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小夫郎的市井生活 > 28、第 28 章
028
虽未得偿所愿,但总归,盛雪进步了。
“那就随你的便了,反正报官了县衙抓的也是你。”她还算有些小聪明,马上开始第一步改变,不再趾高气昂,语气平平“字据给你,既然你不要名声,他们若再来,我就让报官处理,也不用顾及你了。”
这些字据她留着也没用,不如试试看能否买人心
盛尧接过来,意外看到了和离书,他眉尾稍扬,抬头认真看着盛雪致谢,“多谢,总归是我伤了人,他们若再来讹你,只管报官便是。”
盛雪心里舒了一口气,同时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很聪明,随机应变使得盛尧态度转变了。
盛雪的心从来就不细,她根本想不到盛尧都能为了长姐不顾功名了,若她早点拿和离书说事,说不好盛尧就因此妥协了。
可偏偏这和离,是男方以休妻为由先开的口,她也因为瞧不上盛莺,觉得盛莺这个女子软弱没用,所以忽略了盛莺
也可以说,若盛雪是个懂尊卑,知道长姐如母,长兄如父的人,说不得她就能将盛尧掌控于股掌之中了。
“哦对了几天前有个家住青衣巷的秀才来找你,你有什么话要传达的吗”
盛尧也起方才的不羁之气,语气不再冷硬,“改日我去苏家拜访。”
“随你。”盛雪转身离去。
同时长长叹了口气,可惜啊可惜,看来她又要再目睹一遍一个神童小秀才屡试不中,自怨自艾,叹怀才不遇,后郁郁寡欢,孤苦早逝的过程了
她还想着温水煮青蛙,殊不知,等她再想来添下一把火的时候,盛尧已经离开了江州。
上山的路上,盛尧心情很放松,对乔知舒说“以后不许再说旁人没过书,知道吗”
乔知舒下意识对哥哥的话点头答应,但是他又不解,“为什么呢本来就是这样的呀。”
“与人言,要自谦。你这样说话有自负之嫌,非出自君子之口。”
乔知舒这下明白了,“好。但我那时太生气了”
盛尧笑。
乔知舒见了也跟着嘻嘻傻笑。
盛尧就卡着他小后脖颈,只是覆
乔知舒理直气壮地回答“我明明跟着你笑的,你怎么反来问我呀”
这话听到心里去,如盛尧一般,谁不想好好保护这个为自己高兴而高兴的乔知舒
乔知舒高高兴兴回到孙家,小萝花小手捻着根鸡毛,颠颠巴巴扑
乔知舒抱起她摇了摇,“哪来的鸡毛”
杵着拐杖的盛莺出现,见了俩弟弟,柔声道“胜儿捉了只鸡,她跑去捡了几根鸡毛,
盛尧闻言,伸了两根修长的手指,捏着小外甥女的手心摆了摆,“那你喊声舅舅,舅舅就给你做个毽子。”
小萝花只抿着嘴笑,软软地喊“娘”
她学说话的年纪家中败落,娘操持生计,奶奶煮饭打扫,爹暴戾阴郁,谁都没有功夫管她,更别说教她说话了。
盛尧回屋拿了三枚铜钱,又去拔了几根野鸡毛,真的给小萝花做了一个毽子。
盛莺拖着瘸腿拦不住,但是见女儿捧着毽子抛着玩儿,笑声银铃,她只鼻头酸了酸,便坐
孙含嫣过去陪小萝花玩,“这是踢的,你给我,我踢给你看。”
小萝花也大方的紧,将价值三文钱的毽子递了出去,看到小姨母踢,她就拍着小手哈哈笑。孙含嫣踢了两下,然后教小萝花踢,小萝花腿还不太会打弯儿,扶着小姨母,小短腿笔直的踢了一下毽子,可毽子飞出去的高度还没有她人高。
“呵呵呵”小萝花翘着一条小短腿,仰天长乐。
晚饭前的时光,大人们就坐
盛尧趁机将和离书拿给长姐。
盛莺识字不多,只知道是和离书,她听着弟弟给她念“今二心不同,实难共处,此书示别,夫妻相离。”
