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我那造反的未婚夫 > 第四十六章
季连赫的提议不无道理。
毕竟这么些年, 从来就只有卫小爷气别人的份儿,没有别人噎他的理。

能把卫珩气成这样,确实是祝宜臻的本事。
宜臻心里明白。
可她心里更清楚的是,自己和卫珩才是一边儿的。
季连赫这个挑拨离间的傻憨憨,从小就与她争锋相对,不怀好意,什么时候把卫珩拉到他自己的阵营里了,他就目的达成得意的不行了。
宜臻才不会让他如愿呢。
小姑娘咧了咧嘴, 捞起一块豆花儿盛到少年面前,语气跟献宝似的,无辜乖巧又喜气洋洋“卫珩哥哥, 这豆花儿熟了,我给你捞上来,你尝一尝,我觉得好吃极了。”
“卫珩,她就是个怪,每次惹了你,就赶紧拿这些话儿来哄你, 你要是这次还被她给骗去,那就真是太逊了,我都不屑与你做兄弟。”
从来没看惯这场面的季连赫还
但卫珩此刻正拧眉盯着小姑娘勺子里七零八碎的豆花儿,没空搭理他。
“卫珩你”
“卫珩什么卫珩。”
对面的燕瑛华冷哼一声,抬手狠狠敲了他脑门一下“嘴长着是给你吃饭的,不是让你成日里说瞎话的。可快闭嘴吧,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成日里
“怎么就叫我们了,燕姐姐,你怎么老把我跟季连归到一边儿去,你刚才可是瞧着的,我连嘴都没张一下嘞”
“怎么,跟爷爷我划一块还委屈了你是不是林呈,你个数典忘祖的孬孙儿,你忘了小时候是谁一把屎一把尿奶你大的了翅膀还没硬呢就想跟爷爷闹翻天了”
他们
一边蘸酱,一边跟她说起如今太子的变法和朝堂局势来。
直到他都说到太子变法如何如何瞎胡闹,与西南反叛的暴民如何如何相关的时候,季连赫与林呈才终于消停了。
林呈消停,是因为
至于季连赫,他不甘心的很,拧着眉毛嘀咕道“祝宜臻这丫头是不是给卫珩喂什么汤了还是下了什么蛊毒怎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连随口冒出来的瞎话也听”
燕瑛华
“怎么就不能听了,我还是他兄弟呢,手足兄弟未婚妻算个什么,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
这话一出,旁边已经被教训了一顿的林呈还是没能忍住,小声接了一句“以卫珩大哥的本事,你断了他手足,他还能自己寻法子再接一条回去。但你若是要他不穿衣服出街,他不如直接杀了你呢。”
“”
好罢。
这话说的极有道理。
向来以“牙不尖嘴不利”著称的季连赫无言以对。
沉默片刻,他仰头灌下半壶子酒,若无其事地哈哈大笑,而后极自然地接上他们正
没得办法。

而后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又屡战屡败,最终认清局势。
他是斗不过祝宜臻这个美人皮子蛇蝎心的怪的。
尤其是
伴随着酒香和古董羹的汤水咕噜声,夜已渐渐深了。
此刻开了窗朝外瞧去,已经瞧不见多少光亮,街角矮屋轮廓不清,视线所及之处,只有轩雅居楼前的两串灯笼还点着。
宜臻看了看夜空里的月色,又瞧了瞧怀表。
离寅时只剩下不到半刻。
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就谈论到了这么晚。
原来这样友人三两,酒肉相伴,月色作陪的时辰,总是稍纵即逝,走得飞快。
有只手伸过来,轻轻搭
因离得近,宜臻瞧见了玄衣袖口处的暗纹,是几株墨竹,绣样致,阵脚细密,也不知是谁帮他绣的。
那衣袖往上抬了抬,头顶上方便盖下来一道清淡的嗓音,
少女
从她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瞧见卫珩隐
不论是明暗,形体,亦或是意境,都极美。
宜臻是最喜爱画画不过的。
只是打从她开始自己拿笔画画起,她就几乎没画过人物。
一是嫌麻烦,二也嫌自己画的不好。
是以平日里绘的不是山水花鸟,就是边疆地图。
山水画讲究写意,边疆图却一定要很写实。
但如果是画卫珩。
她想了想。
如果是画卫珩的话,她觉得自己可以用极写实的画法,画出一个十分写意的少年凭栏远眺风流图。
夜风又起,拂过少年的衣袖,又勾起宜臻的额
