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两人
盛尧初期为了节省成本,只租了个作坊式的仓库,只
盛尧觉得自己赶上了好时候,不急着享受,所以就没
他不像普遍的茶商开个铺面做零售,他忙不过来,他一出
乔知舒进了作坊茶行,还
“东家回来了”
从屋里出来个穿袄的中年男子,头上带着黑布儒巾,看打扮应当是管事,而且脚步急促,脸上也是焦急。
“程叔,出了何事”盛尧上前几步相迎。
“东家,御史王大人昨儿来同您告别,有后事想要委托您办,我看江大人说的这样严重,便答应等您回来,便亲自找过去。”
“后事”盛尧眼睛微眯,有了寒光,“我不
“出大事了圣上旨意,命并州茶马司御史王江纬进京面圣”
盛尧吩咐程叔送乔知舒去客栈休息,自己要立刻去御史府找王江纬。
“我也去,多个人多个脑子,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乔知舒不愿意,想跟着盛尧。
盛尧顾不了太多,两人一人一匹马穿街走巷到了御史府。
乔知舒跟着盛尧后面走,悄悄打量御史府,气派倒是气派,怎么冷冷清清的一路到书房都没见一个下人。
一进王江纬的书房,室内如冷窖,盛尧抬手按住乔知舒准备解毛氅的手,“无碍,大人不是拘于礼节之人。”
然后领着乔知舒走到书桌前静坐的王江纬面前,“屋里像冰窖,大人何故不烧炭”
王江纬看见盛尧来了,深深叹了口气,他已经被冻得打牙颤了。
“本官马上就要上京被刑部问责了,府中哪儿还有下人哪儿还有炭火贤弟啊,该来的它是躲不掉的啊自驸马被抓,陛下每每诏令官员上京,不出一个月就处死,我这趟怕是凶多吉少了。”
皇上亲下诏令,乔知舒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见这种阵仗,好奇地把王江纬瞪着。
盛尧自然是要开口安慰的,“那些都是刑部亲自下人去宣的旨,而大人这次只是让自行上京接受问责,想来事态并不严重。”
“再如何,这旨意也是要我顶着风雪上京,还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命面见陛下。”王江纬天性软弱悲观,依旧念念有词的表达恐慌。
王江纬一想到自己的下场,连忙站起身来,僵硬着上前抓着盛尧的手臂道“我这回是彻底明白了宦海无情,世态炎凉啊你就瞧瞧我这府上哪儿还有人呐”
确实,驸马被抓之后,王江纬一直没被牵连,因为大理寺没查到王江纬受贿和参与的行为。所以那时候,御史府大门络绎不绝,门庭若市。
哪像现
对于王江纬,盛尧是一望便知其人,他十分擅长琢磨人心,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安慰王江纬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有的人天生悲观,安慰三天三夜都没用,不如直截了当的讨论解决方法。
所以盛尧说“大人且冷静,是福是祸还未可知,但是刑部的人没下来,说明就还有活路。咱们现
“对对,你说的对,这次的圣诏肯定是为了茶叶走私案,可是大理寺都查了大半年了,按理说,我祖上八代都该查完了,没我什么事儿啊”
盛尧“毕竟驸马是
“哦贤弟快说明白”
“驸马案江南死的人太多,如今的江南是用人之地,据我分析,
“其一,大人熟知食盐和茶叶贸易事项;
其二,大人为官数十载一直清廉,乃至被排挤调任,说明大人绝非愿意同流合污之人;
其三,驸马一案虽
盛尧这一通分析,说的王江纬腰都挺直了,心中更是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是陛下首选的可用之人。
王江纬再一个字一个字将盛尧的话默念了一遍,而后双手以拳击掌,欣喜说道“没错贤弟说的没错我目睹驸马走私案,我十分清楚茶叶走私是如何进行的,这其中茶引制有多少漏洞,每个州的通行关卡又有多少漏洞,我一清二楚圣上若留我一命,我定能杜绝了宵小走私的心思”
“大人英明。”盛尧点头同意。
“好好好。”王江纬犹如新生一般,内心充满了力量支撑,他又去扶着盛尧的双臂道“贤弟乃我官途上的贵人啊若没有贤弟,四年前
“我王江纬对天起誓,若我活着从盛京归来,往后余生只为贤弟保驾护航”
“大人使不得。”盛尧扶着王江纬,不让他跪自己。
“贤弟若不嫌弃,你我结义如何”王江纬此话说的气虚,毕竟他还是有很大的可能死
“义兄
出乎王江纬意料,盛尧不曾有一分犹豫,果断就应下了。
等他们称完兄道完弟,乔知舒一把拽着盛尧,拧着眉怒问“登州两岸水寇刀下亡魂盛尧,你给我说清楚了”
四年前哥哥出
王江纬傻眼,“这、贤弟,这位是”
“”盛尧有一些犹豫,他回想起来驻守官道的士兵来报信,说乔知舒是自己的夫郎,他不确定是不是知舒亲口说的。而现
“这是与我一同长大的竹马”盛尧一边介绍的同时,狭长双眸死死顶着乔知舒的表情,但乔知舒
盛尧心中也是五味陈杂,但是已经开了口,只能接着说道“他叫乔知舒。”
说着,他轻轻笑了一声,“是我十四岁那年给他取的,希望他一生智慧,活得舒畅。”
