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临煊将手中的小毛刷一扔便站起身来,取出汗巾边擦着手边问飞鹰“这痕迹, 可看出什么来了”
“回皇上, 属下等人已经勘察过,这碑倒是看着时日长远, 但那上面的文字即便再如何伪装,也能看出是近期所刻。”
飞鹰又指着那两棵植物道“还有这两棵俗称美女蛇的植株, 经查验其根部黏连的少许泥土, 便可看出应是从别处移栽过来的, 那少许泥土与围场内的土质并不一致。”
“嗯,”盛临煊点点头, “此人用心险恶,手伸得也够长。”
飞鹰斟酌着道“要做成这样的手笔而不使人察觉,定有围场中人相帮。”
“呵, ”盛临煊冷哼一声, “给朕查,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关心朕的后宫嫔妃,若大盛的兴衰真的系于一女子, 那朕这皇帝也不必当了,趁早让贤了罢。”
闻听此言,
盛临煊绕着那石碑踱步,走了两圈,便吩咐另一暗卫道“把那两棵美女蛇与这石碑都起出带走, 将此地恢复正常样貌,至于围场内外则再巡视一遍,若无异状,明日春蒐大会便如期举行。”
那暗卫忙应道“属下遵命”
看完了这头的情况,盛临煊便当先走出,牵住马缰绳,招呼飞鹰与他同行“飞鹰随朕来。”
两人牵着马匹
飞鹰思量片刻,才道“巫蛊之案过去,纯皇贵妃紫薇伴星的名号已经响彻前朝后宫,想必那人也是因此忌惮,才会想出来这样妖言惑众的拙劣手段,想要动摇纯皇贵妃的地位。”
盛临煊勾勾唇,露出一丝凉薄的笑道“朕原以为之前种种,已经足够震慑众人,倒没想到这些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如今这样的法子也使出来了”
飞鹰便道“您今年取消了大选,皇宫内外又都流传着皇贵妃专房独宠的传闻,难保有些人便坐不住了。”
盛临煊自然也知道,不管他为沈珺悦做了什么安排,只她一日不能孕育皇家子嗣、坐上皇后之位,便一日都会有人想要将她拉下来,且这样的人绝对不
他自然可以乾坤独断地直接将沈珺悦封后,但他能做到堵住朝臣的嘴,却堵不住悠悠众口。若是因为他的宠爱将沈珺悦封后,对她的名声其实并不好。
如今民间已经有皇帝盛宠皇贵妃的传闻了,若今日
盛临煊眼眸黝黯,眸中有如风云翻涌,冷冷道“这些人前赴后继,想来还是朕太过宽容了,做得还是不够啊”
飞鹰见他神色,便知这事又触犯了他的逆鳞。如今与那位纯皇贵妃相关的事情,便没有一件是小事,谁叫成徽帝上心呢,便是小事也得当成了大事办。
而他们这些手下人,首要就是为主子分忧解难。飞鹰正色道“皇上放心,此事已有了眉目,很快便能查出是何人所为。”
盛临煊没有应声,看着远处的穆栏山不知想到了什么,半晌才回目光,扯住缰绳上了马,对飞鹰道“走,去那日郑婕妤受伤的陷阱处瞧瞧。”
主子处事跳脱,飞鹰反应也快,忙上马跟上。
事
那陷阱便是普通捕兽陷阱,只是大概是时间仓促又兼要避开人耳目,故而那坑挖的并不宽也不深,底下伤了郑婕妤的尖竹也布得稀拉,可见布置的人并没有一定要伤人性命。
大概只需要弄出些动静,引人来了便好。
联想到春蒐那个不成文的规矩,盛临煊不得不怀疑,他遇见郑婕妤之事绝非巧合。
盛临煊眼眸一闪,转头对飞鹰道“你也知道,依照习惯,春蒐大会第一日,朕是必要猎白狐的,而围场内这片区域便是狐狸等小动物常栖之地,故而围场内但凡有些经验的都知道,朕应当会走怎样的狩猎路线。”
“确有可疑。”飞鹰附和道“那日事
