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嘉嘉从洗手间出来,徐翠洁已经给小苏曼换好尿布,正
完全没有刚进门时的拘谨。
没有什么是一个可爱的幼崽搞不定的。
苏竟但笑不语。
小苏曼被她抱
陈嘉嘉不是她自夸,虽然不知道苏竟小时候长什么样子,但曼曼分明遗传了她水汪汪的大眼睛。
见陈嘉嘉来了,徐翠洁端起脸盆到洗手间洗尿布,一身劲儿似乎用不完,赶路的疲惫一扫而空。
曼曼的外公外婆得上班,只有周六才有空,嘉嘉是孕妇不能碰冷水,苏竟的手又受伤了。
四舍五入,等于曼曼就只有她能依靠了
哦,可怜的小家伙
徐翠洁更加心疼了。
周秋棠和陈为民下班到家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
“这是什么香味”陈为民本来肚子不饿,一闻到这香味马上饿了。
陈嘉嘉笑道,“苏竟妈来了,正
徐翠洁闻声从厨房出来,看到门口站着一对男女,外表斯文,五官跟陈嘉嘉长得很像,她心想这一定就是亲家和亲家母了。
她连忙擦干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拿药材来煲鸡汤,大家都能喝一碗,这天气喝鸡汤好。”
“我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周秋棠放下帽子到厨房里去。
厨房里拾得整整齐齐,水龙头下面泡着一扎小菜心,应该是今晚要炒的。
徐翠洁说,“你上班也累了,这些活我来干就行。”
“没事的,”周秋棠现
“对,”见周秋棠开始动手摘菜,徐翠洁也开始剥蒜头,“炒完菜心,再做一个木耳炒肉。”
别看只有三样菜,但鸡汤里有整整一只老母鸡,不算少了。
剁好蒜末,徐翠洁揭开汤煲的盖子,往里面加盐,周秋棠瞅了一眼
,汤上面一层厚厚的油,“这母鸡挺肥的,要不去一下油吧”
徐翠洁说,“行。”
她觉得城里人讲究,如果
两人分工协作,很快就做好了晚餐。
小苏曼本来躺
“也行,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吃快点。”周秋棠说。
“不着急,你慢慢来。”如果不是刚炒完菜,脸上有些油烟气,徐翠洁恨不得紧紧地抱着小苏曼不放。
周秋棠私底下对苏竟说,“你妈脾气真好,是个讲道理的人。”
苏竟脸色有些微妙,想起他要跟陈嘉嘉结婚时徐翠洁说的话。
不过这些就不能给周秋棠听到了。
夜深了,陈家的阳台晾满了尿布,北风呼呼地从树梢吹过,
陈为民用长凳和床板
苏竟将棉被枕头搬到客厅沙
房间里陈嘉嘉放下蚊帐,面对墙壁给小苏曼喂奶,喂完奶以后也要睡了。
感谢蚊帐,要不挺尴尬的。
“嘉嘉,要不让曼曼晚上跟我睡吧,我睡得浅,曼曼想要换尿布想要喝奶,我都能知道。”
徐翠洁穿着宽松的衣衫坐
“不用了妈,曼曼晚上不怎么吃奶。”陈嘉嘉说。
小苏曼非常乖,平时吃完了睡睡完了吃,晚上也不闹腾,简直就是小天使。
徐翠洁语气非常失望,“这样啊。”
“妈,你只要煮我跟你的饭就行,苏竟他们
这样徐翠洁也不用太麻烦。
“
得花钱吧”徐翠洁想想有些心疼。
陈嘉嘉说,“厂里会
她打算全家都去食堂吃的,周秋棠坚决反对,觉得产妇就得吃点好的,别吃大锅饭。
听了陈嘉嘉的话,徐翠洁这才放下心来,“以前公社有段时间搞集体食堂,我也去吃过,味道不怎么样,那些粥稀得可以看到人影,得喝上好几碗肚子才能饱。”
不过即使是这样,徐翠洁还是挺怀念集体食堂的。
因为不用钱啊
徐翠洁来了,苏竟就能安心去上班了。
回到维修部,何师傅先跟他道喜,然后又问,“你的手没事吧”
苏竟说,“没事,只伤了一道口子,里面的筋骨没有受伤。”