王江纬眨眨眼,还是不太明白二人的关系,哪有给竹马取名字的说法这得是打小养着了,十分亲密才会给取名吧不过他三十五六的人了,见多识广,很快就变通了。
“与你一同长大,想必情谊非凡,那今日我们便三人结义,我年长你们二人,就尧儿为二弟,知舒为三弟,如何”
乔知舒这才抬起头,神色不变,顺应一声“大哥
盛尧从一开始就排斥自己的,这么多年,也只是把自己当可怜的、没人要的弟弟疼爱罢了。可是自己呢对盛尧到底是什么心思
王江纬心结打开,也不排斥外出了,三人这日结义,理应上宴,便选了大酒楼一同用饭,顺便当饯行宴。
三人宴上什么都聊,从彼此的出身,到如何步上官途、踏入商海都说的清清楚楚。
乔知舒也说自己经营的茶馆,还给盛尧二人露了一手点茶和水丹青的手艺。
王江纬“茶道大行,王公朝士无不饮者。要我说,咱们三弟才是最厉害的,二弟有此等人才,何不
盛尧闻言却看向乔知舒,他扬起眉尾示意乔知舒开口,想听他的意思。
乔知舒会意,“我也有此计划,只是不确定立业落户于并州还是江州”
王江纬道“都开便是,有总号就有分号。并州有我看着,江州有我之同僚,你俩万事俱备,也不差东风,无需纠结。咱们兄弟三人,若是能让咱们并州茶叶
乔知舒点头,眼中也满是憧憬。
盛尧这才开口“大哥说的是,年后我们便着手计划。”
“该是如此。三弟,快再给大哥点上一杯好茶。”王江纬咂咂嘴回味茶之醇香。
话题回到茶艺之上,乔知舒也提到了师父圆通大师,也突然就想到大师给他说过的小故事。
“提到我的师父,我突然想到一事,虽然细微,但是现
“师父曾同我讲了一个前朝的御前奇闻,说是几个看守宫门的士兵夜里玩忽职守,前朝皇帝大怒要杀了这些士兵,但是那夜皇宫没有
“其中一个士兵答了上来,于是便只有他活了下来他能活下来的原因,是前皇认为只有认真驻守城门,一双眼睛十二时辰放
盛尧认同,“有道理,我买那些马帮,也是听他们能将万里茶道路上有多少座风雨廊桥,多少处歇脚茶亭说的清晰自信,才买下他们的。”
很多人对某些领域都可以做到略懂皮毛,但是想
第二日,刚结义的三人就把州府逛了个遍,将并州有多少茶楼、茶馆,多少户贩茶的商队,城门有多少个口,城中又有多少观火台,等等这些信息记录下来。
临出
王江纬行了一个月,
这之前,他一个刑部的人都没见到,因此他心里大石落了一半儿。
皇帝也果然如乔知舒预料那般,责问王江纬道“爱卿任并州茶马御史三年之久,这三年享我朝俸禄,你都做了些什么你可心安理得”
王江纬战战兢兢,跪着将并州多少茶楼茶馆,多少户贩茶的商队,而且并州茶叶的价格,他能从茶农手上多少,说到茶商手上价格又是多少,去北疆又涨多少。
庆隆帝听他说的与大理寺暗访的信息一致,且更全面,终于是放心了王江纬这个人。
“爱卿能对并州茶叶市场了如指掌,想来这三年来也为茶马贸易做出了亲历亲为的表率,但是张印走私贩茶,到底出
张印就是驸马,皇帝深恶此人,不愿以前驸马称之。
王江纬立马磕头,“陛下明鉴,臣于三年前调任并州茶马御史,茶马司为的是促进南茶和边马的贸易,并无实权,驸马官至都督,若他想瞒着,我又怎么撬开他的口。”
“臣无能,却绝非玩忽职守啊,陛下。”
庆隆帝“无能是否无能,朕一问便知,如今江南官商勾结走私茶叶,贩去邻国伤我国之气运,却只为自身利益然商人重利,远京官员腐败不堪,朕是杀不也不忍再杀,爱卿之见,要如何保全了工农之众的利益呢”
王江纬将盛尧的建议表述出来,“回陛下,只需固定茶叶价格,如官盐的前例。”
他这回答正是庆隆帝所想,“平身,爱卿起来作答。”
王江纬起身之后,心里的压力去轻松了许多,接着又说出自己的见解,“另外,陛下还可以给江南再专门设立一个类似江南巡抚的职位,主要监察江南四州茶叶产量,销售,茶商购,贩卖等工作。”
庆隆帝听完大笑,龙心大悦,“爱卿啊爱卿,尔以无能之借口险些欺了君。”
王江纬一听欺君,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庆隆帝又道“爱卿平身,你这性子,不怪得食盐司御史参你一本,将你调任并州茶马司,终日糊涂”
“你这人啊,唯有清廉忠君四字可取。”
然而皇帝此时杀了一千贪官,要的就是清廉之人。而盛尧分析的王江纬三个可用之处,恰恰一语中破庆隆帝的心思
王江纬畏惧强权,人之常情,可是畏惧却不同流合污,这就很难得了。
“江南茶叶贸易是根本,关乎国库和我国气运。宣我旨意,爱卿清廉公正,了解民情,提为江南茶马抚台。”
王江纬睁大眼睛,重重一磕头,“谢陛下,臣定不负陛下之信任。”
“回去吧,你要实权,朕给了,若再不作为,妄图碌碌为之,朕就把你也砍了。”庆隆帝心情不错,跟王江纬开起了玩笑。
王江纬这一趟上京,不仅好好的活着,还没降职,不仅没降职,还升职了这下江南四州府的茶马司都归他管。回想和盛尧乔知舒二人对饮品茶的情景,历历
这一刻,王江纬的心中只有一句话,此生,他王江纬只有盛尧、乔知舒这两个兄弟有他的贵,就有那俩的富
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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