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微斜,透过古林的树叶,在风宫宫顶上留下点点斑驳的微光。
风宫的书架顶层,宫遥徵好似找到了乐趣一般,一下一下轻啄着宫尚角的唇,一触即分。
她是乐在其中,但是却苦了宫尚角,放在一旁的手紧了又松,最后无奈出声:“阿遥,别闹了。”
两人分开,宫遥徵微微喘息,有些疑惑:“你不喜欢?”
宫尚角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不喜欢,而是,他不是圣人!更不是柳下惠!
他心中默念着静心咒,但是却丝毫无法静下心来。
“阿遥,这本书里记载的东西,应该是你想要的,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回来。”宫尚角将那被遗忘了挺久的书塞进宫遥徵的怀里。
然后闪身便消失在了宫遥徵面前。
宫遥徵手里拿着书,身上披着大氅,有些怔愣。
他这是…
嗯?!
嗯!!!
宫遥徵顿时明白了,她差点忘了,原来接吻不能解决生理需求啊!
但随即,她的目光被书封吸引了…
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书,奇门阵…
看着上面的阵法,布局,宫遥徵将大氅拢了拢,认真研究着。
小小的阵法,里面包罗了,天文地理化学物理……
果然,九年义务教育是有用的!
不然她还真看不懂!
风宫往西,有一处瀑布,宫尚角置身于瀑布之中,任由激流的水冲刷着自己。
水流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流过精致的锁骨,流入他的衣服里,平复他的失控。
宫遥徵则是从书架处原本放奇门阵旁边的找到了另外一本书,奇门阵百解…
嗯,奇门阵的分解版…
宫二那厮为何不拿这本呢?
这本看起来就简单多了!
宫遥徵翻看着手中的书,渐渐对其中的阵法布局入迷起来,如此玄妙,难怪不是一般人能学的。
但是这种东西,和血脉没关系吧,应该和智商有关!
没错,就是这样!
看了一会,发现宫尚角还没回来,天色渐暗,宫遥徵慌了!
她不怕鬼,但她怕黑啊!
这风宫看着也不像有蜡烛的样子。
她顺着桟梯往下走,上面还有些光,越到下面越黑。
脚步声在空旷的风宫之中,显得格外清晰。
“二哥!”宫遥徵喊着宫尚角,脚步微乱。
下到最下面的时候,一时间没有看清楚脚下的桟梯旁突出来的一块竹子,被绊了一下,身子不稳。
就在宫遥徵闭上眼睛,脑子里全部都是吾命休矣,等在着疼痛到来时。
一道身影从门口处而来,稳稳的接住了宫遥徵。
宫尚角身上微凉,还带着水汽,将宫遥徵冻的瑟缩了一下。
“二哥,大冬天的,你去泡凉水澡了?”宫遥徵摸了摸宫尚角的手,冰的吓人。
“嗯。”宫尚角在看到宫遥徵一瞬间,就知道,刚刚的瀑布白淋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宫尚角眉头微蹙,眼中盛满了担心,他就稍微离开了一会,阿遥她就差点把自己摔了。
“天色渐黑,我们回去吧。”这风宫之中没有灯,晚上乌漆麻黑的,她不喜欢这种环境&nbp;。
“好!”
花宫之中…
花长老总觉得自己忘记交代什么了,但是又想不起来。
在房间中来回走动着…
花公子看到这样的父亲,也不打扰,饶有兴趣的看着,便吃着桌上的糕点。
突然,花长老好似想到了什么:“执刃和二小姐从风宫回来了吗?”
“没有,怎么了?”花公子不明所以。
“糟了!”花长老连忙让下人去请其它两位长老。
自己则往风宫的方向走去…
今日的天似乎黑的比往常快,刚刚还有些微光的路变的漆黑一片,宫遥徵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宫尚角也皱眉,感受到身旁阿遥的不安,这条路,似乎和来时不一样了,有一种走不到头的感觉。
皎洁的月辉洒下来,照亮了后山古林的路,宫遥徵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隐约觉得不太真实。
天上的月亮,亮的有些诡异!!
显得不太正常。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却怎么也看不到花宫,两人停下,看着对方,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意思。
奇门阵!
而花宫和风宫之间的岔路口,花长老迎这凄凉的寒风,今夜的月亮被乌云遮掩,古林显得格外幽静。
身后的脚步声传来,雪长老和月长老匆匆赶到,见到只有花长老一人,齐声问道:“执刃和阿遥呢?”
花长老指了指通往风宫的路:“这么多年了,我都给忘了,风宫之中设有阵法,黄昏时便会启动,执刃大人和阿遥,应该被困在阵法之中了。”
“糊涂啊!你怎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月长老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三位长老中,花长老的年纪最小,儿时也是被其它几位当做弟弟宠着的,没想到年纪越大,却糊涂的越早。
花长老一脸懊恼:“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在这里等着,等明天早上,给执刃大人请罪!”月长老看了一旁的树桩,抢先一步坐下了。
雪长老也在一旁的树桩坐下了。
花长老:……
还有树桩没有,给他也留一个呗…
宫遥徵找了一处月光最亮的地方,翻看着随身带出来的奇门阵百解,却怎么也看不清。
宫尚角看着眯着眼睛仔细看书的宫遥徵,有些疑惑:“阿遥,你在做什么?”
