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我那造反的未婚夫 > 第六十九章
宜臻其实。
也并不是那么的想要怀胎生子。
她见过许多怀着胎的妇人, 大腹便便, 行动艰难,衣食吃住皆要谨慎再三,一不小心就要出事故。
好容易捱过了十月怀胎,一场生产之后,母亲总要憔悴虚弱好几分。
月子一旦坐不好, 留下病根, 那就真是要受一辈子的罪了。
而宜臻对这些都怀有极大的恐惧。
她曾经甚至想过,倘若卫珩真的要个继承人的话,她就从别人那里抱一个来,然后假怀孕骗卫珩说是自己的。
年少轻狂心智未稳时, 她真的这样想过。
但自从有了这个胎儿之后,宜臻从未有半刻想过不要它。
怀胎七个多月,血脉共存七个多月, 她早就把它视作心尖尖儿上的骨肉。
当年那只叫枣泥酥的狗儿离了她时, 宜臻都哭的不能自抑。
而如今,生生脱离了她而去的, 是她亲生的孩子。
是她想过无数次待他出生后, 要如何教他识字念书,作画作诗,射箭骑马的亲生孩子。
或许是因为自己幼年时就是个容易受到忽视的孩子, 所以她才自己未出世的胎儿投入了这样大的期待。
他已经七个月大了。
哪怕是受了惊吓早产,放
然而, 因为投生成了她祝宜臻的孩子,他连被生下来的资格都没有。
日光明媚的屋子,因为四周种了够多的草木,哪怕是
风穿过林子拂进窗子里时,带来阵阵温柔的凉意。

宜臻蜷缩
他不是不愿开口,他是压根儿就不知该如何开口。

寥寥几句,就能堵得人哑口无言,心甘情愿地接受他的说法。
但偏偏这样的时刻,他手足无措,讷讷不能言。
他甚至,都不敢与她对视,不敢瞧见她眼底的死寂和眼下的泪痕。
两辈子,第一次,卫珩觉得自己是这般无能。
好半晌,竟然还是宜臻先开口了。
小姑娘把被子往上扯了扯,整个人都缩进去,仿佛只有这样才感到安全。
她问“卫珩,你查出来了是谁害的我吗”
“主使的是惠妃,下毒的是庄春丽。”
“噢。”她点点头,睫毛盖住一半的眼眸,视线落
她说“难怪了,之前防的那样严实,还是没能留住他。”
卫珩静静凝视着她,没有说话。
“那她现
“她和她一家老小都被关押起来了。”男人顿了顿,“你想要他们如何,他们就会如何。”
“我奶娘是家生子,父母很早就不
“她并不怎么管教他们,当初认下这一个儿子,也只不过是我母亲心疼她老了无人养而已。所以你即便是杀了她一家老小,也无法让她动容几分。”
宜臻的面色很平静,“倒不如留几分善念,放了这些不相干的人,也算是为我们未出世的孩子积阴德。”
“好。”
“我奶娘从我还是个婴孩时便带我,这么多年,从未伤过我分毫,把我当做亲生骨肉疼,你确定是她下的毒吗”
“她动的手脚不隐蔽,要找证据不难她自己也招认了。”
“手脚不隐蔽”
小姑娘抬起眸,“她与我这般亲近,全府上下没有一个人怀疑她,她有千百种方法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为何要这般明显”
“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卫庄能查出来的。”
卫珩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没勇气与她对视,只能量维持叙事的平稳,“你奶娘说,她跟了你这么多年,最知道卫庄的手段和本事不过,当初既然已经决定了要下手,就没想过要遮掩。”
“好,我明白了。”
宜臻点点头,又问,“那她究竟是为何要害我是我哪里对她不住吗还是惠妃握住了她把柄”
“她,十几年失了的那个孩子,是你的母亲弄掉的。”
男人顿了顿,“当时,出于一些误会,你母亲误以为她和你父亲有有些关联,以为那个孩子是你父亲的骨血,就下了杀手。”
“但后来我母亲
“是。”
“所以这么些年,我母亲一直以为我奶娘不知道当年那件事是她动的手,再加上心里有愧,便一直留着她,待她宽和的很。可实际上,我奶娘什么都知道,只是她太厉害了,太能忍了,直到了今日,才露出马脚,对不对”
“对。”
宜臻就沉默下去。
片刻后,她弯弯唇,“其实,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倒也公平。”
