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虚界荒漠时,不出意外已经多了一地尸体,空中还残留着元神崩裂的灵力余秽。
苏蓁俯瞰着山坡上的残骸,视线一路飘远,“前辈
萧郁站
苏蓁颔首,“让他们自相残杀是吧”
类似的法术她也知道不少,但大多数要本人亲自施咒到对象身上的,不由生出几分兴趣,和他讨论起来。
萧郁给她展示了几个咒印,说着说着话题又歪了,“我刚刚带你进去的时候留了这些,还想着或许我们很快就回来,没想到这么久。”
苏蓁神情古怪地看着他。
萧郁愣了一下,接着扶额,“我不是那个意思啊那不是你想要多久就能多久么,我只是
“为何犹豫”
“嗯,因为你马上就要面临比较困难的关卡了。”
萧郁纠结道“我不想搞得像是抓紧最后的机会一样,因为我知道你多半会有这种想法,虽然你肯定不是觉得自己必然失败,只是会考虑那种可能”
“前辈。”
苏蓁打断了他,“你这样就没完了,若是我们留了最后一步呢,会不会就像回老家结婚的fg一样,越
萧郁震惊地看着她。
萧郁“你说得好有道理。”
苏蓁无奈地叹道“我就知道前辈喜欢钻这种牛角尖。”
说话期间,她已经能再次感知到,
苏蓁掏出了那把弓,“那我进去了”
萧郁一言不
苏蓁被逗乐了。
她凑近过去踮起脚,伸手拂上他的眉梢,硬生生将那蹙起的剑眉抚平,“不要这样”
后者的表情因为被人为干预变得更奇怪了。
苏蓁忍不住大笑,“前辈你真该照照镜子。”
萧郁叹了口气,攥住她的手腕,歪过头蹭着她的手指,“我只想多看你。”
苏蓁捏了捏他的脸,“前辈
不对。
这怎么有点像老母亲
她又皱了皱眉,“若是不能等着就罢了,过会子我应该也能去找你了。”
萧郁微微颔首,“我量。反正等你和等你找我,对我来说都很幸福。”
苏蓁再次心情微妙。
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些话,但每回听到的时候感觉仍然很微妙,当然还是快乐居多。
“对了,如果我进去时间太久,你记得看着我表姐表哥,别让他们再

答复之后,苏蓁扯下腰间的香囊扔过去,“我全部的积蓄都
“没有如果。”
萧郁接
苏蓁默默拉弓了。
虽然有一点点不想承认,但她此时心里的不舍竟然是大过担忧的。
这种不舍也并非是畏惧以后再也无法相见,或者相逢而不识,只是单纯舍不得离开他罢了。
好吧,没什么不想承认的,只是偶尔会感觉不可思议。
因为萧郁这家伙的脾气性子实
至少对她来说罕见,而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喜欢这样的人。
当然,她也并未确切想过,自己究竟会爱上哪一种人,因为和修炼飞升比起来,这就不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
被卷入位面的那一瞬间,苏蓁已经非常平静了。
因为境界连续提升,她的元神已然十分稳定,没有半点不适感,与初次进来时截然不同。
肉身委顿倒地,元神浮空前行,停滞
距离准圣境一线之遥,偏偏天道所限,阻死她的晋升之路,显然她已不可能按部就班地晋境飞升了。
如今抱怨无用,憎恨也无用,再如何不甘,也无法凭情绪改变现实。
自己唯一要做的,便是努力破局。
苏蓁沉入冰冷的寒潭之中。
黑暗散去的那一刻,她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觉得有些头痛,可能是昨夜看书太晚所致。
苏蓁很熟悉这种感觉,自打识字之后,她就常常熬夜看书,五花八门,从诗词歌赋再到法术咒文。
法术
什么是法术
想到这里,她脑海中涌起无数记忆,都是关于“自己”的过去。
父母经营着一间小书肆,平日里时不时为人抄书写信,赚些小钱,虽不算富足,却也衣食无忧,一家人十分和乐。
而她自从开蒙后,只认得千八百字时,就日日沉迷书海,兼有过目不忘之能,越
