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刘婶子提着口袋回到家中,兴致冲冲地冲正在洗菜的儿媳妇喊道“别弄那点东西了,今天晚上吃肉。”
这话一出,两个儿媳妇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睛直直地盯着刘婶子手中的布袋上,下意识地吞吞口水。
虽然刘家之前很穷,但是自从刘婶子将宋衍寄回来的钱牢牢地攥在手里后,他们也渐渐过上了还不错的日子,但是刘家人毕竟男人多,加上在外工作的也就老二一家,所以难免有些时候入不敷出,吃肉这件情形还是要在过年那几天才能够出现在家里。
“妈,你这是在哪儿买的肉啊?怎么用这个口袋装,而且这都下午了,这肉新不新鲜呐?”
老二媳妇嘴快一步,率先发问。
“从宋家提回来的,那家人太浪费了。谢姝看着就不像是个会持家的。他们中午留下的排骨就放在桌上,我见他们吃不完就带回来了。”
刘婶子脸上带着得意,这年头能从别人家顺点肉回来,恐怕也是有她了。
老大媳妇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不就是仗着自己脸皮厚从宋家拿的吗?谁知道是别人真心愿意给还是她半拿半抢呢,反正这个老太婆先回来是这么不要脸。
不过老大媳妇也不是什么圣人,既然有肉吃谁还管宋家?
眼瞧着老二家的在刘老婆子面前转来转去地献殷勤,老大媳妇心中有些不甘,她怨恨地看了一眼哄得婆婆笑个不停的妯娌,不就是老二有个工作能挣钱吗,要是她男人出去,谁挣得多还不一定呢!
想起自家那个男人,老大媳妇就觉得自己瞎了眼,当初看上刘大强就是图他个子高壮,想来夫妻俩齐心协力就能把日子过好。结果没想到这男人是个憨的,耳根子软不说,性子还优柔寡断,三十多岁了还在农村当个庄稼汉,连带着她也受了苦。
得意什么?总有你着急那天!
老大媳妇恨恨地看了一眼她的妯娌,常年做菜有些粗糙的手在身侧握成了拳。
老二媳妇注意到她的视线,不屑地一笑,她们之间斗了这么多年了,自己这个妯娌还是这么意气用事,真以为以她那个脑子能斗得过自己?看来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不知道她自己有几斤几两!
“妈,我想着我回来的时候给您从县里带了一件袄子,城里的老太太都在穿这个,我带您屋里去试试?”
老二媳妇清楚刘老婆子一辈子争强好胜又爱慕虚荣,尤其是喜欢和别人攀比,于是拿捏住她的心理说出这样一番话,果不其然看见婆婆眼底带上了期待。
“你们怎么又乱花钱?!你也是,我有衣服穿就行了,花那些钱干什么,我儿子挣钱不容易。”
刘婶子一边皱眉数落着儿媳妇,另一边却又脚步轻快地往屋子里走。
老二媳妇瞧着这一幕眼底带着讥诮,她那儿子可没想过给她买一件衣服,还不是自己这个儿媳妇为了日子好过一点,谁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出了钱还要挨顿骂。
“妈,我也是觉得您操持一个家辛苦嘛。”
老二媳妇委委屈屈地说道。
刘婶子斜睨了她一眼,尽管心里很受用,但是嘴上还是毫不留情,“你把我儿子照顾好就是最大的事情,少管这些有的没的。”
说完这句后,刘婶子的脚步顿了顿朝着大儿媳妇没好气地喊道“老大家的,你去把菜热热。”
老大媳妇拿着布袋子就往厨房走去,途中经过妯娌旁边看见她小人得志的嘴脸,怒气冲冲地冷哼一声,“马屁精。”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给咱妈买礼物是一片孝心,姐你没给妈买就算了,毕竟咱们一家人不计较这些,但是你也不能因为我给妈买了衣服就看不惯我呀。”
老二媳妇眉毛下压,清秀的脸上带着点楚楚可怜的意味,她这样子面对着身材高大的老大媳妇更加衬得大儿媳妇欺负人了。
“你……”
老大媳妇在这个女人身上吃过这招的亏,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即离开。
她看了看前方刘婶子的背影,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警告道“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你那点小伎俩?还是省省吧。”老大媳妇翻了个白眼,施施然地走进屋里。
老大媳妇进了厨房将排骨下进锅里,她也是做了多年菜的人了,看见排骨样子的时候惊了一下,又闻着扑鼻而来的酸味,她罕见地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
好歹是肉呢,炒一炒就熟了,左右能有多难吃呢?这样想着,她也就一不做二不休,手脚麻利地将肉放进了锅里翻炒起来。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锅里的肉菜已经热好了,老大媳妇左右环视了一圈,见没人看见,于是伸手捻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饭都是她弄的,自己偷吃一块怎么了?
排骨刚一入口,一股又酸又辣,又咸又腥的滋味直冲脑门,她没忍住立刻吐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难吃!
老大媳妇吐得眼泪鼻涕一把流出,样子十分狼狈。这副模样正巧被进厨房的二儿媳妇看见,老二家的皱着眉头出声,“你这是在干什么?不会是偷吃了吧?”
这话要是闹到婆婆那儿可是大事!
老大媳妇稳住心神,反问道“你觉得要是我在偷吃排骨,我还会把它吐了吗?”
老二媳妇一想也是,肉不就是那么个味道,定然也不会难吃得吐出来。
“那你快点端过去,我们等着开饭呢!”
老二媳妇不客气地指使着,说完转身离开了,她这次回村里可不打算伺候一大家人。
老大媳妇看着她殴气指使的样子气得不行,但是想到这女人等会儿被整的情形后心情又舒畅了很多。
当排骨被端上桌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盘子上。
刘老爷子一声令下,“开饭吧。”
除了大儿媳妇之外,另外五双筷子齐齐地伸向盘子里的排骨,两秒过后,盘子里就剩下了一块排骨。
刘婶子带着笑意享受自己带回来的胜利果实,刚入口就被刺激的口感糊住了嗓子,咳嗽了半天都不见好。
这完全不像是肉的口感,又柴又腥。刘婶子剧烈地咳嗽着,又着急忙慌的找水喝。与此同时,桌上的其他人也是如此,此刻桌上陷入混乱。
好不容易缓过来,嗓子就一阵一阵地痛,刘婶子阴着脸坐在位置上,气得手直发抖。
“他们到底是怎么做菜的?做得比猪食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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