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涛住的青年宿舍一共住四个人,房间的两边各有一张上下床,中间是一张长长的木桌子。
青年宿舍没有阳台,想要晾衣服只能晾
现
江新月说简单煮个饭炒个菜,但这个菜色却非常不简单,花了心思的。
今天来的人不少,就连卢段长也来了,她一看到陈嘉嘉马上乐呵呵地招手,“嘉嘉,来我旁边坐。”
卢段长不住
等陈嘉嘉坐下来以后便问,“你这肚子多少个月了,什么时候生”
陈嘉嘉摸了摸肚子,“九个多月了,月底就要生了。”
“这么说你是过年时生时间过得可真快。”
别的孕妇到了后期多多少少都有些水肿,或者因为睡眠质量不好脸色蜡黄,但陈嘉嘉没有,皮肤白嫩嫩的,还跟以前一样苗条。
卢段长羡慕极了。
如果她怀孕像陈嘉嘉这样轻松就好了。
陈嘉嘉摇摇头说,“我刚怀孕的时候,也很难受,没有食欲,胃也不舒服,过了三个月以后才慢慢变好,只能说大家各有各的不容易。”
江新月和曹洪洋来了。
他们穿着新做的衣服,脸上不搽胭脂也红扑扑的,看得出非常害羞又强装镇定的样子。
江新月头上还戴着一朵大红色的绢花,她端起茶杯,“今天招呼不周,大家慢慢吃。”
众人站起来,一起碰杯。
陈嘉嘉坐下来,放
苏竟按住她蠢蠢欲动的小手,“青蟹寒凉,你不能多吃。”
卢段长笑眯眯地用筷子夹走一块猪
肉不说话。
陈嘉嘉非常眼馋,“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螃蟹了,就吃一只好不好”
让她过过嘴瘾也行啊
这青蟹的大钳子太勾魂了
苏竟拿她没办法,“你说的,就吃一个。”
陈嘉嘉甜甜地说,“好。”
淮阳县靠海,海产非常丰富,像这种青蟹,人们专门吃蟹肉。
但
江新月看到苏竟处理好螃蟹以后才递给陈嘉嘉,便对曹洪洋说,“这个虾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曹洪洋嘴巴油亮,“我也觉得很好吃。”
今天的菜他能吃下四碗饭
江新月低声嘟哝一句“不解风情”,算了,领证之前就知道他傻傻愣愣的,难道还期待他能一下子改了不成
吃完饭,陈嘉嘉一不小心吃多了,于是苏竟便陪她到楼下散步。
这时候天色已暗,筒子楼里亮起昏黄的灯光,天边还有一些白云,
陈嘉嘉穿上一件呢子外套,揉揉手指头,“我们回去吧,这天气实
冷得连人都没见几个,就连最能蹦跶的小孩也被家长勒令
苏竟将她的手指包
他们现
陈嘉嘉小声说,“这该不会是小偷吧”
真是太巧了,上次他们大早上去天光圩,正好赶上孙副厂长被贴大字报,这又遇上小偷。
这运气,没谁了。
“墙那边还有一卷布料。”苏竟看到这里已经非常确定那个人就是小偷了。
陈嘉嘉急了,“你快去抓住他不对,万一他带了刀怎么办”
苏竟没有急着去抓小偷,他更担心陈嘉嘉,“不着急,我先带你到其他地方躲一躲,然后再去抓他,他扛着这么重的布料肯定跑不快。”
“好。”
陈嘉嘉觉得肚子有些痛,难道因为刚才吃螃蟹的缘故
这时候
“有小偷小偷
小偷看到被人
陈嘉嘉也不知道是他们站的地方不够亮还是小偷眼神不好,怎么就往这边跑来了。
苏竟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以身子护住她,面色沉沉,紧紧地盯着越来越近的人影。
他没有想去抓小偷的念头。
但他不去招惹小偷,小偷反而从拿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小刀,胡乱地挥舞着,“滚开,要不我对你不客气”
原来小偷慌张之下把他也当成了追兵。
这下,苏竟不能不动手了。
“嘉嘉,你到一边去。”
苏竟挡
小刀掉
接着两个人扭打