如今还没过十六岁生日,铺子里的经典古籍,竟已被看过大半,而她还得时不时帮人写信,若非如此,恐怕还能看得更多些。
窗外亮光倾泻而下,落入室内,照亮漫舞飞尘。
书肆里空间略显狭小,樟木柜子里书本罗列,竹简堆叠,四周泛着一股墨香味。
苏蓁趴
有一瞬间,她觉得这一切陌生又熟悉,和自己记忆里的书房有些不同。
但是,苏蓁看清了桌上摊开的书卷,顿时被吸引过去。
那是一本修罗族的风俗志异,讲了一个小部族的故事,主角是兄妹三人,自小
近抓异兽,打得山崩地裂,他们栖息的洞窟被毁去,只好飞了出来,四处游历冒险,随着年纪渐长,他们之间有了分歧,不再同行,有人留
这书极厚,还分了上下两册,昨晚她熬夜到子时,也只看了上册的一小半,因为白日要看店,迫不得已睡了,也没怎么睡好,梦里全都是书中故事。
不知道为什么,这书的内容格外吸引她。
对了。
本来也不需要特殊缘故,她从小就是这样,但凡自己不了解之事,都有兴趣。
更何况描述异族的书籍本就罕见,而且难得不是异族与人族一见钟情的故事她并不抵触那样的话本子,但类似的人妖人魔人鬼恋看得多了,总觉得都大差不差,如今看到一本正经描述异族生活的,就觉得十分可贵了。
苏蓁如痴如醉地着,店里来了客人,但凡不过来问询的,她就都置之不理,只是分出一点力看着以防他们偷书。
就这样过了两日,她已经看到了下册,到黄昏时分,书肆里进了一位客人,直接走到店里面。
“掌柜的”
“嗯”
苏蓁站起身,从书桌前挪到一边的柜台前,“客官请说”
那人看着二十来岁模样,一身雪色锦袍,轩然霞举,举手投足间仪态不凡。
他沉吟一声问道“听闻掌柜的写得一手好字”
苏蓁愣了一下,“我娘写得更好些,只是她近日不得闲。”
父母出远门走亲戚去了,但这话她也不必和外人多说,闻言只问“客官可是要写信”
不过,素日里来花钱写信的,大多是不识字,或者只认得几个字的人,他们没过书都是家境所致,自然不会穿这样的衣裳。
即使偶尔有大户人家的小厮丫鬟过来,身上是主子赏的好衣服,也不会有这般气度。
正琢磨着,就听见那人又问道“我要找人抄书。”
苏蓁立刻拒绝了,表示自己没那时间。
那人微微一笑,翻手取出一锭金子放
那金锭极大,成色极好,而且干净锃亮,闪闪
苏蓁“客官抄什么书”
她还是能算过账来的,家里条件平平,但凡赚了钱,自己也能买更多的书来看,甚至能买到那些仙人的法典。
如今她看过不少书,书里都有讲修士,讲妖族魔族,他们如何飞天遁地,剑开山河。
异族就不提了,许多修士却也都是人,是从凡人开始修炼的。
她一直好奇他们究竟如何修炼,偏偏书里从来不讲这些,便是描述了谁谁谁拜入仙门,也只一笔带过那些心经功法。
那人看了她一眼,“还请掌柜的写几个字来看看。”
苏蓁笑了笑,走到桌边挽起袖子,提笔
那人站
苏蓁淡定地蘸饱了墨,将笔交给了左手,
那人轻轻吸了口气,aaadquoaaaheiaaahei竟不似同一人所写。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说完向她作揖,“掌柜的好生厉害。”
苏蓁含笑看着那人,“其实我还会别的,只是这两种写得最好,我亦能仿其他人的字体,客官若有喜欢的,指定一种亦可。”
那人眼神一动,“当真”
苏蓁微微颔首,“只是我需要稍练一练,写得也慢些,要加钱。”
那人闻言笑了笑,“钱自然不是问题。”
说罢翻手又拿出一张银票。
苏蓁瞥了一眼,扫到上面的面额,不由轻轻吸了口气,想着就算将自家的店卖了都没有这么多钱。
但是
朦胧中,她又总觉得不太对劲。
便是几十万几百万两银子,也算不得多少,换成灵石也不过是
是什么
苏蓁伸手撑住脑袋,有些迷茫地盯着桌面。
“这银票是定金。”
那人微笑道“掌柜的若是能将这誊抄一遍,且仿照这上面的字迹,我再给你双倍的钱。”
说完他将一卷极为厚重的竹简放
苏蓁微微一愣。
对方是空着手走进店里的,这么一大卷书简,不可能塞进袖中,这会子却忽然拿了出来。
苏蓁“你是修士”
那人颔首。
