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太后这番话,陆太医听在耳朵里,像是阴风阵阵,对他勾魂锁命来着。
他能进宫,全靠诚嫔的哥哥孙株合运作。进宫之后能在太医院脱颖而出,也是靠诚嫔受宠。
诚嫔荣耀,他也能跟着沾光。可一旦诚嫔有什么损伤,他的下场绝不会好。
太后这么问,明显是对诚嫔极为不满。甚至这样迫不及待,想要借皇上生病的功夫,将诚嫔处置了。
这都不是暗示,直接是明示了!他要是不照着太后的话去说,太后想收拾他这个太医,那就是一个眼神的事情。
可让他顺着太后的话说,就算他和诚嫔没有关系,那也是不敢。
谁让诚嫔受宠,皇上醒来不高兴,一个孝字压着,不敢怪罪太后,还不能迁怒他这个太医?
到时候受罪的还是他!
真是怎么做都是错,可要是哪边儿都不占,就更是错上加错!
要不是场合不对,陆景思好想大哭一场,他明明入宫之前挺坚强来着
陆景思跪在地上纠结了几息,随后把心一横,如今也只能赌一把。
再过会儿,皇上就能醒过来,只要再拖个一时半刻就好。
“回禀太后,诚嫔娘娘昨晚突发急症。乃是因为五阿哥刚入宫,还不适应,因而哭闹不休。”
“诚嫔娘娘担心阿哥哭伤了身子,又想起往事,悲伤过度。此乃心病,并不会损及龙体。”
“皇上之所以会突发高热,实是因为多日来忙于朝政。加之如今正值冬春之交,原本就是易感风寒的季节。”
太后冷冷的说道,“哦,这么说来,还是哀家和皇帝的责任了?”
陆太医赶紧说道,“太后恕罪,微臣不敢!微臣并无此意啊!”
太后面色难看得很,小小太医,不知是听不懂她的话,还是听懂了敢违抗她的意思。
诚嫔的孩子没了,虽然并非她的本意,但多少有那么点关系。
原本她还为此有些难受,不管额娘是谁,那也是她的亲孙子。
但因为这个,让皇帝对她生了芥蒂不说,还连累了老十四。
太后现在对诚嫔,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后悔当初没能阻止皇帝,竟然让这样的人入宫,搅得后宫不得安宁。
皇后开口劝道,“皇额娘息怒,陆太医并无这个意思。”
“诚嫔刚没了孩子,前几日才出小月。五阿哥年纪小,以往都是庄亲王福晋在照顾。”
“小孩子突然离了人,又换了环境,哭闹也是常事。诚嫔看见伤心,也是人之常情。”
“皇上和皇额娘,将五阿哥交给诚嫔抚养,也是为了安慰诚嫔。想来诚嫔对皇额娘和皇上,一定是感激不尽。”
太后诧异的看了眼皇后,她这个侄女儿,自从病了一场后,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她不是应该巴不得诚嫔倒霉吗,怎么这会儿还帮诚嫔说话。难道是装贤后装习惯了,一时之间没能改过来?
太后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但看着面前龙床上躺着的大儿子,竹息又在背后,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
心里叹了口气,算了,皇帝用了药,应该没多久就会醒来,为了个小小诚嫔,不值得。
以后多的是机会,她就不信皇帝能一直这样宠爱她
太后说道,“哀家用不着她感激不尽,只要她能收敛些、懂事儿就好。”
“身为嫔妃理应端庄守礼,宽和大度。诚嫔一个字都不沾边,还嫉妒成性,三天两头的和皇帝闹腾。”
“也不知道皇帝到底喜欢她什么”
“你身为皇后,有教导嫔妃之责。哀家年纪大了,没心思管事,你现在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应该承担起这个重任才是。”
皇后低着头,说道,“是臣妾无能,还请皇额娘恕罪。”
太后的疑惑,皇后心底也曾有过。只是她一直知道,孙妙青不是一般人,定有其与众不同之处。
想要迷惑一个男人,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至少在皇后看来,这对孙妙青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皇后说道,“诚嫔年纪小,性子又跳脱。别的嫔妃在皇上面前都规规矩矩的,唯有她与众不同,所以皇上才格外宠溺了些。”
“但皇上再宠溺,也没有出格。诚嫔对皇额娘、对臣妾一向恭敬。与别的嫔妃也都和和气气的,不过是些小孩子脾气罢了,皇额娘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再说她现在,又抚养了五阿哥。做了额娘,自然会与以往不同,毕竟要给孩子做表率。”
“所以皇额娘不用多虑,想必用不了多长时日,诚嫔妹妹就能沉稳许多。”
太后说道,“你说得也算是有几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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