“我母亲弄没了她的孩子,她反过头来害了我,不过就是一报还一报而已。”
卫珩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从头至尾,除了最开始的那几句质问,宜臻都非常冷静。非常平稳。
也不看卫珩,也不哭,也不闹,就只是蜷缩
仿佛这个孩子从未
但越是这样,卫珩越是觉得严重。
他太怕她是受到的打击过大,承受不住,连性子都变麻木了。
抑郁症,创伤后应激障碍,情感麻痹比起这时代的人,他知道太多能把人一点点吞噬的伤痛和病症。
“宜臻,我问过石大夫了,他说情况并没有这么严重,你的身子能调养好,日后也一定会有孩子的。”
他俯下身,捏着被角,眼眸和语气一样温柔,“这是实话,我一个字儿都没有骗你,你若是不信,我现
“你要是难过,你就哭,你不要忍。”
“我是难过。”
小姑娘垂着毛茸茸的脑袋,回了他这么一句。
但是依旧没有哭。
“我难过的不行。”
“但是卫珩哥哥,其实从好早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难受了。”
“不知道为什么,
“可我还是逼迫自己不去管,逼迫自己去相信我能保护好他。”
“直到现
她笑了笑,静静地注视着他“卫珩哥哥,是不是我平时太软弱了,所以你们总觉得我受不住,你这样想,亭钰这样想,连夏云也这样想。但其实,我也没有那么脆弱。”
“卫珩哥哥,如果日后可以的,你留着惠妃,把剑给我,我亲自报仇。”
“好。”
宜臻难过吗难过。
疼吗疼。
但就像她曾经自己对卫珩说过的,她已经长大了。
歇斯底里的哭闹,消极避世的封闭,对她自己,对卫珩,对孩子,都没有任何的益处。
反而是亲者痛,仇者快。
这世上明白这个道理的人很多,但能做到的却很少。
好巧不巧,宜臻正好是其中一个。
卫珩举兵的那日,夏季已经走到了尾声。
元庆城难得下了一场雨。
不是转瞬即逝的太阳雨,而是瓢泼大雨。
电闪雷鸣好几日,直至第四天才算完。
而雨刚止,气候就骤然凉下来,入秋了。
对于西北来说,这真是极难得又不合常理的景象。
但不论怎么说,对于西北的民众,下雨都是好事儿。
反正这几年,大将军派了将士民兵来替他们修了沟渠,这雨下的还不算太过分,不仅没有祸害了庄稼,反而极大的缓和了灌溉的难度。
只可惜,这样盛大的雨,大将军卫珩却没有亲眼瞧到。
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率领大军南下,一路势如破竹,攻入甬兴西路,占领了长应关,率军直至京西府。
离京城只隔半日的路程了。
而整个过程,他只用了不到一月。
朝廷不是没想过抵抗,但朝廷派出的士兵,大多未曾真正上过战场,更别说和边疆厮杀过来的西北大军比了。
既然自己的兵力抵抗不了,倒也不是不能联合旁人。
太子未曾料卫珩竟然会以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兵早饭,召集朝臣谋士,几天几夜没合眼,甚至还想过要割地赔款,联合南疆的酆王和崖州的宁王。
但他同样未曾料到,自己想到的所有路子,都被卫珩完全堵死了。
南疆酆王,如今正和卫珩的岳丈,也就是黎州主使祝明晞僵持着。
而之所以会僵持到现
如今,宁王因年岁越
卫珩起兵那日,朝廷给崖州下的命令是出兵北上支援,然而燕瑛华却道南疆的祸害更重,公然抗旨,领兵至黎州支援祝明晞。
她不如卫珩来的彻底,只要路上的州城不抵抗,便也不
到这时,太子还不明白是为什么,就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了。
他将奏章狠狠摔下,额间青筋暴露,每个字都是从牙间蹦出来的“好好卫珩,宁王,这群狼狈为奸的反贼真是好的很”
可即便他气的跳脚,喉间涌上一股腥甜,生生昏了过去,越来越急的战报和越来越乱人心惶惶的京城,都
一切已成定局。
有的人,注定就是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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