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金陵某林业公司。
老板张全正在屋内核对账本,他身边的职员也在忙碌的对账。
“我滴个亲娘咧,这是谁做的账,怎么就对不上了,年底的审查和税务可怎么办呦?”
张全面色痛苦,整个公司十几个会计,对账愣是对出十几个不同的账单出来,个个不一样。
“老钱,把以前的账本都拿出来,可不能是哪个会计为了平账,把以前的税务糊弄过去了。
这要是给审查的查出来,咱们至少得蹲几天局子!”
“老板,我已经查了,还是没查出问题在哪……”
张全戴上了痛苦面具,这要是以前,给大清交税差点就差点,随便给当官的塞点也就过去了。
但是大明不一样,大明的税务官员,只管你账本对的上,其它一概不管。
这下好了,还有一个月就要审查了,可别因为账本对不上而停业整顿。
这损失可就大了去了。
以今年的市场行情,年底正是搞促销大卖的时候。
正当张全忙的满头大汗时,门卫跑进来说有户部官员到了。
“户部官员来了?这还没到年底呢怎么就来了,你看清楚了,有没有刑部的人?”
“没有,老板。”
张全松了一口气,还以为遇上了传说中的突击检查呢,赶紧让人请进来。
户部官员进了屋,微笑着递上一张采购清单。
张全接过来后,脸上终于是露出了笑容。
“陛下要修园子了?那个三大殿光秃秃的四周终于要种些花花草草了?这是好事啊!”
“是好事吧,怎么样,这上面的绿植张老板能准备好么?”
几个官员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随手从办公桌上拿了两瓶可口百事,当场就开瓶喝了。
张全和职员们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大明官员可都是不拿百姓一针一线的,现在看到这几人把公司当家一样,张全有些吃不准了。
这到底是大明官员啊,还是来吃喝卡要的?
张全抹了把额头的汗珠,陪笑着问道“我们林业虽然不大,但是在大明南北都有林场,只要是市面上有的我们都能搞到。
就是这价钱不好说。”
一个官员大喝一口,指着张全说“你放心,皇家采购预算充足的很,你尽管报价出来就行了。”
“是是是,我这就让人核算。”
张全见几个官员没什么好脸色,赶紧招呼人去计算了。
他来到外面,在一排排的木棚里和钱会计说话。
“老钱,这几个官员什么意思?怎么和以前来的不一样啊。”
面对张全的疑问,钱会计有些无奈,他想到了十几天前来找他的户部官员。
“老板,你还记得十几天前的那次出货么?就给朝阳商业街提供长青草的那次……”
张全一经过提醒,脑袋瞬间就明白了,他有些拿不住,说道。
“那次几个官员想吃回扣,被我们回绝了,当场还有些争吵,我们不是给上面投诉了吗?难道……”
“正是如此!这么久了,上面连个回执都没有,这是石沉大海了。恐怕呀,咱们这次迈不过去这个坎了!”
张全与钱会计对视一眼,都看到双方眼中的愤恨、无奈和恐惧。
几分钟后,张全强装笑脸,给几个官员报了价。
“800银币?怎么,你们公司不过了?”
为首的官员嗤笑一声,说“就按照你说的来,但是在发票上还是多少就是多少,你明白么?”
“明白明白!”
张全欲哭无泪,这批绿植从全国各地运送过来,800银币那是再也不能低了,相当于白干。
但是如果发票按照市场价写,他要赔进去一大笔税费。
几个官员临走时,指着张全说“上次要是识相点,哪来这么多破事?
你赚朝廷的钱,我们也赚公家的钱,本来双赢的事你给捅到上面去,要不是上面有人……
算了不多说了,还是那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和钱过不去!”
官员们走了,留下了发呆的张全。
但是事情显然还没有结束,在仅仅几天后,户部的采购专员似乎找到了另一个卖家。
张全的单子黄了,而在当晚,他的林业公司燃起大火……
11月20日。
在金陵青莲小区内,王德发冒着风雪回到家中。
在刚回到门房走廊,王德发发现他的房门大开,有几道人影在搜查着什么。
有贼?
王德发悄悄的向里面看一眼,准备看清贼人的长相,事后好报复回来。
但是却看到十几个身穿新版飞鱼服的锦衣卫。
卧槽……
王德发心中不淡定了,见有锦衣卫也发现了他,强装镇定的进入家中。
“怎么了,怎么查到我家来了?”
王德发笑着,褪去了身上的外衣挂在摇摇晃晃的木架子上,转身去了厨房端了点凉菜。
一叠咸菜,一碗干饭,一盘油汪汪的青菜炒鸡蛋。
王德发就这样坐在餐桌上,一边看着锦衣卫翻箱倒柜,一边一筷子咸菜夹着米饭送入口中。
沈炼是老面孔了,他放下手中的木盒子,围着王德发转了两圈,笑了。
“我说王侍郎,你好歹也是户部侍郎,怎么晚饭就吃点干饭咸菜呀?这大冬天的也不整个热汤?”
王德发努力嚼了几口饭咽下,拿着筷子指了指沈炼说“侍郎算什么?
你出去打听打听,在金陵一板砖砸下去,能砸到一群侍郎。
我也就是个小官,薪水也就5银币一个月,哪能随便花呀?”
沈炼老神在在的坐在王德发对面,看着他一筷子一筷子往嘴里送饭,看起来很香甜的样子。
“可你这个侍郎不一样,你是户部的侍郎,还管着大明上上下下的采购事宜,拿个内阁的位置跟你换,你都不换是吗?”
王德发愣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开始对沈炼说教。
“哦,有权就可以任性了?呵呵。
不是我说你,你这个同志思想觉悟有问题啊,官职不论大小可都是为百姓服务,只这点啊你就该向我学习……”
沈炼看着王德发滔滔不绝的演讲,要不是他掌握了十足的证据,说不定还真被唬住了。
“哦?是吗?”
沈炼从怀里取出一张照片拍在王大发面前,上面的苏昌文和一群官员在雪地里清晰可见,还有几个女童。
王德发表面上镇静,实际上心里已经慌了。
锦衣卫能拍到苏昌文,就说明早就已经盯上自己了。
沈炼看着他的眼睛,心说诈一诈还是蛮好用的。
其实锦衣卫这些日子并没有查出什么,沈炼知道一些官员有问题,但是他们的痕迹被掩盖的太好了,无从下手。
于是,沈炼就从大明银行秘密调查,主要就是调查官员的账户,还有一大片的不记名存折。
总算发现了端倪,一些不记名存折,与锦衣卫预估的各个财政项目的亏空,在存款时间和数字上太巧合了。
沈炼准备从王德发做突破口,诈一诈。
“编号丁10086乙10000的存折,是你的吧?”
王德发愣了十几秒,在沈炼沉默的压力下,他默默的放下筷子,终于是绷不住了。
“沈指挥使,这谁呀,谁要陷害我呀?是谁把赃款打到我的户头上的……”
王德发开始语无伦次,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
不记名存折,当然是不记名的了……
他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但是面对如狼似虎的锦衣卫,王德发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他跪倒在地上大哭不止。
“这些钱我是一分都没敢花呀,我一分钱都没花,不敢。
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佃户,穷啊,穷怕了……”
沈炼默默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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