不杀名士,遵纪守法,司隶校尉赵谦杀了他犯法的亲信,他看着蔡邕不能杀赵谦泄愤。
所以他听从了,然后他把赵谦的麾下杀了泄愤。
蔡邕告诉董卓,让他放弃乘坐青盖金华车,董卓看着蔡邕听从了。
然后他改乘坐皂盖车。
可以说蔡邕一有机会就会劝谏,董卓也绝对会改,只不过转头就会从另一个方向再犯。
但是在蔡邕看来,这董卓就算是抖机灵,但还不是完全的不可救药。
可现在的这长安城中,那些人堪称疯子。
“蔡公既然明白此时长安乃是是非之地,为何不离去,寻找一安稳之地?”
“这天下动荡,何处安稳?”
“久闻刘荆州招贤纳士,大兴教化,想来蔡公隐居荆州,也是极好的。”
蔡邕看着面前的中年人,不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荆州刺史刘景升,当年也是一代才俊,汉室宗亲出身也有一身本事。
他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蔡邕看着面前的中年人总感觉这件事情很是不对,因为他和刘景升不应该有什么瓜葛才对。
“阁下这意思当真是让老夫感觉到费解,阁下可不像是一个慷慨之人。”蔡邕满脸的微笑带着些许的揶揄。
不过那中年文士却是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反倒是轻笑着说道。
“为蔡公谏言当然是真心,只不过某家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要向蔡公表明。”那中年文士此时正了正自己的衣冠,然后朝着蔡邕躬身到底。
“某家想替我家府君向蔡公求娶,听闻蔡公之女才学惊人,乃是女中豪杰,我家府君平定雍凉一心为民,更是汉室宗亲,遂想与蔡公结下这门亲事!“
那中年文士的话让蔡邕不由得愣住了,这一次他是真的愣了。
他的女儿却是很优秀,虽然已经和卫家那短命的小子有过一段过往,但是那人已死,卫家也已经和他女儿断绝关系。
这再嫁之事倒也没有什么。
但是这突然就转变到了这个地步,可当蔡邕回过神来的时候,却也感觉这件事未尝不可。
自己年纪已经大了,女儿却是正当韶华,之前大狱之中自己险些身死,那时候他的确是感觉有些对她不住。
若是自己当真撒手人寰了,留下她一个孤零零的弱女子,便是当真想要去寻找庇护那也难了。
这世道终归还是乱了。
而则中间人口中的府君是谁自然也是清楚的。
公孙竹此人之前他未曾听过,但是经过自己被救之事,却也看到了他的实力,能够将气头上的王允说服,这种事情绝不是靠嘴皮子就能成的。
而且这段时间虽然未曾详细地打听,但是自己所知道的他在雍凉却是独树一帜。
金城郡这些年的变化他也看在了眼中,而且还是卢植弟子,他和卢植也算好友。
辈分儿,关系,人品都是合适的。
“你此次前来,当真是为了这事儿?”
“某家不是说了么,为了朝贡而来,当然也为了向蔡公求娶,我家府君对着大汉,那可是赤胆忠心啊!”
说完之后,那中年文士还露出来了一个很温和的笑容,这个笑容让蔡邕看着,怎么都感觉是那么的熟悉。
好像在一个姓李的家伙身上也见到过这种笑容。
两人并没有多说什么,那中年文士在确定了这件事情之后便躬身告辞离开了。
蔡邕也没有多加阻拦,虽然他也不反对嫁女儿,但是这嫁女儿可得好声说道说道。
哪里能够这么轻松就将女儿嫁出去的。
离开蔡府的中年文士没有走多远就看到了一个有着和他一样笑容,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家伙朝着他笑个不停。
纷乱的长安城中,所有西凉士卒见到他都是敬而远之,因为他是李文优。
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伸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两人默契地来到了一处庭院之中。
“此处乃是老夫当年休息之地,寻常人不知此地,分外的安静。”李儒打开房门,顺带点燃了烛火,“当年你我也算是朋友了“
“莫要说这话,你是董公麾下谋主,某家不过军中主簿,算不得什么朋友。”
中年文士赶紧使劲摇头摆手,一副我和你不熟的模样。
“别人惧我,是因为老夫有弑君之事,可是你“
“看来这是求官不成,那位陛下还是有脾气的。”中年文士直接出言打断了李儒的话语,然后还嘲讽了一句,“你大仇得报,还不干脆归隐山林,在这长安城中流连忘返是为了什么。”
那中年文士的话屡屡让李儒张口无言,最后也只能是叹息一声。
“文和,好大的怨气啊!”