少女弯唇露出几颗糯白的牙齿,微微颔首“好。”
她这声又甜又乖巧,听得人心都软了。
卫珩的视线落
而后微不可闻地扬扬唇,抬手拍拍她的脑门“不错。”
“咦。”
小姑娘没听明白,眼里浮现零星半点的困惑“什么不错”
“牙口不错。”
“”
宜臻的牙齿是真的漂亮。
整整齐齐,又白又小巧,就像两排乖巧的小糯米方块。
这也是多亏了卫珩坚持不懈地要求她每日刷牙,且每次有更好的牙刷毛出来,或是弄出了更适宜的牙膏牙粉,就拿这只勤刷牙的小崽子做试验品。
但宜臻还是觉得有点儿委屈和生气。
哪有人夸姑娘家,是夸姑娘牙口好的
这话从嘴里说出来,活像是骂人似的。
小姑娘扭了头去,并不太愿意理踩他。
“别瞧了。”
卫珩没注意这点小情绪,抬手合上窗,又把她
而后一句话,就直接把她凭栏远眺的诗性说成了是小姑娘的好奇和玩心重“日后有机会,再带你出来玩儿,今日闹得太晚,你该回府去了。”
小姑娘捂住自己被拉疼的后脑勺,恨恨地抱怨道“我也不是总要你带的,我也有许多伙伴,我从前没生病时,一日里也能到许多帖子,我自己也会出来玩儿。”
“好。”
卫珩点点头,视线没有落
“卫珩,你不要总这样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
“你。”
宜臻顿了一顿,努力肃起脸,表现出一副十分郑重的样子,“我已经长大了。”
“我知道你已经长大了。”
“所以你不要总把我当成小孩子瞧,我认真与你说的话,你不要总不当一回事。”
少年揉揉眉心,眼底已经浮现出几丝笑意来“我什么时候不把你的话当一回事了”
“什么时候你这样一问,叫我怎么忽然举的出例子来”
小姑娘皱着脸,费劲地解释,“可是你方才就没认真听,我说我有许多伙伴,你就说了不起你看,我这样说出来,又好像听不出什么毛病,可是你真的是极敷衍的”
“我明白了。”
卫珩打断她的话。
叨叨絮絮说了半天也说不清楚,最后都要把自己说委屈哭了的小姑娘停下来,神情瞧上去明显有些烦恼。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弯着唇,弧度很淡,语气却很是难得的柔和,“你不是气我不听你说话,而是觉得我不尊重你,对不对”
“对。”
寂静了一会儿。
宜臻思来想去,觉得这样一串话说下来,好像显得自己有些小孩子脾性,太幼稚任性了些,忍不住又开口解释道“我也不是所有话都要你那样细致地听,只是我说出口了的,都是我想过了两三遍,真的想与你说的话。我想告诉你我也有伙伴,也能到许多帖子,只是我不愿意时常出门而已,倘若我要想出去玩的话,也能寻得到人一块儿,我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样不厉害。”
她也还是有点儿了不起的。
也有许多说出去能够让人羡艳的人脉关系。
虽然这些人脉关系,她从前从未对任何人炫耀过。
但是她不想自己
宜臻不想做这样的姑娘。
虽然,虽然以往总是麻烦他,可她确实有
她想让他知道。
“好,我记住了。”
少年颔首,揉了揉她的
宜臻眨了下眼睛。
“只是你也不必要把心里的话想两三遍再说出口,想到什么都直接与我说就是了,以后你说的话,我会仔细听的。”
小姑娘立刻弯了唇,唇畔陷下去两个涡“好。”
如果说,懂得尊重是宜臻最中意卫珩的一点。
那卫珩最喜爱宜臻的一点,就是她很少自贬,不胆怯,不诚惶诚恐。
譬如方才的事儿,一般的姑娘,甚至连这时代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领燕瑛华,听到卫珩道了歉,又许下了这样的承诺,内心都免不了要窃喜,又会有些受宠若惊,觉得自己未婚夫这样应了自己,是“施恩”,是极“宽容”极“谦卑”的品行。
但宜臻不会。
她只会觉得,既然自己做到这一点,那么卫珩就也应该做到这一点。
她清清朗朗,明明白白地与你交流,能让你感受到,你是
“我们现
小姑娘偏过头,视线落
“看他们自己的,看样子酒兴还未散,让他们继续喝就是了。”
“可是燕姐姐”
虽说
但也就只有他们这些人知晓
外人要是瞧见了这场面,亦或是听说了这场面,甚至只是捕点风捉点影,都不得扯出多么难听的词来呢。
燕瑛华如今算实岁,已经二十六了。
