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站着,默默看着两人对弈。
游珩他执黑子先手。
他的手指在棋盘上轻轻滑过,留下一颗颗黑子,如暗夜的星辰,点缀在空旷的棋盘上。黑子们逐渐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悄然间将白棋的势力范围蚕食。
陆眉则执白棋应战。
他的棋子在棋盘上跳跃,试图寻找突破口,打破黑子的围困。
然而,游珩的黑子仿佛拥有神奇的魔力,无论陆眉如何努力,白棋始终无法摆脱被围困的命运。
随着时间的推移,棋盘上的局势愈发紧张。游珩的黑子如同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而陆眉的白棋则在黑子的重重包围下,显得力不从心,逐渐失去了主动权。
棋局本就是无声的战场,每一颗棋子的落子都显得异常重要。
游珩的黑子如同猎鹰一般,紧盯着陆眉的白棋,寻找着最后的猎杀机会。
而陆眉则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心态和策略,试图扭转战局。
最终,当游珩的一颗黑子落下时,整个棋盘上的局势瞬间明朗。
黑子已经将白棋完全围困,只留下了寥寥数颗白棋在角落里苟延残喘。
这场棋局,以游珩的胜利告终。
谢风月看得直皱眉,瞬间脑子里出现了许许多多连自己都觉得荒谬的想法。
陆眉的棋风温和稳健这是她能理解的,但这游珩...
他一个因身体孱弱困于后宅的郎君,棋风中不应该全是果决的杀意。
这不像是游珩...反而倒像是有些像某人了。
这番酣畅淋漓对弈两人都是全身心的投入,等游珩回神过来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站在他侧后方的人。
他都不用动脑子,立即就知晓站在他身后的人是谢风月了,毕竟在这永宁能不用通传就进入陆眉房间的人也就只有身为郡主的谢风月了。
游珩没敢第一时间转头,反而是目光灼灼的看向陆眉。
谢风月好歹出身士族,就算她再不精通棋艺一道,也能从两人落子时区分棋风。
她又是个聪明又细心的女郎,游珩真是怕了,刚才赢下一局的喜悦霎时间烟消云散,甚至于掌心都开始冒汗了。
他现在迫切的希望陆眉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帮他搪塞过去。
陆眉心中早已经笑成一团,面上却浮现出一丝感激之色道:“今日劳累郡马陪在下复刻的杨大家的棋局了,郡马可否要歇息一会儿?”
游珩长舒一口气,捂住嘴干咳几声:“陆大人不必言谢,杨大家的棋局在下也早就想复刻了,只是一直未寻到懂棋之人,今日理应是我谢陆大人的。”
两人一唱一和的,倒是把谢风月的疑心打消的七七八八了。
这既然是棋艺大师杨大家的棋谱,那就正常了。
杨大家是乾安名士,精通诗画棋艺,尤其是出于他手的棋谱,更是被乾安各大家族争相追捧,游珩一个只能在家钻研书籍的郎君,知晓也是应当的。
“两位还要对弈吗?”谢风月适时出声询问。
游珩这才装模作样的转头,一脸惊喜的开口:“夫人忙完回来了?腹中可饥,需要我去厨房吩咐做几道小菜吗?”
他这话一出,陆眉嘴角都快压不住了。
公子衍这乖巧夫郎模样,哪里还有一点单骑勇闯敌营救他于水火之中的模样?
谢风月可不知道陆眉脑中想法,她摆了摆手:“我已经让花蕊去吩咐了,倒是你这几日时常高热,怎生还来玩此等花费心神的事?”
游珩楚楚可怜的望向谢风月,那眼睛处的红斑()
简直就像是哭泣后的泛红一般,他就这么看着她,既不回话,也不反驳。
一时间,谢风月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的话说的太重了些。
这郎君千里迢迢与她来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偏僻之地就算了,如今还生着病,不过就是下下棋打发打发时间....
一思及此,莫名的愧疚感就涌上心头,谢风月不由的说话都轻柔了几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觉得你..”
游珩恰时接话,十分体贴的把谢风月说不出口的话补齐:“夫人这是在关心我,我都懂”
谢风月....
这尴尬的氛围下,陆眉十分有眼力见的开口打破了:“郡主是有要事寻我吗?”
谢风月哪里有不应的道理,她向来觉得自己伶牙俐齿,方才险些都寻不到话回了,她赶忙回道:“正是,正是。”
游珩心里正为堵到谢风月而得意呢,他作为王衍时,常常在话头上被这女郎堵的哑口无言,现在用着游珩的方式,竟然能见着这女郎吃瘪。
他心里升起某种隐秘的快感,眉眼也不禁弯了弯:“那我就先回房了,不打扰夫人与陆大人谈正事了。”
等他一走,谢风月挺直的脊背这才松了些。
她调整了心态,就落座于游珩之前所在之位上开口道:“肖铉找到矿岛了。”
陆眉抿了一口茶,十分淡定的回道:“嗯,我知晓。”
这不由得让谢风月怀疑起了肖铉是不是做事不周全被外人知晓了,她理了理思绪继续道:“今日我已经将修缮永宁一事分配给各大家族了,这些日子他们大概率是抽不出时间关注外界的,我们可以趁着这些时日行动。”
陆眉依旧淡然:“不如郡主讲讲您的计划。”
谢风月实在是搞不懂这陆眉的态度,但她如今身边只有他一人可用,信不信得过都必须得信,自然也只能与他商议了。
谢风月深吸一口道:“我近日会将先前购买的奴隶先行运往矿岛周边的岛屿之上,他们之中大多数人调教好了,搭建些房屋作为后勤还是绰绰有余的。然后我欲再次前往扶桑购买奴隶,这一批人需要挑选一些青壮,用作于开采矿石。”
陆眉听完后反道:“计划勉强可行,官府远航的船只刚回永宁,郡主就闹出这般大的动静,这一百余奴隶出海,您该如何向永宁那些豪族解释呢?”
谢风月沉吟片刻答道:“这就是今日我来寻陆大人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