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完,大胖橘虽然脸皮够厚,但也忍不住悄悄将头偏了偏。脸上有些发热,若换成个肤色白嫩的,还能看出面颊上的粉红。端起手边的清茶,大胖橘装模作样的喝了口,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也等着太后的回复。太后愣了半晌,她想过皇帝会提出各种要求,偏偏就没想到会是这个。自从皇帝登基,国库空虚的事情,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只是并没有放在心上。今日才知道,或许情况比她听的那一耳朵,要困难得多。不然皇帝也不会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太后想着自己那些私房,还有先帝临走前,分给她的那些东西。除了到时候要带走的,剩下的那些,太后都准备给老十四留着。大儿子已经是皇帝,不差这些东西。小儿子不受待见,留些银钱傍身,子孙后代也能过得容易些。可眼下皇帝拿老十四威胁,太后心疼那上百万两银子,但更心疼儿子。反正只要她还在,想要为老十四积攒些家业,就总会有办法。太后说道,“华妃孝心可嘉,哀家老眼昏花,竹息她们年纪也大了。皇帝若能安排个人替哀家分忧,哀家也乐得享清福。”见太后同意,大胖橘终于有了个笑脸,“朕忙于朝政,对此的确有些疏忽,还望皇额娘不要怪罪。”“朕刚才想过了,老十四在皇陵虽然衣食无缺,但用药取药也着实不方便。”“朕会让人跟过去,若老十四病情允许,便即刻送回京中安置。如此,皇额娘与朕都能安心。”太后听到自己疼爱的小儿子,终于能回京,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迫不及待的说道,“既如此,哀家想让竹息跟过去看看。”大胖橘脸色一沉,太后心中立刻紧张起来。但不让竹息跟过去,她实在是不放心。许是看在银子的份儿上,大胖橘还是点头同意,“既然如此,便让竹息随小圆子同去。”*从养心殿出来,因事情紧急,太后只和竹息叮嘱了几句,让她好好照顾老十四,若是可以,一定要让他回京。皇帝好不容易开口,这次若是不成,下一次还不知道,会等到什么猴年马月。只是华妃......太后一想到她辛苦了一辈子,到头来都白干了,就恨得不可自拔。那些私产,就只有她和竹息、竹韵三人最清楚。照理说,她就算藏起来一部分,皇帝多半也看不出来。但太后并不敢这样做,担心被大胖橘发现,又把火都撒到小儿子身上。前脚刚回了寿康宫,后脚养心殿的人就上了门。让竹韵将东西都交接出去,好成全皇帝为她分忧的孝心后。太后一个人闷在小佛堂里,祈求菩萨庇佑,小儿子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梁春带着几个太监,寻了条人最少最偏僻的路,低调的将账册、契约、以及相关印信等带回了养心殿。在心里又重新把盘算了一遍,做到了然于胸之后。梁春带着账本进去,等着大胖橘询问。大胖橘翻着手里的账目,他原先以为太后的私产,至多不过七八十万两银子。可按这账本上的记录,足足有一百七十万两有余。他之前猜想的,只是个零头。虽然大多是田庄、铺子等不动产,但手里这一盒银票,也有五十万两之巨。不管是他娘,还是他小妾,一个个的都比他有钱。其实继承皇位之后,私库里的银子,并不比太后这些来得少。只是国库没钱,他要用私库填补。私库没钱,他想借点国库银子翻新宫殿,还要被百官进言,不可有奢靡享乐之心。如此循环往复,他一个皇帝,反倒成了最穷的那个,这又是哪门子道理!但有了手里的这些,大胖橘总算可以松口气,只要今年没有大旱大涝,等到下半年就算缓过去了。大胖橘问道,“全都在这里了,寿康宫的人没有为难?”梁春说道,“太后感念皇上的孝心,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为难。”“奴才过去之后,太后直接让身边的竹韵姑姑,将账本印信都一一和奴才交接清楚。”“就连这盒银票,都是太后主动给的。竹韵说太后知道皇上为朝政烦心,宫中用不到这些银两,让奴才带回来,希望能为皇上分忧。”听到分忧二字,大胖橘神色着实是不自然。不过这不打紧,太要脸也坐不稳皇位。大胖橘说道,“这件事朕便交给你去办,好好打理这账本上的东西。”“你原本就管着皇庄等诸多产业,想必这些对你来说也是得心应手。还是照例每隔一个月,和朕禀报即可。”梁春回道,“多谢皇上,奴才不敢辜负皇上信任,一定尽心竭力为皇上效忠。”*储秀宫弘昼病了,因为太过闹腾又吹了冷风,所以受了风寒。孙妙青这个严母,只能在他身上多花些心思。刚喂弘昼喝完药,琉璃便急匆匆的进来,在孙妙青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孙妙青嘱咐了蔷薇和李嬷嬷几句,让她们仔细照顾,便和琉璃、铃兰二人,一起回了寝殿。想到刚才听到的消息,孙妙青不死心的问道,“你确定是真的,皇上真的让人去太后那里,拿了不少账本回养心殿?”琉璃点头说道,“千真万确,带头的梁春是皇上的心腹奴才,一直为皇上打理私产。”“奴婢刚才路过雨花阁,无意中瞧见的。”“他们从寿康宫的方向往养心殿走,还特意寻了条小路,显然不想惹人注意。”孙妙青大惊,连亲娘都不放过,她的银子怕是不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