她是宁王爷最疼爱的独女,也是宁王爷最看重的下属之一。
身为一个女子,征战沙场,领兵打仗,不仅自己管着一队铁血女子兵,还能把那些征战多年的男儿将士们训的服服帖帖。
若说本事,宁王几个儿子加起来,也不如这么一个女儿。
可不论燕瑛华领兵打仗的本领有多出色,世人们最津津乐道的,也还是只有一件事儿昭华郡主还云英未嫁。
身为一个女子,年方二十六了还未嫁得出去,谁知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毛病呢。
为着这事儿,宁王妃从一个深居简出的礼佛之人,成了满琼州最爱摆宴设局的一位高门太太,就是想给女儿寻一门合适的亲事。
但也许是昭华郡主“铁血女将”的称号让那些男子们不敢接近,又或者是她“混迹于军营之中,谁知清白不清白”的名声让那些官太太们有了偏见,这么多年,宁王妃从来就没寻到过一门合适的亲事。
她瞧上的人家,不愿意娶;愿意娶的,她又瞧不上。
拖啊拖的,就拖到了如今这年岁。
方才喝酒吃古董羹时,趁着季连赫又兴致勃勃地炫耀起他新得的刀,宜臻就悄悄地试探过燕姐姐这件事儿。
燕姐姐潇洒地摆了摆手,笑道“这有什么,我本也就没打算要嫁人。如今这样多好,吃肉喝酒,驰骋沙场,何必非要寻个人来拘着自己呢。”
话是这样说的。
可说这些话时,宜臻分明瞧见了燕姐姐神情里的落寞。
宜臻还是个姑娘家,不能给燕姐姐寻合适的人家,也不知道燕姐姐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毕竟方才这样的情形,她也不敢问深了。
可她想着,不论如何,都不能就自暴自弃不管不顾,女子的名声珍贵的很,便是真的一辈子不嫁人,也不能就这样轻率地丢弃了。
卫珩能猜到她心里头的想法,蹙了蹙眉,淡淡道“放心罢,王府的人就
“回哪个府里”
“这我就管不着了,宁王
宜臻没有问燕瑛华,并且最终还是乖乖地、独自地跟卫珩上了回祝府的马车。
燕姐姐那里,她很认真地去道了别,但对方今夜喝了太多的酒,眼神已然不是太清明,只胡乱点了头称知道了。
旁观的人一瞧就知道她是完全醉的。

卫珩实
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但无论如何
宜臻担忧了好久的姑娘家的安全和声名总算是得到了保障。
她安安心心,欢欢喜喜地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只不过真当车轱辘滚滚地转,好容易赶到了祝府角门处时,她又情不自禁地低落起来。
“怎么可是今天晚上季连赫又与你说了什么招你了”
他们这会儿已经下了马车,就站
这样晚的时辰,门已经落锁,也没有人守夜。
但不论是卫珩还是宜臻,手里头都有这门的钥匙。
卫珩回过头想问什么时,就看见小姑娘耷拉着脑袋,沮丧又低落跟
他停下脚步,开口多问了一句。
“不是。只是”她微顿,几瞬后才继续道,“只是我方才想,如果我是个男子就好了。”
卫珩微微扬眉。
“若是我是个男子的话,我就可以大摇大摆地随意出府,可以如同季连赫那样,说什么做什么也不管不顾,可以每日都如今日一般,约了相熟的老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到了深夜才回府。”
少女垂着眸,声音低落,“我有时候总想,我为何偏偏就投胎成了祝宜臻。倘若我要是个男子的话,我该要有多开心呢。”
角门外陷入了寂静。
这是一条长巷子,却并不住旁的人家,整条巷子两边只有两座府邸,一边是祝府,一边是前德安侯府的宅院,如今尚还荒废着没有被指派出去,所以并没有住人。
而祝府
婆子老眼昏花,小子玩忽职守。
而宜臻的寄春居就
进出是极其方便的,一路从角门到寄春居,还不用经过夜里婆子们巡审的路。
所以她才如此安心地,极其大胆地,溜出府和卫珩一块儿去喝酒。
又如此安心地,极其大胆地,和卫珩就站
“你放心罢。”
月色与树影中,少年垂下眼眸,面无波澜,嗓音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懒散,“有朝一日,我总会让你像这天下的男子一样活着,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不必顾虑到世人的言论,世人也不敢有言论。”
