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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把手摸上去时,异能力“人间失格”触
是“书”和另外一样类似性质、名为“审武之书”的本子结合之后的产物。
“审武之书”将原本的“书”纳入合并,形成现
为什么“书”的存
为什么他好端端活着,世界还没有崩坏
是谁做了改变
是谁救了他
是谁为他付出了代价
“这是你之前掉下的书。”
“啊,不用还我, 送你了。”他说。
“不要推辞, 哒宰应该知道它的用处吧放
虚幻模糊的影响
就是一点礼物。
你喜欢就好。
“”
太宰治按上封面, 感受一下,心随意动, 与“太宰晖”三字同出于一人之手的“太宰治”三字流转,宏阔晦涩的力量连带着海量知识翻卷不息他甚至拥有了这个“审武之书”的一半权柄。
与权柄相伴而来的, 是沉甸甸的责任。
从今以后, 这本“审武之书”里的世界, 都要仰仗他洒水翻土了。
太宰治心中明悟。
这些归属于“审武之书”的力量自成体系, 圆融运转, 像两株成熟后喜结连理的树, 枝条绿叶相挽相依, 繁杂根系相缠相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水乳交融。
分不清是谁的养分雨露挽救了谁,支撑了谁。
太宰治身为“审武之书”的半个主人,虽然享有一半权柄,却也无法随意调动其中磅礴的力量,仍要遵循等价交换原则,想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
唯一的有趣一点的权柄加成,大概就是可以随意翻“审武之书”的每一个平行世界的故事,像上帝拿着一本记录一切的全知的书。从以前落后且耗费时间的“逐步观影式体验”,进化到现
太宰治随意翻了翻,不经意间碰到几页,浏览过几个细节详实的“世界史故事”。
逢雀。吉田松阳。请杀了我。应子不是应子。刀气。他说过会给我取名字。墓。
与他无关。
不感兴趣。
太宰治掠过,抽出夹
全是太宰治
两张上面写满当初对男人身份的推测,四张上面是散落的零碎语句,剩下三张,是几段连续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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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张纸
正确的时间,错误的相遇。
往日的迷梦一朝清醒,所谓的挚友“织田作之助”,一直都是我单方面紧握不放的执念。
是我这个手握“书”窥得一切的太宰治,为了少年时那些摸不到、也永远得不到的,平行世界中大同小异的“挚友故事”,为自己画下了一张幻想中的大饼。
画饼充饥的“饼”。
如果我没有
也就永远沉浸
也就永远不会知道,他这一块真实的大饼,原来比自己画给自己的好吃千倍、万倍。
纸的最末,是潦草虚浮到太宰治本人都难以辨认的字迹我放不下执念又好想吃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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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张纸
我想把自己撕碎,放到你面前让你出气;或者把自己吊到你曾经待过的铁丝绳上,把十二架灯开满,再把涂满盐水的鞭子递给你,你高兴了来抽我一鞭,不高兴了来抽我一鞭。
这样一天天、一年年,把我
我占有你的情绪,你占有我的全部。
多好。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你哪里忍心这样惩罚我
你的品格,也不允许你做出这种事来。
可我对你犯下的罪,却怎么也擦不掉了。
下面是一行字,划掉。
又一行似乎相同的字,又划掉。
还是一行几乎相同的字,划掉了。
写第四遍的时候,终于不再划掉我要写信给武装侦探社的作之助,请乱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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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张纸
我的1先生。
你不是织田作之助,又因为失忆没有自己的名字,那以后我这样叫你,好不好
一直叫你织田作之助,连个自己的名字也留不下,你心里也很难过吧。
不,我连你站
我什么都不了解你。
就当我想替你难过吧。
“1先生”是你
我的1先生。
你知道我是个多贪婪的人
大饼多美味啊,又软又酥,又香又糯,上面还贴着几个字“送给太宰治”。
你是我的啊。
就算你不是织田作之助,你也是我的啊。
可到底有什么改变了。
面对着你,我再也回不到从前。