盛莺低着头面似平静,只一双粗糙的手紧紧攥着拐杖,半晌她才抬头,不错眼地看着女儿小萝花,淡淡笑了笑。
盛莺说“小萝花出生,因是个女儿也没正式给起名,和离书上没有提到她,想来他们是不会来争的,那就随我姓吧。”
虽然没有上过私塾,识字不多,但是盛莺决定自己给女儿取名,这也意味着她再不依附父亲和丈夫了。
接着她道“就叫盛还生。”
盛尧眉间微动,略一思索才点了点头,“鼓瑟吹笙,其音似凤。小丫头取这个笙字,高雅,长姐取得好。”
盛莺看向弟弟,点了点头,确实比生适合姑娘家一些。
“那就叫盛还笙吧。”
一旁的乔知舒眼也不眨地看着长姐,虽然不知道盛莺现
次日,盛尧了几本书籍,带着乔知舒去县城,青衣巷。
原他是没打算来见苏夷的,他已经决定弃文从商,二人再不同路。不过他身边有个乔知舒,他北上学商,无人能教育知舒,实
巷前街脏乱污臭,街上人见了他二人少不了多看几眼,两人一高一矮,仪态好腿修长。矮的那个还梳着羊角,稚气未脱看不出什么,但高个子那个浓眉俊目,很有将相气度。
同朝为民,怎么人家吃的不是米粮,是宝玉不成
乔知舒跟着哥哥去了苏夷家,他有听哥哥提起过这个人,但还是第一次来见。苏夷家虽小,但是很整洁,见这院子规规整整便知家中人勤快。
苏夷的书房是从卧房里隔出来的,四个人同时
苏夷的青梅上好茶就出去了,苏夷连忙问“盛兄家中出了什么事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乡试
盛尧见同窗心忧,心中感动,从来只有锦上添花,甚少有雪中送炭,他也不隐瞒,告诉了苏夷自己要弃文从商。
“我已决定弃文从商,月末我将离家北上,此次前来是与你告别的,顺便,有些于我已是无用的书送来给你,希望能物及其用。”
苏夷十分惊讶,“怎么就到了弃文的地步你可慎重了吗”
盛尧待他亲切,也不隐瞒他揍了姐夫的事,和父亲决裂的事,唯独岗儿的事没说。
“我若再不站出来,哪天天塌下来,我长姐、我那外甥女、还有知舒,头上再无人顶着。我长姐还年轻,待我立下家业,给她招个上门女婿,我看谁还敢欺辱她。”
苏夷见他眼神坚毅,便知盛尧心意已决。同时也感叹好友的真性情,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盛尧此人可深交
“经商也是立业,也是抱负,你既然下了决心,我只能衷心祝愿你马到功成。”苏夷拱手祝福,然后才伸手推回桌上的书籍,“书价高昂,使不得,你家中还有兄弟,快拿回去留给他们吧。”
盛尧又拿出自家的茶叶一起推了回去,“这趟来,除了告别,还有一事相求。”
苏夷“盛兄但说无妨,同窗三年,借光了不少你家的书,若能帮到你,苏夷绝不推辞。”
盛尧将手搭
苏夷笑开来,一口答应。
“不麻烦,我也可借此温故而知新。”
但是乔知舒不愿意,他呆住张着嘴看着哥哥,他着急了,“哥哥,我你、你不带我北上吗”
乔知舒整个人都慌了,他不愿意去想象哥哥不
最后,乔知舒是一路哭回了上井村。到村口的时候,盛尧让他练骑马,他就吸着鼻子闹小脾气,就是不配合。
“乖,你学了骑马,每回旬假去苏院也便利。”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气的乔知舒悲痛欲绝用力一闭眼,两颗豆大的眼泪滚滚滑落。
盛尧看他哭的可怜巴巴,又想笑又心疼,只好牵着马回了孙家驿站。
