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此时,太守府。
温寒舟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这几日忙碌,倒是忘记召见那位制作威力巨大的炸药的民间的奇人了。
不过,自从温寒舟见了宋凝之后,心中也有猜测。
宋凝所住的地方距离就是泷州城天源县,再加上她手中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温寒舟几乎可以确定,那威力极强,体积又小的炸药,一定同宋凝有关。
想到宋凝,温寒舟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唇角,已经勾起了一抹笑意。
府里的兵侍跑去传报,温寒舟不知怎的,竟忍不住扶了扶自己头上的羽冠,莫名有些……
女婿见亲戚的紧张感。
看着温寒舟的样子,赵太守一头雾水。
不过很快,门口就传来一阵骚动。
温寒舟一本正经的端坐在上首,视线落向门口,甚至准备起身相迎,可却在看到门口的人时,微微皱了下眉。
温寒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宋家人是他押送过来的,若来人是宋家人中的某一位,温寒舟必定能认得出,可来人——
却偏偏是一张略显熟悉的陌生面孔。
温寒舟微微侧了侧头,赵太守却已经皱起眉头,沉着声音询问“你就是制造出炸药的那个?”
案首之下站着的人一身灰蓝文士袍,面容儒雅干净,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种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读书人。
宋彦儒低头拱手,满脸谦逊的开口“回禀大人,正是在。”
温寒舟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宋彦儒。
宋家人都是天生的好皮囊,宋彦儒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宋彦儒和宋彦端这对亲兄弟,眉眼之中生的也十分相似。
察觉到温寒舟的目光,宋彦儒略有些紧张的往温寒舟的方向看了一眼,连忙开口自曝门户“下官是城东军营里的一名长史,偶然间得到一秘方,几经实验,威力巨大,这才斗胆来向王爷太守大人献上秘方。”
宋彦儒显然是早有准备,说着说着,他就从袖子里拿出一叠信封,恭恭敬敬的递给了一旁的侍卫“这便是那炸药的秘方,虽然其中还有些未完善的东西,但如今城中战事焦灼,属下也不敢私藏!”
“这是你偶然发现的秘方?”侍卫将秘方呈上来,温寒舟看着面前跪着的宋彦儒,不知为何,心中总有怪异之感。
宋彦儒眼神猛的一闪,但还是低下脑袋,认认真真的冲着温寒舟和赵太守磕了一个头“属下不敢隐瞒,这秘方,确实是属下偶然得知……”
宋彦儒又吹嘘了一番。
此时的赵太守也听说了天源县那座荒山,接连被炸两次的事情,闻言,他脸色缓和许多“虽然一板砖的炸药便能炸平,半座山的传言还需考究,但是……”
说到这里,赵太守看了一眼温寒舟的脸色,严肃的开口“但若是这炸药,确实比平时我们所见到的炸药威力大上许多,你,便是整个漠北,整个天下百姓的恩人!”
说到这里,赵太守声音提高,颇有指点江山,激昂澎湃的模样。
宋彦儒似是被感染了情绪,脸上也露出了浓浓的惊喜。
唯有温寒舟不置可否,只是令人将“秘方”中所需的材料备好,又准备了一处空地,开始制作炸药。
宋彦儒身为献计之人,自然也被留在了太守府中,全权负责研制“炸药”一事。
炸药之事事关重大。
若稍有行差就错,便会死伤无数人。
宋彦儒这秘方,确实是从宋彦端那里得来的。
他深知宋彦端的为人,知道他不会轻易拿人命开玩笑,所以用的十分放心。
只是事实证明,万事万物,都需要一定的天赋。
宋彦儒本以为这炸药制作出来是会十分简单,可万万没想到,和那些简单的步骤,揉杂起来,竟频频出错,甚至连炸药的雏形都没做出来。
温寒舟在不远处不动声色的看着,神色莫测。
研制炸药一事做的隐蔽,外界并没有留言传出。
可一连几日,宋彦儒,竟然没有一次成功做出炸药。
唯独接近成功的一次,损失也十分惨重。
几个配合和宋彦儒一起研制炸药的士兵,被炸成了重伤,甚至有一人人当场被炸死。
出了这样的事情,温寒舟再也坐不住,亲自召见了宋彦儒。
……
城外,低矮潮湿的地牢里。
逼仄的空间里除了血腥和腐臭味,就只剩下了猎户们的哀嚎。
两天水米不沾,再加上伤口感染引发了高热,几个原本年轻力壮的猎户,此时也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短短几天时间,宋彦端便嘴唇苍白面容枯槁了许多。
他踉跄的脚步,一遍又一遍,心惊胆战的叹着那几个猎户的鼻息,生怕自己一不留神,这几条本该年轻鲜活的生命便会消散。
地牢之中没有昼夜,唯独门口一盏昏黄的油灯,在湿潮的空气中摇曳。
不知过了多久,宋彦端的身体也开始摇晃,可他还是反复咬破了手上的伤口,将鲜血滴在那几个猎户唇中。
忽然,一个年轻的猎户紧紧闭上了嘴巴,强撑着睁开眼睛,声音沙哑的如同我们破旧的锣鼓“宋先生,别管我们了……我们撑不下去了……您……得好好活着。”
宋彦端沉着脸,曾经兵部侍郎的官威散发出来,他强硬的将自己的伤口塞进年轻猎户的嘴巴里,冷斥了一声“喝!”
猎户眼含双泪,他们还要开口说什么,就看到宋彦端忽然起身。
他极力稳住脚步,来到了地牢门口。
忽然,在众人目呲欲裂的目光之中,宋彦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你不是说过,不会害我们的性命吗?”
宋彦端声音沙哑,宛如泣血一般,字字悲戚,满眼绝然。
他高喊了一声“宋彦儒,你如何变成这副模样!”
忽然,一声冷笑回荡在地牢之中,没多久,一个年轻漂亮,满身绫罗的姑娘,就骄傲的扬着下巴,出现在宋彦端面前。
宋湘双手环胸,睥睨的看着宋彦端,不耐烦的开口“哼,大伯,省点力气吧,这样,说不定您还能死的舒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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