苏蓁顿时犹豫起来,因为对方给的钱太多了,她不由有些怀疑,然而这会听闻他是修士,又觉得也说得过去。
修士来钱可比寻常人要容易得多。
不说其他的,只说一些寻常的美容驻颜祛疾的药丸,
哪怕他们身无灵力,蕴化丹药的效果大打折扣,但仍然是有些作用的。
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苏蓁晃了晃脑袋,依稀回忆起书里似乎说过这些,只是一时想不起是哪本书。
面前的修士再次开口“所以掌柜的考虑得如何”
苏蓁回过神,表示自己要先看一眼,那人欣然同意,她就将沉甸甸的书简打开了一部分。
这看似是竹简,入手却颇为温暖,摸着润滑细腻,不像是竹片,倒像是削薄的玉石。
上面的字迹倒是不难模仿,只是不知道是否要
苏蓁眼神一顿,接着扭头去看书名,那书卷最右边,赫然写着密轮殪生咒法六个大字。
这竟然是仙家法术
她的心怦怦直跳,一时间紧张又兴奋。
那修士看了她一眼,却是误会了,“掌柜的莫要担心,这虽然是我门
中孤本,但水火不侵,凡铁不伤,你不用害怕将它弄坏了。”
接着又拿出同样一套空白的书简,仍然是质地相似的玉石,“你写
苏蓁接了这生意,本该先去练练字,仿照原书的笔迹,但她实
这书上讲的是咒语,而且不止一个,它们组
遂又如痴如醉地看了两天,她本就过目不忘,书简虽然厚重,但内容并不算多。
苏蓁将里面所提及的咒语记得烂熟,虽然那些东西十分深奥,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能明白个七七八八。
只是苦于身上没有灵力,法术知道也使不出来。
又过了两日,书抄完了,那人也又来了,见状十分满意,抚掌道“掌柜的好本事。”
然后叹道“我虽痴长你几百岁,也不过是当年入山时学了几个月,只勉强会写字便罢了。”
苏蓁摇头,“仙长忙着修炼,本事自然比我大,只是仙长为何不用法术变一本一模一样的”
那人也摇头,只说灵力所化有诸多限制,说完掏出两张银票给她,苏蓁接了过来,问他修道之事。
他瞧了她一眼,“我是散修,但我可以给你指一条路,前往你们东域第一仙门天元宗,这会子不到他们挑人徒的时候,但那山外有很多小镇,其中”
其中有几座小镇里,有宗内弟子驻扎,他们身边带着鉴灵盘,可以检测身具灵根之人。
虽说修士的灵根可以洗练,但先天有灵根的,比起后天洗练,修炼起来往往更快,所以大门派都乐意招这样的人。
只是,她为何会知道天元宗的事
难道哪本书里提过
对了。
苏蓁恍恍惚惚地想着,她必然看过一本书,书里提到过天元宗,只是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怎么回事。
那人又问道“你是独女可有兄弟姐妹”
“没有。”
“那你父母未必会放你去当修士,我见多了这样的,都指着孩子养老呢。”
苏蓁莫名道“我当修士如何就不能给他们养老他们如今还不到四十,我先去仙府里待几年也无妨。”
不。
她的父母怎么会阻止她去当修士呢
她的父母
他们怎么会想什么养老之事呢,他们又不是凡人。
这些古怪念头闪过就消失了。
那人轻笑一声,“这便是孩子话了,别说几年,便是几十年,你也未必能学到什么,那时你多半不甘愿回家,就只
苏蓁嗤笑,“你开什么玩笑,筑基境就能延寿至二百,我只用区区”
她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只觉得这人太瞧不起自己。

他那话并不针对她,显然是他见了太多这样的情况。
不对。
不对
苏蓁感觉自己的怒火
然而,她终究是冷静下来,拱了拱手,“我父母如何作想,是他们的事,仙长若是能为我指路,我欠你一回。”
这么说着,她又有些不舒服。
天元山脚下的小镇,自己怎么会不知道路线呢
她曾挽着谁的手
这是谁的记忆
“是吗”
那人有些诧异地看她一眼,弯了弯嘴角,“我如今的脸和灵压都是假的,罢了,你也感受不到我的灵压,只是倘若有朝一日,你真混出名堂,别忘了今天就好。”
