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欢之前
有的父母对孩子管教严,有的干脆放养不管,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陈欢属于涝死的那种。
过年江汐回家也没见到陈欢一面,听夏欣妍说是被她妈关起来了,吉他和手机没, 出不了房间一步。
而现
像是什么
江汐没问她为什么道别, 只说“跟你妈断绝关系了”
陈欢看着她“你真的不是算命神棍吗”
玩笑开完后,她说回正题,对此不是很
江汐垂眸又抬眸, 问“怎么过来的”
“高铁。”
“吃饭没”江汐问。
“没。”
江汐瞥了眼附近“正好要去找吃的, 一起去吧。”
陈欢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行。”
两人并肩走着,陈欢问江汐“吃什么”
江汐找地儿吃跟逛街一样, 逮哪儿逛哪儿, 她说“不知道。”
“哦,所以这才叫找吃的。”
“差不多吧。”
陈欢无言以对。
最后江汐找了家露天家常菜馆, 点菜后她顺手跟老板要了两个酒杯。
旁边街道上偶有人路过,摩托车轰然而过, 或者慢吞吞骑着自行车, 四轮的反倒不多。
她们坐
江汐倒了一小杯酒, 放
陈欢拿起酒杯喝了口“回去做什么,断都断了。”
“对我妈来说, 她的女儿不学无术,不去参加高考, 她的女儿就已经死了。”

“她根本就不是想要一个女儿,只是想要一个按照她要求去活的女儿,”陈欢语气里倒没多
江汐看得出陈欢说的是真心话。
她确实没多伤心,反倒看得出她心情不错。
那种对未来跃跃欲试的期待。
江汐往她那边递了下酒杯“加油。”
陈欢看了她一眼,拿起酒杯和她碰了下“没有你这句我也会全力以赴。”
江汐笑了下“够嚣张啊小姑娘。”
陈欢开玩笑“跟亲妈断绝关系换来的路,当然要狂野到底了。”
“可以,”江汐放下酒杯,“做音乐的,果然够狂野。”
饭菜陆陆续续上桌,飘香四溢。
陈欢忽然问“你呢”
江汐没放心上,漫不经心道“什么”
陈欢有着一双大眼睛,夜幕昏黄灯光下似乎很亮,她说“你呢,一个搞画画的,也可以狂野到底,更何况你曾经
江汐没想陈欢话说得这么直接,愣了下。
但她脸上没多震惊,过一秒便恢复往常“怎么忽然说这个”
昨晚下过雨,马路牙子边还滞留着水洼,整个世界倾倒
酒杯太小,陈欢喝得不兴,直接开了一瓶啤酒。
她对嘴喝了一口后,道“我知道你们成年人比我们这些未成年成熟得多,经历的也多。”
说完她顿了下,朝江汐扬了下唇,带着挑衅的“可是你们比我们成熟又怎样,有时候你们还不如我们勇敢。”
这个年纪永远热血,没经过社会折翼,带着一颗对未来毫不畏惧的心一腔孤勇。
他们什么都不怕。
眼下这刻江汐确实愣了下。
陈欢继续说着“还记不记得半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一眼就认出了你,压根没问你是谁。”
准确来说不算第一次,毕竟陈欢小的时候江汐见过,应该说是多年后第一次见面。那段日子陈欢被陈母暂时交给夏欣妍照顾,当晚翻窗进江汐家,按理来说几年过去没见面,陈欢不太可能记得她,但她却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而且完全不用想。
江汐嗯了声,示意她继续说。
陈欢说“其实那几年我一直关注着你的事。”
当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可能只是小时候觉得这个画画的姐姐很厉害,然后就一直关注了。
江汐有些意外,挑眉。
陈欢说“所以几年前你被诬蔑抄袭的事儿,我也算跟完了全程,但我当时没想你会因此再也不画画。”
陈欢从小就叛逆,母亲的严厉成为她想挣脱的牢笼。
