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门外有人忽道,走地湍急,快马上膛之一下一棱,腿松紧,前逐后进。
快步一路,栅栏身高马大,粗野毛发麻花辩,头尖带巾布,扇大贴着,此人论是非。
口中一串串,交代着刚才不久不如意事。
“又是损财,”手中鲜花未寒,黄巾挂披,女子边穿边对着钟离璧洗道。
“客人,您请稍带,我那傻男人回来,一定心情不好。”
高大马虎男子,面容胡须满,看着眉眼年纪不小,英气豪迈,大手大脚散下外着的衣裳,单件几衣,形装素裹。
空地,蓬草边,休闲的座椅,弯曲长弧,脚底两根滑片支撑,一坐上去,左摇右晃。
扶手深棕微勾,男子一手搭着,沉浸自己事情中,回忆难渡,另一只手大力拍打,血肉与硬实的木头相碰。
大力出奇迹,浑浊的疼痛袭来,一股脑上涌,伴随着,此刻才看清家中宅院出现一位美丽绝尘的外来客。
妻子为擦手臂,接着揉揉按按。
“平日暗伤多多,不好完全又使劲拍它,什么时候都不会好痊愈。”
碎碎叨叨,女子说着气伤,脸上无奈腌臜。
夫妻本是同林鸟,情比金坚不外如是。
感情之表象,两人应当和美。
“诶,这是?”男子闪身坐起,腰直板正。
清风过面,蹂了大半时,女子这会细细看着鲜花束,品闻香气,造型好看,香味独特熟悉。
“路边采的吧,一股子清甜家乡味。”女子眼睛闪动星辰,尾挟上翘的兰眸,奇彩夺艳。
“小施拙技,难得送花之,喜欢。”钟离璧洗走两步,抱歉着自我介绍。
送花之人?送花之姑娘,女子想起,暗自轻笑。
“先前叫错姑娘,在下不是,若论咎处,是想寻一人。”
“有事相求,难怪。”男子旁侧,看着妻子笑脸,烂漫情事少之又少,还不如外人懂时。
半闲上午,栅栏棚子,起勺炖菜。
家家户户灶火旺,炊烟滚滚,饭米鱼肉,咸腊熏炙。
百家饭,钟离璧洗讨了些,绿叶米团子,白白净净的甜米竹筒。
门房半开,院子嬉闹声不断,青砖白瓦,白墙古老。
人口多的家院,出来娘子四十有余,宽脸下颌圆,福生相,端着小盘,站出的身子,“走吧,走吧。”
米团子与甜汤竹筒,钟离璧洗拿着,感谢,弯身,“财源广进,大吉大利。”
石墙土块,灰屑粉尘,衰败的木头,几人粗的断口,白腻杂乱生出腐花,淡黄带脓的苞衣,点缀着些许零点绿。
破落的屋檐,连着别人家宅,可以遮风雨。
像钟离璧洗刚从乞讨出来的老妇,头发灰白,青枝束脑后,短的发丝无恙披散,夹缝中并立,俯身脑顶。
“呵呵,听我的,准没错是不?”坐下食物,比之很多,烤肉半只,鱼炙两条等。
“想象有些差路。”钟离璧洗踌蹴道。
吃惊的小脸还未休停,残余的情绪,震撼。
“有些?”老妇抬脚,布鞋袜子崭新,保暖厚实,裙摆参差不齐,里头棉裤一样耐寒。
讥讽的眸子,嘴边咧起,晌着微笑。
钟离璧洗愣愣,虎头虎脑,确实不在行此项,“何止一些,大,大的出奇。”
顺手比划一招,两指尖尖并与天宽,美目相挑。
不可思议。
“哈哈,”老妇乐笑,好一阵鸭惊雀,扑飞的翅膀。
两人同坐,地面干草堆积,食物各放面前,素的,荤的,一应香气,弥绕空中,与家家户户的炊烟俱往天上。
寻人踪迹,皆无消息,索性一路北上。
与之随行的,还有那位老妇,家属不明,形单影只,真实孤寂地像个垂危的老人。
不知老妇为何如鱼得水,身无分文讨得衣食,一日,行动不便,身躯垂朽路边绊倒。
钟离璧洗扶人,腰间触碰一根长物,十分坚硬,金属冰冷。
莫不是欺人仗势,威胁施舍大福人家。
远边青青草野,日落夕阳,灵动的风影落叶。
“搁着什么东西,要不取下来。”钟离璧洗问道。
老妇身体半靠,头颈向前,笑意三分,“你好奇?”
空气微微摆动,虚盈的褶皱波痕,似乎杀气。
杀气并不陌生,无风自动,随风摇曳,夹杂着清风,滴滴露珠寒不见底,脚盖小草凭空削截一段。
钟离璧洗立刻摇摇头,“不,不感兴趣。”
练气四重,可能不止。
感兴趣的是人,老妇的身手高招,如影轻随。
“还走不走?”钟离璧洗兀自等待,老妇似乎乏力,绊了一跤困顿,竟不打自招直接睡躺,小石枕头。
呼噜声声入耳,吃饱喝足的架势不肯就依。
衣袍吹起,发丝飞扬,靠近老妇,周围一股余热,温暖身心。
瞧得出,温度出自腰间,正是那个硬邦邦的物件。
守正,正人君子,钟离璧洗随地打坐,寐歌心法运转,灵气丝丝入扣。
周天循环,丹田生脾。
大地,一草,一石,一老妇,相互协调,阴阳步路。
生老病死,不可避免,但修仙之人,修道最后,与天争寿,练气十二重,一重十年增。
钟离璧洗练气四重,归年一百四十岁。
寒山集市。
灵气俊秀,汇聚英才。
进出的人,大多修仙之人,遍布货架,轻叫摆卖。
老妇停在绿衣商贩一处不走,指着木桌,圆石白玉,鸟绣鱼纹,井水波澜,小包囊红。
一节玉佩。
正眼巴巴着,磨蹭的手顷刻间,一只洁白年轻的手。
钟离璧洗拿起玉佩,左右观之。
“诶,轻点,轻点看。”绿衣商贩说出老妇心里话。
仔细打量,“田玉琴心佩,花香鸟语,包囊一起山水。”
老妇眼中期许之色,一股怀念。
绿衣商贩竖起大拇指,“嘿,识货,你要?”
“不,我不要。”正要拿走的绿衣商贩,后头又听到,钟离璧洗问老妇的语句。
老妇浮起笑容,便宜着不要白不要,“钟离,买。”
钟离璧洗抬手,玉佩高高,阻挡了老妇情急,眼神扫视褴褛腰间,“那你,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