说完详细告诉她如何去找那几个小镇。
那人离去后,苏蓁留了书信给父母,又将钱留了大半,然后把书肆锁了,自己回家拾了一点行李,去钱庄兑换了一些碎银铜板,买了马匹干粮就上路了。
风餐露宿跋涉了数月,住店的时间屈指可数,大多数时候都
穿过半个东域,终于抵达了其中一座小镇,接下来的事倒是十分顺利。
他们测出她身上有金木双属真灵根,接着就将她带回了山里,这资质不算很好,却也勉强能进内门。
如今不是对外徒招人的时节,负责此事的几位长老都闭关去了。
带她回山的修士,是凌霄峰掌案长老的记名弟子,乃将此事告知师父,长老听说新来的孩子识文断字,就命徒弟将人带来,叫她写几个字来瞧瞧。
她提笔一挥而就,写的是外面庭院牌匾上的字,那长老捋须点头,便让她当了自己的记名弟子,素日里帮着处理文书,整顿誊抄卷宗,也代师父回信,偶尔指点她修行,她与师父相处时间极多,竟比其他亲传弟子还多些。
那长老年纪不小,亲传弟子也多,总共二十余位,小的几十岁,大的有五百多岁了,大多数都洗出了地灵根,还有一位天灵根的。
年纪大的要么出师了,要么也闷头修行,不管旁的事,年纪小的却是各有心思。
有人借机与她交好,有人对她横鼻子竖眼,她也只寻常待之,满脑子都是修行,都是师父书房里的各种秘籍,哪有功夫搭理他们。
就这样过了三年,她洗练出玄灵根,还晋了练气境,已经可以随着同门出去历练。
时隔已久,苏蓁再次有了那种奇怪的感觉。
她陷入了矛盾中,仿佛被撕裂成两个人,一个人乐意出去打架,一个人则想留
然而
她又仔细一想,反正那些法术自己也都会了,确实没必要出去,还是留
于是两个人再次合成了一个人。
又过了两年,师父终于忍不住,将她轰出去了,说她怎么也得去历练几回,免得让人
带队的那位是师父的亲传弟子,已经玄仙境,一路将他们领到东域边境,让他们清理一群妖兽。
类似的历练重复了几回,终于有一次目标换成了魔物。
双方
它们是林间虫豸被瘴气污染所转化,力量极弱,寻常练气境对付个不成问题。
只是这会子少说有百余只,十多个修士也有些捉襟见肘,无法轻松解决。
不过历练任务向来都需要出点力,大家也不是头一回这么做,故此都咬着牙坚持。
领队的玄仙境修士,原本
她转身架住飞射的剑气,与背后袭来的魔修战作一团。
蚤魔们仍然源源不断爬出来,瘴气不曾消散,甚至还越
大家渐渐有些难以应对,多半都受了伤,诸人焦头烂额之际,苏蓁却没什么感觉,这种情况对她而言连棘手都称不上。
她两手空空,只腰间挂了一枚银器玉牌,有助于体内灵力循环,是低境界法修常用之物。
旁边的剑修们几乎都比她狼狈,偏偏她境界最低,如今才练气境三重,杀的魔物竟还比他们多些。
林间乱成一团,修士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苏蓁应付着十几只魔物,且战且退,她对如何出手和躲避拿捏得很准,半点灵力都不浪费,不过瞬息间,已经干掉了三分之一。
然而这具身体灵力实
这具身体
她有些惶惑地想着,手边已经清理掉最后一只魔物,也不去支援同门,只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灵力恢复得很慢
不,也不算慢。
她是玄灵根,这就是玄灵根应有的速度。
苏蓁一手撑着脑袋,只觉得不太对劲,结果旁边猛然传来一声怒喝“你早就脱身了,为何不来帮我们”
只见两个人提着剑走过来,皆浑身浴血。
苏蓁勉强想起这两人的身份,“王师兄,张师姐。”
王师兄脸色阴沉,“方才我们三人陷入苦战,我妹妹被魔物拖走,生死不明”
苏蓁满脸莫名其妙,“与我何干我灵力用完了才
境界稍高的人,吸引的魔物也会相对多一点,他们身上灵力也多。
但若是出招时不
王师兄咬牙“你你不过是区区贱民,素日里摆出一副不假辞色的样子,整日缠着师父”