而江汐和她不同,江汐从小是自由的,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以
长大些的陈欢后来才意识到这点,正是因为江汐所经历的正是她渴望的,又或者对她来说是某种意义的象征,所以她才会注意到江汐。
而某天江汐忽然就从此销声匿迹了,再也没有拿起画笔。
“我算是一路看过来的吧,”陈欢说,“所以今天来找你除了道别,还有别的事儿要说。”
江汐端过酒杯小啜,没有说话的意思,示意她继续。
陈欢和她对视“我觉得吧,抄袭的人该死,但你不该死,抄袭的人活该一辈子没灵感,但你不是。那是别人的错误不是你的,该受这些影响而再也拿不起画笔的人是任盛海,而不是你。”
说到这里陈欢突然想到什么,话头一顿。
小孩儿果然还是小孩儿,江汐似乎就等着她这刻,看着她笑了下。
她终于开口“是不是想到曾经那些该骂别人的都骂到我身上了”
当年抄袭的人是任盛海,可所有人身攻击都是江汐的。
人对另一个人使坏留下的恶意是不会变成无形的,它总会
“我知道,”陈欢说,“但这些你也早释怀,让它过去了不是吗”
陈欢说对了,这些年过来江汐对以前那些漫天的恶意早就没什么感觉了。
江汐没说话。
陈欢像是要看进她眼睛里,有一股倔劲儿“你就是
江汐掀起眼皮看她。
陈欢又喝了一口啤酒。
两人对视半晌,江汐先笑了,她撇过头笑了声,又转回来,朝陈欢抬了下下巴“继续。”
陈欢“那就长话短说,单刀直入吧。我就是想跟你说,
她歪下头,想了下措辞“某方面来说应该算个粉丝吧,虽然我对画画什么的不感兴趣,但你的实力当年很多人都看得到,谁都知道你想画还是能画得出来。”
江汐好像一直是淡淡的,也不知把话听进去了还是没有。
陈欢一点也不给面子“觉得你画不出来的人就是你自己。”
江汐微垂着眸,弧度细巧的唇角夜色下格外温柔,她淡淡笑了下“是吧。”
陈欢再次拿起桌上的啤酒,送到了嘴“我就想说啊,有啥好怕的,想做就去拼呗,大不了头破血流,一次画不出来就画第二次,直到画出来为止。”
江汐抬眸看她“年轻果然好啊。”
陈欢酒瓶碰了下她酒杯“是吧,我也觉得。”
“行了,先吃饭吧。”江汐说。
吃完饭两人散步回酒店,到门口的时候江汐往里面看了眼“今晚住这儿”
陈欢摇了下头“明早和乐队的人约了见面,这趟过去就不回来了。”
江汐笑了下。
陈欢说“没啥事儿了,先走了。”
“行。”
陈欢走了几步,背对江汐抬起手臂朝她挥了挥,话里带着笑意“高处见啊。”
似乎即使
江汐看着她那写着牛逼两个大字的后脑勺,笑了笑“行啊。”
江汐没回酒店,直到陈欢上车后她也没回。
夜里风还残留刺骨的冷意,江汐站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有所动作,掏出了手机。
她想找陆南渡。
屏幕上有着陆南渡的未接电话,因为静音,吃饭的时候没注意到。
她回拨了电话。
陆南渡那边很快接听。
风吹树响,隔着马路,对面锈灯旧楼,今晚对面那盏灯似乎比往日亮了些。
江汐开口“陆南渡。”
她薄唇微动“我想画画了。”
历时两个多月,电影顺利杀青。
也就是
一朵带血的黑玫瑰。
但不是单纯一朵花,是由两个人物的侧向构成的一朵花。
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一个蓝白校服的阴戾少年。
这天杀青最后一场戏,江汐身上就是一袭优雅旗袍。
丝滑布料下,女人腰肢凹凸有致,脆弱又性感。
这部电影是极致疯魔的悲剧,人生不如意事常,电影里的女主人公荆藤便是这样一种人生,从幼年至成年,她的人生不过从一个牢笼跳到了另一个牢笼。
一生被家暴支配。
她拼不过这个世界,那就疯吧。
疯了,就拼得过了。
有人说街头那家裁缝店里的貌美老板娘很奇怪,因为她一生做了无数旗袍,却从来没见她自己穿过。