李儒看着面前的中年文士也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当初他和自己一样都是董公麾下,武威姑臧人贾诩,当年也是董公麾下之人,但是和他们却终归不是一路人。
他们大部分都是寒门出身,但是贾诩不同,他和段煨都是实打实的世家。
贾诩出身儒学正宗,往上算人家是贾谊的后代,受学于张苍,师祖是荀子。
段煨是段颖的后人,虽然不是儿子,那也是族人。
所以他们两个和西凉军众将或多或少都有不少的隔阂。
当年贾诩出镇张奂老将军麾下主簿,被调入董公军中任职,但是在之后董公和张奂老将军分道扬镳之后,便称病告辞了。
为此,李儒曾经挽留过,但是却没有成功。
之后李傕也想过将他再次征召,甚至不惜动用了张济叔侄的关系,毕竟他们都算是半个同乡。
只不过当他们去的时候却是已经晚了一步,贾诩被阎忠抢先带走了,而李傕想要强行要人的时候被李儒拦住了。
因为那个时候,公孙竹加上傅燮的实力虽然不大,但是皇甫嵩和盖勋仍然手握兵权。
凉州之地不能乱,可等到盖勋和皇甫嵩失去了实力之后,刘封再次劫走了弘农王刘辩,让李儒不由得有些投鼠忌器。
从此他贾文和便和西凉军没有关系了。
如今再次见到贾诩还是张绣告诉自己,他在蔡邕的府邸之中。
贾诩想要干什么李儒也猜得出来,公孙竹的几个致命缺陷,他的那个儿子为他解决了一个身份。
自己用粮秣之地作为诱饵,让他去争抢汉中。
可是这个陷阱刘封虽然克制不住冲动,但是到现在公孙竹都没有往陇右发展,说明他手下有真的能人,克制住了冲动。
而贾诩,就是来为他弥补上最后一个名的。
天下名儒啊,卢植当年弟子纵然不算遍天下,可也是广开山门。
可蔡邕老儿可就一个女儿,要是换成李儒,他也会想尽办法和蔡邕结下这门亲事,有了蔡邕当自己老丈人,和没有蔡邕当自己老丈人。
公孙竹这个卢植弟子的分量都是完全不同的。
哪怕曾经卢植也不止一次对公孙竹表态说过这是自己的弟子如何如何,可这仍然不能够和采用女婿这重身份相比的。
这家伙,果然是一如既往的狠辣异常。
当初简雍亲自前来长安将蔡邕救出来这件事情就很让他惊讶,现在才知道,这从一开始就被这家伙算计进去了。
“文和。”李儒没有再继续胡思乱想,而是将已经打算离开的贾诩叫住,“你可知道刚刚朝堂之上都发生了什么?”
“不用知道,李傕郭汜争权夺利,西凉众将互相猜忌,上面那位冷眼旁观,衮衮诸公仍然还是一言不发,这朝堂上也就这点事儿了。”
贾诩说话间还不由地撇了撇嘴。
“这天下早就乱了,并不是因为先帝驾崩,也不是因为何进愚蠢,这是大势所趋,这是道。”
贾诩说完之后便直接离开了,甚至连告辞都没有告辞,因为他知道这两个人这辈子应该都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贾诩辞官归乡之后,他也踏入了那个地步,从术走到了道的范围。
和荀家那个家伙不同,贾诩的道是这天下纷乱的道,这大汉危急,生死一瞬的道。
幼帝即位,重用宦官,与权臣相争,这是乱。
宦官势大,贪赃枉法,百姓民不聊生,这是乱。
卖官售爵,大肆敛财,为权利大兴党锢,这是乱。
听信谗言,重行州牧,为地位任用刘氏宗亲,这是乱。
这几十年的时间,从先帝登基开始,乱就已经开始了,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这滚滚大势之下,这天下乱成这般模样,远非一人之功,也绝非一人之力。
数月之前长安平息,冀州的袁本初,幽州的刘虞,益州的刘焉,汉中的张鲁,兖州的曹孟德还有荆州的刘景升,以及那个四处乱窜的袁公路。
除了他家府君留下看家的那个什么刘玄德!
对,就是那个傻乎乎的家伙听到这个消息就要朝贡,甚至亲自朝贡之外。
如今这天下的哪一家势力不是静观其变,听闻刘景升的朝贡队伍现在还在宛城蹲着呢,他要是真心中念着汉室的话,就应该早早的过来,何至于此?
李傕攻打长安但凡这天下诸侯有一个出来从后方管一管,他李傕死十回都富裕了。
朝贡,何为朝贡。
朝贡的是陛下还是朝贡的掌权之人,王允在时一个朝贡的也没有,王允不在了,向来这天下朝贡之人都应该此起彼伏的出现了。
朝贡陛下,换取双方的安心,这才是最有效果的朝贡。
贾诩不由地感慨起来,不管什么时候,这陛下都是个好东西啊,需要了就是清君侧,匡扶大汉朝廷。
等不需要了,这就是陛下应该受到的磨难,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咦也不能这么说,不能说陛下是个好东西,大不敬大不敬。
陛下的确不是个东西,可怜了王子师,呵呵。
贾诩每每想到这些的时候,他都感觉自己的那位府君着实有些真诚!
看看如今舍弃了大好基业跑到荆州当孙子的府君是多么的实诚!
