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质疑是什么感觉?曹安觉得有些委屈。下药的明明是柳如烟,泻药也是她弄来的,干某屁事儿啊!再说,曹家历代先祖跟他也没关系……就算刚才真有天雷劈下来,也不见得就能劈得准。“官家,此事真不是臣干的。”曹安委屈地双眼通红:“有殷都知在,何人能逃过他的法眼?连赵从约都被逮住了,臣还能跑得了?”你特么!殷无运忽觉踩了狗屎般恶心。他狠狠盯住了曹安,无比压抑着胸中的杀意。“算了,此事说到底是赵从约先挑起来,被抓了说明自己没本事,而你……你不错,朕走了。”赵祯语句有些混乱。他匆匆转身,仿佛一刻都不想在这儿多呆了。走到门口时,他又忽的回头,欲言又止道:“对了,那个赌约……”“臣明白!”曹安自然知道赵祯在意的不是赌约,当即道:“稍后赌场结算后,臣会让人将明细整理出来,交由殷都知送呈陛下。”赵祯想笑来着,可就是笑不出来。缓缓少许后,叹道:“一半就好,毕竟是你借与朕的本钱,此事你有……有功。”好心塞啊!有功两个字几乎是卡着喉咙吐出来的。赵祯说完再也没有废话,一溜烟儿的消失了。……输了!就这么输了?赵从约难以置信的看着场上,脸上已经存不下表情了。他拳头攥得没了血色,指甲都快刺破皮肉……“小郎君,刚得到消息!”汤启匆匆从外面进来,低声凝重道:“官家之前来过了!就在旁边的战船上!咱们的人……殷无运也在!”噔噔!赵从约下意识惊慌,连连后退坐在了椅子上:“官家何故会来?殷无运抓了咱们的人?难道……官家何时与曹安如此亲近了!”曹安是司谏不假,可赵祯之前并未对他有过什么青睐吧?“陛下微服出宫看蹴鞠,在看台上偶遇了曹安……”汤启同样脸色浓重:“应该是偶遇的,否则消息早就漏了!那三人恐怕是无意间被撞上,运气不好而已。”皇城司会去特意捉拿几个下药的小贼?那除非殷无运没事干了。“还有,官家下注了。”汤启将看台上发生的事重复了一遍,低声道:“曹安这次赢了……官家得钱四万!这下内库怕是又要充盈了!”别说什么赖账。如果赵祯没来之前,黑市上的烂账赖也就赖了,大不了丢些脸面。反正这次一输,也就不剩啥脸了。可这次连官家都下注了!虽是用了曹安的名义,但殷无运可会放过?如果赵从约不想从今以后被皇城司盯上,那这笔钱无论如何都得掏,否则怕是连朝堂都得闹起来。之前他私下压了五万贯,本意是想让曹安崩盘的。可谁能想到……玛的!赵从约一拳砸在桌上,棋盘震动,黑白子散落一地,屋内顿时变得狼藉。他气啊,不是气技不如人,而是:“这么说,某输在了运气?输在了官家手里?……这算什么?玩弄吗?!”此刻场上,蓝方队员还在喷屎。没有人去管他们,赵从约恨不得他们喷死了才解气!那一泡泡屎,都仿佛是砸在了韩郡王府的门楣上,砸在了赵从约的脸上。金黄金黄的,刺的人眼疼。台下的咒骂声震耳欲聋。这次的盘口不小,大半个汴梁的有钱人几乎都参与了。可谁也没想到竟会是这么个结果……套用刚才的话来说,那一泡泡屎不仅砸在了赵从约脸上,更是砸在了每一个买他赢的赌徒脸上。耻辱啊!大家疯狂发泄着胸中屈愤。这已经不是钱的事儿了,而是尊严、是脸面、是智商……“完了!”赵从约靠在桌上,悲愤欲死:“此次过后,韩郡王府名声扫地。某苦苦经营了这些年,一场空啊!”说不在乎是假的,谁能真就不要脸?况且他这次是,钱也没了、脸也没了,还因此得罪了一大票人。“胜败乃兵家常事……”汤启也叹了口气:“时间会抹平的,只要我们再经营起来,这些‘损失’总会找回来的,小公爷不必如此内疚。”这事儿怨不着任何人,就纯是因为运气。那你能咋办?“曹安呢?”赵从约又站了起来,朝隔壁望去:“他可得意了?今日一战,他名利双收!实力又要提升一大截了!”另一边,曹安也正巧站在栏杆处。刹那间、四目相对!曹安并未说话,只是微微一笑,朝这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这算客气了。否则,曹安此刻若当着众人的面儿,逼着赵从约履行赌约,就算他想赖,满场赌徒都不会答应!算他识趣……赵从约死死咬着牙:“玛的,又让他装到了!”……何为扬眉吐气?曹安走出场地的那一刻,所有目光都注视过来。有人举着字据疯狂大喊:“曹郎君威武!解气啊!解气……是谁说某瞎了眼的?是谁说曹郎君会输的?”他买了两千贯压曹安赢,眨眼间翻了三倍!曹安也回头看眼他,笑着道:“赢钱了记得请客昂,可不能小气。”“哈哈!这算事儿吗?”那人兴奋的手舞足蹈:“今日醉仙居某包圆儿了!曹郎君若肯赏脸,便也去吃杯薄酒……在下家中也有些生意,早就想加入曹氏商会了!”“吃饭就算了,某也要回去请客呢。”曹安开了个玩笑,众人不禁莞尔。要说这次谁是最大的赢家,非眼前这个少年莫属!边上有人马上小声道:“据传曹安与人对赌,压了四万贯!”“天啊!那是多少钱?换成铜钱,能把汴河都给填平了吧?”“这都不算什么……”有人知晓这次比赛的内情,压低了声音道:“曹安与赵从约的赌约上清清楚楚写着……磕一个!”让韩郡王府的小公爷磕头?有宋一朝,除宗室嫡亲才有资格受封‘郡王’外,普通朝臣权贵里也只有赵普,有这个恩宠了!亲手抬着赵匡胤登基的狠人,那是开玩笑的?你曹安竟敢……猛啊,不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