很多人说,因为她只给别人做。
有很多很多人这么说,可是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问过她。
不是的,荆藤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旗袍了。
那天天气很好,蓝天白云,她
这是店里最好看的一件旗袍。
唇纸染红双唇,长
当这样的荆藤走
她笑靥如花,说是啊。
很多男人暗地里夸她大美人,三两凑到一起闲聊,被自家媳妇儿拎着耳朵一路骂回了家。
那天的荆藤确实是回娘家探亲。
她的丈夫
荆藤到娘家的时候丈夫还没下班,进门前她的父亲先指着她骂了一顿。
他把母亲的外套扔到她脸上,唾沫星子横飞。
不守妇道,下三滥。
什么难听骂什么,不堪入耳。
以往的荆藤会听话穿上,不,以往她连旗袍穿都不会穿。
今天的荆藤却一反平常,伸手推了自己父亲一下,用力之大连平时伶牙俐齿的父亲都怔愣一下。
反应过来后就是冲过来要打她。
也恰巧这时候她的丈夫适时出现
可这对荆藤来说不是适时,不过从一个虎口落进了另一个虎口。
她父亲见女婿来,脸上堆笑,因为怒气未消,又怒又笑的,显得这张脸格外别扭和丑陋。
丈夫斯文败类,虚假着一表人才寒暄。
荆父讨好地对女婿说,人啊,你自己教训去。
这家里杂物间是荆藤房间,丈夫将她带进房间里,掐着她脖子压
男人面目几乎狰狞,欲撕去她身上旗袍,同时嘴里言语不堪入耳。
不守妇道,下三滥,穿成这样给谁看。
话语跟她的父亲如出一辙。
撕扯间绣扣散开,露出昨晚白皙侧颈上的淤痕。
最后丈夫忍着最后一丝理智,没脱去她身上衣服,将她母亲外套强行套到她身上。
出了门又是其乐融融。
这天的荆藤没去帮忙做饭,
厨房里欢声笑语,外面天气很好。
荆藤伸手脱下身上外套,从沙
这么一个大美人,进厨房后却没人看她,她洗了把手,肥皂水溅至地面。
父亲最先
荆藤让开了。
丈夫也看到她了,他皱眉,责问她为什么脱下外套。
下一秒,一把刀直直捅进了丈夫心脏。
上一秒手起刀落杀鱼的父亲踩
菜刀也就是
一切完美地朝她预想
一瞬间,厨房里响起了母亲的尖叫声,父亲惊恐的吼声,锅碗瓢盆慌乱中掉了一地。
穿着旗袍的荆藤踩着血走了出去。
白皙的脸上几滴粘稠的血,她哭笑着跌跌撞撞
笑声惊飞了旁边枝杈上的乌鸦。
昨晚电话里两人已经约好,陆南渡下午过来剧组接她。
江汐提前杀青了。
她像是等不及什么,推掉了剧组中午的聚餐,回酒店洗了个澡后便匆忙赶往机场。
十二点的飞机,午后落地。
离开机场后她招了车去华弘。
红绿灯交替,车水马龙,靠着后座的江汐面无表情看着窗外,之前从未觉得京城的交通像今天一样堵过。
出租车
江汐下车,没进陆南渡公司,拖着行李箱
陆南渡大概是
江汐打了一次后就没打了,进了公司。
前台认识她,见她
江汐只摇了下头“他
前台小姑娘给她倒了杯水放桌上后便回去了,没再打扰她。
半个小时后手机屏幕才亮起,陆南渡结束会议后很快给她打了电话。
陆南渡说“刚结束会议。”
江汐忽然叫他“陆南渡。”
陆南渡大概听出她情绪异样“怎么了”
江汐说“有点想见你。”
许是平时很少听到江汐有这么直白的时候,陆南渡顿了下,而后才说“过会儿要去机场了,你
“不用飞过去了,”江汐说,“我
陆南渡那边静止了一瞬,很快电话被挂断,只传来忙音。
不消几分钟,陆南渡很快从楼上下来。
江汐坐
男人身高腿长,走路都能带起一阵风。
江汐手握着行李箱杆从沙
见她完好无恙,他松了口气。
他拎过她手里行李箱“怎么不等我过去接你”
江汐“提前杀青了。”
陆南渡又问她“来了怎么不去楼上”说着牵过她手想带她上楼。
江汐却拽住他“我不想上去。”
陆南渡终于察觉出异样了,转头看她。
江汐看着他“去车上吧。”
