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后知后觉。
嘉宁长公主当即便道:“本宫去求见皇上。”
只要皇上没有在瀛洲,而是在宫中养病,傅娇就不会特别危险。她一身本事,既然能够写信回来,那就没有被何无恙掌控。
“本王与你同去。”
广平王擦擦额头上的汗,也不嫌跑起来麻烦,屁颠颠跟着嘉宁长公主往养心殿走。
不出所料,两人在养心殿都被周海这个大太监给挡了回来。
“长公主,王爷,不是奴才不让您们见皇上,而是皇上吩咐了,他需要静心养病,谁也不能见,谁也不想见。”
“让开,本宫有要事启禀皇上!有何后果,本宫一力承担。”
嘉宁长公主疾言厉色。
可周海半步不让。
两方人僵持不下,广平王暗暗给嘉宁长公主使了个眼色。下一秒,他那肥胖的身子如炮弹急射而出,“咚”的一下将周海给撞飞了七八步远。
趁此时机,嘉宁长公主铆足劲儿,一脚踢开养心殿的殿门,环目四顾,里面一尘不染,半点有人居住的气息都没有。
“大胆周海!你不是说皇上在里面养病吗?人呢?!”
她在养心殿的暗格找了又找。
明明以前在这里看见过的长生丹方和瀛洲不老泉古籍,此时全不见了。
嘉宁长公主提着宫裙走出,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烈。
建明帝不在深宫,又称病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他会去哪里?!
广平王笨重的身子压得周海动弹不得,一听这话,他啪啪啪地狂扇周海耳光,“狗奴才!皇上他人呢?你竟然满口谎言,信不信本王和长公主砍了你的狗头!”
“王爷饶命!长公主饶命!王爷饶命!长公主饶命啊!”
周海哭天喊地。
他不得已说出实情,“皇上不在宫中,这段时间称病,也是为了掩盖他离宫的真相……天地良心,奴才哪敢欺骗您们啊!”
“住嘴。”
毕竟是深宫内苑,怕周海的哭声引来众人揣测,嘉宁长公主只好道:“你可知皇上去了哪里?”
“奴才不知道。”
周海一头雾水,他也不懂皇上为什么突然称病,只将他所知晓的竹筒倒豆子说给长公主和广平王,“皇上离开的很匆忙,身边也没带几个人,只有六个平日里贴身保护的大内高手和他一起走了。具体去哪儿,不是我一个奴才可以过问的啊!”
广平王捂住他嘴,“不要大呼小叫。”
他和长公主对了对眼神,又命令说:“今日之事你只当不知,若有朝臣来觐见,你还是用龙体欠佳的借口挡回去。”
“是!是!奴才记住了。”
周海哪惹得起嘉宁长公主和广平王。
两人连养心殿都敢闯,也不知皇上究竟出了何事。他一个太监,为求在宫中安享晚年,只得一一照做。
建明帝半个月前就已经离开了京城。
嘉宁长公主和广平王彼此心照不宣,看样子,建明帝必然是去了瀛洲。
二人来到静妃的宫殿,将猜测给说了,傅如镝记挂傅娇,一听她有危险便奋不顾身要赶去瀛洲。
司南司北立刻道:“大人,我们随你同去!”
赵灏忙将他拦下,“傅大人!稍安勿躁!”赵灏难得脑子精明一次,“我们几个人去势单力薄,而且不知道瀛洲那边有没有皇上的筹谋。为了万无一失,我们必须带够人手。而且你看,”他指着信上傅娇提到的前往瀛洲的办法,“还需要会道法之人用符箓制造纸船纸鸟,于正午太阳最炽烈的时候进入瀛洲,否则不能成事,还只会打草惊蛇。”
傅如镝神色沧桑。
他步履虚浮,苦笑着低头,“……是我关心则乱。”
终于有了傅娇的消息,他难免按耐不住惊喜,只是有从嘉宁长公主口中得知皇帝所图谋的一切都是为了傅娇的命,傅如镝一颗心仿佛被五指狠狠攥紧了。
“懂道法的,我认识一个。她可以帮我们前往瀛洲。”
赵灏看了眼广平王,还不敢说出雁姬。
而广平王却没想那么多。
他欣慰地盯着赵灏,“儿子,你成熟稳重了不少啊。”
赵灏笑了下,又对静妃说:“娘娘,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就没必要再把昭福关起来了。宫中不能无人,我们几个带上人马去瀛洲救傅娇,你就在宫中主持大局。”
广平王点点头,“可以。”
静妃神色明明灭灭。
她垂下眼,“昭福放出来,必然想和你们一起去瀛洲,瀛洲危险,我……我……”
“我知道你担心昭福。”
嘉宁长公主面沉如水,“但昭福有必要过去一趟。皇帝他心里,最疼爱的,始终是昭福这个女儿。或许看在昭福的情面上,他会放过傅娇。”说完,她又郑重其事地说,“放心,本宫也会去。”
“你也要去?”
静妃皱眉,显然觉得不妥。
嘉宁长公主道:“只希望我和广平王能唤回他的一丝良知。”
静妃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
她道:“若皇上不愿接受你们父女之情、手足之情,那就休怪我们无情,将这些事公之于众。”
“万万不能啊!”
广平王连忙摆手,“别的也就罢了,这样的丑闻断然不能出现在皇室。倘若人尽皆知,如何让天下人臣服,又如何让百姓看待我们赵家?不行不行,万万不行。”
“这也不行?”
静妃无奈地瞥了他一眼。
做出这等残害子嗣的恶行,还怕什么知晓不知晓。
广平王揣着手,给她讲道理:“我们大元才安稳了多少年?东夷人虎视眈眈,南蛮伺机攫取,四面环敌,不安分的很。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闹出皇上修道,怕是要朝局震荡出大事情!”
嘉宁长公主“嗯”了一声。
她叹息道:“广平王言之有理,静妃,这件事不管最后结局如何,都要烂在肚子里。”
说完,她摆摆手,“去吧,将偏殿的昭福给放出来。”
静妃迟疑地取出铜锁钥匙。
赵灏见状,一把接过钥匙,“好叻,我这就去!”
广平王这时清清嗓子,对傅如镝说:“宫里的侍卫本王不放心。既然要去瀛洲,便将府衙的侍卫衙役都带上,他们是自己人。”
傅如镝点点头,“下官亦是如此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