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珩说让她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卫珩说不用管难不难做, 也不用管要如何去做。
宜臻迟疑了许久,最终
二姐姐三姐姐她没法子, 也下不了狠手。
都是一个府的姑娘, 毁了其中一个,其余的就能好到哪里去不成。
就像这次,外头把她传的这般不堪, 连带着其他几房姑娘的名声都不好听起来。
底下头几个连婚事都还未定的小妹妹们, 怕是都要恨死她了吧。
宜臻垂下眼眸。
努力忍住心底的委屈和不甘愿。
她觉得, 自己因为那等子小人伤心难过,是很没必要的事儿。
卫珩教过她一个道理。
说沉没成本不必去管,既然都已经成了追究不回来的代价, 那再伤心再可惜也只是浪费时间。
倒不如把目光放到前头,想想将来要如何做才是正经。
将来。
宜臻想要蒲辰身败名裂, 再没机会翻身,也再没那个熊心豹子胆,去祸害其他的姑娘。
“卫珩哥哥, 你可否让蒲辰
“什么时辰。”
“卫珩哥哥, 你可否把衣梅子也请去清风馆”
“可以。”
“卫珩哥哥, 我还想要他们两个好好煮一壶酒,彻夜长谈,可不可以”
“可。”
卫珩
这两日半,宜臻不间断的,一日两三封,统共一数,也送了有十几封短信。
卫珩的答复永远都是简短的一个字可。
而后把事情办的妥妥的,让金掌柜跟她商量具体适宜的时辰。
宜臻一开始还有些忐忑,中间行进的越
她搞不透卫珩如今究竟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小姑娘越想越觉得不安,半夜里起身给东昌府寄去了一封信。
她其实写了许久。
写写划划,揉成团又展开来,不知费了多少纸,但最后落下的,也就两句话
安危相易,祸福相生,缓急相摩,聚散以成。
万事小心。
到回信时已是两日后,宜臻正
说老太太气的不行,一直
说三太太和三姑娘吵了不止一通架,瞧得出来,三太太是极想挽回和祭酒家公子的婚事的,可三姑娘不愿。
又说到亭詹,最开始还天天闹着要来见五姐姐,后来被老太太硬拘
说着说着,天上忽然传来一声鹰啸。
戚夏云一抬头,就看见一只鹰爪雪白的苍鹰从天空盘旋而下,直直冲着她们袭来,吓得她尖叫一声,抱住头缩
但什么都未
那只鹰停
戚夏云已经呆住了。
“这是我养的一只送信的鸟儿。”
宜臻笑了笑,“它不伤人的,你别担心。”
哦,对,这是矛隼。
这鹰是鹰中之王,飞起来速度比豹子还快,上辈子她尚且活着时,就听说新帝最爱养矛隼。
戚夏云从方才的惊惧中缓过神来,不好意思道“是我大惊小怪了。臻姐姐,既然你有信来,我就不打扰你了,日后你若想寻人说话,随时都可来找我。”
宜臻冲她一弯唇“好。”
虽然,到如今她还不知这个表妹究竟为何这么掏心掏肺地对自己。
但既然是对方主动示的好,她也没必要草木皆兵地都打回去。
戚夏云走后,宜臻拆了信,心里头还有几分忐忑和期待。
忐忑的是怕卫珩生气自己插手他的事儿。
期待是
结果信纸一拆开,上头就寥寥一句话
你莫怕。
没了。
比她的去信还简单。
让宜臻足足看了半刻钟。
最后她面无表情地把信纸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这样三个字,都能看的这么欢喜。
祝宜臻,你一定是前些日子病邪入体着了魔了罢。
正月十五,上元节。
东巷西街都张灯结热闹不断的好日子,今年却出了一桩子大事儿。
满京城的上等权贵圈子里都传遍了。
关于蒲祭酒家的嫡次子和八皇子