陆南渡盯着她看了几秒,却终是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他带她去了地下停车场,停车场光线昏暗,空气冰冷。
想着她大概想说什么,后座好谈话些,陆南渡将她带至车后座,上车后关上了车门。
关上车门那瞬正想问她怎么了,旁边的江汐忽然靠了过来。
转眼陆南渡已经被她压
江汐似乎有些急。
陆南渡察觉出她
江汐跨坐他腿上,搂抱着他颈部,低头吻他。
陆南渡一边吻她,一边伸手,骨节分明的五指若即若离抚过她脊背,带着逗弄和安抚。
陆南渡吻得更卖力了。
详细见微博。
最后不知是谁停下来的,陆南渡能感觉到江汐身上情绪平静下来不少。
江汐仍抱着他,低头贴着他额头。
她十指插入他
“是不是很痛苦”她突然问。
陆南渡没反应过来“什么”
江汐摩挲着他短
陆南渡一愣,直到这刻才知道江汐
他微皱眉,捧着她脸看她“怎么了”
江汐和他对视,实话跟他坦白“被家暴,不好受。”
对于江汐出现这种出不了戏的状况,陆南渡早有预感,她前段时间开始便一直有点异样。
似乎察觉到他
江汐摸摸他脸“我没有出不了戏,我说过了,我出戏快。”
陆南渡只看着她。
江汐说“我只是觉得难受。”
她深切体会过家暴是什么,就越
那幅带血的黑玫瑰的画,上面另一个人就是陆南渡。
那是一多名为家暴的花。
家暴
她和自己所饰演的人物身心合一过,跟着感受过痛苦,无奈,挣扎,每一帧痛苦都被放大。
而第一次经受家暴的陆南渡那时候只是个小孩儿。
且他遭受的暴力不仅仅像她拍戏就三四个月时间,他从出生后不久经历到了十七岁那年,还因此后面长达几年都
她难以想象他是怎么过来的。
陆南渡也从来不说。
她看着他“你不再是一个人了,看吧,我有和你一样的伤了。”
说实话,陆南渡有些心疼。
他捏捏她后颈“这种事我可不想你陪着我。”
江汐没说话。
陆南渡说“我其实还行,没觉得多痛苦,男孩儿嘛,不揍不听话,小时候不揍揍皮到没边儿,所以该揍还是要揍的。”
江汐没忍住笑了下。
陆南渡似乎一直有这种能力,能把严肃的气氛变得轻松。
他看着她,也跟着笑了“笑了”
说完又逗她“你这不行啊,都不挤点儿眼泪意思意思”
气氛彻底被他破坏了,江汐有点想笑,又去推他“你别跟我说话。”
陆南渡把她扣进怀里紧抱着“那不行,我可不干冷暴力这种缺德事儿。”
冷暴力也算家暴中的一种。
江汐任他抱着。
陆南渡偏头吻了吻她脸“我啊,不想让你知道家暴什么感觉,只想让你感受家的感觉。”
他这句话一落,江汐愣了下。
陆南渡笑了下,问她“姐姐,跟不跟我回家”
江汐跟陆南渡回家了。
回他那栋只自己一个人住的小别墅。
两人方才
从浴室出来后陆南渡正好打完一个电话从阳台回来。
江汐看他“公司有事”
陆南渡朝她走过来,搂过她腰
江汐没懂“什么”
陆南渡看她,笑“谈生意赚钱养你,这不是关于你的事儿”
江汐这才知道被耍了,伸手去掐他。
陆南渡笑着躲过。
江汐“行了,去洗澡,我去睡会儿。”
江汐拍戏这段期间睡眠一直不是很好,现
她说完陆南渡点头“行,洗完去陪你。”
江汐嗯了声。
陆南渡去浴室洗澡了。
江汐擦着头
这个东西江汐不陌生。
一个黑檀木盒子,四四方方的。
那是上次两人从屿城回来,陆南渡带回来的。
那时候江汐问陆南渡里面是什么,他说没什么,不知是不想提起还是真的没什么。
木匣子随意放
江汐走了过去。
木盒没关严,一张纸卡
江汐
几秒后她才回过神来,视线重新回到那张纸上。
熟悉到她难以置信的字迹,还有印象中她写过的话。
江汐心跳忽然加快,像是预感到什么。
她放下了手里的浴巾,
不知过了多久,才伸手慢慢打开这个木盒子。

这里
年月已久,纸张泛黄,黑字却依旧清晰。
上面写着她那一年的痛苦,挣扎,求救。
那是她和当年一个支撑她走过灰暗时期的笔友的来信。
而那个一直看她画画,跟她一样生了病,和她相互支撑着走过最艰难的一段时期的不知性别的笔友,就是陆南渡。
