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合一顿，随即捂着手机打开卧室门。
门外，顾云昌还
顾云合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几分了。她打开连廊的小灯 大半夜的，你
顾云昌被突然亮起的灯光刺得闭了闭眼，然后才捡起东西，站起来看向她“关你什么事你大半夜的不睡觉”他有意无意地视线扫过顾云合捏
顾云合不动声色地把还
顾云昌白她一眼，转身走了。顾云合这才合上房门，重新锁上，回到了床上。
先前她一直捂着麦克风，周惮
他漫不经心猜问 “你弟弟”
顾云合嗯了声。
也没打算多解释。
潜意识里，她并不想把家里那些事讲给周惮听。
周惮视频那头突然冒出来个嬉皮笑脸的男生来。郭自横对着镜头里的她，兴高采烈喊了声 “哟，小嫂子”
小嫂子这个称号也不知道是谁先喊起的。
那群男生之前一直叫着她小学妹，自从她和周惮
周惮啧了声，挪开镜头，冲着郭自横 “一边去。”
顾云合听着郭自横
“你嫂子穿着睡衣呢。”周惮那边像是哗啦一声拉开了柜子，然后起身走动了起来，来到了阳台上。随后打火机滑轮嗒一响，他靠
说是顾云合穿着睡衣，其实还没有夏天穿着短袖裙子露得多，加上她这边光线较暗，不太看得清楚。
也不知道这人
果不其然顾云合能听见那边传来郭自横远远一声鄙夷 “那镜头漆黑看得见个屁，你就是舍不得把小嫂子给人瞧呗
周惮弯了弯唇角，慢
悠悠吐出口烟圈来，对着寝室里 对，老子就是舍不得。那边郭自横气得逗猫去了。
听着耳机里传来男生们的吵吵声，顾云合突然觉得现
再聊了几句，她看了下时间 挂了。
周惮刚好一根烟抽完，掐了烟头，没有主动摁断视频，而是
手机上镜头一黑，随即显示本次视频聊天已结束。
周惮再
瞧着周惮进来，他故作夸张地感慨了句 “这有的人啊，谈起对象来就是腻歪连脸都不愿意给别人瞧了
他这话虽夸张，但其中的感慨之意却颇有道理。
自从周惮和顾云合谈起恋爱来，他们男生组的各种局是一次也不去。
篮球也不打了，酒吧也不泡了，整天整天地就陪着顾云合泡图书馆，陪着去上课，或者去顾云合打工的甜品店里等着，两人跟黏
唐毅旗还
以前和其他女生处对象的时候哪见过这位爷这么上心的。
“滚犊子。”周惮笑骂。
话说小嫂子没
不然这俩人隔着几百米有面不见，
周惮扯了洗漱用品，点头应了声 “请假回家去了。”
“这好好的期末周还请假回家”郭自横惊讶， 这绩点第一的学霸就是不一样哈。
寝室里还有俩男生，
啊”郭自横疑惑，停下挥舞逗猫棒的手， “她爸病了
周惮往出声的那男生淡淡瞥过去一眼，起身朝着卫生间的门走去准备进去洗漱。
“不是。”那男生挠了挠头 “我上次去办公室
交论文的时候，正好遇到嫂子找他们学院导员请假
他朝周惮摇摇手 “那个惮哥，不是我偷听哈，我也就是无意听见他们导员和院长
上次他去教师办公室交论文，正好和走出门的顾云合擦肩而过。他还没来得及打招呼，顾云合就匆匆离开了。
然后跨进办公室的时候他就正好听见美术学院的导员和院长感慨了几句，说顾云合这女生不仅成绩优异表现乖巧，还颇有孝心，每年这个时候都请假回去祭拜父亲。
看见他进来后，导员和书记就没说其它什么了。
他当时交完论文也就给忘了，直到今天周惮和郭自横
小嫂子她爸好像早就去世了，每年这个时候都请假回去祭拜她爸的。他挠挠头说。
闻言，周惮步伐一顿。
第二天顾云合去集市上买了祭拜需要的一些纸币和香烟。
顾父生前爱喝牛栏山，她也就顺道去四方街买了瓶。
正巧水果店的赵老板
顾父生前也赵老板关系挺好，两人时常约着一起出去钓鱼喝酒。
没有。顾云合摇头，轻声回道，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
赵老板正卸着货，听她说完愣了下，然后才看见她手里提着的一大袋纸钱和香烟。
“哎呀你瞧我这记性。”他拍拍脑袋，这才恍然想起， 今天是要去看你爸是吧，帮我给捎句话，让他
说完他又扭头回去继续卸货了。
顾云合闷着头默默走开了。
她抬眼看着这条顾父生前最常来散步的四方街。这也是她
从街头赵老板家水果店这里数起，依次接着就是服装店、机关伙食团、两元零售店、理
曾几何时，顾父带着她
剪去已经长到屁股的长
街头到街尾，父亲的大手拉着她的小手，走了一遍又一遍。
而现
时光依旧头也不回地奔涌向前。
好像只有她还停留
回家的时候顾母正
顾父的墓地
贡县城里也不是没有公共墓地，但一块就得要好几万，所以当时顾母买的是只要几千就能买下的城郊的墓地。
路途较远，顾云昌上午还要上半天的课，顾母只去给他请了下午和晚上的假。
但就这样，她都有点担心自己儿子会落下点课程没学到，早上起来的时候对着顾云合明里暗里抱怨了好几声。
见顾云合买了这么多东西，她又凉凉道 给你爸买这么多东西，也没见得你这次回来给我和你弟弟买点什么。
顾云合开口，呛了声 等您走了我也给您买这么多。
顾母一愣。
像是没想到一向闷不做声的女儿会说出这种话来，她挥起铲子 “死丫头你哪学来的这些话”
顾云合没理她。
正值顾云昌放学回来了，顾母笑着迎上去 “儿子回来啦快书包放着，今天累不累”
顾云昌甩了书包 不累妈，今天又煮了什么好吃的他眼睛就盯着餐桌上放的几盘卤菜。
那是顾云合买回来祭拜顾父时用的。祭拜时摆上好酒好菜和瓜果，再点上香烧一盆纸钱，就是贡县这边祭拜的习俗。
“那是给爸的。”顾云合注意到自己弟弟眼神落
顾云昌努努嘴，扯了扯顾母的围裙 “妈今天上午老师还表扬我这段时间有进步来着，不枉我最近这么累都坚持学习
他这一扯顾母就软心肠。
给
你爸吃就不能给弟弟吃了”她冲着顾云合， 你爸生前不是交代过你要照顾好你弟弟，你就是这样对弟弟的
她说着就把卤菜端到顾云昌面前。
顾父临终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又浮现
顾云合慢慢放下手。
她最终没再阻止。
顾云昌吃着卤菜，朝她丢过来个得意洋洋的眼神。吃完饭就是该动身的时候，顾云合和顾母提着东西，站
顾母催了句 “快点儿子，等会儿赶公交来不及了。”
顾云昌
他小声嘟嚷了句 “年年都去，老子都去烦了，有什么好值得祭拜的爸都死那么多年了。”
这时他手机一响。备注叫陈哥的人给他
看见备注名的那一瞬间，顾云昌瞳孔一颤，恐惧的神色从眼底一闪而过。
他小心翼翼点开语音。
陈哥语调流里流气的 云昌啊，听你们班同学说你下午晚上请了假顾云昌呼吸骤然急促。
手机上陈哥的声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