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汴梁城内,各大粮店门前。
原本以为粮食会疯涨,可谁也没想到,买着买着竟然还便宜了!
于是买粮食的百姓不减反增……
原价十七文一升的陈粮,现价只需十文钱?这可是有史以来最低价了啊!如此便宜,不买是傻瓜!
大盛粮店,小伙计匆忙进来。
“郎君,空了!咱家预存的几个粮仓全都空了!不少百姓已经开始借钱买粮了,都说便宜……吃不了就存着!”
孙德生身体摇晃了一下,险些没坐稳。
吴双清在旁悲愤道“心好疼!再加上卖给朝廷的新粮,咱们这次最少要赔本三成!某的心……滴血啊!”
为了这次屯粮,几十家粮商联手,足足砸了三四十万!
孙德生同样眼眶通红,可有深叹了口气道“算了吧,破财免灾。大家分摊一下,左右不过万把贯的亏空。总比破产强了!”
吴双清叹气道“哎,这个某明白。可就是……曹安!咱们明明被坑了,可还要对他感恩戴德!憋屈啊!”
“那能如何呢?谁让咱们技不如人!”
孙德生死死攥着衣袖,咬牙切齿道“天知道他从河北路弄来多少粮食!和朝廷拼价钱……那是找死!”
朝廷的粮食说白了,等同于白嫖。
从这一点上来看,曹安算是手下留情了。
“还有个事儿……”
吴双清皱眉道“咱们之前跟那些佃农签了字据,预定了不少粮食。这些如何处置?若是照原价回收,那少不得又要亏上一笔了!”
汴梁周边有许多良田,佃农们会把结余下来的粮食,按照当年市价卖给当地粮商。
可眼下这个价格……
孙德生当即摇头,道“不能再收了!否则咱们赔得起,其他人恐怕会闹翻天!”
“那契约……”
“一帮贱民而已,他们连字都不认识,毁约又如何?”
“哎,也只能如此了。”
……
挽月楼。
粮荒风波平息后,这里依旧歌舞升平。
曹安这几日忙着跟三司核对售粮账目,每日都是早出晚归的,为了确保简月容的安全,便将常春、武悍留在了店里。
武悍是个闷头葫芦,只管听规矩办事儿。
相比起来常春就活泛多了,知道整个挽月楼,谁对郎君最重要。
简月容翻看着账簿,浅笑一声“生意越发好了,郎君见了一定欢喜。”
常春守在一旁,附和道“简娘子算账的本事也越发精进了!这么多账目,小人光是看着都头大。”
“谁让你家郎君是个甩手掌柜呢?”
简月容笑着抱怨道“曹氏商会的生意越来越多了,李掌柜如今是分身乏术。我这也是赶鸭子上架罢了。”
“哈哈,简娘子谦虚了。”
常春笑着道“郎君身边有您操持着,商会的生意定然更加红火。”
“红火是不假,可这人手也该换换了。”
简月容秀眉微挑“青楼图的就是个新鲜劲儿,可那些女妓从开业以来就从未换过。长此以往,生意肯定会下滑的。”
常春恭敬的笑道“这小人就不懂了,全凭简娘子吩咐。”
“郎君说过,挽月楼不签死契,不管是女妓还是清倌人,一视同仁。”
简月容认真思量了一番,接着道“你去找个人伢子问问,看有没有模样身段儿好的,愿意干这行的。”
“教坊司不是就有现成的官妓么?何必再从外面买?”
“你不懂……”
简月容随手合上账簿,淡淡道“教坊司的官妓是好,但也都是带艺发卖,忠心很难保证。郎君又不许签奴契,这就更难笼络她们了。”
“可外面的女子,短时间内怕是很难登台。”
饶是常春不近女色,也清楚那些舞技超群的歌姬,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练成的。
更别提民间的普通女子了……
简月容笑着道“外面的女子虽技艺不佳,好好调教两年也总能出来。她们没有别的出路,自然就会更忠心些。”
“这倒也是!选择少了,自然就没那么多心思。”
常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但要切记,一定要人家愿意才可!”
简月容认真叮嘱道“咱们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人身官司……再说,郎君看着心狠,可却最不喜强买强卖。一定问清楚再买,记住了?”
“是!小人这就去问问。”
……
城西,人伢行。
古代买卖人口是合法的,只要有官府颁发的营业文书即可。
常春对汴梁各处很熟悉,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家人伢行。
里面几个壮汉正在赌骰子,屋里挂瓜果壳子扔了一地,乌烟瘴气的,而且没一个好人模样。
干这一行的,就算再正规,那也不是普通人能玩转的。
多是些有势力的地痞,和某些权贵在背后撑着。
“客官要买奴隶?”
为首的壮汉站起来,见常春气度不弱,就客气道“咱这儿的人,都是在官府造册入户的贱籍,保证您买了没有麻烦。”
“要模样标志的,年纪不要太大。”
常春气势很足,派头拿捏得十分到位“某东家姓曹,挽月楼知道吗?若是敢以次充好,你知道后果。”
“曹安?”
混街面的如今谁能不知道曹安?
这位可是汴梁一霸,妥妥的大流氓头子!虽然如今有了官身,但此人似乎并不在脸面,反而风头更盛了。
连王虎那样的大泼皮都投靠在了他门下,普通泼皮自然不敢招惹。
“哈哈,既然是曹家来买人,那自然不敢怠慢!”
壮汉客气的笑笑,马上吩咐道“去后面,给客人挑几个身段儿模样最好的!记住了,一定要最好的。”
“是!”
小泼皮马上去了后面,再出来时,身后跟了几个妙龄女子。
“贵人请看,这些都是上个月刚到的‘新货’!良家的女子,日子不过下去了,才主动卖身到咱这儿的。”
壮汉仔细介绍着几个女人,没有半分尊重。
在他们眼里,包括常春……以前在王府的时候,买卖奴隶这种事儿见得太多了,如果个个都要同情,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严格意义上讲,这些人已经不能算人了。而是一件明码标价的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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