这个答案冲击得江汐脑袋一片空白。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年陆南渡会那么快处理掉任盛海,因为他就生活
也终于知道为什么
而算起来她生病这年陆南渡应该是
而两人写信期间,他不对她说明性别,对她说失明回信不是他笔迹这些事,全都是为了不让她认出他。因为他认为那时候的江汐讨厌他,不待见他,却不知道她当年想活下来的念头就是因为他。
他天天给她
而治愈后他迅速跟她断了联系,想让她从这段痛苦回忆里走出来,他的存
他抱着这些生活了多少年,
点点滴滴历历
身后浴室门打开,陆南渡声音由远及近,他问她怎么还不睡。
江汐背对着他。

江汐缓缓回头看他。
陆南渡和她对视上。
江汐眼眶微红,她张了张唇。
陆南渡知道她想说什么。
江汐不是个爱哭的人,他心里顿时有些不好受,立马走过去
他伸手,拇指指腹摩挲她眼角。
“别哭。”
江汐看着他“为什么不跟我说”
“为什么要跟你说,”他无奈笑了下,“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儿。”
“当年失明”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瞒着了,他点头“是真的。”
江汐没说话。
“还记得当年我一出事我爷爷就把我送到国外治疗不”他指指自己眼睛,“当年这里是瞎的。”
陆恩笛从楼下摔下那晚,陆南渡后脑勺因为遭受杀手重击,醒来后已经失明,当时为了治好,陆老爷子带着他辗转去了国外。
“后来倒是很快好了,只不过五年后心理状态不稳定,又出了问题,”他说,“也就是跟你写信那段时间。”
那段时间陆南渡确实是失明的。
“说起来当时你写给我的信,都是阿姨给我念的。”说到阿姨的时候,陆南渡有点不自然。
江汐知道他说的谁,梁思容。
“回信也是她回的。”
江汐忽然问他“当年你
“啊,”陆南渡承认完有点尴尬,“确切来说是神病院,因为不肯接受治疗被老爷子抓进去的。”
“这就是你害怕医院的原因”
陆南渡像个有问必答的小孩,他扒拉了一下脑袋“也不算吧,我对医院的抵触也有失明原因。”
“就看不到挺难受的。”
江汐捏了捏他耳垂,又朝那些信件看了眼“这些你治病的时候一直带
陆南渡俩胳膊搭膝盖上,指尖懒散垂下,他笑了下“是,看着你这些信就没那么暴躁,也想快点好起来,跟你一样。”
江汐朝他靠了过去,陆南渡顺势搂住她。
“回床上吧,地上凉。”他说着起身直接把她抱回了床上。
江汐躺
这次她是真的有些忍不住了,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对不起。”

江汐埋进他肩颈,压了压眼睛,情绪很隐忍。
“没什么对不起的,”陆南渡单手揉揉她后脑勺,“就当是我那几年没陪你

“为什么不早一点认识你”她看着虚空说。
这样就可以把他带回家好好养着,少遇点坏人,谁也欺负不了他。
陆南渡唇张了张。
“那还是晚个十几年吧,”他笑,逗她,“三岁年龄差
江汐再次被逗笑“那样是真的得叫姐姐了。”
陆南渡啧了声“怎么就矮你一个头能叫你姐姐,现
他说着凑近她耳边,变着法儿叫她姐姐。
还夹着几句荤话,男人的劣根性。
江汐被他烦得不行。
闹了一番后,陆南渡抚摸她背脊“缓过来了没”
江汐嗯了声。
“姐姐。”陆南渡叫她。
“嗯”
他低头
二十年前,十九世纪某年冬季,腊月一。
春节喜庆,炮仗灯笼,每家团团圆圆。
雪落满地,一个小男孩儿缩
小南渡永远记得那天有个大他三岁的漂亮姐姐停
她看着他,蹲了下来。
“小朋友,”她摸摸他头,“哭什么”
她声音很温柔,递给了他一把糖“吃个糖呀好不好”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