哪怕荆州都派出朝贡的队伍了,可是这位愣是看都不看一眼。
完全当做没看见一样,这种人才更加的安全。
而这蔡邕是第一个外援,接下来他贾诩才是真的要在长安好生谋划一番。
也只有这样,贾诩才觉得日后正式见了公孙竹便可以好好选择了,是留在他的身边继续出谋划策,还是干脆找个机会跑!
如今给他不断的拉拢外援,也是因为他看出来了这公孙竹是个奇人,如今多做一些。
日后不管自己是走是留,都还是很有好处的。
若是那公孙竹当真是个适合他的明主,等到日后他出现在荆州的时候,想来也就是自己地位稳如泰山的时候。
贾诩嘴角带笑,看着那慢慢落下的夕阳。
“日落便有日出,纵有黑夜来临,这天下也终将光明,只是这带来光明之人,是否就是某家所选之人。”
随着那贾诩的不断出现,随着李儒出面的压制,这李傕和郭汜总算是没有让局面继续难看下去了。
长安的动乱终于彻底的安分了下来,李傕郭汜等西凉大将彻底地掌控了这大汉的朝堂。
在李傕等人的建议之下,刘协愉快地恢复了董卓的所有身份和爵位,甚至追谥了董氏的诸多族人等等。
之前被闲置的董承等人也都被再次启用。
至于李傕等人的封赏也都一一落下。
李傕为扬武将军,郭汜为扬烈将军,樊稠等人皆为中郎将,之后将董卓安葬在郿县之地,将王允尸体丢弃于市。
当然这只是第一步,当董卓棺木下葬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掘坟的次数太多了,有些什么东西看不过去了。
所以狂风暴雨在郿县之地弄个没完没了,可是苦了郿地的百姓,最后直到董卓的坟墓被大水给淹了,将棺木再次冲出来的时候,这事儿才算是结束。
只不过这等事情传入长安之后,李傕等人再次商议起来,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所以,一封奏疏之下。
李傕升任车骑将军,池阳侯,兼领司隶校尉,并持节督关中。
郭汜升任后将军,美阳侯,坐镇长安。
樊稠虽然加入的晚,却为右将军,与李傕郭汜一同坐镇长安,执掌朝政,同时也驻扎三辅之地。
反倒是早早就投奔了他们的张济叔侄很是落寞,虽然得到了骠骑将军,还有平阳侯的爵位。
但是却让他坐镇弘农,基本上算是将他排挤出了这个圈子之中。
张济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地这么拼命,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最后怎么就落了这么一个惨淡的下场。
寂寥无比的张济叔侄屯兵弘农之后便和长安的那三位分道扬镳了。
他不分道扬镳也没有办法,这朝堂之中的衮衮诸公,这上位沉默不语的陛下,还有那三个对自己似乎不怀好意的家伙。
他感觉自己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
而在他离开之后,这长安彻底的安静下来之后,这天下各地的朝贡队伍终于依次上场了。
最先出现的就是在城外藏了许久的牵招和城中的贾诩。
“金城郡郡守公孙竹,都尉刘玄德并汉阳郡郡守傅燮携粮草千石,牛羊百头,良马百匹拜见陛下!”
作为使者,贾诩毫不客气地将公孙竹和那名望更重一些的傅燮绑在了一起,至于刘备若非是公孙竹需要他暂时主理金城郡。
贾诩还真不愿意将他也带上去的。
好在当初公孙竹在离开之前不但下令让人寻找贾诩,之后更是给贾诩去了几封信。
给他特许了临机专断之权方便行事。
从进入长安范围他就让牵招停下脚步,坐看长安风云。
直到此时他出现在刘协的面前。
而且他选择的这个时候很好,若是来得早了,他压根要不到什么好处,王允那个老顽固纵然也会顾忌,但却不是退让之人。
得不到好处的朝贡完全没有必要朝贡。
而若是晚了,这件事情就会有人说是想李傕等人示好,这也不好,对名声不好。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长安刚刚变动之后,立刻出现,这样一来李傕就成为了意外。
李傕为了平复雍凉之地的安稳,他们会趁机给足了好处,而他们的名声还不会受到任何的损害。
当真大善。
果不其然,贾诩的出现让众人有些惊喜,有人看到了汉室仍存,有人看到了这事件的转机,也有人看到了自己的威望。
在众人都非常满意的情况之下,贾诩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一切。
汉阳郡太守傅燮出镇凉州刺史,原凉州刺史孟佗却因为当年买官之事被无数次弹劾,最终罢免了一切官职,一无所有。
而金城郡太守公孙竹也成功交出来了这份儿职位,并且在贾诩的言语之下交给了金城郡都尉刘备。
而都尉之位则是给了马腾。
至于公孙竹则是直接被任命为了护羌校尉,以及诸多好处
这看上去虽然不好说是升迁还是什么,但是这却是给了他公孙竹日后出征雍凉各地的名义和借口。
毕竟护羌校尉和幽州的护乌桓校尉一样,执掌一州兵事!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