盛临煊看他一眼,“只不过什么直说便是。”
飞鹰便拱手道“属下昨日也是亲眼所见,从郑婕妤流血的情况猜测,娘娘的伤情应该不轻。后来又观察这陷阱,虽竹节分布不密,但是人掉落之时没个防备,身位略歪些、又若倒霉些,就此伤了性命,也不是不可能的。
故而属下认为,此计应不是郑婕妤娘娘自个儿以身犯险使出来的苦肉计。”
盛临煊沉吟着点点头“你所说,朕也有想过。”像这样不可控的事件,又是伤及自己,那女人大概疯了才会拿这种法子来搏宠。
那么不是她,又是谁呢此事处处透着古怪,出事的郑婕妤引来了他是不争的事实,但是从结果来看,郑婕妤很大可能只是鱼饵,促成此事者另有其人。
盛临煊又问及后来捡到的物件“那遗落的香囊与珠钗等物,可有问题查出是何人所有了么”
飞鹰想到手下人调查到的内容,也有些替成徽帝头痛,也更加觉得,女人多了,真不是好事。
他回禀道“皇上,那香囊与珠钗表面上看来皆无可疑之处,但是微臣手下人之中有擅于嗅味辨药者,据他所查,那香囊内所装草药极其容易招引来蛇虫鼠蚁,而那珠钗的花心处也被人做了手脚,那上面洒了易招惹蜂鸟的花粉。”
盛临煊将目光缓缓落
飞鹰抬眸看着他回到“据私下查问,香囊是丁容华所有,而珠钗,则是郑婕妤身边大宫女的。”
盛临煊撇撇唇,淡然道“既如此,也不必顾忌她们的身份,该怎么查便怎么查,只不要闹出动静来便是。”
这便是不管是不是宫妃,只要牵扯进来了便要查问个清楚明白了,有盛临煊这句话,他们办起事来倒真的方便许多,飞鹰沉声道“遵旨”
看过了一圈,再没有其他可疑的,盛临煊吩咐此处值守的暗卫“将竹节全部拔出,把坑填了。”
看看天色,便对飞鹰道“回吧。”
盛临煊回到行宫时,沈珺悦还
不多会,李荣便进了来,只是站
盛临煊早便察觉他的不对劲,只是他批奏折时习惯于一气完成,不乐意被人打断,故而李荣不开口,他也便没理会。
直到停笔暂歇的时候,他端起茶碗,看李荣还是不说,便主动出声问道“到底何事”
李荣反被他这声儿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赶忙赔笑道“奴才该死,扰了皇上正事”
盛临煊最不耐烦他这样子,摆摆手斜睨他道“你这杀才,又有什么混事,要说便说,不说便出去,别
被他一通教训,李荣诚惶诚恐地生受了,把心一横道“皇上,不是奴才有事,是纯皇贵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说有事”
“混账”盛临煊面色沉了下来,冷声喝骂道“既是皇贵妃那边有事,你还
李荣被这么一吓,立马跪下道“哎哟皇上,您听奴才说完呐不是皇贵妃娘娘有事,是她身边儿的大宫女来了,那宫女说有事要见您”
盛临煊眉头皱起“皇贵妃的宫女要见朕不是皇贵妃那边有事”
李荣磕了个头道“诶,奴才问过了,并不是皇贵妃娘娘有什么事让她传达,是那宫女儿自己要见您,奴才问她什么事也不说,就是坚持要见了皇上的面儿亲自跟您说”
他抬起头,苦着脸道“因皇贵妃娘娘此时又不
盛临煊第一时间便想,难道那宫女趁着沈珺悦不
染紫走进书房中,端端正正地跪下行礼,感觉头顶的目光冰冷而锐利,让她原本就紧张的心情又添了不安。
盛临煊经常与沈珺悦腻
因了心中先入为主的偏见,问起话来便一点不客气“是你要见朕”
染紫听着上首成徽帝的问话,努力稳住声线回道“回皇上,奴婢有要事禀告。”
“哦”盛临煊眯了眯眼,坐直了身子问道“何事”
盛临煊看着跪
染紫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