他仿佛
宜臻忽然有些惶恐。
她总觉得这话牵扯到了旁的什么更大的东西,她不太知晓,但她有种隐隐的感觉。
“我不要你这样答应我。”她说,仰着脑袋,眼睛里波光粼粼,“我自己就会做到。我都同你说过了,我其实也是十分厉害的。你要信我。”
少年一怔,而后扬起唇,笑意淡淡,“好,我信你。”
但是我也会替你去做。
“卫珩哥哥,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儿。”
“你说。”
“我有些有一点儿想知道,你究竟
卫珩忍不住笑了“什么什么事儿”
宜臻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觉得他好像没生气,还带着几分鼓励的意思,就稍微松了一点心,继续道“你总是好像很繁忙的样子,每日里都有许多事情要做,也不止是念书,也不止是经营,也不止是想做官,就是,就是我总是不太明日,你日后想做个什么样的人呢是要做生意,还是要做官,还是又要做生意又要做官可就算是这样,太子为什么又要对付你大宣朝那么多又做官又私底下做着生意的人,他怎么都不管”
巷子里又是一片寂静。
少年好久都没有回答。
“我不是想要探听什么的意思,我就是想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做得太多余了,你也知晓我爹爹是怎么被贬去的黎州,他就是想着很多事儿,觉得自己都要做,可又不知道慢慢来,不知道敛一些”
“但是我想的事儿,或许比你父亲更多。”
卫珩忽然打断她,目光宁静,“我想做的事,到如今都还不够,并没有达到多余。”
“你猜的没错,我不止想做官,也不止想经营,甚至也不止又做官又经营。”
“我如今这样,已经算是敛,算得上是慢慢来,倘若我真的放开了手脚去,不止太子,便是连如今的皇帝,都要出手来对付我。”
宜臻怔
她愣愣地望着眼前的少年,好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更没能开口说一句话。
她只听见对方敛着眉目问她“祝宜臻,我这样说,你怕不怕”
怕不怕
她应该是
不,还没等她开口。
还没等她自己开口,卫珩就已经眯起眼,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你怕也晚了。”
“你既然已经上了这条船,出海驶到一半,就没有让你回岸的路。”
到这时,宜臻才找回自己艰涩的声音,结结巴巴地脱口而出“卫珩哥哥,你不会真是
寂静无人的深夜,这一声
她连忙捂住嘴“对不住”
“你说什么了你就对不住。”
少年拉开她的手,蹙眉训道,“胆子大些,日后,你也是要跟着小爷一起造反的人了,再这么畏畏缩缩的,万一到时候真让你拿刀抹了老皇帝的脖子,你还不得先把自己吓死。”
小姑娘瞬间瞪大眼睛。
脑子里忍不住想了一下自己拿刀抹了老皇帝脖子的场景不,她想不出来。
她才刚想到自己拿着刀进皇宫,手脚就开始打颤了。
但是等一下,她为什么要想这种场景
她怎么就要跟着卫珩一起造反了
“我能不能不跟着你一起那个什么。”
小姑娘揪着自己的衣角,战战兢兢,“能不能这样,我暗暗帮助着你,你若是那个什么成功了,我就与你分一杯小羹,你若是失败了,正好我这些年,也攒了许多银钱和人脉,到时我偷偷把你
“不好。”
“为何不好”
“我卫珩,要么不做,一做便要做的最好,万一真败了,也绝不畏畏缩缩
“”
宜臻无言以对。
她本是个伶牙俐齿颇有些急智的姑娘,只是这事儿实
卫珩陡然就把“造反”两个字迎面朝她砸下来,她脑子里简直一团浆糊,自己都还乱的不行,如何还能想出话来说服卫珩呢。
“可是,可是可是你,不造反不行吗”
小姑娘憋了半日,总算是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她极真诚地问,“你有那样多的钱,有那样多的地,还有一个极好的未婚妻,日后不论是乱世或者安稳盛世,都能活的十分好,为何一定要造反呢”
卫珩静静地凝视着她,没有说话。
少女就低下头去,睫毛盖住大半眼睛,只从抿着的唇可以看出,她不止一点儿忧愁。