“你看这些字迹,看的清楚吗?”宫遥徵将书卷递到宫尚角眼前。
宫尚角接过,仔细看去:“看的清!”
宫遥徵:……
她忘了,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像宫尚角这般武功高强之人,一般都有夜视的能力。
黑夜于他们来说,如同白昼!
“那我问,你答。”
“好!”
“这里面那一门阵法,是只有夜晚才会启动的?”
“子夜吴歌!晨昏迟暮…”宫尚角翻了翻书,说出了几个名字。
“那一门是困阵?”
“晨昏迟暮!”宫尚角看着阵法的解释,晨昏之间变阵,困人于阵中,让人如何都走不出去。
宫遥徵看着天上那一轮明月,那意思就是,此阵要等早晨才可以破除?
“我们回风宫,明天早晨再回去吧,现在走不出去了。”宫遥徵说着就要往回走。
宫尚角却是一把抓住她:“你不觉得,往回走也到不了风宫了吗?”
宫尚角示意她看旁边的路,似乎一直都在变换!
宫遥徵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冬夜的寒风吹来,让她冷的一哆嗦。
大氅里面也是冰凉的,没有温度。
不回风宫,她今晚怎么过啊?!
宫遥徵的目光看向了宫尚角,可怜巴巴道:“二哥,我冷。”
宫尚角原本抓着宫遥徵手腕的手下移,心下一惊,小手冰凉的,没有一点温度。
“刚刚怎么不说?”宫尚角将宫遥徵的手包进手心里,眉头微蹙,眸中满是心疼。
“刚刚注意力全在周围的不寻常中了,也没留意冷不冷。”宫遥徵有些无辜。
宫尚角看着宫遥徵身上披着的大氅,有些疑惑,难道是这大氅不暖和?
宫尚角伸手摸了摸大氅,厚厚的大氅触手生温,很暖和。
宫尚角轻叹了一口气,将宫遥徵揽进了怀里,运起内力,给她暖手。
突然想到月公子所说,阿遥体质偏寒,每到冬日就会格外难熬。
今日触到这冷如寒冰的手,他才切实的感受到,体质偏寒,究竟是有多寒。
可能半月之蝇在阿遥面前,都要退避三尺吧!
看来月公子的寒水之魄,要提上日程了…
月宫之中,月公子刚刚将新制出的寒水之魄放入药瓶之中,就打了一个喷嚏…
总感觉有人在惦记着他!
门被推开,云雀走了进来:“公子,这是我和云姐姐一同煮的莲子羹,端了一碗给羽公子,这碗你趁热喝了吧。方才好似听到公子咳嗽,更深露重,可千万别染了风寒。”
月公子接过:“我没事,不用担心。”
在云雀期待的目光中,喝下了莲子羹…
云雀狡黠一笑,朝身后比了个手势,宫子羽和云为衫走了进来。
宫子羽朝云雀拱了拱手:“多谢!”
云雀笑了笑:“有什么快问吧。”
宫子羽用了昏招,让云雀给月公子用了试言草,想套出半月之蝇的解药。
月公子明显神志不清,一副予以予求的模样。
宫子羽问道:“半月之蝇的解药,最后一味关键的药是什么?”
“最后一味是,须臾草…”
“须臾草!原来是这样!”宫子羽一拍手,然后给月公子道了歉,离开了。
云雀将月公子扶道软榻上休息,却惊讶的发现,月公子眼眸清澈。
刚准备惊呼,就被月公子捂住了嘴:“短短时间,便联合羽公子来给我下药,真是一个养不熟的丫头。”
月公子的声音带着戏谑,一脸笑意。
“试言草本就是你的药,你又如何不知道,不过是配合羽公子演戏罢了,你演的挺好。”云雀被月公子放开,一脸的狡黠。
“我是演戏,那你呢?你演给谁看?”月公子头微歪,看了远处宫子羽唤药童的身影。
“我只是个配合者,分明是月公子算计了我。”云雀想通之后,有些不高兴。
“云为衫就是你的那个义姐吧!”月公子突然正色道。
云雀微怔,眼中带着惊恐,一脸不可置信。
“放心,我既然一开始没有拆穿,便也不会拆穿。毕竟,云为衫能够在宫门待到现在,应该也是二小姐默许的。”月公子一脸看穿人心的模样。
云雀眼眸微垂,低声道:“谢谢你!”
“分内之事罢了!”
月公子的声音让云雀抬眸,对上他灿若星辰的眸子,时光好似在此刻定格了!
月亮剥开云层,倒影在月宫的幽潭中,泛起点点涟漪……
同样的月色,在风宫右边的瀑布处同样倒映着,瀑布旁有一处避风的洞口,宫尚角和宫遥徵两人用干草升起了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