时间真是最可怕的敌人。
过往二十几年里,名为“织田作之助”的惯性还残留
这个人不是织田作之助。
这个人只是借用了织田作之助的名号。
这个人他怎么、就偏偏不是我的织田作之助
这个人他要是织田作之助,该多好。
这个人要是织田作之助,该多好。
这个人要是织田作之助该多好
这个人,不、是、织、田、作、之、助
我无法回到我还以为你是织田作之助平行世界同位体的时候,再一如从前,毫无保留地对待你。
我贪图你的一切,却又吝啬地,不肯回馈你同等的一切。
可你知道,我是个多么多么、多么多么贪婪的人
大饼多美味啊,又软又酥,又香又糯,上面还贴着几个字“送给太宰治”。
你是我的啊。
就算你不是织田作之助,你也是我的啊。
就算你不是织田作之助,就算我看你的眼神,从此都要横着一道我单方面过不去的隔膜,你也是、我、的
落款7月13日,7点40分。
现
这正是昨天上午,他到作之助回信后记下的。
“”
太宰治拿笔,掸了掸纸面。
因为我是凶手。
没有我,你才能过得好。
没有我,你一定能过得好。
我从来没有为你做一回好事,这回,我想为你做一次。
我为你,阉割我的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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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谕吉先行离开,江户川乱步
“社长你有事就先回去吧,有黑
然而从凌晨等到天亮。
又等到中午。
又等到晚上。
又等到第二天早上。
又等到中午。
又等到晚上。
又等到第三天中午。
“”太宰治坐
被他逼的。
“”乱步当然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耐心地等到这时候,不然早
乱步大人,当然想让黑
“可是、你”乱步眼中蓄起水,落下一滴泪珠,“你怎么敢、这么对他啊”
就算早就知道,世界第一的名侦探乱步大人,还是稍微想一想他遭遇的那些日子,就忍不住难过得想要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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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房间很安静,从外面听不到一点声音。
门没有锁。
太宰治打开门,江户川乱步随即跟入。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屋子里一片漆黑。
好像这里面住的,是个房间里有一点点光就没法入睡的人。
太宰治牙关忽地
可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以前,就是太阳晒屁股了,也能卷着被子赖着床,没有反应地睡个回笼觉。
门外的光落到床上,隐约描绘出床上团成一团的大球轮廓。
太宰治和乱步的手脚很轻,门打开时也没有异响,床上的大球却动了动,露出一个黑色长
“唔啊”男人打个哈欠,眼睛却清醒得很,没有一点睡意,“太宰乱步”
“我们吵醒你了”
“是啊,你们声音好响,”他道,“没事,醒了也睡不着了,我起床吧。”
可我以前
不是他们动静太大,而是他变得警觉了。
或许他从前就被锻炼出很深的防备心,失忆后被太宰治磨得又把信任交付,直到现
两个脑力派同时想到。
江户川乱步伸手肘,趁着昏暗的光线,报复性地往边重重一怼太宰治腹部。
“”太宰治蹙眉,一声不哼。
夜视能力好到足以把一切看清的男人“”
“黑
男人“我
虽然嘴上这样说,他却不打算
怎么说当初是他是因为“织田作之助”这个身份住进的别墅,现
他没有那个资格。
他也不愿意。
比起“织田作之助”这个虚假的捷径,他当然想让哒宰看见他这个人本身,用自己的身份和哒宰相处
虽然做不成室友,但他可以把哒宰别墅隔壁的房子买下来,和哒宰做邻居嘛
只是他要怎么和哒宰提呢
男人还记得,当初
现
要怎么说,哒宰才不会伤心呢
唉呀,好忧
乱步“不要急着拒绝我,黑
“太宰”
黑暗中响起什么东西掉
男人起身,套了件衣服,把灯按亮。
灯亮起的一瞬,两人看到男人背对着他俩,似乎弯下腰
可等他转身时,却是两手空空。
太宰治回神“是的,乱步问过我,我已经同意了。”
男人失笑“太宰又不是我,他同意有什么用”
两人皆看向太宰治。
“”太宰治沉默。
“不有用的。”
他说。
“因为那座别墅的房产归属者,写的是我的名字。”
“我不同意,你就没有居住权。”
“”
男人茫然“太宰”
“你不明白吗”太宰治笑起来,很柔和地,“我的意思是,那个地方,你没有资格住呀。”
远离我吧,远离我吧。
没有我,你才能能过得好。
“太宰”男人缓缓眨了眨眼,“要我搬出去吗”
你先提出了这件事啊。
“我本来还以为”他顿了顿。
本来还以为什么
“”
沉默。
“也好。如果你不说,我本来也要提的。”男人微笑。
“也好。”