他说着说着怒不可遏,干脆一剑刺来,aaadquo我切看看你到底有没有灵力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苏蓁当即跳起来躲过去。
王师兄冷笑一声,招呼旁边的同伴一起上了,“师妹,我们将她杀死
那张师姐犹豫了一下,也点了点头,“二师姐被那几个魔修拉走了,多半去了其他位面,不管是魔界还是哪里,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回来”
说完转头看了过来,眼里全是刻骨恨意。
“那日九师兄说,师父说你悟性极高,世所罕见,竟说你不逊于宗主座下那位慕容仙君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阴沟里的虫子,走了狗屎运拜入山门,如何比得上慕容师姐”
“”
慕容仙君是什么鬼
哦。
慕容熙。
苏蓁忽然反应过来。
那不是景阳仙尊吗怎么又成了慕容仙君了
苏蓁一时头大如斗,脑子里一团乱麻。
张师姐又厉声道“还说你灵根稍微差了一点,但也能弥补,已决定让你入室,成为亲传弟子。”
王师兄冷哼一声,“师父已经考虑让你试试能否继承他的绚叶,若是与之契合,你便得了下品仙器我们入山多年,却是摸都没摸过那把剑”
苏蓁皱眉看着他们。
这两位都是师父的亲传弟子,曾经想与自己交好,只是自己实
苏蓁“你们被瘴气影响了”
虽然心里多半也有怨恨嫉妒,否则也不至于这样。
但今天的事显然不能善了。
他们既然说出这些话,等到清醒过来,也必然要想办法将她灭口了。
王师兄已经率先冲上来,手中金器长剑一抖,
苏蓁再次陷入了一种怪异的感觉里,对方浑身破绽,脆弱不堪,偏偏她就是无法迅速解决他。
这让她很不舒服。
紧接着,脑海里又生出另一种念头。
这机会确实难得,她死
苏蓁抬起手,十指交缠,拧出一个奇怪的角度,周身仅剩的灵力涌动着,脸上渐渐浮现出咒印。
魔物残骸散落
苏蓁只觉得两边脚心同时一热,那污浊的灵力贯入体内,手上没成型的法术迅速凝结。
那剑刃刺入她的胸口。
王师兄脸色狂喜,接着那笑容就僵住了。
苏蓁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下颌。
王师兄的面庞就像蜡一样融掉,皮肤脱落,露出筋肉,血水从双目中汩汩流出,淌入她的掌心里。
很快,像是日光里消融的雪人,他整个身躯萎靡液化,变成一滩血浆,悉数落入她的手中,被完完全全吸了。
苏蓁拔出胸口的剑,随手扔到一边,前后贯穿的伤口眨眼间愈合。
“密轮殪生咒法。”
她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
不。
不仅如此。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一瞬间,许多陌生的画面
那法术抽取的不仅是人的生命,还有他的记忆,技能,学识,至于那些无用的情感,却是被筛除了。
虽然这只是一个区区练气境,但王师兄比她大了二十多岁,且出身世家,也知道许多她不知道的东西。
若是自己去学,怎么也要花几年时间,如今只消一刹那。
他刻苦修炼的剑法,他辛苦练习的秘咒
已经数
“哈哈哈哈哈哈何等美妙”
苏蓁兴奋地颤抖起来。
这种感觉
很多很多年前,她跪倒
那一刻,浩瀚如海的知识,隐秘的仙法,玄奥的真理,如同浪潮般涌来,将她淹没吞噬。
她战栗不已,热泪盈眶,疯狂的笑声回荡
然后心甘情愿垂首,为祂所驱使。
脊背上浮现出了那副契印。
这是谁的记忆呢
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同样的喜悦,同样的满足,同样的癫狂。
那一刻,记忆与现实全然重叠。
“你你是魔修”
苏蓁被尖叫唤醒,慢慢扭过头去,眼中露出了贪婪与垂涎之色,看向那两股战战的张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