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玲玲有心想要再拖两天,可她挂断电话后,在床上翻滚了几下后,还是认命的爬了起来。
她还是放心不下把闺女交给别人,哪怕对方是一群女孩子。
穿好了衣服,华玲玲一边儿围着围巾,锁上门后就快步下楼出了酒店,可惜这个时间真不容易见到车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在L市待的时间够久,认识的人不少。
“吴经理,来某某路的某某某酒店接我一下。”
不管对方是什么反应,她说完话后就立马挂断了电话,然后又给朝书虞打了过去。
“喂,小虞……”
“阿姨好,我是小虞的同学潘晓莉,小虞喝多了,现在正在厕所里吐着呢,不方便接电话。”
手机响了快半分钟才被接起,接电话的虽然是朝书虞的同学,且她也听到了有女孩子呕吐的声音,可她身为朝书虞的妈妈,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便问道:
“你好,麻烦你照顾小虞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你们现在在什么位置啊?我这就过去把小虞接回来。”
“哦,没什么的阿姨,我们都是朋友。我家在某某路的某小区……”
挂了电话,华玲玲在记事本上记住了刚才的地址,焦急的在路边来回走动着,时不时看一眼道路两侧有没有来车。
“滴滴——”
喇叭声老远就传过来了,华玲玲抬头看去,车虽然不认识,可这是她站在这儿看到的第一辆车,也许就是吴慧莹的呢?除了她还有谁这个点儿了还到处乱跑。
果然。
“我说大老板呀!有你这么不顾别人死活的吗?我这才刚忙活完,好不容易放个假打算好好的睡个大懒觉,结果这睡了不到一半就被你一个电话给轰起来了,你是真不怕我会猝死啊!”
车子还没停稳当呢,吴慧莹就降下车窗开始疯狂吐槽华玲玲的不人道行为。
“别贫了,赶紧去这个地址,小虞在她同学家里喝醉了,我得把她接回来。”
华玲玲上了副驾驶后把她记录的地址给吴慧莹发了过去,系好了安全带就催着吴慧莹赶紧的开车。
“我的亲姐姐唉!我不得先输入导航目的地啊!你还真当我是L市的百事通了?”
吴慧莹输入目的地,竟然有三十多里的距离,当初是怎么成为同一个学校的同学的?
因为心存疑惑,吴慧莹把车速开到了六十。
——
这个晚上,难受的不止朝书虞一个。
说起朝明岳,明明就比华玲玲晚出去两步,结果就追不到人了,他顺着出村的路一直追到了村口,又在那等了半个小时,确认等不到人后,他还是不信邪的满村子找人,结果当然是没找到。
回到家,看到被锁上的大门,他颓然的坐在门口的水泥地上,满心茫然。
如果,他真的追不回来他老婆了怎么办?
眼眶忍不住红了,不知道是因为没穿羽绒服冻的,还是因为心里太难受了。
他就坐在水泥地上,不管不顾的任由眼泪滴落在衣服上,这一刻他觉得,他的人生好像已经走到了尽头。
“唉!老朝!你这是干嘛呢?钥匙忘家里了?”
一个住在这条胡同另一头的邻居,在路过时看到只穿着毛衣的朝明岳,又看了一眼上了锁的门,随意的问了一句。
华玲玲和朝书虞过来的时间正好是家家户户做午饭的时间,加上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无论是出门工作还是学习的孩子们都回家了,连出门聚堆八卦的婆婆妈妈们都没空聚会了,就没人注意到她们母女两个回来。
当然了,就算看到了华玲玲母女两个,村里人也是认不出来的,她们母女俩就没有在这儿住过,之所以认识朝明岳,那是因为他在这儿住了好几个月了,都把他当新租户呢。
“是啊,出来的急,啥都忘了。”
朝明岳声音沙哑的回答。
他当初因为去羊城进衣服,慢慢的了解着羊城,在觉得自己了解的差不多后,便一头钻了进去。
那个时候,他并没有顾忌留着老婆孩子在L市有什么不对,只一心想要成就一番事业,刚开始是真的忙的没空跟家里联系,后来是习惯了觉得没必要,反正家里就她们母女两个人,就算遇到了什么还有二舅哥两口子帮忙,他是完完全全放心的。
事业有了,他又想要个能继承家业的儿子。
可那时候的华玲玲拒绝了,说有朝书虞一个孩子便够了,如果他觉得闺女以后嫁人就是别人家的了,大不了就给闺女招赘,或者以后让闺女的儿子姓朝。
总之,他当时是被华玲玲劝住了。
至于今年秋天他为什么突然又起了领养个儿子的念头,他只能说,那只是他的一时兴起。
如果当时华玲玲同意,那皆大欢喜。
当华玲玲不同意且跟他说要离婚的时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乱了套了。
他倒是从未问过朝书虞的意见,因为在他的心里,朝书虞只是个孩子,在这个家里是没有发言权的,就算说了反对他也不会在意。
导致现在,他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可不就是因为出去的急了,钥匙忘家里了么。
“唉!你说说你这狗记性!这天寒地冻的,你坐地上干啥?穿的这么少还不赶紧的想办法家去,不怕冻感冒啊?走!老哥儿送你回家!”
那邻居说着就一把拽起朝明岳,然后背着双手去了朝明岳的邻居家里,指了指那道两米多高的院墙对着朝明岳说道:
“呐,赶紧的爬过去吧,我也得赶紧家去了,这天儿也太冷了!”
就这样,朝明岳从邻居家借道而过,没有在大门口冻成冰雕。
要说,他从前回家都是不走寻常路的,这大门被锁对他来说真不是什么事儿,都不用动脑子,随随便便什么法子他都能回家。
还是心里压着事儿,让他觉得生无可恋了。
他躺在沙发上,一直躺到了太阳西斜、落下去,天慢慢的黑到了伸手不见五指,又不知什么时候亮堂的好像到了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