只不过伤口大,流的血多一些,看起来比较恐怖罢了。
何师傅感叹说,“还好没有赶上去鹏城培训,要不都要去不成了,你也是大胆,老婆还怀着孩子呢,也敢去跟那种要钱不要命的人搏斗。”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设备一直没能运到鹏城,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地无限期拖延下来。
反正他一个工人,听郝厂长的指示就对了。
“我没想着跟他打,可能天黑,他以为我是来抓他的,所以才拿出刀来。”苏竟解释说。
何师傅拍拍苏竟肩膀,“别谦虚,过段时间说不定郝厂长还要给你嘉奖。”
苏竟很郁闷,他明明说的是实话。
这天中午,苏竟提着饭盒回家,对陈嘉嘉说,“我买了卤猪蹄,大家一起吃。”
陈嘉嘉开心极了,周秋棠控制她的饮食,怕吃太多油水会胖得快,以后很难减下来,她可馋着一口了。
徐翠洁揭开饭盒盖子,里面的卤猪蹄还热气腾腾的,香极了。
“你们食堂还有这种好东西。”徐翠洁忍不住感叹道。
三人正
苏竟打开木门一看,外面站着的是一对中年男女,他觉得有些面熟,但又说不出
“你是苏竟吧”隔着铁枝铁门,长
相平凡的中年男人露出讨好的笑容。
苏竟没有立刻开铁门让他们进来,“你们是谁”
留着齐耳短
“你们是方大哥爸妈”苏竟说,“你们要聊些什么可以
方母看了看周围,隔壁邻居都关着门,便小声说,“不就是为了我那个不争气的大儿子吗他被送到派出所,现
她生了四个儿子,最让人头疼的就是方大哥。
方大哥本来
她本来不想管这些烂事,但方大哥一次又一次,又是流泪又是赌咒,甚至追债的人追到家门口了。
她没办法,只能找另外三个儿子要钱还。
时间长了,别说儿媳,连儿子们都有意见了,都不愿意给钱。
但她总不能看着方大哥被人打死,于是便从方康维寄回家的钱里面扣一些出来给方大哥还赌债。
可方康维就一个下乡知青,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多少钱,加上后来方康维知道这件事以后,就很少再寄钱回来了。
方大哥走投无路,他
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他偷包裹的事情被人
被开除以后,方大嫂也火速跟他离婚,带着两个子女回娘家去了。
苏大哥丢工作以后,过上偷鸡摸狗的生活,就连百货商店的售货员也知道他的大名。
方父方母简直气炸了肺,面对这么一个自甘堕落的孩子,他们能做到的就是等他被扭送到派出所以后,过去接他回来。
这次一开始他们以为方大哥跟以前一样,因为
偷东西被抓了,没想到居然还多了一个伤人的罪名
一旦伤人,方大哥就得吃牢饭。
他们找了关系,知道如果能争取到受害者的谅解,方大哥可以不用坐这么久的牢。
这就是他们今天匆匆忙忙赶到棉纺厂,用苏竟亲戚的名义混进来的原因。
听了方母的话,苏竟脸上的严峻没有出现松动,“抱歉,他当初能持刀伤人,就应该接受后果,我相信警察是公正的。”
说完他准备关上门。
方父的手从铁门的缝隙中伸过来,抵住木门,急急地说,“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康维和你们是一个地方下乡的,你就看
方母也从口袋里掏出五张十块钱纸币,“对,我们真心实意,也不要你白帮忙,这些是补偿你受伤的钱。”
徐翠洁听到门口有吵闹声,放下碗筷走过来看看是这么回事,正好看到方母塞钱的动作,一下子呆了,“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