陈嘉嘉双手并拢合捂住嘴,似乎这样就能让快提到嗓子眼的心回到原处。
她深呼吸一下,然后艰难地蹲下来捡起刀子。
为什么是艰难地蹲下来呢
因为她的肚子太大了,蹲下来有难度。
拿到小刀以后,她放声大喊,“小偷
小偷已经被苏竟按
两个巡逻队的人这时候也跑了过来,七手八脚协助苏竟将小偷反剪双手控制起来。
陈嘉嘉看清小偷的样子后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个趁着夜色进厂区偷东西的的人竟然是方大哥
此时方大哥脸上挂,鼻子似乎有些歪,眼睛也肿了起来眯成细缝,油腻腻的衣服上沾满尘土,但仍散
方大哥扑通一声朝陈嘉嘉
跪下来,“我也是没办法,一时糊涂才来棉纺厂偷东西,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他没想到方康维的同学居然
之所以选择向陈嘉嘉求饶,一来因为女人容易心软,二来因为刚才苏竟看清楚他的样子之后,没给他求饶的机会,直接就往他脸上招呼。
嘶,真痛。
巡逻的人问,“陈嘉嘉,你认识他”
陈嘉嘉说,“他家人曾经跟我一起下乡插队,但我跟他不熟。”
方大哥痛哭流涕,“你就看
他一个大男人,说哭就哭,还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巡逻队的人露出微妙的神情。
陈嘉嘉觉得莫名其妙,“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放过你”
方大哥像溺水的人随便找一块木头,看到谁就想赖上谁,早知如此,当初他就不应该来偷东西,现
别看他现
陈嘉嘉一边说话,感到肚子的坠痛越来越明显,可能真的吃错东西了。
一个巡逻队的人看向苏竟,“这次谢谢你了你的手受伤了”
苏竟左臂捂着另一边手臂,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就是刚才不小心被刀划了一道口子而已。”
陈嘉嘉心里升起一阵无法言喻的惶恐,“让我看看。”
“天气冷穿的衣服多,口子没多深,只可惜这些衣服了,”苏竟躲开她的手,“我回去处理一下就好,不用看了。”
他怕吓到她。
虽然路上很暗,但陈嘉嘉看见黏稠的液体从他手上的指尖滴落,落
“那我们马上去医院。”她很执着地说。
“真的没事。”
陈嘉嘉气急,这个时候他还想瞒着她
她正想说话,突然肚子一阵剧痛。
她不由得双手紧紧地扶住肚子。
苏竟慌了,“嘉嘉你怎么了”
“我的肚子好痛”陈嘉嘉咬着牙,这种痛比闹肚子还要痛,痛得她差点连话也说不出来。
巡逻队里有人已经当了父亲的,见她这样子,连忙说,“她是不是要生了”
苏竟更慌了。
就这样,苏竟和陈嘉嘉都进了医院。
只不过苏竟到的是急诊科,陈嘉嘉进的是产科。
陈为民和周秋棠接到消息时吓了一跳,还没到预产期,小两口只是到同事家吃了顿饭,怎么都进了医院呢
他们兵分两路,陈为民陪苏竟到外科,周秋棠到产科陪产。
等苏竟处理好伤口包扎好,就跟陈为民去产房。
刚到产房,就听到里面传来痛苦的尖叫,苏竟吓了一跳,刚才医生给他清理伤口他也只是皱一下眉头,但听到尖叫声后马上变了脸色想冲过去,“嘉嘉”
周秋棠连忙拦住他,“这不是嘉嘉的声音。”
产房里有许多产妇,陈嘉嘉刚刚送进去,还没到最痛苦的时候。
陈为民按他坐
陈为民声音不小,产房里的陈嘉嘉听到了,气得差点吐血,“好啊苏竟,你跟我说没什么事,结果缝了十针”
产房隔音不好,她的声音又大,苏竟听了以后整个人僵住了。
陈嘉嘉痛了三个小时,生下一个白雪可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