据说上元节那夜,蒲小公子不去看灯,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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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梅子京城有名的戏子,虽是男身,生的一副风流好相貌,比之女子也不遑多让。
结果两人
这八皇子向来对衣梅子有几分心思,却一直求而不得,如今看到自己心上人与旁人缠绵,如何能忍住,冲上去便将蒲小公子拽拉下来,拳头跟不要命似的往他身上砸。
蒲小公子也是喝多了酒神志不清了,一时半刻没意识到打他的是皇子,竟然也跟着还了手。
两人
那场面,真是可惜自己没见着。
但有人免不了要疑惑,前些日子不是说蒲小公子还和自己未婚妻的姊妹纠缠不清吗怎么如今又多了个衣梅子,难不成这小公子竟是男女通吃
传话的人说这你就不知道了。
蒲小公子真是个断袖,他也不敢大喇喇地说出来啊,蒲家还等他传宗接代呢。据说先前就是他未婚妻
也是可怜了五姑娘,好端端,就招惹来这么一场祸事。
好
两家人如今没了联系,总比往后成了婚,才事情败露结大仇来得好。
祝家和蒲家的婚事,退了已经有半月之久。
但祝府里依旧还是人心惶惶。
这么些日子,打从蒲辰与八皇子的事儿闹出来,满京城最惊惧的,不是蒲家,不是八皇子,也不是无辜被牵连其中的清风楼。
而是祝家。
当日宜臻
她确实没给祝家带来半点污名。
可如今这结果,也让人太毛骨悚然了些。
祝老太太如今仍无法肯定,辰哥儿的事,究竟与宜臻有没有关系。
但一对上五丫头黑亮的眼珠子,她心底竟莫名升起一股寒意,有再多的话也质问不出口了。
祝老太太都这样,更别说余下的那些子。
除了祝亭霜心底还有几分数,剩下的人,譬如祝宜嘉,如今连走路都不敢靠近寄春居,夜里时常做噩梦,也是梦到宜臻掐着她的脖子来索命。
但是宜臻才不管她们怎么想。
她现
不听卫珩言。
吃亏
原来这句话竟是真的噢。
京城和东昌府虽隔得不远,但到底也还是有些路程的。
这年低没手机没网络,蒲家和八皇子的事儿
全是太子派来的小苍蝇。
不算太厉害,却扰人的紧。
他如今之所以
两月前他还江南时,就已经有对方的眼线安插
无冤无仇的,非要弄死才罢休。
卫珩一恼,随手处理了一两个苍蝇,但这点伤亡顿时引起了一国储君的怒火,几乎要把全部的重心都放到他身上。
眼线一个跟着一个派过来,半月时间里,刺杀就没断过。
卫珩觉得这样下去不太行。
倒不是怕对方真的会伤到自己,而是担心这种小打小闹会越闹越大,到时候牵扯什么不该牵扯的东西,就不那么愉快了。
毕竟东昌府这边,他有一个马场。
还有一个操练场。
人不多,一两百之数。
但全都是死士。甚至是死士中的锐。
卫珩不能让自己一个疏忽和侥幸,就暴露这么些年费心血养起来的心腹。
所以他亲自北行,到了东昌府。
结果刚停了马车第一日,他就受到了宜臻小崽子委屈吧啦的哭诉信。
一句一句的,字也歪歪扭扭,乱七八糟。
可怜的要命。
就像今日到的这封信。
小崽子说事情都解决妥当了谢谢你噢。
然后又说,事情都解决妥当了谢谢你了。
顾左右而言他,七拐八绕了大半张信纸,最后她才问
事情都已经解决妥当了谢谢你。
那事情都已经解决妥当了,你还要不要娶我哦
当然,以祝宜臻的性格,她自然不可能写的如此直白。
但卫珩瞥一眼就晓得她就是这个意思。
他瞅着信纸最下方画的一只乖巧的猪。
沉默片刻,微微叹息一声。
唉。
惨还是小崽子惨。
这崽子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打从投胎降世起,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他卷起信纸,放到储物格里。
罢了。
都这么惨了,他还是娶一下好了。skb6wsw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