过了好半晌,她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抬起头来,认真道“好,那我就和你一块儿那什么的。”
她说“但是我想,我爹娘养大了我,我即使不顾养恩,也不能辜负了这生恩。”
“所以我想了一个稳妥的法子。我想,不如我就病逝
“”
卫珩一抬眸,示意她接着说。
“我病逝了,那祝府和卫府的这桩婚事,也就自然而然地不成了,这样无论咱们做什么,做成了或是做败了,都不会连累到我母亲我爹爹,也不会连累大姐姐和亭钰他们也不是,我觉着亭钰肯定早就和你是一边儿的了,他如今大了翅膀硬了,我也是管不了他了”
脑袋上方忽然传来一阵极低的笑声。
宜臻一抬头,就看见少年手握成拳头,掩着唇,笑声仿佛从喉间溢出来的,极其愉悦,又仿佛是见着了什么十分有意思的猴戏,觉得有趣。
“我只是逗逗你呢。”他笑着说,“你放心,不论我是成是败,我都会把你安置好的。小崽子你会活的好好的,长命百岁,徒子徒孙千秋万代。”
祝宜臻心底里刚刚升起的期盼一下子就被他这盆凉水给浇灭了下去。
极其沮丧地“所以,你是真的要,那什么的对吗”
“对。”少年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的
语气就像说“我是真的要去给你买糖糕”一样轻松。
“宜臻,我母亲去世的时候,你也
是,宜臻知晓。
卫珩母亲临去前,是弯唇笑着的,神情极其释然,姿态十分放松,仿佛对死亡这件事儿,怀着极大的期待。
仿佛之前只是一直被人强迫着才活
“但是她
宜臻没有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待着,认真听他叙说。
“我母亲的遭遇,我想你也猜到了一些。她年轻时,与人未婚先孕有了我,而后才嫁给的卫成肃,所以我和游双,只能算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宜臻点点头。
这个,从当日卫夫人对她说的那些话里,她猜到了。
“但是你知不知晓,我的生父,是谁”
“是”她顿了一顿,小心翼翼道,“我猜,是如今的天子么”
少年勾了勾唇“是。”
果然。
那日,卫珩的母亲递给她的那个刻着“万寿无疆”的玉牌,果然是代表这个。
小姑娘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你若是,若是想坐上那个位置的话,其实也不用非得要造反的,直接去寻了皇上说明真相,他未必就不肯认你。你也知道,如今皇家的这几位皇子,都不是什么十分有本事的人中之龙,但你不同,你比他们都要出色,大宣只有到了你手上才有救。便是为了大宣,我想,皇上也会认你,甚至,或许他还巴不得认你这样一个儿子呢。”
“他做梦。”
“”
少年轻嗤一声,眼底的情绪极其嘲讽“小崽子,我与你说明白了,打从一开始,我就并不如何想坐那个位置,我只是想推翻了这没趣味的宣朝而已。”
“我要让他看着他自己,是如何亲手毁了这江山基业,让他愧对列祖列宗,让他
“当年他带给我母亲的折磨,我要千百倍还给他。”
宜臻小小声开口“可是,你母亲或许只想你平平安安的。”
“我会平平安安的。”
他的面容一半隐
少年眼神锐利,语气不容置疑,“你也会平平安安的,你的父母姊妹,还有亭钰,都会平平安安的。”
“小崽子,你就顺着你自己想好的方向走,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都不用管顾。”
“从今日起,你若想飞了,你卫珩哥哥带你走向最高处。”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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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芽糖的 40瓶;魁色、今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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