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州。
涂虞翻身上马,冰雪渐融,他带着一家人的希望从这里出
知道他们夫夫还有话要说,随施扶着随运昌回了房里。
涂虞还是没能忍住,又下了马,走到了随旌的面前“我会把小玉儿安安全全带回来的。”
随旌没有说话,一直背
涂虞一怔“这条鞭子,不是早就,早就丢了吗”
随旌低下了头,把这条软鞭缠
“我知道它对你很重要,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能给你。”随旌说两句话便有一声咳嗽,缠好鞭子之后,他冰凉的手轻轻地碰上了涂虞的脸,想起了他们初遇的时候,涂虞脸上永远都是肆意的笑,只是现
涂虞
“好,我信你。”
涂虞轻轻踮了踮脚,
离别的话不能一直说,否则要走的人一直都走不了。
涂虞最后一次亲吻了一遍随旌冰凉的唇,然后干净利落地上了马,一步不回头地打马扬鞭,只留下地上的一串马蹄印。
随玉等他的生辰礼等了很久,每天睡觉前就用你懂得的眼神看着林牧青,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就开始对着林牧青撒气,往往得到的就是更厉害的回报。
他的自学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向阿么让他明天早上就开始去药炉那边学,说让他每天卯时正就去赶过去,随玉听见这个时间惊呆了,因为他平时都是睡到辰时末才慢悠悠起床的。
随玉惊讶地
裹着被子
“嫂子,吃早饭。”林华把给他留的朝饭端过来,然后
他刚坐下,就跳起来“嫂子,你脖子上是什么啊红红紫紫的一片。”
随玉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一口粥
林华恍然大悟“啊,是这样,那你怎么不直接跟哥说呢”
随玉尴尬地笑了笑“我怕他说我娇气。”
林华“他不敢吧。”
随玉没再跟他说这事儿,怕自己连这点饭都吃不下去“你哥去哪了”
“那边齐河叔回来了,哥找他有事。”林华回答。
“那是谁”
“就是药田挨着咱们家那家,河叔年前的时候出去了,这会儿才回来。”
随玉哦了一声,不是很感兴趣,反正就是为了岔开这个红疹的话题。
林牧青很快回来了,他的唇角翘得高高地,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一样,随玉多看了他好几眼。
“你笑什么呢”随玉洗碗自己吃的那个碗,就看见林牧青坐
他朝随玉勾了勾手“快过来,你的生辰礼来了。”
随玉凑到他身边,心里赞叹太不容易了,这生辰礼迟到了快一个月了,现
林牧青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随玉“拆开看看。”
随玉将信将疑地接过来,只见信封上一个字也没有,他白了林牧青一眼“不会是什么田契地契那么俗套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信上熟悉的笔迹“林牧青,这是这是我虞哥的笔迹,这是我虞哥写的信。”
“这个生辰礼你还满意吗”林牧青转头去看他,就看见他的眼泪像是珠子一样地往下掉,他又怕自己的眼泪打湿手里那薄薄的信纸,于是把信拿得很远,又抬起袖子去擦泪。
“你是怎么拿到的”随玉边哭边问。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年前我让人去廿州给他们送了东西,这是你哥哥写的回信。”林牧青赶紧凑过去给他擦眼泪,“别哭啊,这不是该高兴的事吗”
“我就是太高兴了,他们都还平平安安的。”随玉边抽泣边说,“我怕廿州那边冷,我哥哥的身体不好撑不住;我怕我爹年纪大了受不住那么久的长途跋涉;我怕我姐
“还好他们都好好的,都好好的。”
随玉趴
“跟我说什么谢”林牧青有些好笑,“那也算是我的家人,以前是不知道,现
随玉哭了很久才止住哭声,眼睛都哭得有些肿了,说话都带着浓浓的鼻音“那,那咱们什么时候出
这下轮到林牧青顿住“随玉。”
随玉听见他的声音抬眼看他,他哭得眼睛有些疼,看向林牧青的时候眼睛也微微地眯着“怎么了”
“找到你的家人之后呢”林牧青问。
随玉的手僵
“找到家人之后,是不是就留
随玉没有说话,脑子里思绪万千,他当然是要跟自己的家人住
这里真的不是他的家吗有叫了大半年的娘,有祭祖时候叫过的爹,还有一直维护他的弟弟,有自己交到的朋友,马上还会有传道授业的师父。
还有林牧青。
他真的就能这么一走了之,从此山高水远,不再想念吗
“你有没有想过,接你的家人来这里安家”林牧青的心揪着疼,是他答应会帮随玉找家人,也是他要送随玉回家的,这个时候反而是他更舍不得了一点。
“嗯”随玉的鼻腔里
“你
随玉眼眶的泪还悬着,听到林牧青的话才慢悠悠地伸手去擦。
林牧青又接着说“你兄长养病要很多药,我们这里的药都是他需要的。”
随玉的心动了动。
“我听河叔说,你们家
随玉喃喃地开口“可以再建两间房啊。”
“可是建一间屋子,需要多少银钱呢”林牧青帮他算了算账,“起一间屋子,泥瓦钱,砖钱的花费,大概是
随玉愣住了,他刚想说不是还有你的时候,突然想到,林牧青的家
“好,咱们就算你们能拿得出这五十两银子,以后的生活呢一家人的衣食住行呢,你要你嫂子一个人承担这些吗”
随玉看向林牧青“我可以去药铺上工啊,我不是
林牧青说“你只是看了几本医书,你最多能
“为什么是一个月”
“因为我打算三月中下旬就带你走。”
林牧青接着刚刚没有说完的话说“你想想,廿州离京城很近,如果上面再
随玉的心一惊,按照上面的人的疯癫性子,是有可能继续找他们一家的麻烦。
林牧青继续说“你们一家人来这里,你嫂子是军营钟校尉的朋友,你父亲可以再这里办个私塾,寨子里还有很多需要启蒙的孩子,你兄长可以
随玉的心又松动了几分。
“可是,我们应该怎么接他们过来呢”随玉犯了愁,“我父亲和哥哥,怎么受得了这长途跋涉,从廿州到云北可比从京城到廿州远多了。”
林牧青早已做好了打算“把马车垫软一些,也不用疾行赶路,就像是出游一样,我想你父亲猛然遭难,必然心内郁结,不如让他散散心。”
随玉“你怎么能想得这么周到。”
“因为那也是我的家人。”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