下了马之后,盛尧抬手让乔知舒下马,乔知舒哽噎着举手要抱。
盛尧理亏,到底是自己把人惹哭的,遂张开双臂将人抱了下来。但是乔知舒环着他的脖子就像狗皮膏药了,怎么也不愿意下地,小脑袋就埋
唉盛尧让人把马牵走,自己顶着众人好奇的视线,将乔知舒抱上山了。
到了他第一次带乔知舒来孙家的半山腰,大石头处,盛尧抱着人坐下,吹着山风,看着茶田沉思。
“呜呜哼”乔知舒已经开始止不住的打嗝了,他的悲伤很直白。
盛尧揉了揉他的后脑勺,终于开口了,“北上之路坎坷崎岖,路途奔波不便。”
“我哼我不怕”乔知舒吸鼻子抢话。
“但是我怕。”盛尧伸手去捏住乔知舒的细手腕,轻轻甩了甩都担心会折断,“如今家中的情形,我身边只有你了,若我一意孤行带着你,路途中你有个好歹,我如何自处”
乔知舒又扁了嘴,眼睛一眨,泪珠子又掉下来了。这回不是闹脾气了,是难过自己太小了,自己为什么长的这样慢。
别说他才十一岁,就是壮年的书生上京赶考都有丧了命的,更别说年年都有听说过举家搬迁导致孩童夭折无数的例子。
乔知舒哭着哭着,小脑瓜里又有了新的想法,他抬头仰着满是泪痕的小脸可怜兮兮的看着盛尧,抽抽嗒嗒地说“哥哥你别北上,我会蒸
盛尧嘴角提了提,伸手给乔知舒拭泪,“小东西,你还养家不成”
乔知舒心虚抿了抿嘴,“我、我可以”
“吗”
盛尧没绷住笑了,他跟眼含期待的乔知舒对视,笑够了才粗鲁回答“可以个屁,你才多大”
“呜呜”乔知舒又哭出声了。
盛尧慌了下,松开他的手腕,双手捧着小孩儿的脸轻声哄着“行行行,可以可以,别哭了,等你十七了,哥让你养家。”
乔知舒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被安慰,等他十七还有好多好多年啊,他不要。
盛尧见他停不下来,叹气将他的脑袋又扣回自己怀里了,心疼地骂了一句“小时候是个小哭包,长大了是个大哭包。”
“啊呜呜”哭的好大声。
“好好好,哥不说了,不说了。”盛尧连声道歉,轻拍他的背,时不时还要挥手驱赶附近的蚊子,山里的蚊虫特别的多。
乔知舒像个小孩子一样,悲伤到哭睡着了
等乔知舒因为喉咙干醒过来,他已经躺
乔知舒爬起身来,喉咙太干他咳了一声后,盛尧马上就睁开了眼睛。
盛尧还是躺着,只抬手勾了勾乔知舒的下巴“醒了”
乔知舒摸着小喉结,清嗓,“嗯哼哼我渴。”
说完他就从盛尧身上爬了过去,下床去倒水喝,桌上水壶旁边还有一个白瓷碗,碗上倒扣了一个盘子。
乔知舒咕嘟咕嘟喝水,听见盛尧说“饭冷了,我拿去锅里给你蒸热。”
乔知舒喉咙舒服了,扭头去看坐起身也要下地的盛尧,“我不想吃热的,外婆问我了吧哥哥怎么说的”
他晚上不主动用饭,长辈会不会觉得自己娇惯了他已经开始担心他
盛尧还是坐了起来,“知道你为什么哭后,说让我放心,家里会好好照顾你,桌上就是外婆给你盛的。”
乔知舒松了口气,拖了张圆凳坐下,碗中肉菜盖着饭,
“外婆就很好。”乔知舒咬着糯糯的炒五花肉小声嘟囔。
夜中寂静,他的话清晰钻入盛尧耳中,盛尧气笑了,“怎么哥哥不好”
个小东西,还知道指桑骂槐了。
乔知舒端起碗往盛尧面前走,举筷子夹了一块姜戳到盛尧嘴边,更气人地回答“嗯”
盛尧斜了他一眼,语气霸道“自己吃,往后不许挑姜丝,好好吃饭,不许生病。”
乔知舒两边嘴角往下扁,盛尧连忙一口将姜块咬住了,大半夜的再哭,真是别想睡觉了。
“最后一次了,再不许了啊。”盛尧量让自己语气再重一些。
