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宁玥抿唇“您也别吃了,我可否给您把个脉?”
惠尘一听,忙将智安的袖子往上一撸,手腕了亮出来,喜道“那就多谢您了,住持一年多前开始臌胀,自此之后身体每况愈下,连睡觉都只能坐着睡,请了郎中来看,反而更差了,后来加上没钱,也不敢再请郎中,您要是有办法那可太好了。”
宁玥凝神把脉,又观其面像,神疲,面苍黄,唇紫褐,舌白腻胖大,一派肝瘀脾虚水寒内盛之象。
她这病,放到现代,就是肝硬化伴肝腹水。
怪不得那么大的肚子。
她找惠尘要了之前郎中开的方子看了看,开的都是化瘀消癥,伐肝破坚之品,但因实邪未去而正气不支,导致伤了胃气,反而加重病情。
欲治肝者,必当升脾降胃。
宁玥让彩妍从马车里拿来纸笔,刷刷开了两张方子,对智安道“第一张是消除臌胀之方,五剂内应有好转。之后再用第二张方。”
智安的脸色一扫灰败,眼里似有星光在闪耀“施主,我这病能治好吗?”
宁玥微微皱眉“应该是没问题,不过你不能太过劳累,需要多卧床休养一些日子,只是,这么多孩子……”
那惠尘爽朗笑道“山下有义工,只是供不起她们吃食便也没让她们来了,如今有了施主施的功德,我必把住持按在床上,等她病好了才让她起来!”
智安也笑了起来,嗔她一眼“你呀,孩子是我先要救的,总不能累着你一个人。”
惠尘笑着笑着,头低了下去,声音也低了“能救可太好了,师姐一直担心,她若去了,孩子们以后可该怎么办……”
智安抿抿唇,宁玥看出她在强力控制自己的泪意。
她像摸刚才小孩一样轻抚她的头发“傻丫头,别难过了,我一定好好活下去。”
那之前帮忙打水的孩子也一头扎进智安怀里“对,阿姑不死,阿姑要活一千岁。”
智安眯眼笑道“那我岂不是成了河里的物种了?”
小孩秒懂,急了“不是!阿姑不是河里的王八!”
本来是很悲伤的氛围,被孩子这一打岔,大家都笑了起来。
宁玥看看外面的天色,雨已经小了很多,她问明附近的集镇不远,马车来回一个时辰足矣,买回来再做饭也来得及。
便请惠尘带路,让游川驾着马车先去采购米面粮油。
想了想,孤男寡女的到底不便,又让彩妍也跟着一起去。
宁玥忙完正事,又出去看了看其他人。
幸好处理及时,大部分人都没什么事,一些体弱的,这场雨造成的影响也不大。
宁玥见赵大力和李德胜两人聚在一起说话,也走了过去。
李德胜见她来,给她搬了把椅子,笑道“大忙人来了,一进庵就忙个不停,快来歇歇。”
宁玥摆摆手“不碍事,偷粮食的贼找到了吗?”
赵大力有些气恼地摇头“没有。”
宁玥略低了些声音“之前没粮食的人,路上突然拿出来吃也会很打眼,除非,他偷来不是为了以后在队伍里吃的。”
赵大力看她的神色,心里一凛,这是……有人要逃跑的意思?
一直盯着赵头儿的曹延在宁玥走过去时就开始紧张,他拉拉哥的袖子“哥,那娘们是不是去告密的?”
曹弘被他一小会时间就拉了四回袖子,早烦了,回身一肘击在他肚子上“你别老盯着他,生怕别人怀疑不上你是吗?再疑神疑鬼的老子抽死你!”
曹延委屈地揉了揉肚子,听话地调转目光。
旁边李树根正在和一个洗尿布的大孩子聊天“小孩,你们这应该老鼠挺多的吧,鼠洞里都有这么多粮食。”
小孩“是啊,这附近老鼠洞都有六七个,也不知道它们哪里淘换来这么多粮食。”
李树根一脸关切“那你们没买老鼠药么?”
小孩“惠尘阿姑买了,不过智安阿姑说庵里孩子多,怕他们不小心翻出来吃了,也没敢用。一直收在壁橱顶上呢。”
李树根“是啊,这种要人命的东西,还是收着点好。”
那大孩子洗好手里的几张尿片,便走了。
李树根意味深长地看一眼曹弘“曹弘,你刚刚惹了赵头儿生气,我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宁娘子一会要做饭,你就主动给他们提几桶水过去。到时候她在赵头儿面前说你几句好话,他自然就不跟你计较了。”
曹弘点头哈腰“没问题没问题,多谢李头儿指点,我一定好好表现。”
李树根却也没走,就歪着头,一脸兴味地看着曹弘。
曹弘胆子大了一些,往四周看了看,见除了曹延,旁边便没有别人,便凑到李树根旁边,低声道“李爷,其实我真不愿意去讨好赵头儿,他长得跟头黑熊似的,又不会办事,宁玥有点钱就把她捧得跟个什么似的,干什么都叫着李德胜,把您这么能干的人晾在一边,我真是替您亏得慌。要我说,这头儿就得您来当。”
李树根仍是歪着头,嘴角撇到一边,脸上看着不喜,但眉梢上挑,明显心里很是受用。
嘴里还是道“话不能这么说,当头儿还是得能狠得下心的人来当,我待人还是太温和了些,就今天偷粮食这事,头儿抓到,真的能打死,要是让我抓到……”
他话到此打住,似笑非笑地看着曹弘。
曹延又慌了,手下意识又摸上了哥哥的袖子。
曹弘咬咬牙,不露痕迹地甩开弟弟的手,又面色如常笑道“如果让李爷抓到,您当如何呢?”
李树根笑了笑“想来偷粮食的人也定是被逼得没法了,我们这些当差的也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怎么能怪人家呢?人家也不过是为了吃顿饱饭而已,你说对吧?”
曹弘拱拱手,脸上一脸佩服“要不怎么说李爷才是干大事的人,这宽仁之风,别人真是拍马也赶不上。”
李树根摇摇手,憨憨地笑笑,走了。
曹延纳闷地问道“哥,他跟我们说这个是啥意思?怀疑上我们了?”
曹弘早收了谄媚的笑,脸上爬上阴鸷,缓缓道“他在……给我们指路。”
哼,在他面前装相,还太嫩了些。他可是亲耳听到他对应思竹说过那些他要取而代之的话的。
曹延一头雾水“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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