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燕羞愤难当,
她刚刚
棉纺厂的展位非常热闹,而化肥厂的展位相反,冷冷清清的,连苍蝇都不会停留。
会计一脸羡慕地对叶小燕说,“你刚刚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们又成交了一单。”
虽然大家吃的都是国家饭,做多做少都不跟工资挂钩,但看到棉纺厂这成交量,不免会产生一种“我是废物”的感觉。
叶小燕心里憋着气,当着马厂长的面不好
尤其昨天被她搪塞过去的老客商今天又来了,穿着洗得
叶小燕连笑容也懒得摆出来,双臂交叉抱胸,眼睛瞟向远处,鼻子冷冷地哼了一下,很明显,不欢迎这位老客商。
这老家伙穿着寒酸,一看就知道不是来谈生意的,何必浪费时间接待他
以为请翻译不用钱啊
老客商见叶小燕这个态度,也没有
叶小燕心道,去吧去吧,反正陈嘉嘉不怕浪费时间,肯会好好招待你的。
棉纺厂的展位上恰好没有其他客商,陈嘉嘉拿起水壶喝水,看到有人来了,连忙放下水壶,用英文说,“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老客商和她用英语聊了起来,“我对昨天看的布料非常感兴趣,可惜价格偏高,如果能低一点就好了。”
涉及到价格,陈嘉嘉便请他坐下,让郝厂长出马。
听说有生意上门,郝厂长搓着手满脸笑容,“价格好说价格好说。”
自从老客商去了隔壁,叶小燕便竖起耳朵来听动静,当听到双方谈妥最后给出的总价时,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半天恢复不了。
这老家伙竟然这么有钱
郝厂长也有同感,直到签下合同他还晕乎乎的,“我该不会是
冯科长恨不得一拳敲晕他,客商还没走呢,他这样太丢脸了
陈嘉嘉想到老客商会回头,没想到他居然会和棉纺厂签下这么大一笔合同,真是人不可貌相。
老客商将合同折好放
没等陈嘉嘉开口,老客商便用英文说,“不诚心做生意,产品再好也没用。”
陈嘉嘉有些惊讶,“你会中文”
“我的母亲是华夏人,所以我能听得懂中文,只不过不太会说而已。”老客商看着叶小燕,冷哼一声。
马厂长看老客商脸色,心里咯噔一下,小声问陈嘉嘉,“老人家说什么了”
叶小燕
老家伙该不会告状吧
陈嘉嘉说,“你们说的话他全都听得懂,包括骂他的话。”
所以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前倨后恭有意思吗
马厂长立刻喊冤,“谁骂他了真是天大的误会啊”
老客商听了马厂长的话,又叽叽咕咕地说了几句话。
“他说,你们的女员工说他就光看不买浪费时间,”陈嘉嘉翻译说,又补充一句,“其实这句话我也听到了。”
郝厂长笑眯眯地说,“我能做作证。”
叶小燕脸色灰败,完了,这老家伙还告状了
化肥厂的展位只有三个人,马厂长和会计都是男人,唯一的女员工就只有叶小燕了。
马厂长气得要吐血,再怎么厚脸皮也没法继续拦着老客商,只好看着他越走越远。
郝厂长看到马厂长倒霉,心里可开心了,“回去好好教育一下你们员工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客商气成这样的,万一传出去,其他客商怎么看我们、怎么看穗交会”
不能签下合同事小,破坏穗交会声誉事大,相信马厂长这种见风使舵的人一定知道该怎么做的。
马厂长忍气吞声,想活
吞叶小燕的心都有了,“还是你想得长远。”
叶小燕身子一抖,觉得今天真是太倒霉了。
还没等马厂长一行人离开,棉纺厂的展位又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拿着笔和笔记本的记者,一个是摄影师。
女记者声音清脆,见到陈嘉嘉眼前一亮,“我是穗市日报的记者,听说淮阳棉纺厂
记者可听说了,最为耀眼的就是眼前这个漂亮姑娘,把一众大老爷们都比下去了,这样的素材可比采访甘醇酒和重工机械有意思多了。
郝厂长一听是穗市日报的记者,都乐疯了,穗市日报是省内
以后上至书记,下到传达室的大爷都知道他们棉纺厂。
郝厂长心里说,妈呀,你儿子有出息了
以前这样的好事哪里轮得到他们啊
冯科长也心潮澎湃,见郝厂长开心得说不出话,连忙回答说,“有空,我们当然有空。”
摄影师拿着相机,“为了不耽误时间,趁现
马厂长十分尴尬,“我们不是棉纺厂的。”
“那还傻愣
马厂长憋了一肚子气,带叶小燕回化肥厂的展位。
他坐
他的眼睛如刀剐了叶小燕一次又一次。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叶小燕只想哭,谁能看出那老家伙是个大客户,更可恶的是陈嘉嘉,不但不帮她圆场,还落井下石
记者离开时告诉陈嘉嘉,稿子写好了以后还要交给责编他们拍板,如果顺利,明天就能见报。
穗交会圆满结束,棉纺厂获得了比上次多十几倍的订单,郝厂长开心
得差点手舞足蹈。
展会结束以后,他们便将挂上去的布料取下来,放
陈嘉嘉说,“你们先拾,我有点儿事去去就回。”
冯科长问,“你去哪里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就
冯科长想她可能是想到处逛一下,毕竟三天时间都一直
陈嘉嘉可不是去逛展会的,她手上拿着布样本,穿梭
这会儿大家都
就是这里了。
她找到前天那几个脸上带着蔑视的笑容说“蓝蚂蚁”的外国人了。
他们也正
看来他们一单也没成交。
陈嘉嘉来到他们面前,像
不是她自夸,这些颜色用英文来说,总少了一点什么,就像水土不服似的,还是中文最好听。
她一句中文一句英文地说着,他们的脸色也跟着变得五颜六色起来。
他们记起来了,这个女孩就是上次他们嘲笑过的“蓝蚂蚁”
最后陈嘉嘉总结说,“你们看,华夏的色比起你们国家的,也不会少”
其中一个男子脸上挂不住,恶声恶气地说,“你他妈
旁边刚好是早上差点找错展位的莽撞小年轻,见到这情况连忙站出来,“你们想干嘛”
他还
那几个外国人见状便灰溜溜地走了。
不走留
他们说了什么话吗
郝厂长知道这件事后只恨自己没一起过去,又跟陈嘉嘉说,“你下次不要再这么莽撞了,万一他们动手了怎么办你可打不过他们”
陈嘉嘉虚心接受批评,“我记得了,下次一定多带点人。”
冯科长深以为然,“没错。”
“我的意思是这种事让我出面就行,如果你受伤了,你爸肯定得去堵厂长办公室向我要说法”
展会一结束,郝厂长马上带着陈嘉嘉和冯科长回淮阳了。
有几张单客户订的时间,必须马上回去监督生产。
火车上,他提着公文包,心里火热火热的,心里想着怎么样也得让陈嘉嘉到棉织厂上班。
要不陈嘉嘉帮完忙以后还回农村放牛,这像话吗
再说了,这种交易会以后还会举行,他感觉马厂长也想挖人想得美呢
不过,想从革委会那里捞人,这还得从长计议。
天色渐晚,陈嘉嘉带着旅途的疲惫回到棉纺厂职工宿舍楼下,看到家里的灯是亮着的。
她觉得奇怪,郝厂长
她提着行李上楼,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
该不会遭贼了吧
她警惕着走进去,大门啪的一声关上,门后的人紧紧地从身后抱住她。
她刚想叫,却听见那人说,“是我。”
然后,柔软的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