乔知舒也不理,就端着碗一屁股坐
吃完饭,乔知舒爬回床里侧抱膝坐着,油灯
盛尧躺
乔知舒偏过脑袋去看他,
“乖的呀。”乔知舒委委屈屈的说。
盛尧放松了,又闭眼养神,正儿八经和乔知舒交代他离开后的事。
“知舒,再无人会将我和长姐的事情放
外公外婆年迈,小舅有三个孩子要养,他不该是他们的责任。
小萝花刚出生,盛尧带着乔知舒一同随父亲前去探望长姐,他和父亲隔着一墙听那老妇跟那畜牲抱怨长姐没生个儿子,陪嫁又那样少,家还是农户当时父亲的表情是不以为意的。
盛绍元并不是偏心,不疼爱盛莺,而是环境如此,这时候的父母,有的甚至还会为女儿没给夫家生个儿子,感到愧疚。
那年十四岁的他切实的明白了,为什么真正的名门,甚至皇室喜欢将女儿低嫁,那是真真儿的宠爱,没有任何利益的牵扯,只希望离开自己羽翼的女儿,能够因自己的威名势力,使得夫家不得不将女儿捧
所以一墙之隔的盛尧是极度不愉快的,但是盛莺刚生产完,那两人还算悉心照顾,所以他没声张。
那会儿他十四,双手无力,但今年,他十七了。
长姐如母,盛尧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放过家暴自己长姐的赌徒的不仅长姐,他身边重要的人,他要看看谁还敢欺负
“学识不一定要体现
盛尧接着说“县城的茶商都是老字号,他们沆瀣一气,我也未必能斗过他们。”
“给我三年的时间,往后孙家的茶叶我们自己销。”
洋洋洒洒说了不少心里话,终于是让陪
乔知舒一半是意识到现
“好。”乔知舒努着嘴,小手去扒开盛尧的眼皮,居高临下瞪着大眼睛,小脸儿严肃“三年哦,哥哥跟君子说话要作数的。”
“君子你还偷袭”盛尧被迫睁开眼,看着乔知舒用力的下巴挤出了一个旋儿,他伸手捏住了,摇了摇乔知舒的脸蛋儿。
乔知舒两手去握着哥哥的手臂,龇牙咧嘴不让捏下巴颏,“你是教我做君子,又不是做傻子”
是长大了些,两手的力气都能将自己的手撕下来了,盛尧很欣慰,低了声音,温柔哄道“

乔知舒揉着下巴,眼睛噌一下就亮了,又两手交叉去兜住盛尧的下巴,低着脑袋答应“好”
“哥哥也是君子,说话算数”
下巴又被掰,盛尧这回被迫伸着的脖子,突显出男人性感的喉结,他嘶一声,拧起眉伸出双手勾乔知舒的脖子,将人掰倒
乔知舒哈哈笑着一头撞盛尧腰上了。
盛尧腰上一麻,抓着他两只手,啪啪啪轻拍手心。
“哈哈哈”乔知舒短暂的丢弃了即将离别的难过之情,快乐地拿脚踹盛尧。
小男孩儿疯起来,盛尧还真有点制不住,擒拿住乔知舒,扬眉伸下巴,表情懒散又桀骜,“狗皮膏药,再皮一个”
“嗯”乔知舒两脚灵活地穿过盛尧胸膛,脚掌抵住盛尧的下巴,蹬人。
盛尧不得不松手,抓了小孩儿玩儿上头了的脚挠脚心,蹬鼻子上脸是不
乔知舒哈哈大笑,
打闹的疲力竭,两人并肩躺着,头挨着头,呼吸渐渐平静,即将离别这几个字又回到乔知舒的意识里了,他侧过身,想也没想抬腿搭盛尧肚子上了。
盛尧已经有了困意,但还没入睡,眼睛也没睁,抬起手自然的放乔知舒曲起的膝盖上了。
乔知舒有了安全感,闭着眼睛很快睡着了,梦里他噌噌噌的长高,梦里四肢慢慢结实,梦里他赚了许多银子
作者有话要说盛尧养了个狗皮膏药、哭包、粘人、偷袭怪、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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